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跟头——by越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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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夏已经脱掉了那件湿透的衬衫,只套了条睡裤,上身完美紧实的肌肉展露无余。
那人将冲好的维生素片放在大理石台面上,又走了过来,两只精悍有力的手臂伸进热水里,轻而易举地将他从浴缸里捞了出来,小心地抱到了一旁的大理石台面上。
那个男人似乎又披好了那层温柔的皮,用深邃的眼神望着他,给他裹上浴袍,又拿了毛巾给他擦头发,顺便将盛着维C泡腾片的玻璃杯塞进他手里,玻璃杯里还贴心地放着一根吸管。
“把泡腾片喝了。”韩夏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洗浴间里,显得特别温柔。
白冬捧着玻璃杯咬住吸管,一点一点地把杯子里的东西喝干净,酸甜的味道充实在口腔里,温热的液体让肠胃很舒服。
韩夏修长的手指游走在他的发根,困倦的感觉爬了他满身。
他把玻璃杯放在一边,将额头抵着韩夏结实的胸膛,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等白冬再睁开眼的时候,他躺在主卧的大床上,松软的被子盖在身上还有淡淡的茉莉味道。
天已经黑透了,没有吃晚饭的缘故,他有些饿,想起来找些东西吃,身上却疼得连爬都爬不起来,想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手一软,水杯被打翻滚落在地板上,水洒了一地。
他的脸颊烧了起来,最终放弃了挣扎,强撑着坐起来靠着床头,腰疼得像是要断掉。
“妈的。”他用手捂住眼睛,难得地骂了一句。
听见东西落地的声音,韩夏忙跑了过来,看见是水杯掉在了地上轻轻地松了口气,走过去把水杯捡起来,拿了拖把擦干净地板。
白冬不需要说话,因为韩夏总能把人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
那男人对人好起来真是要命,擦干净地板之后就端了温水过来。
“饿了吧,喝点水我抱你去吃东西。”
白冬喝了几口温水,听着那个“抱”字轻轻皱眉,耳垂红了起来。
他不禁有些羞恼,他一个一米八几一百二三十斤的男人被……下不来床,岂有此理……
“几点了?”他开口问,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哑了。
怎么哑的?哭哑的。
他又皱起了眉,把杯子塞回韩夏手里。
“快十一点了。”韩夏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摆着的时钟回答他,伸手抚摸他的眉宇:“难受吗?有什么想吃的,我打电话叫人送。”
“有什么?”他问。
“我熬了海鲜粥。”韩夏把水杯放回了床头柜。
白冬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韩夏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竟然也会做饭,心中不禁好奇,韩大少那双金贵的手做的东西长什么样?
“那就喝粥吧。”他说完,逞强地掀了被子要下床,腰胯骨附近的地方顿时被动作牵得疼起来,让他抽了口气。
被子被掀开,浴袍下白皙修长的双腿露出来,膝盖微红,清瘦的一双足试探着踩在地板上,骨节处都染着粉色,好看得不得了。
韩夏的喉结滚动一圈,看着白冬小心翼翼动作的样子,他觉得心忽然软了下去。他站了起来走到人面前,然后背过身蹲了下来。
“我背你。”
白冬看着韩夏宽阔坚实的后背有些不情愿,他犹豫着要不要自己试着下去。
韩夏笑了笑回过头看他:“快点儿,粥该凉了。”
犹豫再三白冬还是决定不逞那个强,万一腿一软摔倒了,岂不是更丢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身子前倾搂住了韩夏的脖子。
韩夏怕白冬不舒服,没敢让人坐餐厅的硬椅凳,把人背到了客厅,揪了个软乎乎的垫子撂在地毯上,才把人放在了垫子上,去了厨房端粥。
白冬揉着自己酸痛的腰,用手捏了捏地毯上软乎乎的垫子,不知道为什么韩夏要让他坐在这玩意儿上面,结果想了想猛然反应过来,脸立马就红了。
“想什么呢,喝粥。”韩夏把盛着粥的碗放在白冬面前的茶几上,长腿一曲挨着白冬坐在了地毯上。
白冬闻着海鲜粥的鲜香味道回了回神,低头看着韩夏放在眼前的碗。
能看出来海鲜粥里下料很足,海米,龙虾块儿,章鱼丁,扇贝柱,甚至还有两截不小的海参,而作为粥里最主要的大米竟然显得有些稀少。
“……”白冬没见过这么货真价实的海鲜粥,一时间竟无从下口,观望了一番,才用勺子舀了一勺喂到嘴里。
令他意外的是,粥的味道很不错,海鲜的鲜味儿和大米的纯香交糅得很好,不见一点腥气。海鲜被炖得恰到好处,口感嫩滑又不失特点。
只不过只有一小碗,有点少。
“太晚了,吃太多不好。”韩夏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解释道。
白冬低头喝着粥,一小碗粥很快就见了底,舀完最后一勺之后,他抿了抿嘴,觉得没吃饱。
韩夏凑过去亲了亲白冬的唇角:“你明天请假吧……你这样去不了事务所的。”
白冬面颊一烫:“我能去……”
韩夏笑了笑伸手抚上了他疼痛的腰,轻轻地揉:“你能去?怎么去,我背你去吗?”
