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跟头——by越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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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俊毅洁傲的诗人,为心爱的姑娘卖掉了他最孤高的骨气。
“后来我妈嫁给了韩珂,跟着他来了这座城市,偶然间才碰到了周姨,这些事儿都是我妈讲给我的。”
韩夏偏过头看着白冬笑了笑。
风大了一些,吹在人脸上有些冷,巷子里的落叶堆仿佛没有那么厚了,又好像落得更厚,在阳光下更加干枯。
这世间本就平淡,来往无数过客,步履匆忙,见大地寒来暑往,四季消长分明。
岁月总是道不清人情冷暖,却又把缱绻的爱烙刻在人们的记忆里。它像是将美好的东西打碎了给别人看,因为美好无法复原,所以那些美好就格外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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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午休的时候白冬把处理好的文件交给了苟诚,前脚从苟诚的办公室里出来,后脚就感受到了同事们的躁动。
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说着什么,时不时掐掐胳膊,眼神发亮小心翼翼地看向某处。男同事的气压有些低,有的表面淡定,但眼神也老往一处跑。
白冬心里有些疑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修长的男人,斜倚在休息区的咖啡桌旁翻着法制资料,黑色的西装被拎在手里,肌肉将白色的衬衫撑得很好看,隔着那层布料都能感受到精悍的力量。
那人一对浓密的眉斜飞入鬓,眼眸是深邃的黑色,鼻梁又高又直,下颚线清晰而有棱角,站在半边阳光里,手腕处价值七位数的腕表闪闪发光,仿佛是哪个明星在取景拍照。
不是韩夏又是谁?
白冬的面颊一烫,转过头去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韩夏看见了白冬便将手里的资料放回了书栏,迈开两条长腿就朝人走了过去。
小月看着韩夏走到了白冬身边,想到了上次从白冬电话里传来的慵懒男音,心中微顿。
当韩夏说话时,她心中就更加确定了。
“下班了吗?”韩夏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揽白冬的肩膀,又突然意识到不合适,于是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最后只得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明明什么都没做,但白冬就是觉得心虚,生怕别人看出点什么来。
于是他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你去茶水间等我。”
韩夏轻笑一下,听了他的话去了茶水间。
“小白哥,那是你的朋友吗?”小月试探着问。
白冬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几个女同事围住了。
其中一个女律师笑着打趣道:“小月你真逗,不是他朋友难道是他男朋友啊?”
白冬手一抖,刚端起的水杯立马砸在了桌面上,索性里面没有水,不然桌子上的文件都要被打湿了。
小月:“……”
女律师:“开玩笑开玩笑,小白,你这个朋友单身吗?你看姐都这个年纪了……”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白冬笑了笑打断了:“姐姐们,别打这主意了,人结婚了。”
“啊……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真可惜……”
几个女同事散去,白冬的唇角不由得勾了起来,他重新拿起杯子往茶水间走。
“你怎么来了?”白冬把手里的水杯放在一旁看着韩夏问。
“想你了。”韩夏伸手关上了茶水间的门,搂住了他的腰:“陪我吃午饭吧。”
茶水间变得昏暗起来,将外面的声音隔绝。
白冬点了点头,拍了下韩夏环在他腰间的手:“这是事务所,别闹。”
韩夏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白冬的额头松开了人,正要说什么,狭小的空间又变得明亮,是门被打开了。
白冬动作一僵,连头都不敢回,连忙与韩夏拉开距离,抓起水杯走到一旁摁开了饮水机。
刚推开门的苟诚:“……”
他就说好端端的,茶水间关什么门。
韩夏看见苟诚,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白冬硬着头皮把水杯接满热水,才敢转过身,看见是苟诚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泡个茶喝。”苟诚侧着身进来,一言不发地接着水。
白冬忙从茶水间溜回了自己的工位,耳根都红透了。
韩夏则是为了避嫌在茶水间又待了一会儿。
苟诚看白冬走了,终于收不住脾气了,指着韩夏说:“你给我收敛点儿,这儿是我的事务所,不是你家。”
韩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收敛了,我什么都没干。”
苟诚瞪着眼睛怒道:“你还想在这儿干点什么?!”
