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星河——by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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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不生我的气?”他按着钟南月的肩,凶巴巴地问。
“……”
这次钟南月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笑得整颗心都在跟着颤。
直男都这么情绪直给的吗?
妈的,他真的好可爱。
他将颜雨推倒,翻身去扯他睡裤的绑带。
颜雨按住他,“你做什么?”
“我生气了。”钟南月俯身咬颜雨泛上粉红的耳朵尖儿。
“你凭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说,“我要惩罚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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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烟
“挺上心的,花了不少心思从谢华手上把人夺了过来,给公司顶配的经纪人去带,还专门为他置办了房产……”
京都,钟家私宅,私家侦探将近期查到的关于钟少爷在荣城的动向一一汇报。
可能是钟南月近期实在过于安生,叫这帮全凭挑事儿生存的私家侦探们无从邀功,为了表现自己并非一无所获,他刻意夸大了钟南月对颜雨的宠爱程度。
钟铝铭浅浅地看了眼颜雨的照片,瞥开眼睛捏了两下眉心,低声骂了句“就他妈这么点出息了”,打断了侦探的汇报。
“行了,你出去吧,别盯太死,大概框柱他不出格就行。”
侦探应了,躬身退了两步,大步流星地出了办公室。
徐特助递上不冷不热的咖啡,附着背给钟铝铭按压太阳穴,“又头疼了?”
钟铝铭皱眉压着火,“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障。”
“跟自己孩子置什么闲气,”徐特助笑了笑,“也就一时新鲜,犯不着为这事儿心烦。阿月那嘴有多叼您又不是不知道,给那金丝雀抛个戏约钓进组,拉到深山老林里。到时候山高太子远的,找几个莽汉折腾个几天几夜,不信阿月还咽得下去。”
“跟着我这些年别的本事没学会,倒是长了一身丧良心的毒刺!”钟铝铭冷笑了下,抓下了他的手把人掸开了。
徐特助也是娇气惯了的性子,被冷声呵斥了直接扫脸,端了咖啡要出去,“您自己安排就是了,我眼皮浅见识短,给您解忧原是不配的!”
“你行了!”钟铝铭“啪”地将文件砸在桌上,“看我不够烦的吗!”
徐特助知道小性子讨喜,大动作伤身,看他是真恼了,自己找了台阶下,咕哝道,“我还不是心疼您?这么吼我伤不伤人心。”
钟铝铭叹了口气,放缓了态度,“为江秋见的事他已经跟我彻底撕破了脸面,短期内我不想再跟他生仇怨,没事尽量别去招惹他。”
“所以您不是在为那只金丝雀心烦?”徐特助问。
“你真看不出那小演员长得像谁?”钟铝铭摇头说,“他还是放不下那个姓江的。”
“这事儿阿月是真不该跟您置气,是姓江的志向高远不甘心做个地下情人,并不是咱们棒打鸳鸯。您好心把姓江的逼走替他找补了面子,他倒把分手的原因全赖在您头上。”
“江秋见搭上的是艘大船,不是当年的小门小户的穷后生了,他俩再有纠缠必定会生事端。”钟铝铭说,“换个男人玩也好,至少不会怀孕,只要不闹出什么出格的动静就别去惹他。”
“说的也是,”徐特助笑了下,“赌约到期还不是要乖乖回来订婚,想想也是怪可怜的,就给他最后再逍遥一年就是了。”
话说到这里,他假模假式地悲悯道,“真残忍啊,虎毒还不食子呢,您倒是舍得牺牲亲生儿子做赚钱工具。”
“话说多了是会被剪舌根的。”钟铝铭一把将年轻男子拽进怀里,“找人去试试他对那金丝雀的心,也就这一年的自由了,爱玩爱混随他去,别再像当初对江秋见一样动了真心生出逆鳞就好。”
*
钟南月主动招惹了颜雨,隔天废掉的却是他自己。
间隔太久,两人也都没找别的什么慰藉,对视就忍不住靠近,靠近就压不住想要纠缠的念头。
颜雨到后来几乎是把他整个人拆了一遍,钟南月情绪崩溃中发狠地去咬他,“你他妈吃药了?之前也没见野到这种程度啊……”
“之前压着呢,”颜雨喘息着,拨开他额角汗湿的发丝露出整张面容,欣赏他被自己带起情念的模样,“我不喜欢在酒店或公众场所。”
他越来越凶,说出口的话诚实中透着坏。
“好奇怪啊月哥,好像是觉得男人比较能扛,我对你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感觉,就!只他妈想把你折腾死……”
他大概是不爱,没有顾忌才格外放得开,冲击感自然更强烈,体验也更绝。
这话说得钟南月心头酸涩,又止不住地被他带动,情动和恼恨一并涌上,他也发了狠,稚气地回以同等的羞辱,“谁他妈要你怜香惜玉!哥哥找你也不是图什么细水长流,找你就是要尽兴!听清楚了吗?”