说完,韩夏就摸了手机给苟诚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苟诚一听白冬又来不了了,就问:“怎么,病还没好吗?”
韩夏轻咳了一声解释道:“之前的病好了……但是刚刚出了点事儿,咳……现在走不了路了。”
“出事儿?!出什么……”
苟诚突然听见韩夏笑了一声,质问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索性沉默了。
没过多久,韩夏的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
白冬的面颊更烫,恼羞成怒地偏过头,不去看韩夏那张俊毅的笑脸。
韩夏也没说话了,侧了侧身子将白冬拦腰抱进怀里,大手隔着布料贴上那人劲瘦的腰肢,轻轻地揉。
由于肩膀宽阔的原因,韩夏的拥抱总是很有安全感,伸手一搂,白冬整个人就被圈进怀里,韩夏手上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到他腰间的皮肤上,按摩的力道恰到好处,腰身酸疼的难受也因为韩夏的动作有了缓解的趋势。
“有没有好一点。”韩夏问。
白冬皱起了眉头,抿紧唇不说话。
韩夏吻他透着粉的耳尖:“别气了……还哪儿疼,哥给揉揉。”
事情已经这样了,丢人都丟到了苟诚那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怎么不情愿韩夏都已经说了。
白冬无奈之下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
他把头向后靠,身体软进韩夏的怀抱里:“就腰疼。”
韩夏给他揉着腰,他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好到不真实的梦。
突然间,韩夏对他动了心,突然间,他曾经幻想了无数遍的场景变成现实。
高大俊毅的男人抱着他在耳边说着哄人的话,细心又温柔,肯为他洗手做羹汤。
他有几分庆幸,还好他在韩夏身边待了这么久,还好在无数个思念的夜晚,无数个痛心的日子里他没有轻言放弃,现在,他都熬过来了。
他偏头去看韩夏深邃如海一般褐色的眼瞳,心口微热,嘴唇颤了颤才发出声音:“韩夏,你喜欢我吗?”
韩夏的动作停了停,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
怀里的人嗓音微哑,透着小心试探的语气,干净透亮的眸子望着他的眼睛。
他觉得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随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快。
他没有躲闪,也同样望着白冬的眸子。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过我想……如果喜欢是知道你出事儿就着急,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就生气,见你皱眉头就心疼,怕你饿,怕你冷,怕你难受,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只能随你摆布的话……”韩夏顿了顿,喉结滚动一圈。
客厅里暖黄色的灯光将韩夏的眼瞳照得更加温柔,却又被长长的睫毛添上一层阴影,眼神像是静谧的泉水,像是一望就能望透人的灵魂。
韩夏说:“我想这就是我对你的感情。”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瞬间白冬的大脑像是突然断了弦,有太多太多的情绪在那一刻压实了胸腔,他说不出话,他望着韩夏。
太快了……心跳不受控制。
白冬想。
汹涌的爱意像是猛然狂暴的海啸,冲破了理性的河堤奔涌而出。
他隐约意识到,他完了。
从韩夏的这句话开始,他便再没有理由去逼迫自己忍耐那些恐怖的思念和占有欲……
理性的警界线被彻底冲垮了,那条唯一的枷锁用了太久,生了绣,从今以后再也牵不住他的感情了。
你让我怎么办呢……
他没头没尾地想。
“……真的假的。”他笑了起来,逃避一样地躲开了韩夏的视线,而自己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韩夏的气息有些不稳,用手指扳过白冬的下巴堵住了人的嘴唇,给了人一个很缠绵的吻。
“我从小到大,都没对什么人说过喜欢,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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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冬还上了那些钱之后一直联系不到他爹,一直到夏天过去之后的初秋,才联系上人。他怕他爹继续去赌,就没告诉他爹还上了钱的事,只是又说清楚不让他爹继续赌,至于他爹,还是那样态度很差的挂了电话。
