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我还爱你——by苦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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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无数简单家庭一样,他们并不是很富裕。只有一家人的时候,他们几乎不会出去吃饭,都是在家里自己做。从前喻国文给老板开车,工资会高一些,现在在电影院当了放映员,每个月的钱很有限。杨晴在小区里经营小卖部,不会有能挣得特别多的时候,但辛苦是一直的。经常要自己进货卸货,卖不掉过期的东西也很让人发愁。
其实偶尔吃一次比较贵的东西没什么,他们只是舍不得而已,就好比,62元的牛排只比55元的双拼高了7元钱,喻修景还是只会吃55元的双拼。
“我请客吧妈妈,”喻修景说,“这两次我拿了片酬,都没有请过客。”
杨晴看着喻修景:“没事的,妈妈说了带你吃啊,这是给你好好学习的奖励。”
“我拍完戏了也应该请你们吃饭的。”喻修景给杨晴选了一个牛排,又和她说:“给爸爸打电话吧,让他临时下来吃个饭应该没问题。”
杨晴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喻国文打了电话。
喻国文下来的时候已经脱掉了工作服,喻修景之前就给他挑好了牛排。一家人坐下来,很开心地吃完了这顿饭。
回去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喻修景说想去徐祁年那里玩一会儿,站在走廊里和杨晴挥手,转而敲了敲徐祁年的门。
他果然在家,看到门外是喻修景还惊讶了一下,没等他说话,喻修景就从他手臂和门中间的空隙穿进去了。
徐祁年把门拉好,转身走回去,看到喻修景站在书桌前找东西。
“找什么啊?”徐祁年问。
喻修景已经看见了桌子上的烟盒,拿起来晃了晃,问他:“抽烟什么感觉啊?”
徐祁年皱眉,抬手夺过烟盒,扔回去。
“反正不是什么好的感觉,我之前就是装逼抽的,干什么要学?”
“哎呀我试一下……”喻修景又捡回来,抽出一根,还找到了徐祁年的打火机。
徐祁年靠在书桌边,侧头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喻修景摇摇头,夹着烟在点,但好像一直点不燃。
他表情逐渐有些不耐烦,徐祁年轻笑一声,把烟从他手里抽出来,塞进自己嘴里,偏头把烟点燃了。
喻修景瞪了徐祁年一眼,又去拿新的,被徐祁年抓住手:“小朋友,烟要吸一口才能燃。”
“哦……”喻修景看着徐祁年抽了一口。
“晚上不是跟你妈妈他们出去吃饭吗?这么早就回来了?”徐祁年一边说一边看了眼自己的手表,烟取出来夹在手指中。
这块表是当初汪雅柔在他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
喻修景很随意地答应一声,趁徐祁年不注意,捏着烟一把从他手指间抽出来,很快地放进自己嘴里。
喻修景不会抽烟,也没有任何人和他说过应该怎么抽,很笨拙地吸了一口,毫不意外地被呛到了。
他咳得惊天动地,手撑在书桌边,弯着腰,脸和脖子都跟着红起来。
徐祁年又把烟拿走了自己抽,手掌犹豫了一下,才盖在他背上,缓慢地给他拍。
“所以说学什么呢?”徐祁年含混地说,“乖小孩别搞这些。”
他掌心还贴在喻修景的后背,尽管喻修景穿着不算薄的衣服,徐祁年好像还是能够感受到他手掌下瘦削而起伏的脊背。
因为咳嗽,喻修景的眼眶里漫上一层生理性泪水。他抬起脸望着徐祁年,和他说:“我不艺考了,演戏的事情,上了大学我再试试。”
徐祁年看着他没有说话,半晌,他才放下手,说:“你自己想好了就可以。”
喻修景点点头,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
高三的时间过得飞快,二诊结束,喻修景的成绩提升了很多。
虽然这学期考试的时间很多,但二诊很正式也很重要。结束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课间聊天的人都多了。
李不凡没有趴在课桌上睡觉,他轻躁之后需要的睡眠时间就很短,他们四个在一起聊一道生物题。难度并不在于知识点,而在于对题干的理解。
讨论了没几分钟就说到别的地方去了,喻修景跟着笑了会儿,站起来说自己去接水。
等他回来的时候经过走廊,好几个同学围在一起讨论什么,其中就有向乐。看到喻修景,向乐对他招手让他过去。
“怎么了?”喻修景觉得自己平常和他们也不算很熟悉,应该不会特意把他拉过去聊天。
“我们看到一个娱乐圈的八卦,就想问问你。”向乐偷偷地把手机拿出来,屏幕朝向喻修景。
“你看这个,他们说影帝梁寒出轨了,是和一个演员因戏生情。”
“梁寒?”喻修景眉头一跳,把手机拿过来仔细地看了一眼。
上面说拍到了一个女演员进出影帝梁寒的私人住宅,而且十分频繁不止一次,曾经还被拍到和梁寒同框购物的照片,基本能够坐实梁寒出轨。
“他应该……不会吧。”喻修景把手机还给他。
“娱乐圈很多潜规则吧,”向乐悻悻地说,“还以为你去拍了两次戏能知道点不一样的东西。”
“没什么不一样。”喻修景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差,后退几步转身进了教室。
李不凡正说到最好玩儿的地方,季一南看着他,徐祁年趴在桌子上玩儿笔。
喻修景很快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低着头。徐祁年侧过脸看他,觉得他眼睛好像没有焦点,以为他是困了,还说:“上课还有几分钟,你要睡会儿吗?”
