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付——by回南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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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吗?”左勇说,他们层禄人如果不读书,大多十七八岁就结婚了,那不就是我们这个年纪吗?
“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明天就去老街买红纸、红蜡烛,咱们……咳咳咱们在寝室歃血为盟,喝了交杯酒,这辈子咳咳咳就是一家人……”
贺南鸢双唇微张,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
感觉到脸侧的手掌要离开,我一把扣住了,急道:“你不愿意?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呢?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了?”
眼里涌出热意,一眨眼就是一串眼泪落下。
贺南鸢神情微变,捧住我的脸,不断为我擦去溢出的眼泪。
“我没有不愿意,好了,别哭了。”
我也不想哭啊,但一想到他不喜欢我了,眼泪就跟失禁了一样,完全停不下来。
“那我们……算和好了吗?”我紧紧抓住他的手,生怕他跑了。
贺南鸢垂着眼思索了阵,没有很快回答。
我闭上眼,把脸往他手掌上蹭:“恰骨……”
贴着脸颊的手指痉挛般地颤动了下,我见有效,再接再厉:“恰骨……恰骨……”
黏糊糊地叫了几声,他忽然一把捂住我的嘴。
“别叫了。”说罢,将我头上的衣服放下来,重新遮住我的脸。
视线被遮挡,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在衣服下握住他的手,乖乖的,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半晌后,他似乎终于考虑好了:“米夏,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没有第二次了。”
我心一颤,忙不迭点头:“嗯嗯!”
捂着我嘴的手缓缓松开,贺南鸢抽了一旁的卷纸递进来。
“把脸擦干净了再掀开。”
我听话滴按掉脸上的泪水,最后用纸巾擤了擤鼻涕,自己扯下了脑袋上的衣服。
厕所隔间十分狭小,我一站起身,两个人就挨得很近了。
贺南鸢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没那么明晰,显得有些冷淡,但比起分手这几天的冷峻疏离,已经缓和很多。
踮起脚,我凑上去想要亲他,结果被他别开脸避过了。我一愣,就很悲愤:“不是和好了吗?”
和好了怎么就不能亲嘴了?讲不讲信誉的?我都一个礼拜没亲了!
“你鼻子通气吗?”他睨着我,单手抵在我的胸口。
我吸了吸鼻子,没有,堵得死死的呢。
哦。我反应过来,鼻子堵住的情况下好像是没办法接吻的,容易窒息。
“那我抱抱你总行吧?”我与他打着商量,随后不等他回答便依偎了上去。
到这会儿,才感觉到了真正的踏实。
这结实的背脊,这柔韧的小腰,这紧实的屁股,是我的,都是我的。
“……别乱摸。”胳膊被从后头抽出来,贺南鸢声音低低的,听着有些恼。
我立刻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抱着他,直到打了铃才松开。
后头他上楼找了把伞,把我送回寝室后就又回去上晚自习了。
又过一个星期,兴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或者是吃药吃好的,我的身体彻底痊愈了,鼻子不塞,喉咙也不痒了。
周日这天,我捧着网购的快递从郭家回学校。一进门,很好,贺南鸢不在,应该是和左勇他们打球去了。
锁上门,我拆开快递,从大箱子里掏出道具若干,开始布置起来。
搞了有半个多小时才搞好,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我抹抹额上的细汗,满意地掏出手机,给贺南鸢发去信息。
【你等会儿回寝室记得一个人回啊,我有惊喜给你。】
等了大概有十分钟,贺南鸢回了个“?”过来。
【一定要你自己回来啊,不然这事很难收场。】
这次贺南鸢没再回我,又过十分钟,寝室门被敲响。
“是我,开门。”他直接回来了。
我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确认只有他一个人后,将他拉进了屋。
他一进门就被寝室里满目的红绸和喜字震到了,看着地上正对着窗户的香炉和蜡烛久久没有动静。
“今天我看过黄历了,是个好日子,宜嫁娶。”我锁了门,从桌上取过两朵胸花,一朵给贺南鸢,一朵别在自己胸口。
我拉着他来到窗前一齐跪下,然后拿起地上的一把美工刀,一边推开刀刃一边捉过他的手。
“我已经消过毒了,不用担心……”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手,惊道:“你干嘛?”
