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星河——by醉妖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1-02
老人渣的作风很稳,同样的招数他基本不会费力尝试两次,再加上颜雨如今身份不比从前,动他牵连的舆论成本太大,钟南月几乎断定钟铝铭不会对颜雨出手的……
就算钟铝铭真的脑子不清醒算不明白这笔账,抱定了决心要抓颜雨做要挟,那他根本不用花费半年时间等月辉股东那边的行动。
从钟南月宣布要进综艺的时候,颜雨应该就已经被绑架了才对。
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真的是钟铝铭动的手,颜雨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向外放出一个字儿的信息。
这波劫持打得太没技术含量了。
不是,不是钟铝铭。
他没这么蠢,绝不可能是他。
电光火石间,钟南月想到了一个人——
钟铝铭养在枕边的那个小姘头,徐特助。
他这位“小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跟了钟铝铭五六年,一直在钟氏外围划水,但被周围人捧得有点昏头,总感觉把钟南月挑下马自己就可以得到钟铝铭的器重,将来给钟铝铭披麻戴孝之后就可以接管钟氏太后临朝。
钟南月的心跳越来越乱。
小人往往比位高权重的人更加不理智。
如果是钟铝铭动的手,颜雨的安危至少有保障。
可若是徐特助……
“我联络道上的人脉定位了小颜手机丢失的位置,已经在追了,”坤哥说,“对手跟小孩子闹着玩似的,跑不掉的。”
钟南月嘴唇发白,甩了甩头。
“我知道该找谁要人,”他颤抖着嗓音问坤哥,“你追过去需要多久?”
“给我拖两个小时。”坤哥说。
“……”钟南月喉结上下滑动,“不行,太久了。那人脑子有问题,不知道会对颜颜做什么,我等不了那么久。”
“这样,”坤哥说,“你找人谈,要求他们开视频,盯着小颜确保人身安全,我这边的人分头行动去追定位。”
“……好。”
钟南月先是打给了杜箫,请求他帮着坤哥追查颜雨的下落,维持着和杜箫的通话掐着掌心艰难维持着镇定。
等待了半小时,他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实在无法再忍,他咬牙用另一部手机拨通了钟铝铭的电话。
钟铝铭故作意外地“呦”了声。
钟南月没工夫跟他闲扯淡,直接问,“姓徐的在你身边吗?”
钟铝铭没有回答,冷冷地维持着通话。
“他绑架了我的人,叫他来,我们好好谈谈。”钟南月说,“我不争了,把事情说清楚把人还给我,我净身出局不给你留乱子。”
这次钟铝铭似乎是真的感到了一丝意外。
他重重地呼了口气,不知道是在愤怒徐特助胆大妄为,还是在意外钟南月居然真的这么恋爱脑。
钟铝铭挂断了通话。
隔了会儿,钟南月的手机响了,来源于一个无法查询IP的机器号,对话人换成了一道不辨男女的机械音。
防录音。
这么精细才像钟铝铭的做派。
“X在我身边,”机械音道,“小白花在他手里,瞒着我擅自行动这笔账我往后再跟他算,现在先聊聊你净身出局的事情。”
钟南月攥紧手里的签字笔,“我要看颜雨。”
对面沉了沉,没做答复。
“见不到人我不往下聊,我手上的业务,你强行来抢的话少说要折损上百亿进去,想完整套出这笔钱就按我说的做。”钟南月说。
机械音又沉默了会儿,妥协道,“你开会议室通讯,接这个房间号。”
说着报上了一串视频会议链接地址。
钟南月切入,画面闪了闪,先是黑漆漆的房间,视频接通后顶头亮起了一盏苍灰色的暗灯,照亮了房间中心一个方圆一米的范围。
颜雨垂着头被绑在椅子上,眼睛上蒙着黑布,面色正常,没看出外伤。
钟南月寸寸打量他全身上下裸露的皮肤,心稍稍落下去了些。
“为什么没有意识?”他问对面。
“性子倔,想法多,不好往回带,喷了点迷药,”机械音道,“X抓人是为了讨好我,知道你的脾气,暂时没对他动手,放心。”
“开语音,我要跟他对话。”钟南月要求。
“他暂时醒不过来。”机械音说。
“那就等他醒过来再往下谈。”钟南月说。
那边沉默,然后说,“开了。”
“他听得见,只是暂时醒不过来,回应不了。就是简单的迷药效果,你可以叫他试试。”
钟南月没再理会机械音,压抑着哭腔喊,“颜颜,是哥哥!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我大意了,对不起……”他落泪道。
颜雨的眼皮在动,带得睫毛痛苦地颤抖。
是意识混沌沉湎于浅意识的反应。
看来的确是中了迷药。
钟南月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同时将文件的电子版上传到了钟铝铭的邮箱。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开页第一面白纸黑字写着:
本人钟南月,自愿放弃月辉全额股权,净身退出月辉集团,同时将在月辉的全部业务转入……
“提前准备好了啊?”
