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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自控——by郑九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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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出租车上,你跟司机聊天的时候我连话都插不进去。”贺文诚模仿起语气来像模像样:“还记得大家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说什么你都只会答‘嗯’‘对’‘是’,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嫌我话痨,后来才发现你对谁都那样。”
  “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许戚没否认,但也没有全盘托出实话,佯装认真地开了一句玩笑,“不过你话痨是事实。”
  贺文诚忍不住噗嗤一笑。
  初到延城的事情已经需要用‘记得’做开头,许戚突然发觉时间原来这样的快,和眼前的烟雾一样交换着升腾,一缕又一缕,“天气冷的时候吃点有热气的食物会心情好,你的肉熟了。”
  贺文诚手忙脚乱地把舒展开的羊肉片捞回碗里,嘴巴没有闲着:“我刚才也是这么和小苗说,火锅要多几个人吃才热闹,可她们非要先去纪念碑那里看看。”
  “她们去那里干什么?”
  “为明天拍摄踩点,师傅知道了肯定又要专门表扬她俩。”
  许戚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顺势提议:“那我们吃完也去看看,反正离这里不远。”
  这正对贺文诚的意,一点没有犹豫:“行啊,说不定还能碰上她们。”
  这趟跟来学习的总共有六人,不算多,但也不少,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大学专业和摄影多少挂钩,跟许戚一样被老师或赏识的长辈推荐过来。
  贺文诚和许戚在这六人里算得上异类,许戚是因为年纪,贺文诚则是半路出家,他在留学时攻读经济,回国了才发现对摄影更感兴趣,当即说干就干,和许戚一样没有学习过专业的技巧。
  但贺文诚性格讨喜,长得又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不一会就成了团队里人缘最好的那个。最开始几次拍摄作业,许戚帮过他一两回,接触后发现他们性格南辕北辙,但很谈得来,贺文诚便一口一个‘哥’跟在他身后了。
  从火锅店里出来,门口正好有几辆出租车开过,贺文诚跑上前拦住一辆,报出了纪念碑的地址。这在延城当地是个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吸引大批人过去的不是纪念碑本身,是通往山顶小路沿途一大片红梅。
  冬天的时候常有人过来拍照赏梅,到了以后,许戚被这满山的玫红色勾住眼球,贺文诚发出一声感叹:“这景色,就算拿脚拍也丑不了。”
  有点夸张,但许戚感觉说的一点没有错,“要走上去看看吗?”
  “走走走,小苗她们应该就在山顶。”贺文诚一溜烟地登上台阶,供出那句万能的台词:“反正来都来了。”
  两个月的时间,许戚跟随师傅和团队里的伙伴游遍了延城大大小小的景点,但每次到新的地方,心底仍旧会有所触动。
  沿途梅花落下的花瓣铺满陡峭的石阶,层层叠叠艳丽的红,叫人不忍心踩上去。顽皮的小孩不懂,好奇心又重,专门在上面蹦蹦跳跳,后面的妈妈怎么叫都拉不住。
  “小彦,小彦,别跑了,小心台阶。”
  男孩这一跳撞到了许戚的膝盖,还好许戚走得慢,弯腰扶住了差点摔倒的男孩。女人急忙上来牵住自己孩子的手,感激地对许戚说:“谢谢你,小彦,还不快向哥哥说谢谢。”
  叫做小彦的男孩扒着妈妈的腿,一双乌黑的眼睛里压不住顽皮,大声喊道:“他才不是我哥哥!”