“歃血为盟啊,电视剧里不都这样吗?”一人割一刀,把血滴在酒里再喝下去这样。
他抓住我手的力道更大了:“歃血,歃的是牲畜的血。”
“……”我默默将刀片收回来,丢到一边。
“不好意思,没查清楚。”我笑了笑,挣脱他的手,拧开地上冰红茶的瓶盖,将饮料倒满香炉前的两个白酒杯。
“我喝酒不太行,咱俩就以茶代酒吧。”说着,分了一杯给贺南鸢。
贺南鸢注视着那杯酒,虽然瞧着还有点懵,但还是接过了。
我举着酒杯,念出自己经过艺术加工的结婚词:“皇天在上,厚土为证,今天我米夏,愿与贺南鸢结为夫妻,此后祸福相依,同心同德,海枯石烂,天崩地裂,永偕白头。”说罢,对着香炉红烛就是一拜。
余光里,贺南鸢还直挺挺在那儿发呆,我扯了扯他袖子,他才跟着拜下来。
说实话,小时候幼儿园过家家,我没少跟人拜堂,一礼拜起码拜三回。可我知道,这次是不一样的,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喝了这杯交杯酒,咱们就是夫妻了。”我冲贺南鸢转了个方向,勾住他的手腕道,“先说好,我们老米家没有离婚的传统,你跟我结婚,除非我死了,不然这一辈子都是我米夏的人。”
我先喝为敬,快速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冰红茶,见贺南鸢还没动静,抓着他手就把杯子往他嘴边送。
“唔……”褐色的饮料因为来不及吞咽,纷纷顺着他的唇角滑落。
“好了,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啦!”我完全没有管什么流程,丢开酒杯捧着他的脸就扑了过去。
入嘴的,是满口甜蜜。
第51章 你的恰骨呢
新婚夜,新郎新娘总是要睡一起的。尽管仪式简陋,但该有的步骤一样不能少。
我趴在贺南鸢的床上,熄灯了仍很兴奋,一点没有睡意。
“你说,会不会跟《盗梦空间》一样,这其实是个虚拟的世界,只不过我们大家不知道?”贺南鸢今天洗了头,整张床都是他的香味,我忍不住凑近闻了闻,好奇道,“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好香啊。”
“小卖部买的,20块一瓶。”贺南鸢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昏昏欲睡,“我确定我是真实的。”
“我应该也是真实的。恰骨,你真的信我有超能力这事吗?”我在黑暗里把玩着贺南鸢的头发,一会儿打成结,一会儿拧成麻花。
“信。”他回答地几乎没有迟疑。
“为什么?”
“你说的我就信。”
啧啧,这小嘴甜的,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大概能看到贺南鸢的所在,我往他脸上亲了一下,还带着响儿。
“那你想去看看吗,那些平行世界?说不定能看到你阿妈。”
“不想。”这次,他的回答仍然毫不迟疑,仿佛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有吸引力的选项。
“我阿妈葬在巴兹海,灵魂早已回到沧澜雪山,山君的身边。我们只有一世的缘分,这一世已经断了,其他世界就算她还活着,与她结缘的也不是我。”
我有些惊讶,他的想法竟然与我不谋而合了。每个人在这宇宙间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取代不了谁,哪怕再像,也只是拥有部分相同经历的两个个体罢了。
“我们也只有一世的缘分吗?”我撑住下巴问道。
他的声音又轻又缓:“拥有一世的缘分就很难得了。下辈子你可能是峡谷里的一朵花,我可能是水里的一条鱼,我们一生都不会再有交集。所以要更珍惜这一世的缘分,因为你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遇到对方。”
“我可以开在离你最近的岸边。”我说,“或者做一朵莲花,这样就能在水里陪着你了。”
贺南鸢静了静,半晌才道:“那如果我变成一朵云呢?”
“那我就做一缕风,推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变成鸟?”
“我就做一棵树,让你在我身上筑巢。”
“嗯……变成猪?”
“……你是不是浪漫过敏?谁会想要下辈子投成猪啊?”
