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我还爱你——by苦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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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烫火锅,季一南拿着碗,往里加调料的时候都不那么熟练了。
“我太久没吃过火锅了,在国外认识的朋友都不太喜欢。”
他轻轻笑了一下,提到国外,喻修景看了季一南一眼,给他往料碟里又加了一勺耗油。
“一哥你以前最喜欢这个。”
“谢谢……”季一南用筷子搅了搅,垂着头,没再说话。
今年徐祁年给喻修景买了一个冰淇淋蛋糕,蛋糕上面挤了很多朵小花,简洁又漂亮。
简单吹了蜡烛,季一南把给喻修景带的礼物拿出来,竟然是一部经典电影的男主角使用过的剧本。
这个演员曾经几次斩获各大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而季一南送给喻修景的这个剧本,正是这位演员的成名作品,上面有很多标注的地方,密密麻麻写了一本。
“是别人收藏的,我很偶然见到,想到你肯定会喜欢,就买了。”季一南说。
喻修景动作很轻地翻,一边看一边说:“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一哥你肯定破费了。”
“没事儿,这个不用担心。”季一南一抬眼,见徐祁年拎着几罐啤酒过来了。
“上天台喝酒吧,我把凳子拎上去。”徐祁年看了一眼坐着的喻修景,站在他身后摸了摸他脖子,低下头来轻声说:“去加件衣服。”
旧楼房的楼梯间灯光很暗,几乎看不清楚脚下。
喻修景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拎着矮凳的徐祁年和季一南。
“没有想过搬家吗?”季一南的声音在楼道里显得空旷,“这里环境太暗,叔叔阿姨老了之后可能要注意一些。”
“当然想过。”喻修景说。
毕竟他的出道作品《窄楼》就是在这附近拍摄的,很多人知道《窄楼》的幕后故事,也知道喻修景是在这里的一家小卖部被导演看中。
喻修景刚刚红的时候,跑到小区打卡的人太多,但毕竟他是在这条街里长大的,绝大多数和他父母年纪一样大的人认识他喜欢他,有这些邻居的照顾,反而让他父母的生活更加容易一些,被保护得更好。
“有熟悉的邻居在,还能帮我照看他们。”喻修景推开天台的门。
晚上风大,他拢了拢衣服,走上去。
台边的栏杆很低,他们并排坐得很靠里面。
喻修景当然不能喝酒,徐祁年就开了两罐,一罐递给季一南,两个人碰了下。
“国外生活怎么样啊?”徐祁年笑了笑。
“你不是也出去过吗?你觉得怎么样啊?”季一南把这句话还给他。
徐祁年诚实地摇摇头:“真不怎么,饭不好吃,说话很别扭,文化也不习惯。”
“嗯,但是李不凡还挺喜欢,北欧的峡谷什么的,当时我在那边读书,他总是玩得很开心,让人羡慕。”
季一南骤然提到李不凡,语气比喻修景想象中平静很多很多。
“刚刚出国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在吵架。”季一南手肘撑在大腿上,很随意地坐着。
“李不凡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又很渣,但他本人不这样,以前他就跟我的一条小狗一样,一直跟着我,就算我不理他他也朝我摇尾巴。”
“人不会突然变坏的,”季一南神色很淡,“出国之后,他就是故意要惹我生气,天天喝酒,还以为我会信……”
徐祁年牵着喻修景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
“那怎么要回来了?”
“我觉得他可能不太希望我因为他一直留在那边吧,”季一南望着漆黑的天空,“后来我想他也不在了,我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以后就留在重庆了?”徐祁年问。
“暂时吧,国外的工作我辞了,在这边找了新工作,有时间的话我准备把他的微博账号继续更新下去。不过也要看情况。”季一南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你们知道我什么性格,对着镜头我说不出什么话的。”
“一哥……”喻修景其实想问他,有没有想过要走出来呢?