机械音不变情绪,却总感觉语气里带了丝冷笑的意味。
钟铝铭本来觉得徐特助自作聪明,没想到还歪打正着了。
他这废物儿子为这小白花是真豁得出去。
那的确是钟南月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是他做的最差的兜底方案。
从他决定追回颜雨的那一刻起,他就准备好了这份文件。
将来真到万不得已,他还可以用这副身价换颜雨一个平安。
“把人送回来,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少。”钟南月说,“确定他没事后,我会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机械音呵呵地笑了笑,“儿子咬老子的肉吃是要遭天谴的,你早该乖一点。”
“你的肉我咽下去会吐的,”钟南月疲倦地更正他,“我只是想把你从祈家骗走的东西讨回来而已。”
“但你失败了,不是么?”
“失败了。”钟南月说,“他比那些陈年的恩怨重要,我要他平安回来,其他一切我都可以让步。”
视频那端,颜雨眼皮剧烈地动了动。
他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断断续续,带着苦涩的泪意。
他痛苦地皱眉,指甲嵌入手心,嘴唇快要被咬破。
“人在我手上,你没资格提要求。”机械音道,“先签字,林家不接受联姻,你对我也没什么价值了。我要的是钱,钱到手我自然会放他走。”
钟南月皱眉望向墙壁的时钟,没答话。
“那张脸长得是真漂亮啊,”机械音道,“在上面刻字应该是件很让人兴奋的事情吧?”
钟南月没有愤怒。
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情绪。
他盯着墙面的挂钟,机械地点头说“好”。
然后没做任何耽搁地取了桌面的签字笔。
“我签,你不要动他。”
视频里,钟南月掂起笔的一瞬间,颜雨如有心灵感应似地动了动身子。
他苏醒过来,因为视线依旧黑暗,茫然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遮了眼睛。
但颜雨看起来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
他晃了晃酸痛的脖子,很不舒服地嘀咕了句脏话,然后懒散地仰靠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开了口——
“叫钟铝铭来见我。”他说。
那上位者的口吻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被迷药喷坏了脑子,没搞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
没有人应声。
颜雨咬了咬嘴唇,用疼痛让脑子飞速转醒,把话补充完整——
“我手上握着钟铝铭的黑料,失联三小时会自动对外散播,不想鱼死网破就立刻马上叫钟铝铭来见我。”
依旧没人应声。
颜雨不得不加重筹码,“祁先生从前把您伺候得还好么?钟董。”
机械音刺啦刺啦地划开电流声。
钟铝铭的心理防线破了。
作者有话说:
徐特助出场在上卷17章,出场就想绑架颜颜。
祁先生的线索在上卷48章和下卷16章,老人渣的男宠之一。
第105章 吓死我了哥哥……
钟南月的手猛地一抖。
好熟悉的句式。
小崽子在做什么!
他忽然间回想起初次见面时颜雨要挟他的话——
--你说跟你比跟徐制片强,我录了音。
--如果明天还没见到我回去,我朋友会去约定好的地方把录音发布出去。
--没有。我没录音。是你吃饱喝足却想赖账,我情急之下才随口扯了个谎。
没有黑料,没有。
钟南月的手剧烈地抖起来,划破了桌上的纸张。
颜雨在演戏。
他不打商量地开了场,钟南月便只能眼睁睁配合他的表演,乞求他不要演砸。
但凡他在电话这端的喘息声暴露一丝端倪,颜雨这把必死无疑。
钟南月浑身涌起薄汗,说不清是气得还是怒的。
那可是钟铝铭!