颜雨此刻失去了日常的波澜不惊,情绪起伏变得很容易察觉。
“你的意思是还不够尽兴?”
大概是真的有被羞辱到,他恨上来,“那就如你所愿,进!进到你死!”
不对等的关系和非常理的交往方式,让他们每一次的体验都很复杂。
伴随着争执、吵闹、互相羞辱,较劲似的撩拨对方为自己发狂,甚至有时候会打起来,暴力地宣泄情绪。
然后就蛮不讲理地将对整个世界、整个生命的不满全部施加到对方身上,谁也不怜惜疼爱谁,只是宣泄。
奇怪的心里逆差让两个没有爱的人可以同时获得冲天的满足感。
有时候甚至会恍惚地想,这种机缘扭曲所带起的绝妙契合度,真正相爱的人之间是不是反而无法拥有。
第三次体验,钟南月确定,至少在这方面,没有人可以替代颜雨给他的感受。
颜雨那张“背叛伤害”过他的脸,颜雨的无辜和迷茫,颜雨不甘委身于人的高自尊感,颜雨与他机锋互搏的语言表达,颜雨的纯真和腹黑,以及颜雨令他沉迷的身体……
他是无法跟江秋见走回头路了,可他又太过享受在这样奇怪的互相报复过程中望见这样一张脸。
颜雨身上有太多对他而言不可替代的东西,包括这世上绝大多数漂亮男人,甚至包括江秋见。
而这一次,颜雨却好像酒醒后头痛病发一般地消沉颓废下来。
他不太开心,迷茫到去要钟南月手里夹着的烟,遭到拒绝后起身去冲了凉,冲完也没再回来,独自去了客卧,全程没再说一个字。
钟南月呼了口烟圈,望着颜雨的背影,唇角挂着淡淡的讥笑。
那一刻的感受是互通的,他知道颜雨情绪低落的原因。
前两次可以敷衍自己说是迫于无奈,这次却是在对方并不强势逼迫的情况下清醒的沉迷。
他不高兴自己清醒地享受了这种事情。
换句话说,他不高兴,就是他爽到了的证明。
直男?呵。
钟南月撵灭了烟,挑眉嗤笑。
人会在公众场合表示自己讨厌烟味,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在夜深人静的寂寞中点起一支烟。
这并非谎言,日常讨厌烟味和偶尔沉迷香烟本来也不冲突。
世界向你抛出了一个问题,顺便夹带了一个普遍公理——
--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是讨厌烟味的,请问你是讨厌的吗?
你年纪尚小,甚至不太清楚烟味具体是什么味,只是看了周围的绝大多数人略微想了下,说大概是讨厌的。
而后你便记住了自己是个讨厌烟味的人。
其实如果没有这个问题奠定基调,只是自然成长,你根本就不会去给自己贴上什么标签划入哪类人群。
声控颜控手指控,烟枪酒棍浪荡咖,人身上有很多的属性其实是区分给世界看的,不针对本心。
若是遵从本心进入私密环境,人就会变得很简单,不会去细想自己非得是个什么属性。
只说当下这一刻,想要便要了,沉迷就重复不休地品尝了,上了瘾便再难戒掉了。
隔上一段不见,曾经在你抽烟时皱起眉头的朋友或许会主动伸手向你讨要一支烟,你诧异地问他为什么不讨厌烟味了,他也不会跟你细述过程,只会淡淡地呼出一口烟圈,颓然地说:
不为什么,就是上瘾了。
第18章 给他换个男助理
钟南月的生物钟一直规律,这天却没能照时醒来。
日常被失眠躁郁困扰的人每次云雨过后总能获得一场无梦好眠。
某种程度上,钟南月理解杜萧对于撮合颜雨和他在一起这件事情上所存的自责。
不过是发现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朋友可以让深陷晦暗的竹马重新点亮情绪罢了。
他们把颜雨当成药,假意慈悲地顺手搭救他,夸大这份付出,绑架他予以回报,却又假模假式地感叹人与人之间不该如此地不平等。
在尚且年少无知的年代,这是他们这群公子哥儿惯于取乐的游戏。
如今虽少了那份取乐的心思,骨子里被金钱将养出来的“普罗大众需得以我为尊”的念头却是难以洗脱的。
习惯是蚀骨的毒,他们在三观尚未建立的年纪就过惯了随处刷脸便能收获尊崇的人生,平等线划在自己脚下,看旁人是众生平等,若把自己拉进局里去,那些众生便成了平等的蝼蚁,而这个“平等”的具体含义,也变成了随便牺牲哪只都一样。
