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和偏执攻协议结婚了——by春觉冬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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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阿居还是在这睡了的。
他昨晚……应该不会翻来翻去踢着他了吧。
岑修楚又去看了眼沙发,看不出有没有睡过的痕迹,但他有点心虚,越看越觉得好像是有点。
岑修楚摸摸鼻尖。
……今天下班之后还是立马就把床垫扛回来吧。
睡沙发对腰不好。
岑修楚暗暗打定了主意。
*
工作室的画师们特别喜欢和岑修楚一起工作,特别是负责同一个项目,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一旦状态好,画东西的速度进非常快,整个项目都会推进迅速。
这才几天时间,三版的设定已经基本上细化完成了,交上去给甲方之后,虽然没有大夸特夸,但也十分顺利地过关了。
基本设定完成,接下来就能正式开始绘制原画了。
岑修楚到公司的时候,工作室人还很少。
几个平时和岑修楚偶尔会聊聊天的画师见状,惊讶道:“岑老师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没睡好?”
倒不是因为岑修楚平时工作不积极,相反,正是因为太积极了,所以经常在家把休息时间也用来工作,所以来工作室的时候虽然很少迟到,但也不会很早。
估计是因为在家画画更习惯,这他们倒是很懂。创作嘛,有些画师是有一些自己的习惯和癖好。
岑修楚摆摆手:“睡太好了,昨晚我朋友来我家住,我特别开心,睡太舒服,今天早上醒来,头一次感觉不头昏脑胀。”
“这么好?那可太棒了,估计岑老师这回一天就能画完。”
“感觉我都没干什么,都是岑老师一个人在忙,太惭愧了,我也赶紧去忙了。”
岑修楚接了几句话,就放下东西,起身去楼下自动售卖机买咖啡。
虽然不至于一天都画出来,但还是尽量加快进度比较好。
一版的时候他不甘心,一直跟甲方扯皮,浪费了不少时间。
目前进度的确顺利,但这个项目总归是消耗了他很多精力和情绪。
他本身其实并不算完全适应游戏原画行业,更多时候期望的是表达,商业化的行业很多时候是相对流水线和冷淡的,能表达的时候少之又少。
有时候忙到深夜,会忽然觉得连心也有点冷。
所以还是尽快结束这个项目更好。
不过……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
岑修楚打开易拉罐,抬头眯起眼看头顶的晨阳。
即便昨晚在阿居进房间之前就睡着了,并没切实感受到他躺在旁边的感觉,但那种被亲近的信赖的人陪伴的感觉却是真实的。
他很喜欢。
所以一晚上睡得都很熟,没做梦,什么感觉也没有,一睁开眼就天亮了,不觉得头脑昏沉也没觉得眼睛酸累。
自从改行之后,一直又忙压力又大,好像就很少睡这么舒服的觉了。
岑修楚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如果能一直一起住就好了。
就像少年时约好的那样。
岑修楚愣了下,又觉得自己的念头太荒诞。
他们的确是全然可以信任对方也足够亲密的朋友。但现在住在一起只是因为要做戏,以后都各自会有伴侣,哪可能一直住在一起。
不过岑修楚是不觉得自己会有伴侣的。
他不喜欢被人管,也不喜欢管别人,已经适应而且过得很愉快的一个人的生活,忽然有另一个人介入,只是想到就觉得抵触和抗拒。
他不会有,但阿居会吧。
岑修楚想到这,喝了一口咖啡,收回看太阳的视线,一口喝完,过去把易拉罐丢进附近的垃圾桶。
毕竟阿居喜欢过一个人。
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是个什么人,但是这件事他很确信是真的。
而且是从高中就开始的。
那是岑修楚读大四时候的事了。
有一天晚上岑修楚在宿舍跟舍友聊着天。
“哎修楚,快毕业了,工作有着落没?”
岑修楚叹了口气,“有是有,但我们这专业……也就那么回事。”
舍友苦笑几声,摇摇头:“我们宿舍……不对,我们专业,估计也就你是分够了不愿意报其他专业,就愿意报天坑。我想想都愁,没一天不后悔的。”
说着去阳台点了根烟。
岑修楚也叹了一口气。
他翻出一本《海洋生物学》,摸了摸封皮。
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岑修楚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阿居”。
嗯?
