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星河——by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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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身份——”
他用柔软的目光描摹颜雨的脸,满眼爱怜地对他说,“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你演的每部片子我都看过很多遍,只可惜我是个毒唯,不太看得下去对手戏,所以看得并不完整,但你的每个单人镜头我都看过不下百遍。”
“我有两个粉丝账号,一个叫‘没有老子洗不动的糖’,负责拆你跟其他人的CP。另一个叫‘颜雨在我床上’,负责收藏你的个人信息。我本来想含蓄一点,可是别的粉丝都这么起,我不想被她们比下去……”
颜雨抬眼看他,眼底是暴怒的血红。
“这不是你的语言风格啊钟总,”他咬牙切齿地问,“又是哪位高人给你指点的花招?”
“一定要这么问的话,是一个刚上幼儿园大班的小屁孩儿。”钟南月如实说,“他教我学他那样明了一点,跟心走,大方些,不要遮掩不要躲藏,不要心存侥幸,想找的宝贝要心心念念地找,想做的事情要用力去做。”
“之前被自尊心堵着嘴,话说不明白,觉得找你把误会解释一下你就会回头看我,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就觉得自己已经无能为力,现在想想真的很过分。”
“对不起,不会再那样了。”
“颜先生是很好很好的老师,只可惜我这个学生实在太没天分了些。我情感愚钝,总是后知后觉,调整得很慢很笨拙。但你教我的所有我都有努力在学。”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进综艺,是因为联系不到你。”他说,“作为事业粉,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贸然出现选择罢录,不止是违约金的问题,有一半人是冲着你去看新一季的,开播前罢录遛粉对个人风评会有很大影响,你乍红根基不稳,这样不好。”
“如果你不愿意面对我,我来做那个放节目组鸽子的人。为了重新认识你我投资了这部综艺,爱录就录,不爱录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他试探着去握颜雨的手,双手捧住单手珍重地合入掌心,像感恩带自己识破迷雾的恩师那样,眼中是孩子般的真诚期待。
“我没有因为笨拙就放弃努力,也希望颜先生不要因为我开窍晚就放弃我,给我个机会重新认识一下,就当是检查学生功课,可以吗颜先生?”
两人对视,颜雨试图从他眼里捕捉到躲闪的信息。
但并没有,他满眼真诚地望着颜雨,不带一丝游移。
好久之后,颜雨撇开头。
“我有契约精神,不会因为莫须有的原因放合作方鸽子。”
钟南月低下头,咽下喜极而泣的欲望。
“早上红毯我在现场呢,”他重新抬起头看颜雨,很容易满足地笑开去,“别看评论,开心去玩。谢谢你替我考虑,我记得了颜先生。”
他凝望着颜雨软软地说,“有一点你说得很对,颜雨离开后我很难受,没有人能对我比他更好。我余生所爱只会给颜雨一个人,不会再有别的爱人了,所以无论我们最终走到哪一步,请允许我保留下男朋友这个称呼好吗?”
“除工作必要接触我不会打扰颜先生的生活,我的男朋友是我可爱的小颜宝宝,他走后我总是很冷,总是心慌难过,余生需要他在平行世界里陪伴我,请允许我继续这么称呼他,可以吗?”
“我的昨天死掉了。”
僵持很久之后,颜雨撇开眼睛模棱两可地说。
钟南月压抑着心痛,认下了他的默许。
“好的颜先生,那我先过去了。”
“这么说可能有点矫情,但我的生活真的不轻松。要稳定手上的业务,要维护集团运转,要防备自己的家人,要学习怎么跟恋人相处,我没有谈过正常的恋爱,什么都不了解所以要学一下,还要为综艺录制做准备。我个人是不在乎的,但是不想给我男朋友招黑所以必须要表现得好一点。”
“我男朋友还在生我的气,我要挤出更多时间跟他相处、哄他开心,真的很忙,就不在此打扰了。”
到门口时,钟南月瞥了眼脸色明显变得不太好看的季清溪。
两个互相想揍对方的人擦肩而过。
--你他妈跟老子拼深情?
季清溪用目光质问。
--你深情,老子深情又豪横
钟南月不可一世地回敬。
他还是很小心眼,开门的时候还幼稚地甩了一把季清溪。
钟南月走后,季清溪连喊了颜雨两声颜雨才回应。
他把烟夹进指尖,掩过了走神的尴尬,问,“什么事?”
