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星河——by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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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做服务没经验,自己是沉浸式地体验了一把,至于金主那边的感受……
看钟南月的脸色也知道好不到哪去。
他大概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脸憋得通红。
但还是咬牙问:
“您感觉,”他偏开了头,豁出去地说,“怎么样?”
钟南月闭了闭眼,朝他勾手。
颜雨凑近了。
“要不是你现在就在这儿,我应该已经派人去追杀你了你知道吗。”
钟南月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这么差的啊……
男人大概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方面被打差评,小孩一刹那间泄了气,又不敢跟他对刚,垂头丧气地点了下头,“哦。”
然后他说:“那也不能白嫖。”
“哈?”钟南月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答应过帮我介绍剧组。”颜雨说。
钟南月本来也没打算耍无赖,只是看他那一脸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劲儿觉得无语,想逗逗他,听他这么说倒是真的气笑了。
“我答应了吗?”他笑问,“证据呢?”
“你说想拍戏跟你比跟徐制片强。”颜雨扬了扬手机,“我录了音。”
“我已经发到提前藏好的另一台手机上了,你删除也没用。”他补充道。
钟南月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点塌,“你穷到出来卖居然有钱买备用机?”
“跟你们这些有钱人过招不留点心机只能被啃得渣都不剩,必要的投资是要有的。”颜雨说,“而且二手机很便宜,能保留录音就行。”
“……”想起自己刚刚觉得他单纯可爱,钟南月只想把自己头盖骨掀开往里浇水泥。
他定了定,破天荒地骂了脏话,掀开被子强忍着疼去穿衣服,“去告我吧,求你。”
“我不告你,”颜雨说,“告你没用。我把录音发到模特群里让大家转发,这种风流艳事传播最快了,荣城就这么大个圈儿,你以后就别想出来玩了。”
钟南月刚套上一只衣袖,闻言气得把衣服撕下来甩地上,“我削你都不用自己动手的你知道吗?”
“你杀了我我也照样干。”颜雨说,“我本来就走投无路了,不怕这些。”
“……”钟南月仰躺回床上,无语到了极点,“你迫害妄想症还是有钱人ptsd啊?我至于为一条录音杀你?”
颜雨跟没听见似的,坚持认定自己会因为能力差而被一夜情金主灭口,“如果明天还没见到我回去,我朋友会去提前约定好的地方拿手机把录音发布出去。”
钟南月:“……”
他望了颜雨一会儿,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两行字。
片刻后有消息传回来,钟南月淡淡扫了眼,瞟向颜雨。
“安导那边有部古偶下月开机,里面有个卖丨屁丨股上位的心机戏子没挑到合适的演员。”
“不用谢我,我没帮你引荐,只是跟你说一下有这么个事儿。”
“你去试戏的话肯定能拿下,”他说,“毕竟他们是戏,你是本色出演。”
交代完毕,他丢下了一张卡,“没多少,但应该够买你一夜了,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作者有话说:
一个会哄,一个能干。
第3章 高配版的江秋见
颜雨好像并不在乎他怎么侮辱自己,得了卡便不再多做纠缠,甚至还礼貌地丢了句“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果然是金主之交淡如水呢~
钟南月倒回床上,气得肝疼,倒是因祸得福没再去想江秋见的事情。
手机响了,他本来不打算接,看到杜萧的名字,才懒懒地划开接听键。
把手机丢到一旁枕头上,半死不活地喊了声“儿子”。
杜萧回了句老子是你爹,“怎么着?妹妹你如今人大心也大了,从京都大老远来荣城连个招呼都不打了。”
钟南月小时候长得清秀,杜萧嘴欠,成天追着他喊妹妹。
纵使这个“妹妹”后来一路长到了一米八六,他还是死咬着不改口。
钟南月也麻了,没去跟他计较乱七八糟的称谓,哑着嗓子说,“我这是被我爹流放,你当多光荣呢。敲锣打鼓把发小都惊动一遍才算完是吧?”
“是是是,我们荣城这么巴掌大的小破地方,只配给您这京都贵公子做个流放地。”杜萧说。
“去你的!”钟南月又烦躁上来,“我是那意思吗?我是说我得罪了我们家老人渣,被他妈的扫地出门了!”
