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和偏执攻协议结婚了——by春觉冬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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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便吃了点东西,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门咔哒一声被打开,岑修楚一下就支起身子,探头喊道:“阿居。”
“嗯?”
岑修楚从沙发上下来,一边问:“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温居把买的菜放在餐桌上,“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回来做饭。”
这段时间只要温居有空,他就会去商场买菜回来做饭,岑修楚还开玩笑地说他都不像个总裁了。
明明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会儿岑修楚却格外有点莫名的感觉,凑过来看着他。
温居见他这样,眼里含着笑意,似乎有点忍俊不禁,“怎么了?”
岑修楚本来想说,他跟他爸说了他已经结婚的事,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
他们结婚本来就是为了躲避联姻悄悄结的婚,事情结束之后还得悄悄离婚,估计阿居不想太多人知道吧。
如果告诉他,可能阿居还会不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岑修楚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是有点想被其他人知道的。
“……”岑修楚摇了下头,“没什么。我来看看你买的什么菜。”
然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等等……他为什么会想被人知道他跟阿居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太怪了吧。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对, 估计他只是在和阿居一起住的日子里觉得舒服开心,而跟他一起住又是因为要以结婚为名义作幌子。
对,他只是喜欢和阿居待一起而已。
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
岑修楚镇定下来。
他肚子早饿了,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吃饭。
岑修楚拨弄拨弄袋子里的菜, 问:“今天吃什么?”
好像看到有羊肉卷毛肚之类的。
温居脱了外套,拎起菜。
“火锅。趁天气还有一点冷, 再吃一次。你先玩会,很快就好。等会我叫你。”
岑修楚却兴致勃勃地跟在他背后进了厨房。
他凑过来:“赶我干嘛,我也帮忙。”
火锅简单,他也能帮忙做。
说着一边满脸期待地看着温居把食材从袋子里拿出来。
眼睛睁得又圆又亮,就差背后长尾巴了。
温居轻笑了下, 指尖点点娃娃菜,说:“那你帮我洗这个。”
岑修楚爱吃娃娃菜, 特别是下在火锅里,当即就开始择菜洗菜。
等火锅弄好上桌,食材也都准备好,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岑修楚把毛肚放下去没一会儿就要夹起来, 温居见状, 伸手给他夹了一筷子熟好了的肥牛:“内脏没熟透吃了不安全。”
“不是说八秒就行吗?”
他嘀咕一声,但还是收回手,夹起冒热气的肥牛吃。
也好吃。
毛肚还是再等等吧。
手机振动几下, 温居左手打字回复几句,又给岑修楚把肉都下进火锅,再把熟好了的夹起来放在他碗里。
岑修楚吃得不亦乐乎。
等吃完收拾完, 岑修楚已经饱得瘫在椅子上不想动了。
温居从厨房出来, 看见他昏昏欲睡的样子, “阿修。”
岑修楚被他唤得睁开眼:“嗯?”
温居:“怎么这么困?”
岑修楚伸了个懒腰:“估计是昨天太晚睡,加上刚吃饱……我想睡觉。”
温居:“刚吃完饭不能睡。太饱了你也睡不着。”
那倒也是。
岑修楚迷茫地看着他:“那我现在该干嘛。”
现在也没工作要做,打游戏也不行,一点精神都没有,做什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温居笑了下,温声道:“我陪你出去散步消食,回来就没那么胀了。”
岑修楚平常就懒得很,这会儿更不想动,但听温居这样说,不知怎么就动摇了。
“好吧……你帮我拿下衣服。”
他站起身,揉了揉眼睛,“我这可是为了陪你,我都快困死了。”
温居莞尔:“那谢谢岑老师肯陪我。”
岑修楚换好鞋子,跺跺脚踩实,“走吧。大名鼎鼎的岑老师陪你散步。”
*
三月底的观城天气暖和了点,但晚上总还是有点寒意。
好在岑修楚刚吃了火锅,吃得又饱,穿好外套走出来,一点儿也没觉得冷,反倒有点热。
岑修楚住的小区周围还有好几个商场和美食街,一到晚上好不热闹。
大概是某种吸引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美食街。
刚吃的火锅还没消化,肚子里却仿佛多出了个胃,岑修楚不知不觉拽着温居走到了一条美食街附近。
岑修楚凑到一个烧烤摊前看。
老板正在烤鱿鱼和鸡翅,烤得两面金黄焦脆,散发着一阵阵香气。
岑修楚看得感觉肚子里已经空了,眼巴巴看了会儿,下定决心。
就买两串。吃完就不吃了。
他伸手摸出手机,摁了下,还是黑屏,又摁了摁,仍然没反应,拿在手里冰冰凉凉,像块全黑的板砖。
可恶,关键时刻居然没电了。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温居,嘿嘿笑道:“阿居……”
温居挑了下眉,唇角眼尾满是戏谑的笑意。
“怎么了?”