两个人都正是忙的时候,有几天没怎么说话,怎么突然打来了。
岑修楚瞄了一眼时间,晚上凌晨一点零三十四分。
这个点还没睡,还打电话给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岑修楚赶紧慌里慌张地接起来,一边往阳台走,做手势示意舍友让地方。
舍友掐着声音轻声说:“你在宿舍里接就行,都还没睡,你不是讨厌烟味吗?”
岑修楚摆摆手,让他赶紧进去。
舍友疑惑地灭了烟进屋。
岑修楚站在阳台玻璃门边,他一句“怎么了?”还没说出口,对面就传来一阵琐碎嘈杂的声音。
“……”
岑修楚不知怎么,忽然就没说出来。
听起来,像是在外面。
应该是在应酬什么的吧。
岑修楚不知不觉皱起眉,刚想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又听见手机里传来对面细碎的人声。
“我草你们灌了温居多少啊?”
“放心吧他酒量好,醉不了。”
“那也不好吧,他耳朵都红了。”
“你怕什么,他就偶尔冷着个脸骂我们几句,又不打人……我跟你说,别怕!”
“就是,他难得出来一次,这时候不套点东西出来,哪知道他那会天天在宿舍隔空腻歪的高中同学是谁?”
手机里响起混乱的比刚才大声的,听起来应该是温居手机被拿过去的声音。
好像还有温居的声音,这会儿听起来有些冰冷,尾音却很短促。
“你怎么抢人家手机?……还没抢着。”
“你不知道了吧,我们玩游戏,让他打电话给喜欢的人,我还没看见人家叫什么呢,反应真快。”
岑修楚心里霎时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心脏连着呼吸都停住了。
阿居喜欢谁?
不对,这个电话……打给他了。
阿居喜欢……
不对不对不对,肯定是打错了。
或者是被逼着打电话,他嫌他们吵得烦,干脆打给他这个最好的朋友。
反正对男人来说,互相打趣对方是gay很常见。直男也不会怕别人开这种玩笑。
岑修楚又镇定下来。
对,肯定是这样。
“阿居?你是不是打错了?”
那边沉默了一瞬,“嗯,打错了。”
岑修楚不知怎么,心里有点被压着的感觉,却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那边的背景又传来其他人的说话声:“什么什么啊?听不见,开免提啊。”
温居的声音仿佛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平静,“没有,你的名字在联系人最上面,他们……我今天和大学舍友见面,他们事多。你刚刚睡着了吗?”
岑修楚“哦”了一声:“没有,我醒着的,在跟舍友说话。”
温居似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你早点睡,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今天太晚了。”
岑修楚应了声好,又想起来明天还有事情。
他犹豫了下,说:“明天可能没空,我明天得答辩。”
“那……等你有空的时候给我打。”
“好,你也别太晚了……还喝酒。”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岑修楚回头看了眼开始熄灯准备睡觉的舍友。
“那我挂了,拜拜。”
那边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晚安。”
岑修楚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屏幕亮起,还显示着通话中。
?阿居又不挂电话。
岑修楚触到屏幕上“结束”按键的拇指按着,向旁边划了下,没有松开,几秒后才又点了下。
通话终于显示结束。
岑修楚轻微地松了口气,把手机摁灭,抬起头看见宿舍外长长一排的树,树冠正被风吹得摇曳。
一丝残留在炎热夏夜的烟味,静候了许久一般,此刻才传达向嗅觉。
作者有话要说:
岑老师就是那种已经一门心思挂喜欢的人身上了,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他的顶级迟钝直男。
第16章
温居敲了几下键盘,想起昨晚的事情。
他几乎是后半夜才睡着一会……浑身都热,早上早起了两个小时,洗了冷水澡才冷静下来。
接近阿修的感觉……只觉得不够。
可惜早上临时有事情,没等到他一起,否则就和他这些年想过的一样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里面没应声,隔了几秒,张助理推门进来了。