  女人面露难色,“你这孩子…”
  许戚顺势递台阶,“没事,小孩顽皮点很正常。”
  话还没说完,男孩一边嘴里喊着要找哥哥,一边继续往上蹦跳,女人来不及和许戚说抱歉,挎着包焦头烂额地跟上去,看的贺文诚是直摇头。
  “小孩是这世上最可怕的物理武器。”
  许戚说:“等你有自己的小孩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不会有这么一天,我才不会要小孩,”贺文诚活像是听到诅咒,一退三丈远,“我不想我的生活变成恐怖片。”
  “有这么可怕吗?”许戚走得慢,边爬边给后面上来的游客让路,听贺文诚的口气好像颇有余悸。
  “我有个表弟,比刚才那个男孩还要捣蛋,每次他来我家必须要先把房间锁好,不然我一柜子的模型绝对惨遭毒手。”
  贺文诚生在一个富足的大家庭,每次聊起家里都有说不尽的话题。剩余的脚程很快在谈天中消磨,可惜上去后没有看见本该在这里的苗芸与谭真真。
  “就这么点时间,她们不会已经走了吧?”贺文诚口中抱怨,手上正诚实地发去消息。
  山顶纪念碑旁的梅花比沿途开的更加艳丽,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刚才撞到许戚的男孩也在这里,牵着妈妈到处乱跑,惹来游客被打扰到的注视。
  许戚观赏山后的风景,一路爬上石阶的倦意慢慢放空,以至于没有在那男孩扑向一个人时,做出反应。
  廖今雪低头看着抱住自己小腿的男孩,刚才无法无天的小恶魔此刻成了一只乖巧的鹌鹑。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廖今雪似乎有所感应,突然抬起头,和许戚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白甄霞终于追上小彦的步伐,怕惹了廖今雪不开心,上气不接下气就开口:“我,我拉不住小彦,他第一次来这里,玩的太兴奋了,你不要…”
  她说着注意到廖今雪的视线凝在某处一动不动,顺势看过去,惊喜道:“咦,是刚才扶了小彦的那个人。”
  许戚立在原地没有动,一切归于静止,贺文诚打完电话回来,泄气地说:“小苗回去了,她刚才在山脚下看见我们,还笑我走得慢,我们看完也回去吧。许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许戚撇开头,声音有点哑,余光中瞥见两道身影越来越近。
  “刚才没有来得及道谢,真的谢谢你帮忙扶住我孩子。”白甄霞笑脸盈盈地走过来,不近看,根本发觉不了她眼尾的细纹,笑起来才有一点真实的年龄感。
  许戚心不在焉,半低着双眼说:“没事。”
  贺文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发挥了他那张男女老少通杀的俊脸,替许戚回应:“举手之劳,姐姐你是和着家人过来玩吗?”
  白甄霞听到这句‘姐姐’笑得捂嘴,娇俏地说:“我年纪可能都和你妈妈一样大,应该要叫阿姨,我带儿子从宁城过来旅游,快过年了,出来到处看一看。”
  贺文诚顺势聊下去:“你们是宁城人?真巧,我们也是。”
  “真的?你们也是过来旅游吗?”
  “没有,我们在这里上课,平时有空就出来逛逛景点,不能大老远的就白来一趟,是不是?”
  白甄霞赞同:“延城这边的景点都很值得一看,可惜我们就出来一周时间。”
  两边聊得和谐融洽,许戚低头看着碎石地面被行人踩烂的梅花花瓣,还有廖今雪立在上方的鞋,即使看向别处余光总是不受控地落在这点,心如乱麻。
  廖今雪低声问道:“不打声招呼吗?”
  许戚没有想到他会主动开这个口,浑身顿时一僵,白甄霞和贺文诚同时投来视线,他动了动唇,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好久不见。”


第60章 为什么不对他笑
  贺文诚看看许戚又看看眼前陌生的男人,嗅出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白甄霞偏偏毫无觉察气氛间蔓延的微妙,还在问:“你们两个认识吗?”
  许戚勉强扯起唇角‘嗯’了一声,廖今雪一言未发,即使再没有眼力见的人也能发现他们的视线始终没有看向对方。
  白甄霞一心为能够找到和廖今雪聊天的话题而开心,“你们是同事吗?还是朋友?真是太巧了...”
  廖今雪冷不丁地打断她:“不是说要去拍照吗?”
  经这提醒,白甄霞猛地想起来:“哦...对,差点忘记了拍照。”
  蹲在地上和石子玩耍的小彦一下蹦起来,边晃白甄霞的手臂边耍赖般嚷着‘不要拍照’。白甄霞不断让他小点声,效果甚微。
  贺文诚适宜地站出来毛遂自荐:“我来给你们拍张合照吧,刚好我学过一点摄影,趁现在太阳还没有下山,拍出来的效果肯定好。”
  “谢谢,那麻烦你了。”
  白甄霞紧张地瞄了一眼廖今雪,似乎想让他也过来拍一张,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也没有发出。
  不要说亲密,母子间的相处连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要评上一句尴尬,不像是家人结伴旅行,反倒更像绑匪和被要挟的人质。
  许戚从来没有听廖今雪提起他的母亲,还有这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弟弟。他想了想,又觉得可笑,廖今雪从来没有想过真正地接受他,又怎么会敞开心扉,分享自己的家庭?
  没有什么面冷心热,自始至终廖今雪只有面冷心更冷。
  拍照的三人走远,许戚动了一下杵在地上和石膏一样僵硬的双腿,鞋尖朝外挪。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廖今雪的双眼,他不动声色,除了一双眼睛在旁人离开后显得颇沉,“就这么怕我?”
