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 番外篇——by西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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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低价出售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产业股,让分流出去的资金回笼。
这一手取得了赵董的信任,也有了江山再起的信心。
有人天生就是经商的料。一个画图纸搞建筑的竟然能那么果断,看清局势,不犯蠢。
只要给机会不是没可能力挽狂澜,可惜进赵氏进得太晚了,要是早点,赵氏不会是今天这个衰样。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春之秀”还在。
除夕夜并非家家都在吃团圆饭,各行业有各行业的过年风格。商界也是一样。
这个晚上,赵董带着赵阔应酬。
做东的老总叫了一群小姑娘陪酒,都是鲜嫩的年纪,不施粉黛满身纯洁,和污浊的商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阔寡言少语,木疙瘩般喝了几杯酒就起身出去透气。
身后传来皮鞋踩过大理石地面的响声,接着是一根烟递到了他面前,他没接:“我不抽烟。”
“我也不抽。”季明川将烟塞进烟盒里,“寒暄用的。”
他撕着烟盒的外皮:“赵总和我都是半路进的这个圈子,如果有机会合作,想必一定能带来很不错的体验。”
赵阔并不接受季明川的提议:“我跟你不同。”
“不同吗。”季明川神色清冷,“不都是有所图,有所需。”
赵阔被大片玻璃窗外的烟花吸引,首城禁炮竹不禁烟花,节日都可以通过这个途径表达情感。
不知谁家在庆贺新年,烟花放不完。
季明川淡淡道:“过年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以前早上起来要跟着家人去山里给祖宗上坟,有的坟墓找不到了,就对着大概的方位烧纸磕头,忙一上午回去,中午随便吃点面条,下午开始贴春联,装果盘,准备年夜饭……”
赵阔不评价。
季明川忽而一笑:“现在想想,那时候也没多大意思。”他把撕得面目全非的烟盒丢进墙角垃圾桶里,“只是没见过世面,没有别的选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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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年过五十的富商们开始挑起了菜品。
姜董不感兴趣。
“老姜,你还没从儿子的死里走……”
氛围略变,那老董讪讪地止住了嘴,他自罚一杯,搂着比自己孙女还小点的小姑娘捉弄了起来。
姜董揉几下太阳穴,旁边好友问道:“姜哥,你太太最近怎么样?“
一句家常问候放在这个放纵迷乱的场合就变了味道。
在圈子里,换妻不是什么稀奇的现象,很多人都腻了,也就少数还没玩够。而姜太太年轻时是有名的大美人,老了也有风韵,背地里惦记她的有不少。
碍于姜董从来都不参与换妻游戏,所以他们才没借口提。
姜董跟他太太的婚姻形同虚设,早已没了感情,却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以免节外生枝多生麻烦,他肃起面容,欲要开口。
对面传来银铃似的笑声。
赵董怀里的小姑娘在讨酒水喝。
她发现了姜董的视线,连忙害羞地坐起来,脸上还是笑着的,有一口漂亮的牙齿,整整齐齐的,糯米一样均匀洁白。
这时候,包厢的门从外面推开,赵阔站在门口:“爸,账没看完,我回公司加班。”
赵董被私生子一声“爸”叫得没了火气:“去吧。”
当年被他母亲带到他面前,眼里有恨意与城府,如今没了。
就当是内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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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川坐回去没多久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他拿着手机靠近左侧:“董事长,小禧叫我回去,我就先……”
姜董阻止道:“坐着。”
旁人打趣,小季啊,你没学老赵儿子叫声爸,所以才有这待遇。
女婿怎么叫得这么生分,是不是没拿改口费。
季明川的眼里掠过一丝憎恶。
“称呼而已,能有什么。”姜董为女婿说话,当着一众跺跺脚首城商圈都要震一震的各方大人物面。
可见有多满意。
姜董走出包间打给女儿:“小禧,你不知道明川今晚有应酬?都是大客户,你让他提早走像话?”