“为什么要答应去录那个综艺?”季清溪问。
“毁约不好。”颜雨说,“坤哥很有规划,他诚心待我,我不想辜负他。”
他没必要跟季清溪做进一步的解释的。
或许是为了解释给自己听,或许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呢。
“钟先生这人……”
季清溪嫌弃钟南月开门时故意撞他的幼稚行径,斟酌着词句给了句算是正面的评价:
“……挺有温度的。”
他了解颜雨的个性,知道他此刻满心叛逆,往坏了说反倒会叫他往好了想。
看似大气的评价,实则是句不露山水的挑拨。
“温度。”
颜雨品味着这个词,感觉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好荒诞。
那是他认识的顶顶绝情的人,如今竟叫陌生人感觉到了温度。
“他不是。”
颜雨嘲讽地笑了下。
“他只是不吝啬说哄人的鬼话,心是又冰又硬的。”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69章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功课
钟南月收拾着丢在杜萧这里玩偶抱枕和小零碎,一件件打包装箱整理好。
杜萧揣着手立在门口,一脸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慈祥哀怨,“不是,真去啊?”
听上去好像钟南月不是去录慢生活的修心综艺,而是要跟着贝尔去吃鲜切黄花蟒。
钟南月大概觉得他担忧的程度像是有病,干脆就没理他,打包狂魔似的把形状各异的玩偶码放得整整齐齐。
“去年见义勇为救了个遭遇强暴的姑娘,被犯罪团伙剪辑成了我带人对姑娘实施强暴,为这事儿停职了将近一年。”
“我出警前上报过,局里都清楚我是去救人,可架不住网上一边倒的舆论压力,只能被迫下放,连带着我们家老爷子都被层层查办,到现在还受影响。”
杜萧难得正经一次,背靠上墙壁低声说,“网友的嘴有多碎我领教过,我知道你想小颜想得疯魔了,可你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你现在这精神状态顶不住网上的口水和谩骂的。”
“我怎么就非得被骂了?”钟南月说,“就不能狂圈一波粉跻身商界明星吗?”
“嗯,”杜萧倒也没反驳他,“确实也有口味刁钻的喜欢又丧又懒还喜怒无常的暴脾气小心眼强迫症。”
“我谢谢你这么了解我还这么爱我。”钟南月挡开杜萧推着行李箱起身,顺路踢正了他茶几旁边没有居中放置的垃圾桶。
杜萧泄气地把身体砸进沙发摆弄起了手机,顺脚踢歪了钟南月刚刚踢正的垃圾桶。
“爱你个蛋!老子每天都他妈想掐死你。你也就是沾了打小就认识我的光,老子心善,看你孤苦伶仃总感觉自己有抚养你长大的责任。”
密码锁响了几声,阿悠结束工作回来了。
“收工这么早?”杜萧翻着手机问。
“没拍。”阿悠丢过来俩字儿去了洗手间。
杜萧感觉他这阵子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坐起身问他,“怎么了?在剧组跟人闹矛盾了?”
“瞎想什么,”阿悠卸完妆出来,解释说,“下雨了,外景拍不了就提前收工了。”
“哦。”杜萧躺回去继续翻手机。
翻着翻着脸色就凉了下去。
“资本家出门必被骂,最好别上网看评价???”
他刷到颜雨隔空对钟南月喊话的视频剪辑,小破站up主加了嘲讽技能鬼畜特效,气得杜萧一下子坐起身。
“我操这小狗崽子夹枪带棍儿映射谁呢!”
“你差不多得了!”
几天里憋着火没发的阿悠忽然吼了他一句。
“人不诉苦真当人没脾气呢!”
杜萧不可思议地看向阿悠,“你跟谁发无名火呢?”
钟南月用脚踢了踢杜萧,“别这样。”
“我也没说什么吧?”杜萧感觉自己背腹受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俩。
“你是什么都没说。”阿悠怼他,“但凡跟我解释一下事情经过我都不至于傻逼似的跟着你瞎搅合。”
“你什么意思?”杜萧冷下脸问。
阿悠懊丧地甩了甩头。
“你们能想象到一个在个个都是美人尖子的高等院校都是毫无争议的学霸校草的人,变成一个怀疑全世界都在欺骗他的惊弓之鸟的样子吗?”
