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星河——by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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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雨闻言转回头,看到了呆鸟似的阿悠。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眼下实在不是解释的场合,他哭笑不得地望着钟南月气夯夯的脸,说“不是。”
“伤口好疼,像是化脓了。”颜雨耷下睫毛可怜兮兮地抬起渗血的手臂给钟南月看,“找地方帮我重新包扎一下吧。”
钟南月目光触及到那块染血的纱布就被烫得匆忙撇开了眼,再开口声音都有些不稳了。
“这他妈叫划伤了点皮?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他拉开保姆车的舱门喊颜雨上车,“过来让我看看。”
颜雨上了车,拉起了轿帘,没有给他看自己的伤。
“伤口有点发炎,很丑的。你那么爱干净就不要碰了。”
钟南月气得脸通红,又不敢去扯他,咬牙骂道,“老子让你把手伸过来!”
狭窄的空间内可以闻得见哥哥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颜雨无法压制自己,将带伤的手臂后撤防止误伤,单手揽了钟南月的后脑缓缓凑近去吻他的嘴唇。
这次他吻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珍惜。
像是含着一块随时都会化掉的薄冰,浅浅地与他的嘴唇接触,分开一丝丝细微的缝隙再重新含住,舍不得用一点点蛮力。
钟南月满心挂记着他的伤,手虚虚地搭上了颜雨的肩试图推开他的吻。
“先不缠,等会儿回去给你亲到天亮。你先给我看看伤口什么情况……”
“别推,”颜雨说,“真的好疼啊哥,稍微牵扯一下就钻心的疼。”
傻哥哥闻言便彻底定住了,一动不敢再动,连呼吸都可爱的压抑到了最轻的范围,老实得像一颗被施了定身咒语的小南瓜。
坏小子低垂的睫毛颤了颤,鼻息间暧昧地笑了下。
“我吃了糖,你尝尝——”
他说着,带着微微的颤抖再次碰上了钟南月的唇,转换着各种角度品尝他日思夜想的柔软。
第41章 他恐同
钟南月淡淡地回应颜雨,一声声地喊他“宝宝”,哄着他听话,“给哥看看伤,乖。”
他太温柔了,喊声渗入了灵魂深处,颜雨没办法不顺着他的意思来,可是又很思念他的身体,偏开嘴唇后把脸埋进他的脖颈,抵在钟南月肩头不太开心地轻声叹气。
钟南月不疾不徐地拢着他的头和后背,亲他的耳朵,“我问过导演,后面没有拍摄了。”他轻声说,“不急这一时的,不要不开心。”
颜雨支起了身体看钟南月,总感觉这次见面,他变得很不一样。
很温柔,很有耐心,好像很珍惜自己。
颜雨感觉自己的心又为他沉沦了一大截。
“这是什么表情?”钟南月问。
“你太坏了。”颜雨说。
钟南月没跟上他的思路,眉心微微拧起,“什么?”
“没什么。”颜雨转开眼睛不再看他,哑声说,“你确定要看吗?怪慎人的。”
钟南月没有回答他,转头往后座取东西,拍了拍自己的腿,“手放上来。”
颜雨才发现他居然随车带了医药箱。
他有些懊恼地问,“高兴还是告诉你了?”
