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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搜预告——by林暮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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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从交警队出来时,天色已经昏黑。
  雨幕依然没有消减的趋势,仍在屋檐外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江阙站在门口的长阶顶,摸出手机不知摆弄了些什么,而后转头对贺景升道:“最晚的航班是八点,我帮你定了机票。”
  贺景升愣了一下:“那你呢?”
  现在叶莺已经离世,在他看来,困住江阙的枷锁已经不复存在。
  况且今天从事故现场离开前,叶莺的父母还丢下了一句“我们永远不想再看见你”,这也就是说江阙连叶莺的后事都不用再插手,也就根本没有继续留在苏城的必要了。
  江阙望着屋檐外阴沉的雨幕,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才轻声道:“我想睡一觉。”
  他的嗓音虚弱而疲惫,贺景升瞬间意识到他这一年来可能都从未睡过一个好觉,如今难得不会再被任何外力干扰,他的确应该先好好休息调整一段时间。
  如此想着,贺景升便也没再急着劝他离开苏城,点点头道:“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江阙道,“我送你上车吧。”
  贺景升没多想,雨天打车不易,他索性在手机上叫了一辆。
  没过几分钟,车子就已经抵达,停在长阶下按了两声喇叭。
  “那我走了?”贺景升转头道。
  江阙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再见,只目送着贺景升行下阶梯,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下雨不便开窗,贺景升隔着玻璃冲他挥了挥手,江阙远远望着,继而很轻很轻地浮起了一抹笑意。
  车子启动,缓缓向前驶去。
  江阙的身影也逐渐脱离贺景升的视线,变成了后视镜中的一抹剪影。
  那道剪影实在迷离。
  隔着斑驳雨幕,静立在檐下阶顶,周围是深沉夜色,背景是明亮大厅,轮廓渐渐被雨水蒙上一层光晕,变得亦真亦幻,朦胧不清。
  离远了,就好似没有实体。
  仿佛那片被淋湿的羽毛已然沉入湖底。
  而此刻残留在湖面的,不过是它曾经余下的一抹虚无残影。
  *
  医院值班办公室。
  贺景升的目光有些涣散,仿佛还沉浸在那晚从后视镜看见的画面中,片刻后才重新聚焦,自责道:“如果那天上午在墓园里,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晚上我肯定说什么都不会走,怎么也得好好盯着他。”
  “可我偏就一点没听出来,不仅没听出来,回去的路上我甚至还有点窃喜,因为我觉得他养母去世根本就是件好事——虽然这么想可能不太道德吧,但她在我看来就是个自私又恶毒的负担,她不在了江阙才能解脱。”
  宋野城和左鉴清静静听着,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道德”,尤其是宋野城,他觉得就凭叶莺对江阙做过的那些事,哪怕她现在没死,他都想给她送个花圈。
  只不过,他也没再去评价或指责什么,反正人都已经不在了,多说也是无益,他更关心的是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鉴清也是一样。
  虽然他们都知道江阙并不会在那时出事,毕竟他现在还好端端活着,可从贺景升的回忆来看,那时江阙的状态根本就已不仅是“憔悴”,而是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甚至已经明显表现出了轻生的倾向。
  这让人不得不去深想,后来究竟是出现了怎样的转折,才让他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贺景升接下来所说的“转折”竟会是那样的突兀,突兀到几乎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第86章 转变
  “我到家之后, 本想着接下来几天都不去打扰他,因为他那天说了想好好睡一觉,我也觉得他这一年太难熬了, 应该先安安静静休息一段时间。”
  贺景升回忆着道:“但是第三天晚上, 我家阿姨洗衣服的时候从我兜里翻出了那张赠与合同,我这才想起来当时他接到电话后我们急着赶去现场,这东西我都忘了还给他。”
  其实直到那个时间点,贺景升依然没有想太多,只心说反正叶莺都不在了,江阙过段时间肯定还得回来,到时候再还给他也不迟。
  不料贺景升刚准备把那合同收好, 旁边递过来的阿姨忽然随口开了句玩笑。
  她说:“这怎么写得跟遗嘱似的?”