贺南鸢笑起来,我也跟着一起笑,笑得整张床都在颤。
“那我就做个厨子吧,一定不浪费你身上长的膘。”我开始讲些地狱笑话,“不然我做那个锅也行,就当送你最后一程了。”
贺南鸢笑得更大声了。
我侧躺下来,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头发里,说:“不知道还会不会做梦了,我现在跟追剧一样,就挺好奇那个世界的贺南鸢和米夏到底会怎么样的。”
“说不定今晚就梦见了。”
贺南鸢随口一说,我也就随口一听,没放在心上,想不到晚上还真就梦见了。
【“目前患者已经度过危险期,这两天他应该就会醒了。”主治医师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青年,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家属也不必太过担心,不要到时把自己身体累垮了。”
米夏强撑起笑脸:“嗯,多谢您关心,我会注意休息的。”
查完房后,主治医师带着一众实习医生和护士浩浩荡荡离开了。一时,充斥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内只留下米夏一人。
他坐回病床边的椅子上,握住贺南鸢因为挂水而显得格外冰凉的手,内心不知第几次地感谢老天,感谢它没有残忍地带走他的爱人。
“医生说,你能救回来,手术这么成功,可以说是奇迹了。”米夏用另一只手轻抚上贺南鸢的脸颊,持续着这几天一直做的,没事就和对方说说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下半辈子一定能健健康康,一帆风顺。”
“你住院这几天,好多人都来看过你了。舅舅来过了,郭家轩来过了,左勇来过了,厝岩松那些被你帮助过的人也都来过了……”
当年那些瞧不起贺南鸢出身的老顽固,如今都改了口,说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干部了,等他醒了还要给他送锦旗。
米夏觉得,锦旗不锦旗的不重要,以后多配合贺南鸢的工作才是真,别整的共同富裕跟逼良为娼一样。
“你什么时候才醒啊?我妈说我都瘦了。”米夏凑上前,无比眷恋地吻了吻贺南鸢的唇。
由于不能饮水,贺南鸢的唇已经干燥起皮,米夏一点点用舌尖润湿了,心疼得眼眶直犯红。
“我想好了,以后都留在厝岩松陪你,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我们开个民宿,养一条狗,再养一只猫,春天上山采菌子,夏天去巴兹海看鸟,秋天在家晒柿饼,冬天泡温泉……”抬起头,米夏注视着双眼紧闭的贺南鸢,一滴眼泪砸到了对方的脸上。
这滴眼泪犹如投向水面的石子,甫一砸下,贺南鸢眼睫就颤动起来,似有苏醒的迹象。
米夏霎时屏气凝神,一切动作都静止了。
艰难地睁开眼,贺南鸢的视线好一会儿才有焦点。首先入眼的,便是眼前青年含泪的面容。
“怎么……又哭了?”他还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爱哭鬼。”
米夏眼泪止不住地流,但还是下意识反驳:“放屁,你才爱哭鬼。”骂完了,他又开始笑,“贺南鸢,你这次……你这次真的吓死我了。”
他边哭边笑,整张脸滑稽至极,贺南鸢却没再笑他。
尽管抖得非常厉害,他仍极力抬起手,替米夏抹去脸上的眼泪。
“差点以为……看不到你了。”
米夏一把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侧,闭上眼,眼泪流得更凶了。
“傻子。”】
好耶,是he!
咦?不是……
我环伺周围纯白的空间,抬头看看投影一样投射在半空的画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四肢。
这是第一次,我在梦到平行世界的时候,能看到自己。
什么情况?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脑袋里充满了疑问,而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这里是意识空间。”
我惊吓地转身,只见离我三米处站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他年纪很大了,起码有七八十岁。脸上的皮肤不再紧致,身形却依旧挺拔,穿一身白色西装,手里拄着一支拐杖,看起来就像……大学里行走的老教授。
最重要的是,哪怕岁月更迭,容貌有了巨大的变化,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他与我十分的相似。而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更是和主线世界里米夏手上戴着的那枚一模一样。
“小超?”结合目前的情况,不免让我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
“嗯,是我。”对方慈和地笑了笑,道,“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叫我米博士。”
我绕着圈打量他:“你是这个世界的米夏吗?”我指了指高处的投影,画面里,劫后余生的两人还在互诉衷肠。
“不是。”米博士摇了摇头道,“你可以把我看作是……他的分支。”
他的分支?
“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我会向你一一解答的。”米博士拄着拐杖来到投影下方,“你应该还记得疯老头跟你说过的,穿过虫洞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