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星河——by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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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哥已经谈好了颜雨下半年的戏约,好莱坞导演+监制的硬核班底,放普通艺人团队早锣鼓喧天跟全网炫耀去了。
坤哥却按兵不动,对外宣称颜雨下半年没有进组的打算,问就说是对剧本要求高,还在挑,让营销号尽情酸颜雨接不到戏约还要摆姿态假清高。
等全网唱衰颜雨的热度达到最巅峰,直接甩出这张王炸,再斩一个影帝下来,炸焦那群黑酸的嘴。
此后必是一片通途,谁再想黑颜雨,想到这一场惊天逆转都得心有戚戚。
竞演综艺节目组最开始邀颜雨,是想借他提名影帝的热度邀他做导师,被坤哥不留情面地拒了。
“您这是要导师吗?您要的是‘21岁流量鲜肉对45岁过气影帝评头论足’的话题热度!”
坤哥敢怒敢言,当场拆穿了节目组那点花花肠子。
“到时候过气老演员博同情翻红,节目组引导舆论大战炒话题爆火,留我们家孩子去收拾烂摊子,喝着他的流量把他吸到塌房,对吧?”
他并不只说难听的,怼得主办方赤头红脸后,又诚恳地给节目组顺毛,叹气道:
“我们家颜雨演技没到能坐镇您这硬核综艺去点评前辈演技的份上,真看得起我们就给他留个搭戏演员的外援身份。”
“您给他个舞台露脸,他用热度给您引流,不比上杆子捧杀他一口把饭吃绝了强么?”
坤哥的分量在那,话说到这份上节目组没法不答应。
颜雨去录了四期节目,只给参赛演员搭戏,不参与赛程。
那节目是同期播出的爆款,热度很大。
舞台表演比影视剧更贴近观众,幕后台前的排练过程被呈现出来,给颜雨狠圈了一波粉。
节目粉看完表示:
“请节目组立刻给那个叫颜雨的开投票通道,老娘要做他唯一的姐保送他拿总冠军!”
“为什么这孩子不参赛?是怕对导师造成威胁还是怕给选手造成降维打击?”
不争不抢扮猪吃老虎,这一把坤哥赢麻了。
竞演综艺录制过程中,颜雨跟参演嘉宾一样上交手机闭关入戏。
最后一个参演剧目排完出来,距离下档综艺录制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周。
那天他被安排去参加了一个红毯,从记者口中得知了钟大少“下海”的消息。
“请问您对前经纪公司老板钟南月要与您录制同一档综艺有什么看法?”
“有网友调侃说娱乐行业如今已经不景气到老板都跑来蹭前员工的热度混饭吃了,对此您怎么看?”
“作为演艺界的前辈,您有什么建议给前老板吗?”
颜雨沉默,偏过脸去看坤哥。
“咋想咋说。”坤哥给他撑腰。
颜雨看了眼提问的记者,轻飘飘一个眼神扫过去,看得那人心间没来由地一跳。
他并没有黑脸,扫了那人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做自己就好,非要说建议的话,”颜雨想了下,说,“别上网看评价吧。”
这段采访很快被剪辑出来冲上了热搜。
“别看评价哈哈哈哈哈,意思是老板本人性格很狗,上节目必被骂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儿子在内涵狗老板方面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哈哈哈哈哈。”
“不带脏字儿,但骂得很好。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哈哈哈……”
“来欣赏学霸大帅哥的语言艺术~”
颜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网友理解的那么多意思。
他说那句话时是真心的。
想来圈子里找乐子就放开去玩,不要理会那些风言风语。
他这样说的时候也仅仅只是这样想,并没有再进一层的意思。
可是舆论把他往暗黑嘲讽的角度去引,他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那人的确生性顽劣,让身边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做派放大到镜头前必然被骂的很惨。
他不明白钟南月是怎么想的,但这好像也不是该他操心的问题。
钟大少自有他邪性的人格魅力所在,多的是人替他忧心,该不着颜雨多余去过问。
颜雨点了支烟,仰在座位上休息,让思维放空。
他讨厌化妆,除非节目强制要求,妆发团队多数时候形同虚设。
他喜欢独处,几个随行的助理多数时候承担的是门卫的职责。
颜先生今天心情不好的样子,助理小蓝不太敢打搅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颜雨说“进”,进来的却不是小蓝。
“我前两天就听说了,当时你闭关排练,联系不上。”季清溪说。
颜雨没回头,望着窗外假意不懂地问,“什么?”
