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我还爱你——by苦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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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戒指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遮挡住那个纹身的下半部分。
宣传走过去和容悦商量了一下,过来和他们说:“那我们这些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就开始直播了。”
这也是今天的生日安排之一,,除非中间有一些可能会暴露他们具体位置的镜头,在喻修景到达活动现场之前都会直播。
还没有多长时间,直播间里的粉丝数量已经很多了,大家都在和喻修景说生日快乐,喻修景通过手机看弹幕,对着镜头笑了笑,说:“谢谢你们的生日快乐。”
“我们现在还在家里,再过一会儿才会走。”
“对,徐老师和我在一起的。”
喻修景耐心地回答了一些问得比较多的。
本来还看到很多人在问徐祁年送了什么礼物,但喻修景都跳过了,没想到宣传替他们问:“那小景生日,徐老师送了什么礼物呢?”
喻修景下意识先去看徐祁年,徐祁年说:“没什么的,可以给大家看看。”
“好吧……”其实喻修景反而不太愿意,因为他觉得实在太珍贵了,他一点也不想分享。
但都说到这里,喻修景只好回房间去拿相册。
徐祁年没有和他一起进去,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
镜头这个时候只好对着喻修景的房间门拍,粉丝们又说想看看徐祁年,宣传解围道:“徐老师不是特别喜欢上镜,所以景哥交代了让我们多拍他。”
粉丝很懂事地连刷一堆好吧,后面加上波浪号调侃他们。
喻修景很快抱着相册出来,镜头重新跟上他。
“这是一本相册,”喻修景把相册放在沙发边上,自己蹲下来,“当时哥在北冰洋的时候记录的很多东西。”
喻修景只是大概翻了翻,只给镜头重点看了看每一章节的扉页。
他还蹲着,快翻到最后了,徐祁年走过来,弯下腰问他:“蹲着不累吗?”
“还好……”喻修景说完就在地毯上坐下了,“那我这样吧。”
徐祁年也跟着坐下。
“我是按照季节分类的,刚好分出八个章节,”他说,“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可能就是那边风景比较好,但是我们的工作其实很枯燥。”
“哪有……明明就很有意思的。”喻修景说得很小声。
喻修景没有让镜头看很久,很快就关上相册抱着站起来,说我先去放好,穿着拖鞋啪啪跑进房间。
粉丝们都在弹幕上说他小气,但他没有看到。
*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N.43 明年要过得更好
中午是公司的人和喻修景一起吃饭, 关掉直播,他们才坐车前往餐厅。
在快要结束午餐时,容悦偏头小声地和喻修景说:“邬导来了。”
每年生日会喻修景都会邀请邬珉晟, 但邬珉晟并不总是有空。
隐退之后他去了国外,在那边长期居住, 偶尔才会回来。今年邬珉晟因为要在大陆筹备新戏, 所以提前回来了,正好就来参加喻修景的生日会。
“我知道了。”喻修景放下筷子,和身边的徐祁年说:“哥, 邬导来了, 我要去接待他, 你留下来慢慢吃吧,等会儿工作人员会带你过去的。”
“没事, ”徐祁年抽了两张纸,“一起走吧。”
保姆车把他们送到活动场地, 走向接待室的长廊上,喻修景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在他的演艺生涯里,邬珉晟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导演, 每一次见到他, 喻修景总是有一种要向老师交作业的感觉。
徐祁年走在他身边, 察觉到他的不安。
接待室不算很大,邬珉晟和邬祺一起坐在沙发上。
见喻修景进来, 两个人都站起来。
喻修景走上去和邬珉晟轻轻拥抱了一下, 说:“邬导好。”
“哎, 好久没见你了, ”邬珉晟乐呵呵地拍拍他肩膀, “我是说在现实里, 电视上还是经常看见的。”
喻修景被拉着坐下来,目光还往徐祁年身上看,邬珉晟很快也注意到徐祁年,手指在半空中点着,思考片刻,说:“我应该是见过你的。”
“您好,我是徐祁年。”徐祁年大方地递出手,和邬珉晟握了握。
他们当然是见过的,那年他们在巷子里拍《窄楼》,徐祁年抱着他的课本在楼下等喻修景,来了许多次。
