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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笋年光——by江将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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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青山人脉广阔,在鹿鸣几乎人尽皆知,这一晚上传得风风雨雨,他一看手机消息直逼99+,“听说你被好色龟看光了?”
  “那个被何进归看光的人是你?!你什么时候跑女寝去了?”
  “霍少爷您清白还在吗?那龟孙子没上手吧?”
  ……
  他刚开始还骂骂咧咧“谁特么造老子的谣”,艾山告诉他是简希后,他立即就安之若素地背锅了。还不甘于此,立志于做最出位的背锅侠,把几个社交软件的ID和签名直接改成了“何进归事件当事人”,也不需再问了,一目了然。
  于是这事从这里起,就从一件师生间的桃色逸闻变成了一个口口相传的大乐子,毕竟事情这个发酵走向,多数人看的也不是真相了,看的也就是一个热闹,一个笑话罢了。
  霍青山甘愿做这个热闹,也甘愿推波助澜成为这个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笑话。
  方杳安第三节 课来上化学时,众人都已经听闻了他对何进归的那一顿揍,他在学生们眼里总是斯文疏离的,带着些冷静的温柔,谁也没想到遇上事竟然这么率性。不论男女,人有时是更信服武力的,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忌惮梁阁,于是今天上课时全班眼里都齐刷刷带着些崇敬明亮的神采。
  方杳安今天没顾上吃早餐,刚站上讲台没多久低血糖的晕厥感就上来了,他眼前有些发黑,强自镇定却也只虚弱地抬了下手,而后稍显踉跄地出了教室。
  因为低血糖,他办公室常年备有香蕉,上课中途不好叫学生久等,仓促剥了个香蕉,两口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咽,腮帮子圆圆鼓鼓地转过身,就跟忧心他出事倾巢而出的学生们对了个正着。
  “班主任就是这么神秘又多变的生物。”事后周韬唏嘘地总结说。
  何进归这件事学校没有明开公告,但他悄无声息地没了,不知道是被调走了还是开除了,反正鹿鸣没这个人了。
  孙沛佳却没来学校,出事当晚她就被父母接回了邻市的家,方杳安时常觉得自己不是个称职的班主任,但那天他向家长保证这件事一定会处理好。
  方杳安和她打电话,“如果你不想留在鹿鸣了,学校会尽力给你联系新学校。但如果你愿意留下,老师向你保证,一切都会跟以前一样。”
  方杳安也找了她的好朋友任晴谈话,任晴非常自责,因为是她告诉了何进归孙沛佳病了在宿舍休息,才让他借着酒劲闯了女寝。方杳安开解她,另外希望她和孙沛佳能适当沟通,不要和她提起那件事,说一些轻松有趣的日常话题。
  “佳佳!学校的达亦多有你喜欢的红茶了(好吃)(好吃)”
  “物理好难好难好难,救救我……”
  “方老师请客喝饮料,放你抽屉了。”
  祝余作为班长,还代表全班给她写了一封信,他字迹清劲,文采流丽,行至末尾,他郑重地写下“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落完笔就发觉这话用得不妥,因为这句的原意是李白希望好友生出一双羽翼,来助李白成为北溟鱼,用在这好像暗戳戳让人来给他效力似的,而且孙沛佳文学素养好,肯定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思来想去实在别扭,又不好再改动,只好在末尾又小小加上一行自己的注解:是希望你成为北溟鱼。
  饶是纠结忐忑,还是寄出去了,第二天晚上回去收到了女孩子的回复,“我要是长了大翅膀,也要让班长成为北溟余!”
  第三天孙沛佳上午来了,她来得时机不好,背着书包在校园里穿行,有种赤身裸.体站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错觉,像所有视线都透过衣物看到了她赤.裸的身体,过往每一个人都有意无意地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低着头隐隐颤抖起来。
  就算方杳安和她说,“没事的。”她仍然害怕进去后大家或怜悯或安慰的眼神和话语,她垂着头踌躇地走进教室,却根本没人抬头看她,都自顾自说这话,她安静地走到自己座位。
  任晴转过身看到她,立刻惊喜地问,“佳佳,上厕所去吗?”