但他心里并不踏实,他帮他爹还了三百多万,已经算是把他的生活透支了,如果他爹冥顽不灵,他真的毫无办法。
但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好坏参半,又或者是老天爷想看你受苦又不愿意让你死透,想补偿你还得给你点磕磕绊绊。
还算不错的是,苟诚正式收了白冬做徒弟。
白冬也领到了在事务所里的第一份工资,虽然没有多少,但足够让他安心。
他把那些钱分成两分,一份攒着打算还给Jewween,另一份打进了韩夏给他的那张卡里。
韩夏的公司在三亚那边的项目进展还算顺利,他并不是很忙。从手机上看到银行来的存款信息,他基本上就猜了个大概,看了眼表,晚高峰刚过的时间段。于是给白冬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里响了两声被人接通了。
“转正了?”韩夏轻轻地勾了下嘴角。
“嗯,发了工资,我往卡里打了一半。”
“快下班了吗,我去接你。”
“快了。”
挂断电话之后,韩夏给崔助理打了个招呼,就拎着外套走去了车库。
公司里除了加班的员工已经下班了,车库里比较空旷。
就在韩夏走到停车位,拉开车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
韩夏捏着车钥匙的手松了松,转身望过去。
时间并不早,朝他跑来的人背着车库里的光线,看不清面貌,只能看出来那人瘦得让人不太舒服的身形,好像手里提着什么东西。
韩夏脑子里敏感的神经不自觉地绷了起来,他反手叩上车门,把车钥匙放进外套的口袋,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军刀。
等到那人跑近了,他才看清来的是谁。
左三儿冲他笑了笑,以前就瘦的身材现在甚至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
“韩少。”左三儿的声音同样沙哑。
韩夏的心下稍微松了松,手离开了腰间,看着左三儿那副枯槁的模样皱了皱眉:“伤好了?”
左三儿嘿嘿笑了一下,把手里拎的东西捧了起来:“好了,好了……这是给您的茶叶,武夷山大红袍,权当给您赔个不是。”
韩夏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茶叶,嗤笑一声:“你跟我赔什么不是,你得罪的又不是我。”
左三儿的笑容僵了僵,捧着茶叶的手攥得死紧,骨节都发白。
即使他左家比不上韩家,但地位也绝不算低,而韩夏这意思显然是叫他去给一个小情儿赔罪。
左三儿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凶光,但很快又恢复了笑脸:“……韩少说的是,茶叶您收下。”
韩夏抱起双臂向后倚在车门上,朝那茶叶扬了扬下巴:“茶叶就不用了,你大哥坐在那个位子上,小心翼翼地tan了那么些茶叶酒水,别霍霍了。”
左三点了点头,勾了一下嘴角,眼里划过寒凉,在有些昏暗的光影下显得有几分狰狞:“您不要,那我改天亲自给白律师送过去。”
韩夏的呼吸滞了一瞬,“白律师”三个字重重地砸在他心脏上,他的瞳孔一缩。猛地直起身,一把拽住左三儿的领子,借着力气一把将人贯到车门上。
“你胆子肥了,敢查我身边的人。”
左三大概是伤刚好,没有一点力气去挣扎,胸口剧烈收缩几下,连着咳嗽起来,但依然笑得森森:“咳……咳咳……韩少,有韩家撑腰,我哪敢对白律师怎么样啊,您放宽心……”
韩夏皱紧了眉头,方才左三儿背着光线他看不清楚,现在他却发现左三儿的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眼球突出,嘴唇泛着褐色的青黄,并且散发出一股金属的锈味。
左三儿XiDu了。
警校出身的缘故,他对这方面极其敏感,他清楚,一个沉迷DuPin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像是潜意识里的不安,他并不想和左三儿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不知道左三儿想要干什么,如果是拖延时间,那么他看不见白冬的时间越长,白冬有危险的可能性就越大。
“我劝你,管好自己的手,不然我一定会帮你剁下来。”韩夏松开了左三儿的领子,拉开车门接过人手里的茶叶扔进座位,然后上了车合住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