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和偏执攻协议结婚了——by春觉冬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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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居低着眉眼,眼睫垂落的阴影融在树荫里,温和的神情也凝在了这寒春里一般,叫人看不真切他眼里的神色。
他抬起一点下颌,隐隐约约的,显露出一点岑修楚还未意识到的掠夺意味。
“因为,你欠了我很多年。”
从现在起,得一点一点加倍还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要同居腻歪啦
第12章
同居……不对,一起住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岑修楚下了班,回到家就开始收拾。
虽然还不着急,他衣服也不多,但工作要用的东西得先整理出来,屋子里也得好好收拾收拾。
跟温居确实不用在意太多,不过温居有洁癖,多少要弄得干净整洁点。
让洁癖强迫症住在乱室里,无异于让他这个肉食动物吃草——都是强人所难。
他租的这个房子其实是个有点年头的小区,装修和房子本身都有些岁月的痕迹,但是那种很有些情调的,并不破也不脏。
岑修楚作为一个靠画画吃饭的人,倒很喜欢这样别有韵味的房子。
阳台是那种摸起来粗砺的沙沙的有暗红花纹的石砖修建的,砖面凹凸不平,但是看起来却很好看,还有白色石砖砌在一起,搭配起来甚至有点儿欧式小别墅的意思。
岑修楚先把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收下来——挂在那显得有些乱。
把客厅整理收拾得差不多了,准备去把卧房收拾出来。
当初岑修楚租的时候本来只打算租一室一厅,但房主给的价格很便宜,加上这间房位置和装修也都很好。
最叫他动心的是,阳台那儿一推开,有两棵桂花树和一小片花丛,秋日里桂花香四溢,春夏时又有淡淡的其他花香。
再远一点,还有一个修得漂亮的小池塘,倒没多少鱼,青蛙更多一点,只是岑修楚很喜欢这样能看见水的地方。
当时一心动就租了下来,还以为一直是一个人住下去,没想到突然和温居结婚,又得“同居”,如今要变成两个人住了。
说起来,七八.九年前,好像也和温居聊到过,住在一起的话。
只是时间太久远,现在有些记不清具体都说了什么了。
应该就是好朋友之间的约定什么的。
可惜的是现在才实现。
岑修楚大学毕业后原本还记得这件事,但那时温居刚进公司不久,温阚华独揽大权,掌控欲又极强,正是要争取立足的时候。
岑修楚不懂商科,那些专业名词看得他都头大,有时候脑子看昏了,看MBA跟NBA都没区别,压根帮不上温居。
他觉得至少不要给他添堵,这种时候住在一起,两个人都忙,不一定适合。
岑修楚怕温居一边要忙公司里的事一边还得操心,他想着只要两个人不分开,约定什么时候都能实现,就没有提过这件事。
后来温居的确在温氏展现出了身为继承人出众的能力,情况渐渐稳定下来。
但温阚华疑心深重,真要把温氏交给温居又不甘心,于是各种找事。
那段时间温居忙得根本看不见人,岑修楚虽然担心,但也没办法。
都已经是工作的成年人,没理由再像少年时代一样腻在一起,只能隔三差五发消息问他近况,至多给他带岑母煲的汤做的菜。
到后来,岑修楚这个理工直男甚至自己学起了煲汤,奈何没这个天赋,怕毒死好友,也只好作罢。
当时岑修楚还在做和专业有关的工作,虽然还算稳定,但岑修楚不是很喜欢,也满心烦忧。
直到后来尝试给杂志社投稿,反应不错,才想到还能靠画画吃饭,于是转了行。
但那家杂志社对插图的要求很高,岑修楚虽然一开始过了几张,但后来被退稿很多次。
每天熬夜改稿画稿,原本不爱喝咖啡的人,变成一天到晚捧着黑咖啡一边皱眉头呸呸呸直呼难喝,一边不得已逼着自己灌下去。
像喝中药似的。
那段时间,两个人的联系变得很少。
不过。
【在忙什么?】
【画稿子啊,你呢?】
过了五六个小时,那头才回复。
【我很好。今天吃什么?】
岑修楚每次看到他这样问,都会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和不解——明明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偏偏要花时间问这样无聊的问题。
不过每次岑修楚还是会如实回复。
【新腾中学门口的中式炸鸡,没想到中式炸鸡这么好吃,我吃了两只。】
又过了五六个小时,凌晨几点的时候。
【我也想吃。晚安。】
“……”
早上岑修楚醒来,看见收到这样的回复,总是茫然地挠挠头,然后跑去买给他。
后来发觉这种东西温居似乎没时间吃,每回送过去又作罢。
而且那时温居已经升任总裁,越来越忙,每次去温氏找他都需要和助理预约,即便如此也还是经常等不到温居回来。
他事情太多,岑修楚也要忙自己工作上的事。
加上再后来转行做了游戏原画,当时国内这一行还不算赚钱,岑修楚又是新人,刚进工作室的时候经常得画打包十几张甚至更多的稿,更加没空闲。
那阵子见得也越来越少。
只不过,几乎每天凌晨,温居都会给他发一句“今天忙什么?”或是“刚刚才到家”一类的话,如果久久没得到回复,就会说一句晚安。
岑修楚后来开玩笑:“你好像在和女朋友聊天似的。两个男人说什么晚安?”