“没,”钟南月咬牙骂道,“老子花钱雇他,他倒跟你一条心,这么大的事居然合着你瞒我。”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子在组里也不是只认识一个高兴。”钟南月瞥了颜雨一眼,不忍心对他发脾气,只说,“下次不准这样了。”
他沉了口气才去解颜雨手臂上的纱布,太过小心,光是一圈圈揭起来就花费了将近一分钟。
隔着纱布看那肿起的程度就已经料想到伤情有多严重了。
可是当那伤口不加掩饰地展现在眼前,钟南月还是感觉心间的血气逆行了一刹。
他爱颜雨的手指和小臂,意乱情迷中总爱与他十指交缠或抚摸他小臂的线条。
颜雨大多数时候都是很休闲的打扮,T恤半遮到臂弯,露出洁白但不会显得过分纤细的小臂,偶尔会搭一条手环,白白瘦瘦的男孩子,抬手接物间都会显出干净又撩人的少年感。
每次钟南月拉开距离看他都会忍不住感叹,好看的人真是连手臂都好看,连额前和颈窝的发丝都好看。
而现在,锐器犁开的血肉和反复清疮留下的刮伤,血刺呼啦的一团撕咬在他最爱的漂亮手臂上。
钟南月感觉眼眶很烫,吸了吸鼻子压着泪意浅声叹息,“这还只是拍文戏啊……”
颜雨最开始没想那么多,他甚至担心钟南月看见伤口会觉得恶心,想要躲他。
可是钟南月几乎为他落下泪来,他便有了浓重的自责。
“不是经常这样的,这次是我失误了,”他低头微带着讨好地去看钟南月的眼睛,附上去亲他红红的眼尾,“别难过了,我以后会注意。”
钟南月摇头,“这事儿只怕有蹊跷。”
他压下情绪打开药箱,取了里面的一瓶药粉,“找京区老医师拿的,促进刀伤愈合效果很好,只是上的时候会很疼,忍着点儿。”
颜雨蹲下身把手搭在他腿上,没说话也没动。
钟南月轻轻敲了瓶身,抖下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痕迹的药粉。
“哥,”颜雨似乎被他过分小心的姿态惹得笑了下,忍不住喊他,“你放开撒。”
“我怕你疼。”
“其实已经没什么感觉了,”颜雨说,“疼过劲儿了。”
钟南月闻言实在没能忍住,为防手抖将药瓶攥进了掌心偏开脸深深地呼了口气缓解情绪,而后才重新打开药瓶去上药。
颜雨不知道是真疼过劲儿了还是太能忍,真就一声没吭。
上完药粉,钟南月取了有止血效果的绷带一层层地重新包扎好了伤口,然后才续上刚刚没说完的话。
“我问了导演当天的现场状况,怀疑是道具组有人故意在针对你。”他说,“试练的时候给的一直是同一把道具枪,你一直拿那把枪练手,力道、准头都与那把道具枪达成了平衡。这种时候换掉道具,是个人都要恍惚一下。”
钟南月恨恨地啐了口,“看起来像是不经意的小错误,但要真是有人刻意在针对你,这狗日的用心可够细腻歹毒的。”
“你有感觉自己在剧组得罪过谁吗?”他问颜雨。
颜雨摇头,“纯工作,不太会得罪谁吧。”
那会不会是我的问题……
钟南月苦恼地想。
颜雨察觉到他在往自己身上找原因,出声打岔不想让他往那个角度去琢磨。
“临时换道具很正常的。”他摸钟南月的脸,“别什么都往自己头上揽啊傻子,你爸爸要对我动手不会用这么娘们儿兮兮的招数。”
他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钟铝铭心狠手辣没错,但他绝对不屑于用这么不可控的损招。
也不会蠢到好端端的这么试探一下打破父子二人之间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
他要出手,必定会等到钟南月死不悔改的时候,并且一定会一击致命。
“我还是觉得……”
“别觉得了,”颜雨抓他的手撒娇,“我快饿死了哥,你那么豪,给剧组人人都送了吃的,”他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是附在钟南月耳边呢喃着问,“偏饿着我一个不合适吧~”
“饿着”两个字被他刻意强调,显得很有歧义,钟南月骂他小色魔,颜雨便挑眉反问他,“我怎么色了?哪色了?你确定色的是我吗?”
把钟南月噎得没话说了,颜雨看了眼车子,继续找话题瞎聊,“这车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杜萧的,”钟南月说,“我想来看你,但不想表现得太急,刚好他们家老爷子指给他一个市政的项目来跟导演谈合作,我约了个项目搭顺风车来的。”
“……这么严谨呐。”颜雨感到荒唐,笑着叹气,摇头说,“做贼似的。”
“做贼才刺激不是么小屁孩儿。”钟南月说着,牵了颜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玩,眼睛却不在看他。
“刚刚跟你打情骂俏那位是?”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我室友阿悠。”颜雨说,“听说我受了伤,来探班。”
“你对他倒是无所隐瞒。”
“唔,”颜雨笑,“大概是因为他不会自恋地觉得我受伤是他家人搞的鬼吧。”
“……”钟南月卡了下,而后莫名其妙地说,“凑近点让我亲一下。”
颜雨便凑近了,钟南月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角,又惩罚性地咬了一下颜雨的下唇。
“太乖了。”钟南月说,“以后不准这么乖了。”
“可以为我考虑,但要让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颜雨以为阿悠的话题就这么带过去了,可是钟南月居然又绕了回来。
“你那室友,”钟南月随口问,语气听不出喜怒,“他是gay吧。”
“他……”颜雨停了下,感觉他对阿悠的关注程度似乎有点过高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怎么了?”