不给女儿反驳的机会,他又训斥,“别这么不懂事,男人拼事业的年龄,你把他困在情情爱爱里能有多大作为,学学你妈妈。”
姜禧说:“妈妈在庵里。”
姜董挂了。
姜禧此时不在家,明川被下药那晚她受惊过度影响了身体,见红了。她不得不去私立医院保胎。
就是她现在待的地方。环境,医疗,隐私都是一流的。
季明川每天下班都会过来,开两三百公里的车。
姜禧坐在花园发呆,手机上来了信息。
我家先生:【别担心,我晚点会想办法脱身,去你那里。】
姜禧鼻子一酸,屏幕上很快就湿了。她泪眼模糊地回信:【明川,你晚上别过来了。周末再来吧,我怕你太累。】
季明川那边好像很忙,过了好久才回,一共两条。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而且我想陪你迎新。】
姜禧抹了抹脸上的湿意发出长叹,她选的丈夫,跟她妈妈选的不一样。
年后就把手上的股份转给明川吧,让他的事业路能走得更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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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大家族没应酬的都开设了家宴,直系在内厅,旁系在外厅,年夜饭依旧混杂着利益虚伪,攀比竞争与算计。
那普通人家过年是什么样的呢。
几个大菜加上几个小菜组成一桌年夜饭,再配一瓶果汁,红酒也可以。
饭前或者饭后打电话送祝福,短信回祝福,抢有大有小的红包,吃着年货看晚会,接近零点和全国人民倒计时。
平平淡淡的告别旧的一年,迎接新的一年。
陈雾跟晏为炽今年略有不同,净阳下山来了他们这儿。
别看他们都在首城,这几年却没有到齐过,上次三人齐聚还是在春桂。
那次三人都是多年不见,对应的这部分记忆又旧又新。
净阳喝着陈雾泡的茶水:“师弟,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也不告诉师兄。”
陈雾垂下脑袋。
晏为炽护着他:“装什么,不都知道。”
净阳坦言:“确实知道。但是,”他的话声一顿,“我想听师弟亲口跟我说,一直等。”
陈雾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大过年的,你指责他干什么。”晏为炽皱起眉头。
“那师兄赔个不是。”净阳理了理身上的海清,从宽袖里拿出一个红包。
晏为炽抬手挡脸唇角抽搐,和尚也会一二三走流程搞小心思。
只有陈雾傻兮兮的:“师兄,你还准备了这个啊。”
净阳温和地笑道:“收着吧。”
晏为炽冷声:“别收。”
陈雾迷茫地看看师兄,看看晏为炽:“那我收……还是不收……”
净阳隐约带有几分深意道:“你收不收,都是你的。”
晏为炽黑了脸,在净阳可能说出别的之前拽拽陈雾的衣兜,把红包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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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寺庙正忙的时候,白天就有大批信徒香客排队敲钟,或是烧头香,净阳在书房给陈雾诵经,讲经。
客厅放着晚会,晏为炽心不在焉地看着。
三花跟黄狗在陈雾常坐的地方趴着,和他一样面朝大屏幕。
晏为炽嫌恶道:“唱的什么鬼,吵死了。”
猫叫了声,狗也叫了声,像是在说,就是就是。
晏为炽剥了个小橘子,沾一手汁水,他抽了张纸巾边擦边往书房走动。
陈雾刚好从里面出来,看到他一愣:“阿炽,你不是在看晚会吗?”
“广告。”晏为炽说。
“晚会还有广告?”陈雾要去看看,晏为炽把小橘子喂到他嘴里。
陈雾咬着,白净的脸颊一动一动,模糊不清地说:“阿炽,我今晚想跟师兄睡。”
晏为炽:“……”那我走?
第65章
净阳没答应跟陈雾睡, 他去了其中一间次卧。
陈雾在书房抄经书。
“年三十晚上,我被窝都给你暖好了,你不去睡, 抄这玩意儿。”晏为炽跟个独守空房的怨妇一样, “明儿是不是要把我休了, 包袱一背进庙出家?”