  贺景升被她说得一愣。
  阿姨不过是无心之言,却恰好拨动了他某根迟钝的弦,他低头看向那份合同, 耳畔乍然回响起了江阙在墓园说的那几句话——
  “我有点累了。”
  “应该回不去了吧。”
  “这套房子留给你, 就当做个纪念吧。”
  贺景升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因为这几句话凑在一起听着实在太不祥了, 而他当时因为话里“报答”的意思而急恼,竟然完全忽略了这一层。
  此时猛然反应过来, 贺景升心下直呼糟糕, 赶紧摸出手机给江阙拨了过去。
  无人接听。
  他接连又打了好几个。
  还是一样无人接听。
  完了。
  贺景升心想。
  他第一反应就是要报警,可刚准备拨号,忽然想到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并无任何证据,万一什么事都没有, 报警岂不是胡闹?
  这么一想, 他干脆买了张最快的机票, 决定还是自己先过去看看再说,然后拿上衣服就准备出门。
  然而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来电竟是江阙。
  贺景升赶忙接起电话:“喂?”
  “怎么了?”对面的江阙平静道。
  “刚才怎么不接电话?”贺景升急切不减。
  “手机静音的,”江阙淡淡答道,“你找我有事?”
  “你还好么?”贺景升脱口而出。
  江阙似乎没能理解:“什么意思?”
  听着他这一切正常的语气,贺景升终于意识到这恐怕只是虚惊一场,庆幸刚才没有鲁莽报警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哦……没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这纯粹只是他为了岔开话题才随口没话找话的一问,却不料江阙听完后静默了一瞬,道:“我已经回来了。”
  “什么?!”
  贺景升的音量瞬间拔高了十八个度:“什么时候?!”
  “昨天。”
  这个回答震惊的不止是彼时的贺景升,此刻医院值班病房里,宋野城和左鉴清也被这转折打得措手不及。
  宋野城蹙眉道:“你回去的第二天他就回去了?”
  贺景升满脸不可思议地点了点头:“我问他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说一直在忙,我又问他忙什么,他说……租房。”
  听到这个词,宋野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就是他之前住的那个筒子楼?”
  “对,”贺景升道,“我当时简直莫名其妙,心想他明明买了房子,干嘛还要租房?然后我转念一想,他该不会是真把那什么赠与合同当真了,以为那房子给我了吧?所以我就赶紧问他要了地址,想过去跟他掰扯明白。”
  贺景升原以为,江阙就算租房也会租个跟那公寓差不多的房子,谁知按着地址开车过去一看,那居然是个破破烂烂、荒无人烟的待拆区,黑灯瞎火的,他险些以为自己跑错了地方。
  地方当然没有错。
  江阙确实就住在那里。
  贺景升满腹不解地上了楼,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合同拿出来还给他。
  江阙说他不要,贺景升便道:“你不要我也不要。”
  “不要你就卖了吧。”江阙淡淡道。
  贺景升没料他居然这么倔,便也只得跟着倔下去:“就算卖了那也不是我的啊?钱也还是要给你。”
  江阙无所谓道:“那你就替我捐了。”
  贺景升本以为这是什么赌气之言,可直到后来才知道,江阙不仅不要那房子,还把所有存款都捐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年的房租。
  一年的房租。
  这件事宋野城是知情的,当初也是江阙亲口告诉的他,只不过他当时心中虽有猜测,却没有向江阙求证过缘由。
  此时听贺景升提及,他不由道:“你有问过他为什么只留了一年的房租么?”
  贺景升道:“我问过,而且问过不止一次,问他为什么只留一年的房租,一年之后打算怎么办。刚开始他总敷衍我,总说‘到时候再说’,后来我问得次数多了,有一次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反问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你相信人死可以复生,时间可以回溯么?”
  此话一出,宋野城和左鉴清立刻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因为这话明显和江阙所说的“重生”对上了——反正死后都要重回一年前,根本用不着考虑一年以后。
  左鉴清连忙追问道:“然后呢?你怎么回答的?”
  贺景升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激动了起来,不明所以道:“我当然是不信啊?而且死而复生什么的,应该是指他养父母吧?我心说他别是被哪个江湖骗子给忽悠了,听信了什么‘散尽家财起死回生’之类的话,才会把所有钱都给出去,所以就赶紧跟他确认他那些钱都是怎么捐的,万一是骗子拿走说替他捐,最后全进了自己的口袋呢?”