“呦,”杜萧怪怪地笑了下,“这我倒没听说过,哪个扫地出门还顺带给开个厂附送几十亿身家的。”
钟南月笑了笑,有气无力地解释,“本来他是真不打算要我了。要怪就怪他迷信,我略施小计打点了他手底下养着的一个江湖骗子,托那老道士给他吹了点耳边风,说我们父子情分未尽,强行斩断会伤财运,这才把我丢这儿来。”
“行吧,来了好。你是不知道,自打去年受了那点点皮外伤,硬是被那帮天杀的王八蛋强按着在家养了一年,再养下去我都要捂出毛了,”杜萧说,“你在哪?接你去浪。”
“接我行,浪就不必了。”钟南月呼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幽怨地开口,“你晚来一步,我他妈差点把自己给浪没了。”
他想了想又问,“你们家老爷子不不让你跟我勾搭吗?出得来?”
“他还不让我当警察不让我管凌哥的事儿不让我睡男人呢,都听他的我活不活了。”杜萧痞痞地说,“你搁哪呢?”
“水晶湖郡。”
“……”杜萧沉默了好几秒,就憋出来一个字儿——
“骚。”
钟南月懒得理他,眼睛干涩得难受,通话都懒得挂,翻身睡了。
杜萧大概是真憋疯了,挂了没多会就到了水晶湖郡。
他开着一辆不符合他风骚气质的平价车,在门口差点被拦下。
好在水晶湖郡作为显贵们的后宫,这么多年下来,业务早做的滴水不漏,整个东省乃至京圈、海市,但凡是个有头有脸的都记录在册,杜萧的脸就是活体通行证,他只摇下车窗探了下头,甚至没惊动钟南月便被引进了厢房。
他推门进去,正赶上钟南月睡醒。
杜萧进门没看人,直接被地毯上那一堆花活儿玩具吸引了眼球。
“整套全上?玩这么大不得要人半条命?”
“是要了半条命。”钟南月说。
“你以前也不好这口啊,怎么……”杜萧吞了口唾沫,往房间里看了看,确定只有钟南月一个人,便问,“人呢?”
“送太平间火化了。”想到颜雨那张脸就气得慌,钟南月咬牙说。
隔着电话听不分明,这会儿人在眼前,杜萧发现他嗓子哑得跟喊了三天麦似的,每个字儿都透着虚。
杜萧的世界观被颠覆了,震惊到甚至没说出话来。
车子开出水晶湖郡上了大道,等红绿灯的间隙,杜萧时不时地盯着钟南月看。
被他看烦了,钟南月主动开口,“有屁就放。”
“虽然嘴上叫你妹妹,但我一直拿你当兄弟的。没想到你……”杜萧叹息着说。
“嗨,就是个玩儿,计较上下还怎么尽兴。”
杜萧听着心里难受,实在压不住,多说了一句,“你别这样作践自己,为个负心汉不值得。”
钟南月不想聊这话题,就打岔,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话别说这么早,搞不好咱俩最后得做姐妹。”
“你可拉倒吧,我没你那么想得开。”杜萧问他,“话说你叫这服务生够顶的,看你都下不来床了。”
钟南月回忆了下,后半段完全混乱了,前半程感受却很清晰。
“确实顶。”他说,“可惜是个心机婊,不然留着做个固定玩伴也挺香。”
男人之间瞎胡侃万句都不嫌多,关心的话却总是很难说出口。
钟南月天生一副久经情场的自来浪,却从来不是个爱混爱玩的性子,从小到大,他心心念念的也就那么一个人。
他把自暴自弃说成是一种享受,故作轻松地好像他生来就是如此浪荡不羁。
江秋见订婚那事杜萧听说了,不是不知道他心里难受,只是不想拆穿他的伪装。
杜萧盯着他看了会儿,叹了口气,丢了支烟给他,自己也叼了一根。
呼了口烟,他说,“靠这种事情麻痹自己终归不是办法,真想走出来就好好找个人正儿八经地谈一场恋爱吧。”
“谈屁。”钟南月点起了烟,仰靠在座位上吹了口烟圈,闭上了眼睛,语气里有了掩饰不住的悲沉。
“我不会再爱谁了。”
“为江秋见?”杜萧撇嘴,“不至于真的,他不值得。”
“也不是为他,”钟南月说,“我大概天生就是个薄情寡性的,交付真心的感觉太可怕,我本来也不喜欢,他只是更坚定了我的想法而已。”
杜萧知道他没真放下,真放下就不会在江秋见订婚之后挖空心思追到荣城来,更不会这么作践自己了。
他不知道说啥,想安慰钟南月,又觉得直言白语太过矫情,于是便剖开了自己的伤口给他看,换点慰藉。
“谁还没个爱而不得的时候呢,”他说,“我年前的时候,喜欢上一哥哥,贼漂亮,怎么看怎么顺眼。任何事情只要他开口求我,刀山火海我都不忍心拒绝。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还有这么深情的时候呢?”钟南月诧异地望向他,“然后呢?”