“别难过,不想录咱就不录,”季清溪关了门,望着颜雨颓丧的背影,“我入行这些年也攒了些积蓄,够赔违约金的。”
颜雨回头看他,眼中没太多感动,微拧了下眉,表情里莫名有种“你在说什么?”的僭越感。
季清溪察觉了他的疏离,神色逐渐转为落寞,干干地解释,“我只是怕你难过,没有想借机捆绑你欠我人情的意思。”
颜雨转开了视线,“我也不缺那点钱。”
他本想说你这么强造感动挺尬的,话到嘴边又不太想说了。
这社会貌似也没什么人对彼此真心的,尬就尬吧,好歹他是真的在乎自己的心情。
“他们都觉得我是不需要关心的人,”颜雨像个顽劣的孩子浪荡的靠在椅子上吐烟圈玩,随口问季清溪,“你为什么不这么想?”
他假意浪荡,其实只是想要掩盖自己语气的认真。
季清溪不知道颜雨跟钟南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颜雨不愿说的事情问也没用。
但他恨那人。
他跟颜雨相识快有一年了,眼见着颜雨从阳光少年一朝沦落,染上了烟瘾,不爱与人接触,话越来越少,脸上再少见笑容。
颜雨很坚强地撑住了,把哀伤掩于心底,将事业经营得风生水起,没让自己显得落魄。
可他终究只是个经历单薄的年轻人,那场情伤对他造成的打击该是有多重!
季清溪简直不敢相信那样优越的人会问出这样妄自菲薄问题。
颜雨这个问题于他而言很好回答。
他走近到颜雨身边注视着他的眼睛勇敢地说:
“因为他们只是喜欢看你明亮耀眼的样子,而我爱你,连同你的阴暗面。”
第68章 老子深情又豪横
颜雨不觉得自己有多自恋,但至少曾经是自信的。
他自小就清楚自己生得一副好皮相,性格也没什么大缺陷,知道自己被很多人爱慕,也不并为此感到奇怪或难为情。
年少无知时,他对自己未来感情走向的猜测仅限于自己将来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没想过自己喜欢上的人会有不喜欢自己的可能。
不成想有一天,被一个人当面恳切地表达爱意会让他这样动容。
难怪时常感到心慌,原来是自尊被碾碎了。
颜雨眼底有光颤动,明显是被季清溪的话带动了情绪。
但他低头敷衍过了季清溪的告白。
“他们说我完美到无趣,”他好像只是诚心想要请教问题似的,又问,“你不这样觉得吗?”
季清溪知道自己被拒绝了。
痛是痛的,但也没有很意外。
“你怎么会完美,”他蹲下身仰望着颜雨笑,笑得眼睛亮晶晶的,“你都不爱我。”
他坚信自己的温柔和深情终有一天能打动颜雨。
其实已经打动了不是吗?只是需要个适应的过程而已。
没关系的宝贝,不急,哥哥等得起。
他故作轻松地对颜雨吹了个流氓哨儿逗他。
“所以千万收住心啊小屁孩儿,真爱上我了没准儿我对你感觉就淡了。”
颜雨模糊地没做回应,自顾自地点着烟,沉入到心事里去。
隔了会儿,他无端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别,”季清溪埋下头苦笑,“你不说这句我能好过点,真的。”
助理小蓝再次小心翼翼地敲门。
季清溪对颜雨摇头,眯着眼睛贬损他说,“小冰山,瞧你把人孩子吓得,敲个门跟上刑场似的~”
说完回头看了眼,扬声喊,“直接进来就是了,又没外人。”
“不是,”小蓝将门推了道缝探头进来,“颜哥,是钟先生要见您,等挺久了。”
颜雨低了低头,没答话。
“要不我先出去吧。”季清溪说。
“不用,”颜雨重新点起了烟,倦怠地对助理说,“让他进来吧。”
钟南月换回了笔挺的正装,重新架起了那身凌厉的气息。
这带刺的气息不针对颜雨,仅仅针对季清溪。
室内的场景很是暧昧,季清溪半蹲在颜雨身边,看姿势先前几乎是趴在他腿上。
见了钟南月也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脸不红气不喘地与他对视,似乎对这种亲近早就习以为常。
老子可以雇人打他吗操!