课间很吵,时不时就有人跑到最后一排后面的空位玩儿,有个人不小心撞到了喻修景后背,喻修景往前扑了一下,徐祁年反应比他还快,一下蹭起来抬手盖在他后背上。
那个同学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对不起就走了。
喻修景还是没缓过神,他想着梁寒的事情,想着徐祁年的话,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还是折起手,把脸埋进手臂。
他感觉到徐祁年的手掌在自己后背又拍了两下。
傍晚在食堂吃完晚饭,他们一起去逛小卖部,李不凡说要买支笔,挑了很久。
喻修景没有什么想买的,在小卖部里打转,看到一盒两块钱一把的裁纸刀。四处没有人,他说不清心里在想什么,总之已经抬起手,快速地将拿走一把,跑到收银台结了账。
收银员把刀递给他,喻修景一接过来就往口袋里塞,小刀滑进口袋深处。
“可以了。”徐祁年突然开口,把喻修景吓得抖了一下。
“怎么了?”徐祁年望着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拿走了自己买的东西。
他们一起走出小卖部等李不凡和季一南,喻修景双手都放在外套口袋里,其中一只手狠狠捏着裁纸刀掩盖自己的慌乱。徐祁年拆了一个棒棒糖问他要不要,他说不用,徐祁年就自己吃了。
晚上回到家,喻修景躺在床上,手里攥着那把裁纸刀,纠结又犹豫,最后还是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喻修景挑了小臂内侧的位置,刀口抵着皮肤,注视着鲜血慢慢流出来。
他不觉得很痛,只是轻微的一点。
短短一道痕迹之后,喻修景好像突然被唤醒,抖着手把刀放在床头柜,拧开了小灯,看那条伤口渗血。
脑子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喻修景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抓了几张纸摁在伤口上。
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呢?
喻修景狠狠摁着手臂,酸涩的空气在肺里翻滚几次,没有声音地掉眼泪。
离高考只剩短短的两个月不到,此时的重庆已经进入春天的温度,大家身上的衣服越来越薄。
偶尔去了厕所,喻修景会把袖子弄起来一些,自己偷偷地看。
或许只是压力太大,喻修景这些天连续失眠,课间犯困的次数越来越多,徐祁年都忍不住问他:“你半夜不会在学习吧?”
“没有……”喻修景侧过头,脸朝他那边趴着。
“我就是有点睡不着。”
“你这不是有点吧……”徐祁年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喻修景听见他问:“你要来我家住两天吗?跟我一起的话……我看看你到底多睡不着啊。”
喻修景睁开眼,又说:“但是你妈妈不是要回来了吗?”