“温总。”
他抱着一沓文件进来。
温居很快扫完内容,签字。
“对了,温董那边……让您过去。”
温居签字的笔尖没停,只是“嗯”了声。
张助理犹豫地开口:“是和意如那边……许总的事。”
“知道了。”
恰好字签完了,温居盖上笔盖,放下笔。
张助理硬着头皮说:“温董说……现在就得去。您不给回应很多天了,他很生气。”
温居抬眼睨了他一眼,眼里没什么情绪。
“等会儿再说。”
张助理心道就这情况等会不会打起来吧。
温董脾气很差,近些年来更是愈发严重,一点小事动辄大骂,有时候还对身边人动手。
如今也只有最早跟着温董的一小部分人还在,可即便如此,温董的脾气还是没收敛。
而且这几年温总实权越来越多,许多事都让温董吃了瘪,父子俩关系越来越差。
虽然温氏到底姓温,一家人哪里能分家,但就张助理这个温总的手下人看来……以后还真不好说。
就温总这些年在温董事情上的行事,可以说是毫不留情,压根看不出来是亲父子。很多事要不是涉及了整个集团的利益,恐怕温总早就……
说起来正是这个原因,那天温董发火砸烂家里不少东西——虽然不是他的东西,也不是他家,但是看着也莫名好肉痛啊。
二十分钟后,温居处理完手上的工作,起身走出办公室。
温阚华的办公室虽然在顶层,但是温氏内绝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权力早就不在顶层了。
位置永远是权力决定的。
张助理跟在旁边,伸手敲了敲门,没等里面传来温阚华一贯含着点怒气的声音,温居就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助理来不及拦他:“哎温总!”
这谈话是温董和温总的,张助理一个小小助理,不好跟着进去,所以一下也没敢跟着进去,见状只好关上了门。
希望温董脾气再爆,也别对温总动手吧……
门被轻轻“啪嗒”一声关上。
温阚华皱着眉头看向温居。
“我跟你说的事,怎么几天都没声音?你什么意思?翅膀硬了就可以这么对你爸了?”
他的脸没有因为年华老去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慈祥和蔼。即便显露出疲态,满脸横生的深沟一般的皱纹,也只愈发增添一道道阴影,显现本性里的独断专行、多疑、暴躁,和其他令人厌恶的憎恨的东西。
温居低头扫了眼他桌子上摊开的文件,和一旁一瓶瓶的降压药安眠药。
“怎么不说话?”温阚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知道心疼你爸了?知道还不快点确定和许长朝的见面时间!”
温阚华的声音像一头垂垂老矣的雄狮,总是令底下人感到心惊胆战。
不过温居纹丝未动,仿佛那不过就是几声电视里播放的《动物世界》。
几秒沉寂后,他才开口。
“如果你想和意如达成联姻合作的话,”温居抬起眼,目光里夹杂几丝戏谑,“何不自己去?”
他停了停,又笑道:“不过你想必对不好掌控的许家人也没信心,毕竟我妈只要出门你就会大吵大闹。”
温阚华脸色愈发沉下去,他伸手指着温居,“我告诉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别以为现在翅膀硬了我就治不了你了,连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你根本没有和我叫板的资本。我叫你跟谁结婚你就得跟谁结婚——”
温居轻描淡写地打断他:“那我等着你杀了我,给我定冥婚。只是你现在连杀只虫子都费力吧。”
他话里的轻视刺痛了温阚华。
因为他说得很对,这些年来温阚华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公司,都越来越力不从心,底下的人心也越来越偏向温居,温阚华越不服越斗法,则越增失败。
温阚华盛怒十分,抓起桌子上的文件夹往温居那儿砸过去。
温居却根本不躲,文件夹的尖角划过他额角,立刻便显露出一道鲜红的划伤。
几滴鲜血顺着额角滑落,在面颊侧边留下几条血痕,流至下颌处,滴在雪白的衬衫领子上。
文件夹被丢到地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站在门外的张助理却早就神经紧张地时刻注意着办公室内的动静,听见声音忙敲敲门。
“温董?温总?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