他怎么敢!
电话里呼吸声紧了紧。
片刻后,钟南月看到一个新的账号登进了会议室。
“什么黑料,说说看。”机械音淡漠地问颜雨。
“还记得那位被您利用完就踢出局的祁董吗?”颜雨还在眩晕中,声音听上去有些懒洋洋的,“我前不久见到他,在一个酒局上作陪,伏低做小的样子叫人心疼。我记着跟他的过节,把他签到了自己手底下,本来是想捉弄他玩的,没想到居然有意外惊喜。”
“那位实在是恨毒了您,看我既往不咎地帮衬他,把手上攒的黑料全倒给了我。”
“要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钟董一把年纪私下这么让人开眼。”
“从跟在月哥身边那天起,我就知道早晚得过钟董这一关。知道见家长不能空着手,所以早早就备好了大礼——”
“但凡我无故失联超过三小时,那些黑料就会自动发布出去。”
“钟氏集团掌权人原来是个男女通吃的杂交性向,这些事曝光出来,今年我们这些个娱乐明星只怕是难登头条了,您说是吧?”
机械音平静地听颜雨说完,哼笑了声。
他对随从交待,“解开他。”
钟南月刚刚呼了口气,就听机械音说:
“你太嫩了小子,跟过我的人,不洗干净我怎么可能丢出去?”
“没有人可以从我这里带黑料出去,你太看不起我了。”
“卸一条腿,脸上泼硫酸丢出去。”机械音淡淡地命令那端守着的下属。
不!
钟南月险些哭出声。
“我看谁敢。”
视频那端,颜雨冷冷地说。
“这么轻车熟路,钟董手上的人命官司该是不少了?”
“我呢——”颜雨仰起头,娇里娇气地说,“纯是靠这幅皮相混饭吃的,浑身上下哪哪都金贵。别说缺条胳膊少条腿儿,就是少根头发丝儿保不齐都得崩溃。”
“这本来只是您手底下养的狗没栓好闹出来的一点小意外。别把事儿惹大,我有8000万活粉呢钟董,”颜雨沉下声,字字带刃,“真疯起来掀摊子跟您鱼死网破,您是内行人,该知道这个舆论爆发速度不是钱能压得住的。”
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是遇事就软的江秋见。”
“更不是什么清纯小白花。”
“我是不爱亮獠牙的狼。”
“惹急了,我把你这辈子做下的脏事儿全给你抖个底儿朝天。”
电话这端,钟南月颤抖着按下了备用手机的免提键。
“钟叔,好久不见,我是杜萧。”
“放了那孩子吧,”杜萧说,“他撑住没让阿月直接签下协议的那一刻您就已经输了。”
“刚刚他套出的这点信息量深扒下去够判的,故交一场,我们谁都不要把谁逼到绝路上。”
同一时间,钟南月办公室的门被人撞开。
坤哥对钟南月伸手,“我跟钟董聊两句。”
钟南月把手机给他,坤哥淡淡地跟钟铝铭打招呼。
“钟董,我林坤,早年混京圈儿被人害了老婆孩子的,有印象么?”
那端安静了。
“我道上还留着人脉,追踪到了藏马山头,”坤哥说,“范围是大了点儿,但人手足够的话仔细找总是能找到的。”
“您手上那小家雀绑架颜颜也没跟您打商量,您在藏马山的作坊里面做的黑暗勾当都藏干净了么?”
“我混黑,杜公子混白,黑白两道联手把您的山头围了,敢问您吃得消么?”
“放我们家孩子回来吧。做生意,黑白两路总要靠一头,别为这点儿蝇头小利把路走绝了。”
机械音不再答话。
坤哥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回答,呼气道,“我的车在藏马上脚下沐风民宿。”
“对了,”他话头一转,饶有兴味地补充,“我寻思着少爷那么不容易信任别人,一个跟在手底下多年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保镖,跟钟董也不相识,怎么会突然叛变?觉得好奇就查了查。”
“您猜怎么着?”坤哥无语地嗤笑了下,“您手上那个小徐很有本事啊,对上哄得了您,对下哄得了乡野壮汉,钟董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坤哥开车载着钟南月、小喜和欢叔,在山下接到了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