  十班换了个语文老师,只暂时代课,等下学期项曼青生产修养完,就会回来继续带他们班的语文。
  这学期高二的期中考试安排得晚一些,计划上完所有新课后直接来场大检验,考试时间在周五和周六,梁阁没能参加,因为niop的复赛也在周六。
  祝余很费了些时间在复习上,除了开会和班务,他所有空闲时间全用在刷题和复习上,像焊在座位上了,好多次艾山和霍青山叫他下去玩,他都笑着婉拒。
  期中考当天他妈还特意给他煮了两个鸡蛋,买了根油条,殷切郑重得好似高考,“满满,你一定好好考。”
  祝余没有吃饱,又吃了一海碗面才完事,“嗯,我知道。”
  但情况没有他想得那样乐观,这次期中考除了语文和英语,其他每一科的题都难得出乎想象。让他几乎以为自己的复习都全做了无用功,他扫了一眼理综试卷开头的出题人,化学那栏果然是方杳安。
  他看着卷子,迷茫又烦躁,满腔闷气壅在心口,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烦得舌根都发苦,握笔的手紧了几紧,才开始重新写起来。
  全部考完出考场,周围有人在议论,“好难,但做得好有劲。”
  “确实,这次题出得挺有水平的。”
  祝余垂下眼睫,霍青山在身后搂住了他的肩膀,他抬头笑起来,和几个同班的一起回了教室。广播里通知大扫除,他和卫生委员一起分配人员,梁阁背着书包出现在后门,霍青山一眼瞥到他,“noip考完了?你不直接回家还来干嘛?题难吗?”
  梁阁只说,“还好。”
  鹿鸣一贯高效,又是晚自习成绩和排名就下来了,祝余在座位上静坐了半晌,等人散开一些了才过去看——班上十三,年级六十七。
  又退步了,他又扫了一眼,看到霍青山,还是年级二十。
  他平静地回了座位,霍青山和艾山正插科打诨,仿佛无忧无虑,祝余也笑着应和了几句。
  晚上放学,祝余在校门口没有看到林爱贞的摊子。
  回去的路上,祝余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冬夜很凉,朔风凛凛,两车并行时他还笑着和梁阁说了些话,一直到了鹿角园,祝余的车停了,梁阁也跟着停了。
  祝余腼腆地笑着,“我上回还说大话,说你只能赢我一次,幸好你这回没考,不然我又要输。”
  梁阁沉默地看着他,他朝梁阁摇了摇手,梁阁忽然叫住他,“祝余。”
  祝余茫然回过头,“嗯?怎么了?”
  梁阁又只幽邃地注视他,摇了摇头。
  “那我回去了,你慢点骑,明天见。”
  又回过头,眉眼两弯,“错了,后天见。”
  再回头看向路灯下的小区大门时,祝余眼底已经毫无情绪。他把车停在楼下,开门时虽然早有准备,还是被他妈电视机前的脸骇了一跳,“妈。”
  林爱贞走到他身前来,“家长群里发这次成绩了,你年级六十七?为什么又退步了?”
  祝余低下头,“题目有点难。”
  这个温柔的女人咄咄逼人,“难只有你一个人难吗?所有人题都难啊,为什么人家名次上去,你下来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你爸爸,他当年是从一个小山村里考出来的,你这么好的学校,这么好的教育资源,怎么能考出这个成绩?”她突然目光尖锐地看着祝余,“你是不是早恋了?”
  祝余像被平白挥了一鞭子,“我没有。”
  她目光未变,歇斯底里,“那你怎么突然下降了多,你本来是年级第四的,你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早恋?”
  祝余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她又哭了,“怎么办啊满满?怎么办?你要是被我带得没考上好大学,我该怎么跟你爸爸说?”
  等他妈平静下来回了房间,祝余把书包扔在床上,揣上东西就出门了。
  他茫然地走在黑夜里,鹿角园没有小广场,只有一个小得可怜的公园,他甚至都失去了疯狂夜跑的这条发泄途径。
  他漫步目的地在小公园走了一遭,看见游乐区有个秋千,但晚上下过雨,木板还泛着潮,没法坐。他懒懒地倚着秋千架,从兜里掏出盒烟来,含了一根在嘴里,刚一点燃,他就瘾君子般狠狠吸了一口,迫切希望燃烧尼古丁来压抑焦躁,低温的寒气和呛人的烟雾一齐吸进肺里,整个胸口又热又凉。
  他把烟夹在两指之间,仰起头来,天上云雾遮盖,月不明星也稀,极目望去也只看到几颗闪烁的星粒。
  连公园的路灯也消极怠工,不甚明亮地照着方寸之地,祝余抽着烟形单影只地站在这片黑夜里,清冷又寂寥。
  他想得太简单,甚至没有做好再次失败的准备,他理所应当地以为出师不利只会有一次。他不知道是别人进步太多,还是他真的退步了,不适合理科,所以连续两次大跳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不停努力却还是在倒退?为什么有些人天生就聪明,幽默,肆意妄为,还讨人喜爱?