陈雾把压着的那页最后两行写完:“我在给你祈福。”
晏为炽愣了一下,他凑过去拿起摊在书桌上的经书看了看, 是本《佛经》。
陈雾翻页继续抄写,都在脑子里了。他没穿和尚的僧服,而是淡蓝色绣着猫咪图案的睡衣睡裤, 腕上的老旧佛珠散发着润透的色泽。
下笔落笔的沉静瞬间, 整个人披着一层佛光。
有种要脱离俗世撇去红尘的悠然。
晏为炽眼皮轻跳, 他徒然发声, 严厉又冰冷:“陈雾,你戒指呢?“
陈雾吓一跳:“洗澡摘下来了,在浴室……”
尾音未落, 晏为炽就出了书房。他火速去拿了那枚戒指给陈雾戴上,推到骨节最里面:“别抄了,你就是我的福气, 我有你,就能平安健康快乐。”
陈雾说:“不行, 我想抄完。”
晏为炽揉着额角蹲下来,握住他压纸张的那只手亲他手心,亲了一嘴的墨水味:“那你别一副要把我踹了投奔佛祖怀抱的架势, 我看着害怕。”
陈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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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经抄到零点, 晏为炽坐在陈雾旁边,困得不行地弯下腰背, 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躺在他腿上睡着了。
“砰——砰——“
在夜空炸开的烟花声把他吵醒。附近哪家这个点放起了烟花,声响很大。
晏为炽没睡好,全身肌肉酸疲,他解开陈雾的睡衣扣子,脑袋钻进去用衣料蒙住耳朵,挺而直的鼻梁贴着陈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温软肚皮。
陈雾这都没分神,他专心地抄完佛经,把毛笔搁在砚台上面:“阿炽,我抄好了。“
“嗯,“晏为炽眼尾下垂,两条较宽的卧蚕显得眉目忧郁,他眼帘都没完全撑开,就那么半合着站起身来,让陈雾牵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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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为炽躺到床上又精神了,大脑皮层不受控地活跃起来,他捏着陈雾的手指:“抄那么久,酸不酸。“
陈雾打哈欠:“不酸。“
腰被箍住,接着是一条修长的腿架到了他的身上,再是一条覆着层薄肌的胳膊,最后是一整个人。他变吃力的呼吸声被炙热的吻吞没。
两斤重的新棉被下滑,陈雾重新吸入氧气,晏为炽抵着他的鼻尖:“关于去年,我有没有不足?”
陈雾舔了舔被咬得有点肿的嘴唇:“我想想……“
这一想就是好几分钟。
晏为炽撑在两侧的手臂握住陈雾的肩膀,压着他闷声笑个不停:“我这是有多少不足,是不是要给你准备一个本子跟笔?”
陈雾的脸“刷”地红了,磕巴着说:“不是,没有,我就是想不出来。“
“还是要说一两个。“晏为炽正色,”免得我骄傲。“
陈雾很努力地想了又想:“真的没有。“
“啧。“晏为炽脚一挑拨开他的腿,让他深埋在自己的怀里,”那我可就要飘了。“
陈雾用着劲喘了几声:“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不行了。“
“不下。“晏为炽撑起来了点,没让自己压紧陈雾,依旧血气方刚势如破竹。
陈雾嗫嚅:“师兄在。“
“我不知道他在?“晏为炽在陈雾耳边说,“家里隔音好,但是你叫起来的声音,”
没说完,后背一块皮肉被掐了一下。
陈雾就喜欢掐他后背。
弄一次起码十个以上的印子。
“阿炽,我看你挺难受的,那我们不要这个姿势了。“陈雾说。
晏为炽固执道:“别管我。“
陈雾双手头像似的举着躺了一会,体温逐渐升高,他吞吞吐吐:“那你这么……一直这么……我也会……”
晏为炽低呵:“忍着。”
陈雾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泛起了粉:“可,可是……“
晏为炽厉色:“可是什么可是,我都能忍,你不能?”
嘴上这么说,却霸道地粘上来亲。
陈雾转开脸不给他亲。没用,还是被扣着下巴唇齿相依。
两个人之间只有一丁点缝隙,那窄缝里有气泡水劈里啪啦地响着,甜味蹦了彼此一身。
晏为炽闭眼深呼吸,滚着薄汗的喉结动了动,沙哑道:“祖宗,新的一年了,有什么期待的?“
陈雾迷迷瞪瞪的:“希望我的交换生学习能顺利,我们在国外一切都会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
晏为炽:“没了?”
陈雾的声音含在齿间:“还有……也希望……”
也希望什么,不知道,睡着了。
晏为炽把后半句补上:“也希望碍眼的都滚,谁都别想阻拦你带我回老家割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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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燃放的声响停一会又有,持续到了后半夜。
陈雾沉沉睡去,晏为炽单手伸到他脑后,拖起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拨开底下的枕头。
两个红包,一个是晏为炽给的,一个是净阳的。
确切来说是净阳转交的。
晏为炽打开了那个红包,里面的现金是六百六十六,他呵笑了两声。
想体会普通人家长辈给小辈给压岁钱是什么感觉?
晏为炽将红包放回陈雾的枕头底下,穿上冲锋衣出门遛狗。
豆豆抱着自己的小熊并不想出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