“结果人跟人家竹马相爱了十多年,竹马还是我兄弟,我连个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就默默变成了小叔子。”
钟南月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发现实在没办法安慰他,干脆很损地笑了起来。
“叔嫂文学啊~”他说,“真他娘的喜庆。”
“加上你小江哥哥订婚大喜,咱俩也算凑了个双喜临门。”杜萧一句不让地撕开了他的伤口。
说破无毒,既然藏不住,干脆大大方方撕扯开来好了。
疼习惯了就不疼了。
话说到这里,钟南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没接,垂着眼眸淡淡地盯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萧瞥了眼,看到名字,偏开了眼继续开车,只当没听见。
隔了会,铃声落下,进来一条短信。
--阿月,你来荣城了?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
江秋见略带急切地问。
昨天到现在,他总算是伺候好了千金未婚妻,想起来关心自己了。
随手一划便删除了短信,按了关机键。
钟南月重新靠回了位置上,手按了按心口,压下想要呕吐的酸胀感。
感觉到哪里不对,他忽然睁开了眼。
“掉头回水晶湖郡!”他喊杜萧。
“怎么了?”
“丢东西了。”
*
杜萧静静地靠在门边,看钟南月满屋地翻找,终于在床缝中找到了那枚雕工粗糙的小月亮吊坠。
他笑了下,想到什么,又压下了唇角,苦苦地抿了下唇。
杜萧摇头叹了口气,喊他,“找到了就走吧。”
话音落地,一个很高很帅的男孩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甚至没来得及理会门边倚着的杜萧,直接冲进了屋。
然后就很尴尬地与钟南月四目相对了。
身后追过来的保安看到钟南月和杜萧,停了下来。
杜萧抬了下手,保安恶狠狠地盯了颜雨一眼,冲杜萧点了下头退走了。
钟南月望见冲进来的家伙,止不住地呼了口恶气。
“你是拿我给你的钱在这办了卡,堵着谁算谁吗?”
他冷冷地盯着颜雨问。
颜雨想说自己丢了东西,看到他手里拿着的吊坠,反倒开不了口了。
他本来就觉得自己心机,这种巧合必然不会相信的。
想到他早上骂自己那些话,再听他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寒碜自己,越想越气。
反正这人是已经得罪透了,颜雨干脆破罐子破摔。
“不行吗?”他略带挑衅地冲钟南月扬了扬眉,“你摸过不买,还不兴货品自找下家了?”
短短两句话,杜萧瞬间听明白了这二位是什么情况。
有意思。
认识这么多年,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钟南月为了江秋见以外的人带上这种酸叽溜溜的语气。
他揣着手歪了歪身子,略带兴味地望了眼男孩的脸,瞬间僵住了。
这小家伙——
整个一高配版的江秋见。
钟南月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
之前一口一个“您”,听闻不给钱之后扭头就成了“你”,确定勾搭不上之后甚至翻脸不认人地跟自己呛起了茬。
可以啊小子,茶都茶得公私分明的。
他一把扯住了颜雨的领口,眸光轻佻地朝里望去,“摸过怎么了?货被人摸本就是生意的一部分,鬼知道多少人摸过,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还讹上我了?”
“人挑货,货还挑人呢。你放心,我只要我自己‘劳动范围’之内的,不会讹你。”颜雨气得脸都有些红了,口不择言道,“因为我压根就瞧不上你。”
“你说什么?!”钟南月扬手就要揍上去。
剑拔弩张的氛围下,杜萧却诡异地觉得,这对冤家有戏。
他拍开了钟南月的手,“撒开,欺负小孩儿算什么本事。”
“他这个人啊——”杜萧说着,凑上去揽住了颜雨的肩,挑眉望向钟南月,“有素质,但不多。咱不跟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