这画面冲击性太强,钟南月险些又要发疯。
别他妈疯,又没脱裤子给他舔。
他这么简单粗暴地安慰自己。
“我有话跟你说,”钟南月看了眼季清溪,“外人在场不方便。”
“我以为我上次跟你说清楚了。”
颜雨叼着烟注视窗外,留给他一个侧影。
他仰靠在沙发椅中,长发凌乱地散在光影里,点着打火机漫不经心地玩。
“你不该再来找我,”颜雨倦哑地呼了口烟圈,语气里是阅尽沧桑的淡漠,“我是越接触越恨你的。”
“因为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想做。”
“你自卑到连话都说不完整,却又傲慢地觉得只要表达不舍我就必须回头拥抱你。”
“你只是看穿了我不忍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妄想着找人诉一诉苦求一求情我就可以自我攻略,重新回到那个世界做你忠实的舔狗。”
“那栋房子空了,你发现自己很难受,发现没人能比我做得更好,”颜雨叼着烟痞坏地回头,看穿一切似的对钟南月扬眉,“我说得没错吧钟总?”
钟南月悲凉地笑了下,很快稳住了情绪。
不再去撕扯颜雨的伤疤,也不再去说对颜雨犹如锋刀利刃的悔恨和歉意。
“谢谢你愿意点破我的过错,但是颜颜,不再是那样了。”
他走到颜雨身边挤开季清溪,同样伏在他膝头满眼真诚地望着他说,“我想跟你重新认识一次。”
这场景太他妈奇怪了。
季清溪尬不过没皮没脸的大少爷,就着被挤到一边的惯性无奈地站起了身。
猜着颜雨不愿独自面对这位,他没走远,靠在门边不动声色地看钟南月表演他的深情。
“重新认识一次。不为在一起,只为找回该属于你的自信。”
“你很好看,独立于任何人的好看。你懂事又坚强,是个让长辈放心又疼爱的孩子。你性格温柔又不失棱角,任何境况下都动人。”
“你很好颜颜,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连同你骂脏话时的小尾音和发脾气时的神情都让我心动,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完美,而是因为你真实。”
“你不该把那个该死的世界泼下的污浊带入余生的自我判断,是我把你拉进了那个世界,是我给了你这份可恨的错觉,我必须把亏欠你的自信归还给你。”
“你才二十一岁,你有最好的年纪,”他默了下,撩了眼季清溪,“不可以妄自菲薄跟不匹配的人将就。你值得最好的一切,你必须正确认知自己。”
“……”您卖骚就卖骚,怎么还莫名其妙踩老子一脚?
季清溪暗自咬牙。
你妈的。
老子可以雇人打他吗操。
颜雨把烟咬在嘴里,故作苦恼地皱眉“嘶”了声,“换招式了呢。”
“那你不该叫我颜颜,”他含着烟撩起眼皮含糊地说,“该叫颜先生才对。”
“好的,颜先生。”
钟南月只捡话里对自己有利的听,向颜雨递上手,“你好颜先生,我叫钟南月,钟是钟情一生的钟,南是南国有佳人的南,月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月。”
好你妈矫情的自我介绍。
季清溪险些没耐住笑出了声。
钟南月不理会季清溪刻意表露的嘲讽,颜雨不与他握手,他也没有强求,轻笑了下放下了手,继续自己的话。
“我是月辉集团的老板,月辉是我自己盘下来的项目,不隶属于钟氏。半年前我跟我男朋友因为一场误会吵架了,当时被家族利益绑着,怕牵连到他所以没办法跟他解释。这半年来我一直在努力从家族产业中剥离,目前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但已经八九不离十。”
“你或许不知道这有多难,但是真的很不容易。我父亲是当今国内休闲产业的龙头,他很有手段,与他斗法无异于刀头舔血,这么多年几乎没人从他手中讨到过便宜,但我做到了,并且稳住了。”
他不再去夺颜雨手里的烟,眼含真切地望着他,不顾忌季清溪在场,大方地说:
“外界传闻说我是败家子二世祖,其实不是,我名下大概有千亿资产,是独属于我自己的,未来可能会更多,也可能不会,但我在赚钱方面很有天赋,肯定不会让伴侣跟着我受穷。”
“我的生活不算简朴,但也算不上夸张,出门不会前呼后拥,也会逛夜市,强忍着的话也可以吃得下大排档路边摊,跟我相处不会很有落差感,不会因为我的资产和身份给身边人造成不必要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