徐祁年顿了一下。
“好吧,那算了。”
汪雅柔的确要回来了,周末的早晨她到家,徐祁年正在书房里做题。
这次回来汪雅柔多了很多行李,都是从北京给徐祁年带回来的年货,还有很多安神补脑的保健品。
徐祁年帮着她收拾东西,汪雅柔正好翻到一包麦片,说:“以后我给你做早餐吧,天天吃楼下小摊的东西不健康,而且种类也太少了。”
徐祁年想到喻修景,低着头整理东西,道:“不用了,我吃习惯了。”
“妈妈给你买了好多早上可以吃的,都很营养的。”汪雅柔蹲下来。
“那我晚上喝。”徐祁年还是拒绝。
他语气坚定,汪雅柔还想说什么,但徐祁年很快就站起来,说我还有卷子要写。
第二天汪雅柔起得很早,在徐祁年走的时候递给他一只袋子,里面放了两个塑料碗,是酸奶加麦片。
“楼上那个孩子跟你一起上学吧,有一个是给他的。”汪雅柔看着徐祁年,表情里其实有一丝不确定。
“谢谢妈。”徐祁年接过来,穿上鞋走了。
喻修景在楼下等他,最近大家都换成了长袖校服,徐祁年还记得当初他站在一样的位置看喻修景,觉得他的校服实在是大了许多,穿在身上显得很空洞。
但现在喻修景好像长高了一点,校服没有那么大了,到刚好合身的程度。
徐祁年跑下楼,分出一碗麦片给他,说是我妈做的。
“谢谢阿姨。”喻修景笑了笑。
这几天其实徐祁年一直觉得喻修景不太对,或者说从喻修景拍完戏回来,他就好像丢了魂一样。
这一刻徐祁年确定喻修景是真的有问题,因为他想到,以前的喻修景虽然也不经常说话,但开心的时候会真诚地笑,每天早晨见到他,喻修景虽然也困,但不会显得很黯淡颓丧。
徐祁年妈妈给的那一碗酸奶,其实让喻修景快乐了一些。
只是每天到了傍晚,喻修景的情绪就会变得低落,会忍不住想到手臂上的伤口。
今天他们下课早一些,去食堂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所以排队时间短,回来得也早。
徐祁年在刷数学题,喻修景也跟着他做,刚刚把练习册打开,他就感觉一阵眩晕。
“我去一下洗手间。”喻修景站起来跑出去。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食堂吃饭,教学楼的厕所很安静。
喻修景站在洗手台前打开水,往脸上泼了一下。
他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卷起袖子看,之前的伤口其实已经快要愈合。
刀子就放在口袋里,喻修景一直能感觉到。
他喘着气,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额前的碎发被弄湿了一些,脸颊上也还有水珠在往下滑。
喻修景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不认识自己了,很悲哀地把刀子拿出来,握住,在之前伤口的前面慢慢地划。
一切都悄无声息地发生,正如他逐渐变化的心理一样。
血沿着刀口渗出来,似乎比那天的还要多一些。
喻修景拿开刀子,突然听到一阵飞奔而来的脚步,还未来得及反应,徐祁年撑着门框,已经看过来。
“你在干什么?”徐祁年盯着他手里的刀,走上来抓住他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喻修景?”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喻修景,额角绷得很紧。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徐祁年吼道。
他从来没有用这么大的声音和喻修景说话,也把喻修景的手腕捏得很疼。
喻修景一直哭不出来的眼泪忽然就落下来,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全身都在发抖。
“我、我就是……我就是,我不知道。”
“不疼吗?”徐祁年松开他这只手,“你要伤害自己是吗?”
喻修景包着眼泪看着徐祁年,徐祁年去抓他握着刀子的手他也不让,挣扎了一下。
但喻修景的力气比不过徐祁年,很快就被他包住手背。
徐祁年很生气,语气生硬地质问他:“这就是我之前问你怎么了你不敢告诉我的事儿是不是?就是给自己捅刀子你不敢说是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划自己特别爽?”徐祁年盯着他眼睛,“我告诉你还有更爽的。”
他拽着喻修景的手,毫不犹豫地往自己手背上割了一刀。
看到血流出来的时候喻修景才反应过来,他猛烈地甩开徐祁年,刀子被扔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你干什么啊?”喻修景一边哭一边抽纸摁着徐祁年的伤口,被徐祁年躲了一下。
“你别管啊,喻修景,”徐祁年咬着牙,捏着他下巴把他脸抬起来,“你主意大,你他妈有本事别管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P.35 他总是惦记着喻修景疼不疼,难不难受
下一节课是自习, 上课铃已经打响,徐祁年却牵着喻修景,不管不顾地带他去了医务室。
医生还觉得他俩伤口太奇怪, 徐祁年随便说了两句糊弄过去了。
从医务室出来,喻修景拉住徐祁年衣服, 在他身后和他说:“对不起。”
徐祁年反手把他的手抓下来, “你别拿刀子划你自己,就是最好的道歉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