  他并不常抽烟,但他抽烟的动作毫不显得稚拙,反而谙熟而风情。他慢慢吐着烟,像一点一点把心里壅堵的浊气散出来,然后继续去做一个乖巧的儿子温柔的班长。
  可他现在觉得很烦,成绩,学校,他妈,每一个都烦得他想骂娘。为什么我要成绩好,为什么学校里的人都聪明又努力,为什么他妈变得这样神经质?
  早恋?呵。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瞥着指间的烟纸燃起红光,察觉到什么似的,他骤然回过身,看见寒冬的夜色里那个萧肃挺拔的影子,他直直撞进梁阁漆黑锐利的瞳孔里。
  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他霎时一耸,下意识地想把烟往身后藏,形容惶乱。但他也只徨乱了几秒,就侧过头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他抬起眼来,有种懒洋洋的冷艳,淡色的嘴唇张开,他缭缭地朝梁阁吐出一口烟雾。


第六十三章 晴空
  烟云曼妙地融进冬夜的寒雾里,难以言喻地,祝余心里溢满了某种自暴自弃的快感,无论是谁,把不堪的一面暴露出来让他觉得轻松又快活。
  他静默地凝望着不远处的梁阁,梁阁仍然那样端直地站着,穿着校服,单手握着公路车的横杆,在冬夜里站久了沾了满身簌簌的寒气,眼神没有内容,看不出是冷漠,还是厌恶,抑或是愤怒,只觉得亮得惊人,像燃着簇炽盛的火。
  祝余现在也无意去探寻这些,抬起两指之间的烟,可几乎只眨眼的工夫,他刚把烟含进嘴里,就被抽走了,取而代之地,另一根柔软的东西戳进了他嘴里。
  祝余的眼睫仓皇地扑棱几下,是一支草莓味的奶酪棒。
  他失神地仰起头,看见梁阁掐着烟,把被他抿湿的那截黄色烟尾纳进了嘴里。
  梁阁抽烟的样子和他很不一样,和梁阁平时的模样也不一样,他肃着脸,眼神空淡,吸烟时会蹙起眉,显得悍戾而匪气,简直像个兵痞。
  他看着梁阁皱眉吸了一口,烟头橙红的火光乍起,梁阁侧过脸,吐出的烟雾擦着祝余的耳畔拂过去。
  祝余几乎不敢动。
  梁阁握着他的手,在夜里站得太久,手心冰凉而干燥,像牵着女孩子进舞池。
  梁阁说,“走,跟我走。”
  什么?去哪里?
  他神志尚还恍惚,就被梁阁牵着跑起来,按在了公路车的座垫上。梁阁站在他前面,腾空踩着脚踏,上身前倾,公路车像箭一样飞出去的那一霎那,祝余惯性地往后倒了一下。
  还可以这样载人?
  祝余的脚没处落,两条腿随着前行虚虚地晃荡,出公园里经过一个垃圾桶,他瞅见梁阁精准地将烟蒂弹了进去。
  他不知道梁阁往哪个方向骑,他也没有问,他含着奶酪棒不言不语地坐着,无所适从。
  深夜的朔风更加刺骨,拂过面颊时,生冷得就像钢刀在剐脸颊的肉。祝余却也不缩脖子,他闭上眼睛抬起脸来,畅快地任寒风在脸上呼啸。
  他想,冬天真冷啊,真想贷一些春天。
  他正想着,车子猛然往旁边一偏,祝余不妨神跟着一倒,惊骇之下,来不及反应就攥住了梁阁的侧腰。
  惊魂未定,就听到了梁阁的解释,“不是故意的。”咳了一声,“站起来就忍不住摇车。”
  摇车是骑行中一种常见的加速方式,即站立骑行的同时,握着车把让车有规律地左右摆动。
  祝余没有说话,等到确信车子再次平稳行进了,才松开手,结果车蓦地又一摇摆,他心都跟着一歪,仓促间又把梁阁攥住了。
  梁阁直接应了,“故意的。”又恶劣地说,“抱紧我,不然我还摇。”
  祝余真想打他,终究还是没有再把手收回来,就那么虚虚地搂住了他。他看着沿途,空旷的街道,城市的夜风,停在路边的汽车,三三两两的行人,一一在视野里匆匆掠过。
  偶尔会路过繁华的街道,打扮新潮的男女,还未歇业的店面,闪烁的霓虹,有人看到他们,会惊讶地睁大眼睛。
  祝余矛盾地羞赧又傲气,这确实是很新奇的载人方式,两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一个坐在座垫上,另一个在前面腾空踩着车,风吹动额前的头发,都青春又漂亮。
  祝余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祝余。
  车已经离开了祝余熟悉的那几个街区,一直到祝余吃完了那根奶酪棒,周围几乎没有行人了,他感觉眼前有灼人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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