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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笋年光——by江将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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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周敏行笃定地说,“他不会的。”
  可当时目睹的人太多,加之霍青山的风评和换女朋友的速度,学校谣言已经甚嚣尘上,“你还记得何进归那事?何进归那次看的就是他吧,是不是其实两个人约在那……”
  “那他男的女的都搞?卧槽双插头,脏死了。”
  那天周敏行和别班的人打了架。
  强奸,怀孕,家长闹事,霍青山,哪一个都足够爆炸了,小道消息到处传,论坛,贴吧,群聊,关于这事全是些类似的回复。
  “艾,梅事的,疣什么事呢?几率为淋。”
  “有过接触的,都去查查吧,这是个大号病原体啊。”
  ……
  学校都没来得及删帖,论坛就直接进不去了,贴吧也全被爆吧的贴埋了。
  不知道谁第一个传出来,说就是那次两班一起上体育课的时候,霍青山突然把人拽到器械室去了,还附了学校的监控。一共就五分钟,霍青山出来时,衣服皱巴巴的,脸都被抓花了,女孩子哭着再出来。
  几乎就是罪证了。
  好些人又开始,“不是吧,这几分钟面都泡不开。”“快枪手啊。”“搞多了虚吧。”
  也开始细数和他恋爱过的女孩子,一个个罗列,用那种狎昵的目光和语气。
  有女生站出来说话,高一时误会他和简希关系而分手的那个女孩子,她红着眼睛说,“绝对不可能!他又不是畜生,霍青山才不会做这种事!霍青山不会做!”
  可祝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能有维护,不能选择相信他,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先入为主的包庇。他空空坐在那里,脏水仿佛全部透过他朝霍青山泼过去,这件事太大了,完全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闹得沸沸扬扬,事情还没有最终定论,霍青山不见了,方杳安跟着焦头烂额。
  上晚自习的时候,艾山扯祝余一下,握着手机,急迫地问他,“祝观音,走不走?”
  祝余几乎立刻明白并且点头了,这是他第一次逃课,什么都没来得及想。
  出租车上祝余问,“现在去哪?是找到他了吗?”
  艾山说,“嗯,梁阁找人还不容易。”
  他们到了一个繁华区,车停在一个酒吧门口,“他来这干嘛?”
  梁阁已经在那了,电脑架在一个台子上,在看监控。
  艾山探头看,“这酒吧监控?你怎么看的?”
  梁阁仍然盯着屏幕,“黑进去容易,都一个口令,找人麻烦。”
  来往客流太多了,光是蹦野迪的都数不清,光线又暗,挺费时间的。
  祝余想起问他,论坛是他做的吗?
  梁阁滞了一秒,“如果是真的,该怎样就怎样,但事实没出来前,我不准别人乱说他。”
  祝余和艾山还穿着校服,先去旁边买了身衣服换上,再回来时,梁阁说,“先进去,应该在二楼包厢。”
  祝余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又吵人又杂,色光刺眼,空中漫着种白色香雾,好多人在蹦,特别挤,梁阁侧过身,握住了他的手。
  艾山人高马大在前面开路,心里太急,走得冒失,冷不丁和人撞上,酒差点洒出来。
  是个女人,二十来岁的样子,非常年轻,身材和打扮都热辣惹眼,先是皱眉,又看到他们,兴味地,“大学生吗?”
  艾山随意应道,“对啊。”
  可女人别有深意地笑了一声,慧眼独具,“高中生啊。”
  她的视线从最高大的艾山到梁阁再到祝余,“都这么高,体育生?”
  他们并没有应声,她自顾自地点头,“高中生,体育生。”又笑起来,目光再次在他们身上梭巡,梁阁已经不耐烦地错过身要走了。
  女人笑着拦住他,“一起玩吗?”
  梁阁敛眉拒绝,“不了。”
  女人又踮起脚凑到他颈边,祝余嗅得到她身上香水的芬芳,混着酒醺,她指尖触上梁阁左手腕上那两根篮球手环,充满挑逗地摩挲,呼出的气散在梁阁颈间,“要多少零花钱?今晚跟姐姐走?”
  祝余一下把她的手拨开了。
  梁阁的脸立刻阴下去,直接就走了。
  女人倒不以为忤,还唤他,“别走啊,多少都行!哈哈……”正咯咯笑着,三个人中那个矮一些的男孩回过头,衬在灯红酒绿里,说不出的标致漂亮,乌眉红唇,狠得发亮的一双眼睛。
  李趐浑身不爽利地从酒吧出来,烦躁地扯了扯领子。想起高考前的五月,他踟躇地试探简希,故作无意随口一问,“你以后想去哪读大学?”