“没怎么,”钟南月懒懒地说,“就觉得长得还挺帅的。”
这次颜雨整整沉了好几秒。
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完全变了,“他不是。”
没等钟南月追问,颜雨又冷冷地补充:“他恐同。”
钟南月皱了皱眉,将目光转向颜雨,“不会吧?”
“还厌男。”颜雨又说。
“……”
“尤其讨厌有钱的同性恋。”
钟南月嘴角咧了咧,“……讨厌的够精准的。”
你干脆报我身份证得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手基本好了,以后白天发,更新时间大概在上午11点到下午1点之间
第42章 你给的太多了哥
杜萧跟导演聊完公益广告项目,知道外面二位热恋中的美男子这会指定不想看见他这个发光体,便没急着出去。
跟剧组要了一间小休息室,闭目养神了一小会儿,白锦城打来了电话,说委托老东家出面走动了一番,局里近期应该会跟杜萧聊复职的事情。
其实硬要复职的话,杜萧他爸就能解决。
只是这事儿越是近亲的人就越不好出面,再加上杜局长看见杜萧就恨得直嘬牙花子,有意想熬一熬他的性子,耗着没去管,才一直拖到现在。
白锦城在这件事情上对杜萧存了歉意,说起复职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
杜萧不喜欢这种尴尬的氛围,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多聊,也没有矫情地致谢,只说自己知道了。
“你最近忙什么呢?”白锦城问。
“四处打零工呗,”杜萧说,“前阵子帮我二叔巡场子,最近接了我们家老头儿的单子,顺路稍阿月过来谈项目。”
他这用词也不知道算是哪个体系,又是巡场子又是接单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砖厂养的打手。
白锦城听着无语,没细问他那些破落事儿,倒是对钟南月的行程感到好奇。
“阿月对项目的上心程度是不是有点过高了?”他好心提点,“要我说,越是想拿投资就越要维护自己不差钱的富家子弟形象,商界最是看人下菜碟的,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缺钱绝对不是好事情。”
“那有什么办法,他就剩下这大半年的时间,再这么憋下去,富家子弟的人设不崩他自己的人生都要崩了。”
相识久了,彼此之间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杜萧撇嘴,直白地抱怨白锦城,“你又干说不给他投钱。”
白锦城沉默了下,问杜萧,“你跟阿月是从小就认识吗?”
“要不是我俩性别撞上,差不多一出生就得被定娃娃亲~”杜萧说,“他妈娘家在荣城,打小儿就在这边住,十多岁才回京,实打实穿开裆裤赤鸟相见的竹马。”
“这倒是你们家老人想不开了,按你俩的取向,性别撞上了也不影响定亲吧。”
白锦城自打回国心情就一直很好,居然有闲心开起了杜萧的玩笑。
“我俩不止撞性向,还他妈撞号呢!”说起这个杜萧就恨得慌,“没想到这见色意义的狗贼这么能屈能伸,一***二十多年,刚见面就被小狼狗诳得自愿躺平了。”
“说白了就是你魅力没人家小男友大。”白锦城笑了下,说回了正题,“那你应该很了解他了,能不能跟我评价一下他这个人?”
杜萧听出白锦城对跟钟南月合作这件事情心存顾虑。
他的立场其实挺尴尬,一方面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是这么大的项目,不探清楚对方的底子确实不好贸然做决定。
另一方面杜萧又觉得这事儿自己迂回不来。
交情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息不相投,谁从中间使多大力都没辙。
他只能吊儿郎当地回答,“重点是你自己怎么看他啊,你让我评价那就是人帅心善,脑子也够使,打灯笼难找的合作好搭子。”
白锦城听出了杜萧话里话外细碎的不悦,噎了一下,而后略感无语地笑了笑,“少跟我这儿阴阳怪气啊,我答应了投钱就不会晒着他。”
“可能是我不够了解他吧,几次接触下来总感觉阿月这个人……”他顿了顿,挑了个比较不带刺的说法,“好像很缺乏安全感。”
“要安全感干嘛,你又不跟他谈恋爱。”杜萧笑道,“你就想说他心思太绕,不坦诚吧。”
“是,”白锦城说,“如果他用你这种方式跟我聊,或许项目早上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