  “谁怕你?”许戚下意识呛了一句,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这样的用词在此刻的关系中显得不合时宜。
  他们分开的时候闹得狼藉满地,没给对方留下一点情面可言。许戚想过,如果以后意外碰见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假装素不相识?冷漠?无视?彬彬有礼?每一条他都有在心底暗暗揣摩,可显然,没有一条能和当下的情形相契合。
  一点尴尬,一点茫然,一点警惕,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远离,脚底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廖今雪和两个月前相比没有太大变化,也是,这么短的时间能改变什么?
  他看向一个人的时候习惯面无表情,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疏离与居高临下。现在比从前似乎多了一点沉郁的气质,也是因为瘦,显的眼皮上方的折痕更深邃,幽幽地盯着他看。
  周围都是走动拍照的游客,小孩恼人的叫声时而传过来,许戚偏偏觉得有一股阴恻恻的风刮着骨缝,他往后退了一步,廖今雪的神情为之一凝。
  谁也没有开口,浸润在沉默当中。
  “他们快拍好了,我过去看看。”
  许戚回头要走,背对着廖今雪藏好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情绪,下一秒廖今雪的声音把他打在原地:“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
  “什么时候回宁城。”
  许戚觉得自己可能过于紧绷,一句平平无奇的话都能在脑海中曲解出无数歧义,他给出一个寻常的答案:“过一个月,等年后再说。”
  他们互相看不见彼此,廖今雪平静的话语与寒暄无异:“不回来过年吗?”
  “没人在意这个。”
  过年在许戚这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形式,和家里闹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和父母联系。
  不远处的贺文诚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过来了。许戚如释重负地抬脚,倏忽间擦身而过的气息里裹挟一股熟悉的香气,挑起了记忆里封存的那些东西,杂乱无章。
  廖今雪的肩膀侧挡住他的视线,沉声问:“他是你的朋友吗?”
  “你说贺文诚吗?”
  许戚一愣,没能来得及说完,因为贺文诚他们已经朝这个方式走过来。廖今雪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没有了下文。
  白甄霞拿着照片示意给他看,嘴里不住地夸赞贺文诚拍照技术好,又能指导姿势又会找光线,把她拍得像电影明星。
  话语里暗藏一丝意有所指的可惜,廖今雪充耳未闻。
  太阳半沉山头,一行人循着最后一缕光下了山。白甄霞执意要带许戚和贺文诚一起吃晚饭,看在这难得的缘分。
  贺文诚客气地推阻了几下,顺带给许戚使眼色,许戚心领神会,说:“我们中午吃的很饱,现在可能吃不下,而且小孩子爬了一整天山,再跟我们折腾一晚上身体要扛不住。”
  上山前还蹦蹦跳跳的小彦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撒泼的力气,东倒西歪地靠在自己妈妈身边。白甄霞看见自己小儿子的疲态,也是心疼,弯腰把他抱了起来,“那我们先回酒店休息,等以后有机会再请你们吃饭,反正和小廖都认识,联系起来也方便。”
  许戚清晰地感受到廖今雪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灼灼地蔓延,烧开一个丑陋而无规则的轮廓。
  他佯装毫不知情:“到时候再联系。”
  这句客套是留给最后的体面,既然私下已经彻底崩裂,那至少要在表面上做足和平相处的戏码。
  许戚不想让无辜的人卷进来,但同时,他也不想给廖今雪,给他自己任何希望。
  客气和礼貌,是他现在唯一能给的东西,因为这两样都不需要感情的介入。
  关上车门,原本坐在白甄霞怀里的小彦灵活地爬到廖今雪身边,白甄霞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没有阻止,更是一种放任。
  用这种方式化解她和廖今雪之间隔阂已久的冰层是她暗中所期望,这个拥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是一条无形的纽带,既是连接,也是修复。作为一个母亲,她知道这样做很卑鄙,但架不住有用。
  “哥哥,我刚才捡的花,还有石头,好不好看?”小彦摊开手掌,献宝一样地给廖今雪看他抓了一手的泥土。
  白甄霞没有看见也能想象得到小彦脏兮兮的手,满脸无奈,“你怎么又捡垃圾了,快点扔到窗户外面,别弄脏车子。”
  可白甄霞就算生起气来也永远是一副软趴趴的性格,五岁的小孩都镇压不住。廖今雪垂眸睨了一眼,心思不在这里,或者说不在这辆车上,“回去后把手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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