  那时简希很浅地看了他一眼,用瓶装水淋手,“我也不知道以后要去哪,但是学长,不要把我作为你任何未来的参考,对你没意义。”
  这几乎就是看穿了并拒绝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姬味儿重点的妞吗?T里T气的,不就是短头发帅长头发漂亮吗?呵,老子要多少有多少。
  高考后去了一趟斐济,又游了圈欧洲,毫无意趣,在家里行尸走肉地瘫了几天,被拖出来找乐子。群魔乱舞,肥环燕瘦,他一眼望过去,没一个是简希。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头昏脑涨,等司机过来,忽然揉了揉眼睛,怎么像见着简希了?
  简希穿着鹿鸣的校服,还是曲着绑腿,形单影只地,支着根单拐,在人群中也不显柔弱,有种特立独行的美丽。
  他难以自控地走上前并且又开始结巴,“简简简简……简希!”
  简希看着他,“学长,你怎么在这?”
  “这,这不是我自己来的,就是,这个店,是我表哥开的,他自己玩……不是不是,他就是我们家的败类!”
  “这是你表哥的店?”
  “嗯!跟我没关系,他自己败类!”
  “可以帮我找个人吗?”
  “哦,啊,啊?!”
  她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给他,“霍青山,谢谢。”
  梁阁他们进包厢时,简希正好出来,身侧站着李趐,她看梁阁一眼,“人走了,手机在这。”
  她两指提着霍青山湿淋淋的手机,刚从酒里捞出来。
  梁阁接过来,艾山在后面问,“他这又去哪了?要看他手机吗?知道密码吗?”
  简希说,“是他生日。”
  梁阁抬起眼看她,黑瞋瞋的,“是你生日。”
  简希呼出一口气,才又问,“他手机现在在这,手机卡也在这,你还能找他在哪吗?”
  梁阁没说话,李趐这才补充说,“他在这打了人,那几个被揍瘫的刚送出去,他早走了。”
  人不在这了。
  从酒吧出来,梁阁打开手机,立刻跳出来条新消息,“我走了,阁儿。”
  差不多是他进酒吧的时间,太吵了,他根本没能注意。
  艾山第一个叫出声,“什么走了?走是什么意思?走哪去了?怎么突然走了?”
  谁也不知道。
  只有简希凉飕飕地看了梁阁一眼,“他可真爱你啊。”
  简希拄着单拐走了,李趐小心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边,送她回去。
  六月城市的夜晚好热,风都黏哒哒的,艾山也走了,上车前还说,“明天就找着了,他能去哪?”
  祝余空落落地,事实上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一直是懵的。梁阁牵起他的手,他才如梦初醒般,声音都哑,“到底怎么回事?走了是到哪里?”
  梁阁牵着他走在夜色里,稍作沉吟,“他不会有事的。”又说,“他很聪明。”
  祝余空空看着前方,忽然想起那次劳动课。一群表面纯良,内里肮脏的高中男生讨论起有色话题,说到“第一次”,一致将目光对准了霍青山,当霍青山说出“初三”的时候,又争相发出“哦哦哦!”的鸡贼起哄声,集体眼冒绿光地追问。
  霍青山想了想说,就是初三暑假,参加了个欧洲的夏令营,同营有个波兰女孩,“她把我一推,自己坐上来的。”
  一伙苦逼高中生听呆了,又惊又羡,“不愧是洋妞,真大胆!”还想问他具体些的细节,霍青山厌烦地蹙眉,“这有什么好说的。”
  可他落在后面和祝余并行,“我当时稀里糊涂的,就觉得热,脑袋晕晕的,不怎么舒服,她还嫌我快……”
  祝余当时还悄悄当着恋爱见习者,也好奇霍青山对性爱的态度,捺下羞赧,“那你后来跟女朋友什么感觉?”
  霍青山说,“我又不和她们搞这些。”
  祝余不解, “不一样吗?”
  他双手叠在脑后,仰着头懒洋洋地嘟哝,“那怎么一样?她是找我做爱的,她们是找我恋爱的。”
  他偏头看着祝余,笑出左侧的虎牙来,自矜又得意,“恋爱你懂吗?”
  春光都没有他灿烂。
  祝余记得明明前几天霍青山还站在班级前面笑嘻嘻地领着队伍做课间操,戴着简希送的那根假面骑士腰带到处跑,还要箍着祝余脖子假意恶狠狠地龇牙威胁,“祝观音你可不要跟梁阁搞小团体,我们金刚石三角是一体的,不能撇下我!”
  吃到一款喜欢的雪糕,就大方地请全班所有人都去吃,“真的好吃!我请客,都去吃,都去吃,喜欢吃的可以拿两根!不知道梁阁吃过没有?”