韩夏轻笑一声没说话,心说我想干的过不了审。就和苟诚一起从茶水间走了出去。
苟诚回了办公室,韩夏才过来找白冬。
当着别人的面,他不敢毛手毛脚,只能催促道:“走吧,去吃午饭。”
白冬跟着一起跨入电梯,当电梯门合上时候,韩夏仗着个子高,伸手捂住了监控,另一只手勾着白冬的腰把人搂进了怀里。
他低头去吻白冬的唇,将人堵在狭小的角落里,手得寸进尺地从白冬的外套下钻进去抚摸人光滑的脊背。
“……韩夏!”白冬咬了韩夏一口,停下了那个攻势猛烈的吻,他的耳根和脸颊都红透了,本该冷硬的面容硬生生被韩夏染上羞恼。
韩夏松开了他,收回捂着监控的手踹进兜里,舔了舔被咬疼的嘴唇轻轻地笑。
电梯门打开,两个人神色如常地走出去,只不过他们的嘴唇都过于红,一人的衬衫下摆添上了几分褶皱。
一直到坐进车里,白冬才看了一眼韩夏:“你是吃药了吗……”
韩夏摸了一下鼻子,眼底含笑望着白冬:“你想让我吃药的话,今天晚上可以试试。”
白冬:“……”
他绝对会死在床上。
吃过午饭之后午休的时间就不剩下多少了,白冬被韩夏送回了事务所。
韩夏从公司开车一个小时过来,就为了和他一起吃顿午饭,吃完之后又花一个小时回去。
别的老总会说自己按分钟挣钱,要争分夺秒,而韩夏呢?他就喜欢浪费时间。
白冬和韩夏在一起时会显得成熟,可能就是因为韩夏和白冬在一起时会变得幼稚。
白冬刚回到事务所就被苟诚叫去了办公室。
他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是一个中年男人。
苟诚见他进来,向那个男人介绍道:“这位是白律师。”随后又转向白冬:“这位是严先生。”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跟白冬握手:“白律师您好。”
白冬礼貌地点了点头,用微笑回应。
“不知道您的咨询费用是……”严先生有些尴尬地开口,面露囧色。
白冬愣了一下,上次被问咨询费用还是在三年前。他年轻气盛,势如破竹。十九岁啊,才十九岁。在律师界里年龄是最廉价的,他却在十九岁时就接到了第一个案子。
他晃了下神,望向苟诚,只是很短的一瞬,但他的思绪却飘了很远。
苟诚扬了扬下巴:“愣着干什么,还不请人到咨询室去?”
白冬的心头瞬间涌上了潮水般的喜悦,他感觉到胸腔里有死去的东西在慢慢活过来,这让他眼眶温热。他忙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严先生,半小时以内的咨询我不会收取费用,您跟我来,我们可以先互相了解一下情况。”
原来严先生是苟诚的一个远房亲戚,遇到了一些官司纠纷来问苟诚,但因为没有太多积蓄付不起苟诚的咨询费,更不要提后续的委托。
苟诚提出可以免费,但严先生怕欠了人情,坚持要让苟诚给他推荐一个律师,苟诚就直接推给了白冬。
白冬心里对苟诚的感激不禁多了几分,但同时他又在不安,他怕苟诚的赏识不是因为他的能力,而是因为他和韩夏的关系。
所以他就更加想要证明自己。不管经历了多少挫折和打磨,他也是一个年轻且富有野心的男人。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能让自己的生活翻盘的机会,哪怕只是一次金额很小的债务纠纷,因为他知道厚积薄发。
严先生走之后,他留在了事务所,把记录的资料整理好,又在有用的信息旁边做了详细的注释。
在这种债务纠纷里,往往一字之差就会逆转整个局势,所以更要格外细心。
苟诚打惯了大官司,对于这种几万块钱的牵扯并不上心,圆滑的处事之道让他客套几句到头了,远房亲戚也就是有血缘的陌生人罢了,于是他再没有问过那个案子。
事务所不比别的单位,没事做的时候律师们不会有固定作息,迟到早退什么的条例只有实习生们遵守,所以到了下班的时候,事务所里就没什么人了。
苟诚拎着公文包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白冬的工位上还亮着灯,他走过去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些说不上来的意味。
他看着白冬在文件上批满了应对方案,把手里的公文包放在了一旁。
“小冬,这种小打小闹的案子检察官不会揪太死的,不用准备太详细。”
白冬敲打键盘的手停了,他笑了笑:“以防万一。”
苟诚抱起双臂靠在后面的办公桌上,眼神里有一些嘲弄又有一些同情:“其实你大可以不用选这条路,在我眼里,你舍近求远了。”
白冬知道苟诚在说什么,他没有急于反驳,而是转过了身不卑不亢地看着苟诚:“苟老师有什么看法。”