哪怕随着年龄的成长收获了正常的三观,学会了约束行为,在潜无人知的私心处,观念还是那么个观念。
就像杜萧以关心颜雨为名把他送到钟南月面前,却没考虑颜雨压根不爱男人。
就像钟南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为颜雨花钱,却张口闭口都要强调为颜雨砸了三千万,哪怕不是钱,用人情折算,也要叫他认下这笔亏欠。
贱点的说法,这也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童年阴影,他们自我厌弃,却已无力改变。
颜雨应该也清楚自己在这段关系里的作用,所以当身体获得了愉悦,他会感到加倍的羞辱。
身体背叛灵魂站了队,自己折辱自己,换成是谁都不好接受的吧。
除非有要紧事处理或有特别会议要出席,钟南月通常不去公司,贪眠一日也不影响什么。
他没去客卧看,知道颜雨肯定是走了。
小艺人没有时间自由,刚入公司,更不可能偷懒。
他想起昨夜事后颜雨陡然冷却下来的态度,抛去这些客观因素不谈,他这会估计也不想跟自己相见。
钟南月没什么拖延症,起得晚,但效率很高,极快地收拾停当,给助理可乐打了视频。
本来是打算安排接下来的业务的,巧的是打过去的时候颜雨刚好在可乐身后。
很乱的环境,颜雨没有注意到可乐,更没注意到在跟可乐视频沟通的钟南月。
有女孩子在给他打理领口,女孩不矮,但颜雨太高了,她不得不垫着脚。
颜雨最开始有几分恍神,后来注意到了女孩费力的动作,暖心地矮下了身配合她。
领带系上了又解下,大概是觉得不衬他,又取了另一套给他换。
杂音很重,钟南月极力去辨认,听见女孩说,“对不起啊,对比了一下,你好像是越简单的造型就越好看,还是最开始这套比较衬你。”
这话说得没错,钟南月也认可。
但却皱了眉。
颜雨并不太在意给自己安排什么造型,也没有因为反复换装而烦躁,冲女孩点头说了句没事,拿了衣服去隔间。
这是钟南月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视角去看颜雨在他自己世界里的样子——
高冷谦逊,但不会显得不温柔。
可以跟他简单交流,却又化不掉距离感。
同龄的女孩大概都抵抗不来这样的男孩。
视频这头,钟南月黑了脸。
可乐那边忙得恨不得化出分丨身,一开始接通的时候急急忙忙地说了两句话,发现老板在走神,就住了声。
到这会儿她发现老板不止在走神,甚至是生了气。
她顺着钟南月的目光看向背后乌嚷嚷的拍摄小组。
近期公司新入的艺人多,单独做资料太费时间,干脆找了大摄影厅集中拍摄基础写真。
衣服和人堆叠在一起,乱糟糟的一团,她看不出是哪位惹了老板不悦,低声喊,“钟总?”
钟南月收回了视线,问可乐,“笑笑是怎么安排的?”
“啊?”
可乐愣了下,说笑笑今天在跑外场,不在公司。
“我是问你笑笑怎么给颜雨安排的?”
颜雨。
上次接老板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男孩。
连可乐都知道钟南月挖颜雨过来花了不少心思,笑笑这种靠察言观色吃饭的人情王者不会不留心。
钟南月碍于身份没有亲自出面关照颜雨,但是把人送到笑笑那里意思已经足够明显,笑笑绝不可能苛待老板的心头肉。
可乐在脑子里过了下,回答说:“片约、代言等方面是挂靠在大梦姐那里的,毕竟是新人,虽然不是一带一,但梦姐谈判和统筹能力您是知道的,将近二十年的带人经验,全公司上下没有比她更稳的经纪人了。暂时按照合同配了一个工作助理,这个主要是担心同期新人眼红嫉恨走个过场,后期资源浮上来会增派人手。”
她解释完,发现老板脸色并没有好转。
可乐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遍,大梦姐那边肯定是稳的,便试探着问,“是这个助理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