“我亲眼见到了。”
钟南月低头呼了口气,咬着嘴唇没说话。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小颜那天为什么那么生气,先开始我以为他是欲拒还迎舍不得钟哥,可如果换一种角度,如果小颜根本就不想复合,那我们故意安排他跟钟哥碰面,故意在他面前秀恩爱刺激他是不是很残忍?”阿悠问他们,也问自己。
杜萧哑口无言地望着他,又看了看钟南月,“我没有要捉弄小颜的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只是无条件地偏袒我。”钟南月是没有立场责怪杜萧的,他揽了揽杜萧,干涩地说,“是我太脆弱,如果你在我面前要死要活,我可能也会那么做。”
“钟哥。”阿悠喊他。
钟南月:“嗯?”
“大一入学的时候我跟小颜一起上性格测试课,你知道当时老师对他的评价是什么吗?”
“说他——万般真诚,唯独少长了一张诉苦的嘴。”
“他是什么都愿意摊开了讲的人,唯独他的苦和累需要关心他的人自己去挖掘。”
“你如果能追得回他,拜托给他多点目光,别他不说疼你就对他的疲倦难过熟视无睹。”
“如果他真的没办法再接受你,也不要太勉强他,”阿悠说,“我不清楚具体细节,但我知道小颜的原则有多强,你必定是做了触碰到他底线的事情。”
“不要勉强他,能叫一个心那么软的人下定决心不回头的事情,勉强也不会过去的。”
“我不是去勉强他跟我复合的。”钟南月苦涩地说,“我想让他看到我的改变,让他知道自己被人深爱着。”
“如果只是想勉强把他留在身边,我有更捷径的办法。”
“对不起啊杜萧,”阿悠走近杜萧身边捏了捏他的肩,“你为你朋友考虑没什么错,但我想我也该为我的朋友做点什么。”
“如果他的选择不再是我,”钟南月对阿悠笑了下,偏开眼说,“我希望他余生身边伴随的都是你这样愿意替他诉苦替他发火的真朋友。”
没什么可说的了,他推了自己的行李箱出门,递给了室外等待的小喜。
关门前钟南月回头看了眼杜萧,有生之年第一次不带一丝调侃地称了他一声哥哥。
“这些年辛苦你了哥。”
简单喊出口就有了泪意,钟南月含笑带泪地望着杜萧说,“妹妹长大了,会自己承担自己闯下的祸,你往后可以轻松一点,不用再闹得里外不是人。”
“我知道你很难做,我知道你其实把小颜当亲弟弟看待,如果没有我梗在中间,你绝不会伤他一分一毫。错的是我,你不要自责。”
“给老子滚!”杜萧近乎哭出来地丢过去一个抱枕,“你妈的死矫情!”
小男孩情绪凶猛,起哄的时候闹得最凶,醒过来悔得最重。
阿悠发完火,堵在胸中的郁气消散了点。
他俯身拥抱杜萧,却还是止不住难过,“我不是要跟你赌气,可我们好像真的好心办了坏事,让小颜觉得他被全世界孤立了。”
“明明他才是那个最需要被温暖包围的人。”
*
钟南月让小喜把行李带去了住宅,自己回公司处理进综艺前的遗留工作。
结束工作已经凌晨四点多,下了雨,也没必要再回家,就在办公室睡了。
没睡多会,他被人声吵醒,按铃叫了负责行程的助理,“外面怎么了?”
“公司主推的一个品牌活动,找了歌手驻场,活动都宣发出去了那边经济团队突然要求追加出场费,可乐姐在协调。”
这动静不像是在协调吧?
钟南月看了眼表,八点多了。
勉强也算睡足了三小时,他坐起了身捏着鼻梁对助理道,“叫可乐过来。”
可乐依旧面色红润肤白貌美,看不出与人争执过的样子。
“搞不定?”钟南月批阅着资料问可乐。
“就一泼妇,没什么搞不定的,是明星自己跟他经纪人吵起来了,明星犟劲儿上来不肯走,经纪人特把自个当回事儿地怕影响不好,闹着要保镖清场。”
“在我的地盘清我的场?”钟南月抿唇笑了笑,“好大的威风,什么来头啊。”
“说来头那是不小,”可乐撇嘴,“您知道苏神吗?”
苏煊?
确实有些艺人团队是经纪人掌握绝对话语权,但通常都是些二三线往下的小艺人。
苏煊算是当今歌坛顶流偶像了,17岁跟随乐团出道就轰炸了乐坛,凭借出色的唱功和绝佳的创作能力长红七年人气只增不减的超一线艺人,怎么可能被经纪人拿捏得这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