岑修楚舔了下嘴唇,凑近他指了下烤鸡翅:“阿居,你看……我手机没电了,不如……等我回去再转你。”
温居:“不是才吃了饭?”
岑修楚:“没有饭,我们只吃了火锅,没有主食。”
温居忍俊不禁,也学他指了下烤鸡翅道:“那这是主食?”
岑修楚:“主要吃这个就是主食了。”
属于是强词夺理。
理不直气也壮。
温居无奈道:“你这样吃,胃会受不了。”
烧烤摊老板皱起皮蛋一样的脸看着他俩。
岑修楚:“不给买是吧,不给买就不是好兄弟了。”
烧烤摊老板了然,低下头又专心继续烤。
原来是好兄弟啊,他说这么gay呢。
温居轻轻叹了口气,从口袋拿出手机。
于是这场“主食论”以岑修楚两只手各举着一串鸡翅一串鱿鱼告终。
岑修楚边逛边吃完了两串烧烤,几步并做一步,把木签子丢进街尾的垃圾桶。
温居从大衣内侧口袋取出一包纸巾递给他,岑修楚随意擦干净嘴,伸着懒腰几步往前走。
面前的路上渐渐有了许多散落的山茶花瓣。
岑修楚一愣,随即抬头看向旁边。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他工作室附近。
到底是自己工作了这么久的地方。岑修楚慢慢往前走,走到工作室外停下,有点留恋地看着这栋熄灭了灯的楼,院子里是那棵休息时看过无数次的山茶花树。
只有路灯照亮一点儿周围,山茶花树也只被照亮了一点,此刻模糊不清的黑暗占据更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寒风瑟瑟,岑修楚心里也渐渐浮上来一点凄寒。
虽然他走得并不狼狈,前几天结工资的时候老张还额外发了很多奖金给他,说他在工作室这么久辛苦了。这对每个打工人来说都是很值得高兴,也没什么遗憾的事。
但大概是他这个人实在念旧,即便如此也还是觉得有点……舍不得。
大概也因为,总觉得目前为止的人生里几乎没有什么是长久的留得住的。
许多时候事情的发展和结局都不是他的本意,甚至他曾经都竭力挽留过,付出过真心。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最终也都离他远去,即便再说话见面,感觉到的也只有心冷,和彼此之间无法横渡跨越的沟壑。
岑修楚实在是不乐意去面对这些。但无可奈何。
好像……这么多年,也只有阿居一直在他身边。
想到这儿,莫名的,心底呼号寒风的裂缝里涌出来令人满心熨贴的热液,一点点流淌至全身。
他忽地回头喊道:“阿居!走快点!”
一起走。
别分开。
路灯阴影下的温居在原地停了一瞬,随即拢了下衣领,快步跟上他。
他也抬头看了一眼那山茶花树。
岑修楚义正辞严道:“你走太慢了,我不放心。”
温居莞尔:“知道了。晚上有点冷,还是回去吧。”
岑修楚也觉得有点冷了,点点头,准备往回走。
转身时一晃眼,却看见两个人在不远处,似乎正往工作室这里走。
他眯眼看了下,发觉那两人越看越眼熟。
“……”
察觉到岑修楚顿住的动作,温居问道:“怎么了?”
岑修楚做了个“嘘”的手势,仔细盯着看。
“草。”他缩了下脖子,“那是我爸妈。”
温居:“?他们怎么会找到这来。”
岑修楚:“不知道。”
……很有可能是他朋友圈有他爸妈的卧底。
岑修楚下意识就伸手拉住温居想走,却被叫住了。
“岑修楚!”