  “……”
  左鉴清和宋野城都稍稍无语了片刻,他们都没料到贺景升竟会是这样的脑回路,然而转念一想,却又发现他这思路居然还合情合理得很,连逻辑都是能自洽的。
  贺景升看他俩这表情,心虚道:“干嘛?”
  左鉴清摇了摇头,问道:“那他怎么说?”
  贺景升眨了眨眼,眉头微蹙,眼中似是包含了些许不解:“他当时……好像对我这反应有点失望?就跟我说,是我想多了,那只是他新书里准备写的设定,没别的意思。”
  失望。
  听着这个形容,宋野城和左鉴清兀自思索片刻,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相似的推测。
  为了验证这个推测,左鉴清再度问道:“他回来之后,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变化?或者说,你们相处的过程中,他有没有哪里让你觉得不对劲?”
  听到这话,贺景升活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点,立刻道:“不是‘哪里不对劲’,是‘哪里都不对劲’!你就说他租房这个事儿吧,他就算租房,干嘛选那么又偏又破的地方?干嘛把钱都捐出去,就留一年房租?这全都不对劲啊?”
  这些确实不对劲,但这都已经是已知的,左鉴清并不打算继续深究,索性换了个方向引导道:“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些之外,他的言行举止、态度之类,有没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贺景升稍怔,略微回忆了一番后,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似的,面色居然变得有点纠结:“说实话,我当时其实隐隐有种感觉,但又怀疑是不是自己敏感了,我总觉得……我跟他的关系好像倒退了。”
  “怎么说?”左鉴清道。
  贺景升道:“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他是那种从来不会倾诉情绪的人,直到后来毕业,他留在这边买房,再后来经历他养父母的那些事,我才觉得我们关系越来越近,起码他经常能跟我说说心里话了。但是自从他回来以后,我就觉得我们好像又疏远了,就像倒退回了大学时期,他又成了那个什么事都不说,自己憋在心里的人。”
  说完,他顿了一会儿,似乎又想起了更多,补充道:“还有就是……我感觉他整个人的状态也跟之前不一样了。他看上去还是很憔悴,但已经不是那种悲伤抑郁的感觉了,就好像……这两年发生的事他忽然就不在意了,对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兴趣,好像什么都跟他无关似的。”
  左鉴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他回来之后,你有跟他提过他养父母的事么?”
  贺景升想了想,继而摇头道:“我那会儿巴不得他赶紧把那些糟心事儿都忘了,怎么还会主动跟他提?包括他买的那个房子,我把合同丢给他之后也没再敢提过,因为那晚回去我突然想起来,他养父出事前不就是准备过来帮他布置新房的么?他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再住那套房的吧?”
  说完,他顿了顿,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也不算完全没提过,旁敲侧击倒是有过几次。”
  “第一次是去年冬至前,我想着他会不会要回去扫墓,就打电话问他明天要回苏城么?结果他反问了我一句‘为什么要回去’,我被他噎了一下,就把话又咽回去了。”
  “第二次就是今年,”贺景升看向宋野城,“就是我去你们良吉山庄开机宴那次,我跟他提到清明节,问他放不放假,他也没搭理我。”
  听到这些,左鉴清心中的推测差不多已经得到了验证,但他却依然没急着下结论,继续问道:“他回来之后,你们见面频繁么?”
  贺景升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了么,他自从回来以后就变得跟大学的时候一样,清清冷冷的,整天关在家里连门都不出,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
  说到这里,他好似又突然记起了什么,转向宋野城道:“对了,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对他去《天将雪》剧组的事记得那么清楚。因为他回来以后几乎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也从来不出家门,我好几次说要带他去剧组他都拒绝了,结果那天居然又主动打电话给我说想去探班,我才觉得特别意外。”
  这原本正是左鉴清想问的下一个问题,却不料贺景升竟然主动提起了,左鉴清索性顺势问道:“那天具体什么情况?”
  贺景升回忆着道:“就是……那天上午他打电话给我,说想去趟剧组,问我能不能安排。我当时挺惊讶的,心说他怎么又想去了呢?但这事儿本来就不难,所以我就一口答应下来了,还准备陪他一起去。可他说他不用我陪,因为我在剧组熟人太多,他不想引起注意,只要安排一个人带他进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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