温居回答说:“……我对最好的朋友就是像对恋人一样,因为对我而言,感情没有那么明确的分类。你会不会介意?”
岑修楚大喇喇地挥手:“不会啊,干嘛介意,说明我跟你最好嘛。”
说得很平静,其实心里感动得要死——好友竟然这么在意他!
于是岑修楚觉得,既然是这样,那许多事就没必要界限那样分明,而且反正大家都是直男,也不怕那些有的没的。
因此温居那些可能在别人看来有点奇怪甚至过分的事,对岑修楚来说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是最好的朋友。
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就要包容对方的一切,更何况那些都是因为在意他,在乎他们的友情。
*
岑修楚对着阳台发了很久呆,直到屋子里黑下来,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时间真快,竟然一晃眼过去了这么久。
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就好像是上周的事一样。
只可惜这些年没能做那些约好的事。
不过,现在也算是实现约定了。
虽然,实现的名义不是朋友,而是有些暧昧的……“结婚对象”。
*
岑修楚没想到的是,他昨晚收拾好刚给温居发了消息说不忙的话过几天就可以搬进来,第二天温居就搬过来了。
“……”
有一点迅速。
好像很迫不及待一样。
岑修楚打开门,看见温居的额发和大衣肩膀处都被雨水弄湿了一点,连脸上都有水痕,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还顺着下颌滴落在衬衫衣领,濡湿开一小块深色水渍——外面正下着细雨,他下车上来时一定没打伞,淋了一点雨。
有点狼狈,但表情却是很愉悦的。
岑修楚都有点不适应——完全不是平时那种淡笑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心情真的很好。
连眼角眉梢里都能看出来笑意。
“这么着急干嘛,外面还下了雨……东西你让人送过来就好了,我给你放房间。”
岑修楚一边不解地摸了下发顶,一边接过他的行李。
意外的是,温居带过来的行李不少。
温居玩笑似的说:“我赖着你了,当然要抓紧。”
岑修楚一边帮他把箱子搬进来一边听着,“啧”了一声。
“抓紧什么啊,今天下雨你就明天再搬,又不会有别人抢着来。这个你放着我来,你先去浴室左边柜子里拿块干毛巾擦擦。”
想了想,又说:“算了我给你拿吧。你先坐会。”
岑修楚从浴室拿了块干毛巾出来,递给温居,温居正把大衣脱下来,不好接。
他也没多想,见状干脆走过去,拿着毛巾抬手——
把原本叠起来的干毛巾抖开,一把糊到温居脸上,然后用力给他擦了把脸。
“……”
感觉应该擦干了,岑修楚把毛巾拿下来,看见温居挺拔的鼻尖被摁擦出了红痕,眼里正有点无奈。
不错,他小时候他妈就是这么给他擦脸的,果然一下就擦干了。
温居接过岑修楚手上的毛巾,自己擦起来发尾湿润的额发,“我住哪?”
行李箱都拖进来了,岑修楚关上门,给他指方向,说:“这边,我已经收拾好打扫好了,我带你看看。”
温居:“你忘了,我来过你家很多次了。”
岑修楚:“之前这里没怎么收拾,你哪知道里面什么样。你放心好了,这间房比我那间还大,该有的都有。”
他说着拿过温居手上的毛巾,就要拉着他去。
温居却顿了下,“我住一间?”