“……”
他爸妈年纪这么大,眼睛倒是挺尖。
岑修楚和温居对视一眼。
“……爸,妈。”
虽然很烦,但是毕竟养了他十几面,真见面了还是没必要立马就对骂的。
岑父岑母走近了,见果然是他,道:“我就知道是你。”
岑修楚:“你们怎么找到这的?找我干嘛。”
岑父厉声道:“你不是说结婚了吗?我跟你妈特地过来,看看你那个结婚对象。”
他看见岑修楚旁边的温居,借着路灯的光线看清了,脸色缓和了些许。
是温氏集团的继承人。
借着他儿子的光,岑父也算认识了温居这么多年。
温居颔首道:“伯父。伯母。”
岑母道:“哎呀,小温。你怎么跟阿修在一起?诶,你有没有见过他那个结婚对象?我跟你伯父这趟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女孩子怎么样的。”
岑修楚心说这就是你们要见的结婚对象,人家本尊就在你们面前呢。
温居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岑修楚,见他没什么反应,道:“没有。”
岑父又看向岑修楚:“又故意骗你爸妈。既然没有,那就早早回去相亲结婚。”
岑修楚侧目看了一眼温居,冲他使了个眼色,随即往前走了好几步,小声说:“真结了。阿居……”
他顿了顿,“阿居,不知道而已。”
这一刻他莫名想告诉他们温居就是跟他结婚的那个人,不是因为想应付他爸妈,是因为……单纯想说。
就像分享喜悦那样。尽管岑修楚知道说出来并不会被他爸妈祝福。
他和温居实际上也并不是那种关系。
况且,如果真的说了,恐怕会给阿居添上无穷无尽到麻烦。
他爸妈那种思想古板的人,虽然不会跑到阿居公司去闹,但肯定会试图说服阿居跟他离婚。
……想想都烦。
岑父狐疑道:“真的?”
岑修楚那点耐心也快消失殆尽了:“信不信由你们。也别嚷着要见,我嫌你们烦。问完了吧?问完了走吧。”
岑父:“你这是什么态度?就这么跟你爸说话的?”
“莫名其妙来找我我能有什么态度?都说了爱信不信。”
“你……”
岑修楚不胜其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了。
“你们在这堵我吧,我早离职了。”岑修楚退了两步,心里一下烦乱得很,“我不想把话说那么难听,但当年我和你们……你就说了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你们养我花的钱这些年我也还给你们了,你们到底还要怎样?”
岑父愣了愣:“我跟你妈是担心你没成家……”
岑修楚有些无法克制自己的声音了,“不用你们担心,我现在已经成家了结婚了,我过得很开心,麻烦你们不要再来烦我了。”
他的声音实在不小,叫岑父岑母愣住了。
岑修楚深吸一口气,退开了。
“我知道我去读观大的第二年你们就生了孩子,现在都上小学了吧。”岑修楚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他无视岑父岑母脸上的惊讶羞愧的表情,“再有几年也长大了,没必要缠着我不放了,我对你们来说也不重要。
他拢了下外套,忽然觉得有点冷。
“所以就这样,不要再来烦我,我也不需要你们。如果再来找我的话我会搬走,直到你们再也找不到我为止。”
说完转身走了。
温居抬眼看了眼身后的岑父岑母,在岑修楚走近他时稍抬起了一点指尖,温热五指不动声色地探过来握住了他有些冰凉的手。
他轻声唤他:“阿修。”
那声音里的温柔几乎要融化他在这春夜里冻僵的掌心。
岑修楚抬起眼看了看他,从鼻腔里闷闷地应了一声,没有挣脱。
不知怎么,他竟然有点想再靠近阿居一点。
他们的手在昏暗的夜色与阴影里轻轻交握,被掩饰得一丝不落,没人看得清。
岑修楚此刻只想再靠近他一点,脑子也来不及去想这举动是否还在“朋友”这名义之内,只是更用力地抓着他温暖的五指,仿佛能汲取那点体温。
他没有说话,温居也没有问,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直到走着走着,走到一条有些狭窄的林荫道。
不远处是一条江,这会儿天色越来越深,附近的人也少了。
江面波光粼粼,一轮缺角的月亮也在云中若隐若现,倒映在水面只余一点模糊不清的月光。只盯着那水面拂澜晃动的月光看,会叫人渐渐恍惚,好像困顿之中只能看见视野里那一片蒙昧不清的月白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