邬珉晟回忆起这些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只是那一瞬间他感慨缘分奇妙。
“当时传出小景结婚了,我还不相信,我们合作那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邬珉晟细细打量徐祁年,“但是想起来是你,我就信了。”
虽然邬珉晟曾经是艺晟娱乐的掌权人,但儿子邬祺回国之后公司的事务就一直是他在打理,签喻修景的时候也是邬祺负责,邬珉晟完全不知道喻修景和徐祁年婚姻的内幕。
这一刻喻修景觉得羞愧,邬珉晟在听徐祁年说他们是怎么从高中走到现在的,喻修景却知道自己对亲近的、尊重的人撒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还让他爱的人来帮忙圆。他就好像陷入沼泽。
他垂着头,听徐祁年说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后腰一热,是徐祁年的手掌搭上来。
喻修景便抬起头,开始同邬珉晟聊天。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叙旧,很快容悦就过来说:“活动要开始了,我们进场吧。”
徐祁年、邬珉晟和邬祺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还留有一个位置给喻修景。
他先在主持人的带领下上台和大家问好,又说了一些诸如感谢大家来到现场,希望大家能喜欢我的电影之类的话。
然后他回到自己座位上,身边是徐祁年。
电影开始放映。
《我的妈妈》,主角叫余晖,他有一个亲弟弟,但因为在其他城市读书工作的缘故,余晖没有经常和弟弟见面。在弟弟七岁这年,他们的妈妈因为一次意外车祸去世,爸爸不想承担家庭重任而逃走。余晖回到家里,发现弟弟因为不能接受妈妈的离开而精神崩溃。
为了让年幼的弟弟精神正常地成长,余晖开始扮演妈妈的角色。
他开始穿妈妈的衣服,学习化妆,练习用更细的嗓子说话。在准备的期间,余晖将弟弟送到福利院,等他去接弟弟的时候,就连福利院的院长也没有认出他是几个月前送这个孩子过来的哥哥。
但帮助弟弟并不是余晖下定决心扮成母亲的唯一原因。
他本就男生女相,从小受到很多非议,也几乎没有朋友,更因为性格和一般男生不同,被父亲嫌弃。
在扮演母亲的过程中,余晖感受到作为一位单亲母亲的艰辛。
整部电影中,喻修景大多数时间是反串,穿很多裙子,留长头发,涂指甲油,学更委婉的走路姿势。直到电影的最后,真相揭开,他才终于穿上当时从外地赶回来见弟弟的那一身衣服。
整部电影被金熊奖评价为“一个人的史诗”,喻修景凭借《我的妈妈》,成为影帝。
他的粉丝都知道这部电影对于喻修景的意义,或许这也是他选择在生日会上播放它的原因。
电影结尾有一个时间很长的镜头,是余晖牵着弟弟站在海滩上。这是余晖第三次来到海边,前两次都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却是发现生命的意义。
他捂着脸痛哭,弟弟抱了抱他,用仍然稚嫩的声音问:“哥哥,为什么要哭啊?”
演员表开始滚动,徐祁年偏过头去看喻修景,正好和他对上眼神。
喻修景很轻地笑了一下,问他怎么了,徐祁年怕打扰到别人,靠过来说:“怕你哭。”
“一点点。”喻修景做了一个很可爱的手势。
“其实我后来自己也没有怎么看过,不太敢。”
他话音刚落,放映厅的灯光亮起,大屏幕收上去,露出背后的舞台。
生日会的活动正式开始,喻修景穿着主角最后的那一套衣服走上台。
主持人也走上来,递给喻修景一支话筒。
“其实喻老师在很多场合都谈过关于《我的妈妈》这部电影,我们大家也都知道这部电影在您心目中的地位,”主持人侧着身,“那么在今天您的生日上,关于这部电影,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的妈妈》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礼物,”喻修景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带着一些电流的杂音,但仍然十分清晰,“是无可替代的,不管是拍摄这部电影的时间,还是这部电影上映的时间,我的生命里都发生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主持人:“在这部电影的小纪录片里,我们也看到了在拍摄期间,您是全情投入的状态,听说花了非常长的时间才从角色里走出来。”
喻修景低了低眼,又抬起头没有焦点地看着远处。
“是的,因为我演戏本来就是比较笨的那一类,”他轻轻笑了一声,“就是没有什么技巧,我需要尽可能让自己真正成为那个角色,才能演出他们的人生。”
接下来,主持人邀请邬珉晟上台。