  语文课,项曼青站在讲台上无可奈何地笑着看他,说你真是聪明得让我生气。
  明明大家都好喜欢他。
  祝余真讨厌夏天,夏天总要在他以为拥有全世界的时候,骤然让他失去些什么,他失去了大部分亲情,又不见了一部分友情。
  是不是都怪他太得意了?
  他牵着梁阁的手,慢慢蹲下去,他好难过。


第八十六章 饥饿
  事情调查清楚没有花多久,徐子瑶没怀孕,她来鹿鸣前休学过一年,因为双相情感障碍。
  她父母文化程度不高,虽然家境不错,宠她却也严管她,刚开始不是很重视,觉得是她太敏感矫情,脾气大。直到在学校发病把同学的课桌从楼上扔下去,差点砸着人,才被送回家,等情况好转了,又花了大关系才把她转到鹿鸣。
  和霍青山在一起时情绪也非常跌宕,大哭大笑大怒大悲,分手后,更是抑郁和躁狂交替发作。就在她打电话给霍青山的当晚,她和人在酒吧发生了关系。
  涉事的男生却不承认对她有过强迫行为,也只是个高中生,吊儿郎当的。一起的几个人也说,她本来在哭,后来喝了酒又开始笑,是笑着主动把他扯过去,然后自然而然发生的。
  “真的,我怎么知道她脑子有病啊?她说什么按着她,是我以为她太疼了才抓她手腕的,我以前女朋友可吃那套了,那不情趣吗?”被剜了一眼后又皱着脸急急掰扯,“打我们那人找着没有?给我打没一颗牙,您看看,就这就这,舌头都差点咬断了,赶紧抓住啊警察叔叔,危害社会安全!”
  但是一直没找到霍青山。
  他要是带了东西走还好,去他卧室找,手机,钱包,衣服,什么都没带,只拿走了那根假面骑士腰带。
  简希静默半晌,眼睑半拢着,睫毛细弱地颤了颤,终于败下阵来,“他是不是……傻子啊。”
  好长一段时间班上都愁云惨淡,乌云盖顶,氛围一直比较低迷,少了霍青山插科打诨地耍宝,班上好像忽然冷清了下来。
  祝余每天清早上学进校门前,总要回头望一望,祈盼着在这些乌泱泱的黑脑袋中出现一个英佻朝气的男孩子,上抬着手,粲然地朝他笑出虎牙,“祝观音!”
  进入七月,高二的期末考定在七月二十号,时间紧迫,班上愈加安静沉闷。
  失去战友的艾山百无聊赖,回忆起酒吧偶遇的那个女人来,那种不合时宜的攀比又冒头了,“她为什么不问我啊?”
  正握着笔誊英语作文的祝余笔下稍顿,脸上有很淡的不虞,“是啊,为什么不问你?”定神想了想,也起了些男人该死的好胜心,“怎么也不问我呢?”
  艾山撑着脸瞥他一眼,又去看梁阁,从眼神,到鼻梁,又飞快扫了眼身下,冷静点评,带了些意味深长的腔调,“可能他看起来很猛。”
  祝余霎时愕住,梁阁一下把艾山的椅子蹬倒了,人仰马翻。
  梁阁并不常在教室,或者说,学考过后他又很少出现在教室,多数时候在机房或者校外,NOI也在七月,迫在眉睫。
  林爱贞又回了祝成礼老家,这是祝成礼去世后第一个忌日,尤为重要,老家惯例子女是必须要去上坟的,但林爱贞不让祝余去。
  她心里满满当当盛着死去的丈夫,却能冷静地处置祝余满溢的父爱,“满满,你有你的任务,学习就是你的第一任务,好不容易成绩上来了,缺这几天课,期末垮下来怎么办?你成绩好了,再去看你爸爸也高兴,别犟了,听话啊……”
  忌日当天是周日,林爱贞嘱咐他一醒来心里就记挂上他爸,求他爸保佑。
  祝余麻木地从床上起来,洗漱,坐在书桌前开始复习,做完一套理综题去卫生间,就看到被他妈摆在客厅台柜上的照片。
  两张,一张是祝成礼的遗照,另一张是张年轻的祝成礼背着幼时祝余的照片。可能才三四岁,在某个城市的海滨公园,夕阳黄昏,那时候祝成礼还健康,温柔地看着镜头,祝余在他背上呼呼大睡。
  林爱贞那天说,“记不记得?那天你非要和一个小孩去海里找龙,拖都拖不住,到处跑。等要回去就困了,他爸爸只好一路背着你,回到宾馆你就醒了,多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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