岑修楚“?”地转过脸看向他:“对啊,又没别人来,当然是你自己一间。”
说完伸手就过来揽他肩膀,“只有你能来我家,放心好了。”
“……嗯。”
他不觉又弯起唇角。
只有他。
岑修楚拉着他给他介绍柜子桌子椅子床,说是昨晚刚擦过的,活像个百货超市里家具区的销售员,一本正经的,听得温居忍俊不禁。
“不过你来得太快,床垫我还没买。”岑修楚想了想,一拍手,“哎,不如今晚你跟我一起睡吧,我那个床大,睡两个人是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我这个梗好像挺冷,现在都流行直男攻,我的是直男受,人家有打脸,我只有双向暗恋,还是日常流小甜饼……原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北极,流泪,希望小天使们不要养肥我5555
第13章
“……”温居沉默了一瞬,喉结克制地滚动一下,“你不介意就好。”
岑修楚“嗐”了一声,说:“有什么介意的。都说好兄弟都会一起睡过一张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都没一起睡过,我还挺期待呢。”
温居听见“好兄弟”三个字,低下视线。
“嗯。那你安排就好。”
岑修楚拍拍他肩膀,“没事,我除了会滚来滚去踢被子以外都还行,不磨牙也不说梦话,应该不会吵着你。”
不过睡觉爱动好像也挺影响人的。
不会折腾一晚上搞得阿居睡不着觉吧?
他想了想,又说:“不然,我去酒店给你开个房?附近有家五星酒店。”
温居却已经推开柜子,“被子在这吗?”
虽然没回答,但意思倒是很明确了。
看来阿居嫌酒店不干净,看来只能跟他凑合一晚上了。
岑修楚给他指了指,说:“那儿,是干净的,前两周我还抱出去晒过。”
他摆摆手,“明天我还得上班,先去洗澡了。我那件卧室也有浴室,你在那洗吧。”
“好。你先去。”
岑修楚想到什么,表情一下变得兴奋,“等会给你看……算了等会再跟你说。我去洗澡了。”
他一向挺随性,加上温居来他家不知道多少次,也就随口说一句,没想着招待不招待什么的。
温居在主卧放好被子枕头,才抬起头。
先前也并非没来过这间房间,但没有这样……名正言顺地长久驻足。
这里属于岑修楚的痕迹太多了。
角落书桌开着的一盏小小台灯,亮着屏幕的电脑,摆在一边的手绘屏,画了一半草稿的白纸和几支铅笔。
书桌底下还放着几个刚拆开不久的快递盒,勉强算整齐地摞在一起。
床头柜上拆开包装的零食,吃完了还没来得及扔的外卖,再旁边一点放着的《美的历程》、《卡拉瓦乔与贝尔尼尼》,还有一本看起来异常旧,应该是翻开过很多次的《伯里曼素描》,还有两本翻开了看不见封皮名字的画册。
床上的被子随意地铺开,边边角角是翻起的,足以看得出主人起床时收拾床铺的敷衍。
枕头倒是放好了,可只要稍掀开一点被子就能看见里头盖着藏着的另一个枕头,残余的一点点压痕表明它的作用大概率是被抱着或是腿夹着睡。
墙角书柜里书放得也不大讲究,有些是倒着放的,也没有贴标签分类。不过若是仔细看,却能发现是粗略地分了类的。
只是分得有些随意——不论理论书参考书还是画册,只要是与画画有关都塞在一起,全然无关的文学名著、历史传记才会另外分隔。
书柜旁边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又是那种厚重的布料,外头的光几乎照不进来。
这会儿已经天色暗下来,屋子里看不见多少外面的灯光。
岑修楚一向不喜欢被别人看到或是被人盯着,工作的时候尤其。他这间房对面是有一栋楼的,因此常年拉着窗帘。
时间久了,飘窗上堆了厚厚几沓草稿纸和画本。凑近一点看,都是画到一半或是画完了,忽然被乱涂几笔的。
一看就知道是画到一半或是画完了,忽然就不满意了,涂掉丢弃。
温居几乎能看见开着台灯坐在桌子前的岑修楚,皱着眉头拎起画纸看几秒,随即露出嫌弃表情,把画纸丢在一边,然后叹口气,伸手旁边拿过来一袋零食打开吃几口,擦干净手深吸一口气,又重振旗鼓继续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