彻底离开和李不凡有关的一切,开始没有他的人生。
季一南收回两条腿,看了喻修景一眼,摸摸他头发,笑了笑:“以前他还说,等你们婚礼,他要穿一身玩偶服给你送玫瑰花。”
一听就是李不凡会做的事情,喻修景点点头,季一南也收回手。
“时间是最好的药”[1],这句话并非鱼。烟。没有道理,只不过道理有限。
有些痛苦不是凭空落入河流的石头,而是连着河床尖锐地生长。时间流淌得再猛烈,也带不走,只能将它打磨得圆润一些,从刺痛变成钝痛。
到了现在,有时候喻修景想到李不凡还是会很难过,季一南肯定比他痛苦上十倍百倍,他甚至不敢去想。
“他爸爸妈妈的事情,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在影响他,他们两个人都出轨了,以前他不想没有家,就总是要在家长面前装得很乖,怕他们离婚之后谁也不要他。但因为他父母经济捆绑在一起没办法很简单地离婚,他们不分开,给李不凡带来的痛苦反而更大。”
“他从小就是跟着我长大的。”
季一南握着酒瓶,声音很轻。
“大学他就自..杀过,被我发现了,我们大吵一架。后来他很认真地跟我说了这件事,但是我还是不理解,我就是觉得他可能还是没那么爱我。”
喻修景在旁边很安静地听,不过不敢看季一南。
“后来我想我可能理解错了,李不凡本来是谁也不在乎的,但他在乎我,也在乎你们。”
徐祁年把喻修景的手握紧一些。后来徐祁年和季一南说话,喻修景也没有出声。
他看着他们,突然觉得以前也有很多这样的时刻。
也许是课间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徐祁年和季一南在交流一道题的做法,李不凡就给喻修景分零食吃;也许是他们坐在kfc靠窗的小桌子上,季一南多拉了两把椅子过来,四个人膝盖抵着膝盖,坐得那么挤但笑得特开心;也许他们面前是热气腾腾的火锅,徐祁年满屋子找不到麻酱还被他们笑,最后被迫跟着吃小米辣。
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多年未见,连喻修景和徐祁年都会有不自在和陌生的时候,更何况他们和季一南。但只有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喻修景才会觉得,那段时间好像又回来了,原来是能够回来的。
他沉默地调整好情绪,说:“重庆挺好的,以后就能经常见到了,我请你去看我电影的首映礼。”
喻修景勉强在笑,徐祁年感受到他的情绪,偏过头来借着微弱的光看了一眼他脸,屈起手指给他擦了下,又碰碰他鼻子。
酒喝完了,季一南就站起来,说他要回酒店。
他们肯定不会让他自己走,三个人一起出门打了个车,喻修景连口罩都忘了戴。
司机在前排瞄他好多眼,在红绿灯面前停下来的时候才敢问:“你是不是那个大明星啊?”
徐祁年比喻修景先反应过来,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给他戴上。
喻修景没拦着,只是点点头。
司机说自己女儿很喜欢他,喻修景就给他签了一张名。
他们在南山山脚下了车,喻修景问:“一哥那个民宿叫什么名字啊?我导航。”
“石涯边,”季一南已经打开自己手机,“不用了,我这边直接点就行。”
他们走了一段路,那家民宿比想象中好找,在一条很长的石阶下面。
牌子是木头的,上面打着冷白色的光,写了“石涯边”三个字。
喻修景拉好口罩,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去。
前台站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很高,也是寸头,长相有些凶,另外一个矮了一些,眉眼显得很温柔。
看到有人进来,高的那个先说话,问:“是住宿吗?”
季一南走上去,“我在网上订好了,是寄行李过来的那个,你是老板吗?”
因为他情况特殊要先寄行李,所以之前就已经联系这家民宿的老板,并且要了他的身份证以免受骗。这个老板的名字季一南印象还比较深,因为和他一样名字里带一个“南”,叫晏轻南。
“对是我,”晏轻南扬了扬下巴,“身份证给一下。”
他们这边在做登记,喻修景和徐祁年就站在后面打量这家民宿。
不过很快喻修景被前台的另外一个男人认出来了,他从前台绕出来走到喻修景身边,轻声问他:“你是不是那个演员?”