“律师不是一个短时间内能出人头地的工作,你既然选择了依附韩夏,就应该趁着他对你的新鲜劲没过,开出你的条件。”苟诚见白冬不说话,眼里的精明透露出来:“男人的新鲜感极易挥发,在激情上头的时候无所顾忌,特别是像韩夏这种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勺的男人。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摆出所有的价码,借韩夏的手捞一份轻松且薪资可观的工作。这是万全之策,就算离开了韩夏,你依旧可以用这份事业来保全今后的荣华富贵。”
白冬静静地听完苟诚的话,他知道苟诚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但是他这个人坏就坏在太傲,他是天生骨子里带着傲气的人,就算曾经的傲骨被催垮,他也会凭着那股劲儿想尽一切办法重建。
就像他一定要凭着自己去锻造后半辈子的路,也同样相信他依旧能回到那个令人羡艳的他。
“苟老师,谢谢您跟我说这些。”白冬深吸一口气,随后轻松地回应道:“只是从别人手里拿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我用着也不安心,我不喜欢用清高什么的来标榜自己,我就是个俗人,很缺钱的时候我选择舍弃尊严,但那不代表有能力的时候我会不劳而获。”
苟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拍了拍白冬的肩膀:“年轻就是好。”
等到白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客厅只亮了盏落地灯,韩夏坐在沙发里,面部轮廓被昏暗的灯光衬托得愈发凌厉。
那人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滑动。那是韩夏看重要文件时的习惯。
白冬怕打扰到韩夏,于是将动作放得很轻。去衣帽间换好了家居服,才看见韩夏摘下来眼镜合上了电脑。
“怎么回来这么晚。”韩夏看了眼钟表,轻轻地皱起了眉,语气里有一些不满。
白冬没回答,而是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了一口,然后挨着韩夏坐下,眼神有些亮。
韩夏绕有趣味地看着他:“心情不错?”
白冬笑了起来,脑袋走过去,嘴唇在韩夏的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我接到了案子。”
白冬平时很少做一些亲昵的举动,韩夏被那又轻又柔的一蹭,心里立马有些痒。他抬手揉了揉白冬的头发:“恭喜。”
白冬是真的很喜欢韩夏的鼓励,毕竟被本身光芒万丈的人鼓励,会给人莫大的信心。
他心里一动,像是小孩儿一样把脑袋埋进了韩夏怀里,蹭来蹭去,最后蹭得头发都炸了毛。
就像浑身是刺儿的小老虎突然拱了白花花的肚皮出来,收了爪子更像一直小花猫,韩夏的心里软了下去。
他看着白冬清亮的眼睛和毛茸茸的脑袋,心里腾上些破坏欲。再看那人光滑白皙的脖子,目光一路顺到挺立的锁骨和劲瘦的腰肢。他的喉结滚动一圈,但还是将欲望克制了下去。
时间很晚了,放在平时不管多晚他也会压着人来一次,但白冬接了案子就会忙,而且是这些年来第一个案子,重视程度可想而知。韩夏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折腾人,所以就只能苦了他自己。
他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亲脸颊,本想点到为止却又不满足地去吻人柔软的唇,最后又贪心地啃了脖子。
接着他就发现自己有些收不住了,连忙停了动作。
白冬先是有些茫然,但很快便从韩夏隐忍的眼神里揣摩出了那人的想法,他觉得心口微颤。
“做吧。”
白冬鲜少说这样露骨的话,脸颊很快就染上了粉红,他不敢去看韩夏的眼睛,低着头勾住了韩夏的脖子。
韩夏望进白冬的眼神里显然在压抑着自己的欲火,他努力压制着呼吸,嗓音也变得有些哑,听起来性感地要命:“乖,太晚了。”
白冬的心里被暖流侵袭,他能感受到韩夏硬热的欲望,那人的情欲就像有形的气流将他层层包裹,又强烈又滚烫,却隐忍不发。他有些心疼,于是犹豫了一下伸手摸进了韩夏的家居裤里。
“我帮你。”
韩夏一把抓住了白冬的手腕,滚烫的掌心瞬间贴上了白冬的皮肤,他将额头抵在白冬肩上低低地笑:“你这样不仅帮不了我,还会让我更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