邬导又讲了一些和喻修景认识以来的事情,他拿着话筒,本来戴着一顶小的绒线帽,在上台之前取下来了。
“拍《我的妈妈》的时候啊,可以说是这孩子最惨的时候,真的,后来他红了,我看网上不是挺多粉丝去翻他以前的戏吗?说当群演,演炮灰演配角的戏太多了。其实就是这样的,”邬珉晟眼睛里带着一种小老头的固执,“要红,有时候需要机遇,不是所有有能力的人都能等来机遇。”
“但是当时我看他演戏的状态,杀青那天我就跟他说,”邬珉晟看了一眼喻修景,拍拍他肩膀,“我说你准备好吧,你会成为下一个站在顶峰的人。”
“你会成为下一个站在顶峰的人。”邬珉晟和喻修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在杀青宴上喝醉了。
喻修景扛着导演朝停车场走,旁边的副导想上来帮忙,邬珉晟不让。
顶峰。
那是一个太遥远又太陌生的地方,喻修景从来没有想过。
他只是觉得,北京的风冬天太冷了,北京的地下室一个人住实在孤独。
他抬起头,迎着一盏盏路灯的光,想到他第一次见到片场,对所有机器都那么好奇,同时又那么小心,想到当时非常和善的梁寒,想到妈妈带他去吃的那份牛排,想到当年曾经企图对他潜规则的制片人,想到徐祁年总是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保护他,和徐祁年问他的那句你决定好了吗?
原来走到顶峰,就要失去这样多的东西。
白炽灯的光线晃着他的眼睛,喻修景再睁眼,发现不是那天晚上路灯的光,而是舞台上始终跟随自己的聚光灯。
接下来是留给粉丝的一些提问时间,喻修景温和耐心地解答。
徐祁年坐在台下,舞台上的灯光没有照亮他。
他想到从前很多次,他也看喻修景在各种各样的地方说话,努力地去表达自己,宣传自己的作品。
有一段时间徐祁年经常看到喻修景,就算他不去搜索也能看见,他终于和同自己在一起时那个喻修景不一样了,徐祁年曾经觉得他们分开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因为谁都过得更好。
但是庆幸完,又听见他说他的人生发生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徐祁年忍不住很难受。
在喻修景开始唱歌的时候,有工作人员过来把徐祁年叫走,让他去后台准备。徐祁年站起来,前排的座位就空了两个。
喻修景唱了五首歌,最后一首是他自己选的,《Someone You Loved》。
他坐在很高的凳子上,一只手握着话筒,眼睛落在第一排空的座位上。
喻修景并不是一个多会唱歌的人,这几年因为各种活动零零碎碎学了一些唱了一些,和演戏一样,就算是唱歌,喻修景也只懂得里面的感情。
他唱:“I’m going under, and this time I fear there’s no one to save me.”[1]
我沉溺其中,而这一次我害怕无人能将我拯救。
“This all or nothing really got a way of driving me crazy.”
孤注一掷让我渐渐失去理智。
后台有些乱,徐祁年站在舞台侧面,身后很嘈杂,但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喻修景的侧影。
身边的摄影机噪音微弱地运行。
“Now the day bleeds into nightfall.”[1]
血染残阳,夜幕拉开。
“And you’re not here to get me through it all.”
你不在身旁,伴我度过这难熬岁月。
“I let my guard down, and then you pulled the rug.”
“I was getting kinda used to being someone you loved.”
我卸下防备,你的离开令我措手不及。
我已经习惯做你所爱之人了。
歌曲安静地结束,聚光灯下,一滴眼泪缓慢地从喻修景眼角滚下来,滴在衣服上,很快就消失了。
台下响起掌声,喻修景站起来说了一些话,大家开始齐齐对他说:“生日快乐。”
徐祁年推着蛋糕从舞台侧面出来,没有伴奏,很简单地给他唱生日歌。
喻修景笑着看他,在无数人的注视下闭上眼许愿。
他很快就睁开眼睛,在蛋糕的遮挡下很轻地推了推徐祁年的手,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吹。
蜡烛只在蛋糕的正中间插了一根,台下很多人,镜头前无数人看着他们。
徐祁年想到刚才喻修景一个人坐在这里唱那么难过的歌,想到昨天晚上他看到那本相册惊喜的表情,觉得这么多年,离开他的时间里,好像又亏欠他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