喻修景很少遇到路人问他是不是“那个演员”,而不是问他是不是“那个明星”。
“我认识你,看过你好多电影,”那个人很有礼貌,先介绍了自己,“我也是这里老板,我叫沈景远。你朋友订房间订了挺长时间的。”
“你好。”大厅里也没有其他人,喻修景拉下自己口罩。
“他们可能还要一会儿,你们去旁边坐吧。”沈景远把他们带到另一边的小咖啡厅里,问他们要喝什么,喻修景说:“能泡两杯蜂蜜水吗?我两个朋友都喝酒了。”
“可以。”沈景远说。
蜂蜜水泡了三杯,沈景远在另外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和他们一起等。
喻修景此刻才注意到他穿着很随意,看上去甚至像是家居服。
水温刚好,不算很烫,喝了半杯,季一南就办好了手续。
“你们先回去吧,太晚了。”他说。
徐祁年带着喻修景站起来,说:“我们明天晚上也要回北京了,你既然回国了,没事儿经常联系。”
季一南说知道了。
走的时候喻修景回头看了眼季一南,他就站在门口,一直望着他们。
回去的出租车没有那么好打,徐祁年牵着喻修景的手,低头问他要不要沿着这条路走一会儿。
只要是和徐祁年待在一起,喻修景怎么都愿意的。
“冷不冷?”徐祁年给喻修景拉了拉衣领,喻修景就停下来,微微仰着脸,把自己的脖子露给徐祁年。
他偏得太多,徐祁年干脆在他颈侧吻了下,眼睛里带着笑意。
徐祁年笑的时候,喻修景直愣愣地望着他,觉得很心动。
同时,他想起那件自己本来打算要在今晚做的事情,又突然有些紧张。
他们没有聊什么,仅仅只是牵着手走路。
风大,但喻修景不觉得很冷,他想起高中的时候,到学校的地铁只能坐一段,另外一段没有修好,他们要走一截才能回家。
虽然没有牵手,但徐祁年很多次带他到老旧的楼房间隙中吻他,他们只是很单纯的喜欢彼此。
直到上出租,喻修景的手还是暖和的。
司机在前排安静开车,喻修景没有出声,一只手被徐祁年握着一起塞进他外套口袋,另一只手单手拿着手机,给徐祁年那个旧的Q..Q账号发了一条消息。
天天向上:【好喜欢你。】
天天向上:【哥哥。】
*
作者有话要说:
[1]引自网络。
第79章 N.79 把以前的那个喻修景补好还给你
家里客厅给他们留了灯, 喻国文和杨晴已经睡了。
喻修景先去洗澡,回到床上等徐祁年的时候,在自己带来的行李里翻了一会儿, 找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
他打开抽绳,一枚戒指落在掌心。
门锁轻响一声, 徐祁年忽然开门进来, 喻修景慌了,袋子和戒指一起摁在掌心下。
“哥……”他抬头看,徐祁年匆忙走过来, 单腿压在床边捧住他脸。
喻修景皱了皱眉, 张开嘴唇, 发出微小哼声。
“唔嗯……”他骤然抓紧床单,掌心被硌得有些痛, 但无暇顾及。
徐祁年用力地亲一会儿,又离开一些, 再吻下来。呼吸缠..绵,他单手撑着床,抵着喻修景的胸膛, 手掌揉捏他的后颈。
“在车上发怎么不告诉我?”
徐祁年啄了一口他的嘴唇, 垂着眼, 再抵住他额头。
“嗯?说话。”
“啊……”喻修景没忍住舔了下自己嘴皮,又被徐祁年靠过来咬住。
用舌头亲吻的时候, 水声啧啧, 会很响, 很容易就让喻修景面红耳赤。
他两只手都搭在徐祁年的胸膛上。
“能不能跟我说一次啊?”徐祁年突然拿出来一只很长的盒子, “你把你发的说一次, 我就把这个礼物送给你。”
他单手打开盒子, 从里面拿出一条项链。
有天下班去商场负一楼的超市买东西,路过一家柜台,他第一眼就看中这条。
链子是银的,上面挂了一粒不规则菱形的钻石,又美又独立。
“今年的生日礼物。”徐祁年把项链举起来,那粒钻石在灯光下闪烁。
“真好看……”喻修景躺在床上,领口被弄得很乱,眼眶湿润地盯着摇晃的钻石。
“会很漂亮的,”徐祁年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下,“想不想要?”
应该是故意的,徐祁年手一收,就把项链捏回自己掌心。
“想……”喻修景看着他,抿着唇,用手指刮了刮徐祁年的脸。
这个简单的动作,喻修景做得小心翼翼又十分专注。
“好喜欢你……哥哥。”
因为心里是开心的,喻修景的尾音控制不住地上扬了一些。
他总是很乖,让徐祁年心软,做什么都像勾着他。
徐祁年出了一口气,才翻身坐起来。
他弓着脊背,突然很轻地笑了一声。
喻修景慢慢起身,盘腿坐在徐祁年旁边。低下头,他抓住徐祁年一条手臂,说:“帮我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