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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跳台滑雪退出娱乐圈——by白马骄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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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放点点头。馕小屋就是打馕店,那时候录节目时,有个孩子好奇X省是不是都吃馕、是不是人们在家里自己做,就跑来问他。
  凌放前世这岁数时,要闲得多,跟着姥姥姥爷在省内旅游,见过喀什色满乡的馕店。和面、打馕、叫卖全在一个小房里,取暖做馕都烧煤,屋子墙壁熏得黑黝黝,吓到过小时候的他。只要地段方便,人们基本是去这种馕店买,自做的少了;也有的骑上电动车,到集市买些,回村分销,偶尔有骑马的,但很少啦。
  马还是不如“电驴子”抗风抗雪嘛,只是油贵一些。
  凌放简单几句描摹出的,是会让大城市里长大、生活相对优越的小朋友们觉得很新鲜的事情呢。
  哪怕韩墨京都仔细听了进去。听凌放讲这些,和他自己看纪录片和新闻,还是不同的。
  韩墨京回家后原本没有多想,是近期有大学生创业大赛。他一下子就想到,他听着都觉得凌放讲述的X省乡村馕小屋质朴又新奇,那么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有意思,而且推广好了的话,或许能帮助到一部分农民生活。
  他查了些资料,想着联系当地,把X省色满乡的馕包装好,推上电商平台,多投入一些宣传特色农产品。就这样,他做了一份策划案,希望得到父亲的一部分人脉支持,并打算用它报名大学生创业比赛,试试水。
  韩墨京熬了两个通宵,挺有信心地拿着完全独立做出来的第一份策划案,去找他父亲韩文元。
  “不成样子!”韩文元对独子没有对外人那样和颜悦色,韩墨京中学时,有什么意见和想法还能跟父亲直接提提,也会被好好采纳和指导。但是,他发现自己上大学后,会被更直白地批评,对他拿出来的东西的要求提高了不少。
  “墨京,这份方案实在是幼稚。你当做生意是纸上谈兵吗,你以为吸引几批游客去,看西洋镜一样探头瞧两眼、再回淘宝店买块馕,这事情就算办成了?”
  韩文元严厉地诘问:“第一,你看没看过当地扶贫政策,你说要去喀什试点,那喀什的扶贫政策和本地乡镇规划里面,有什么传统食品产业相关的要点,为什么这份报告里一点都没有体现?”
  “第二,昨天的报纸还写了,X省在打造“X省是个好地方”的地方商业集群品牌,文旅、饮食、蔬果、手工业都有,你的抓手是饮食吗?你的特点在哪?你找的宣传推广在放大什么特色,‘小黑屋’作坊,给人家地方农业展现的是不是人家要的形象?”
  “第三,具体调查没有,你倒写了它是当地几个民族的传统主食,但销售方呢?到底有多少家庭是单一依靠这个产业?乡镇集市上的日销量如何,村里进货分销的比例有多大?做这个策划,你用的数据居然是7年前的,现在的本地常态需求呢?到底怎么样?”
  韩墨京登时被这一连串问题问住了。
  见儿子没有立刻答上来,韩文元重重地拧着眉,摇了摇头。
  “墨京啊,你是不是现在看得多了,心大了,以为这个项目数额不大,人家偏远地区的影响力也小,只是个学生比赛,仗着你爹有点资本有点人脉,你就能随便糊弄?”韩文元也知道自己话说得重了,但有的毛病不能惯。
  韩墨京自然不是这样想的!不过从提交的结果而言……他沉默着挺直脊背,没反驳。
  他爹把儿子稚嫩的策划从头批判到脚,还冻结了儿子手里打算试着投入这个项目的个人资金,把韩墨京打发到集团附属的一家农林产品深加工公司做寒假实习,地点在J省。
  “就是这样……总之,我就到这边来了。”韩墨京手里攥着杯饮料,但一口没喝,看似平静地给凌放讲述完整个过程。


第38章
  “……我爸后来说, 这事儿还是可以做,哪怕不为了盈利,就当企业助农扶贫的慈善项目做也没问题, 但他依然要找职业经理人评判这个项目, 不然属于胡闹。‘胡闹’的我就没有入局资格, 他让我来J省实习,学学‘干实业的基本常识’。”
  “昨晚, 我拿到了我爸的副手花了几小时做的方案初稿, 仔细看了下……我确实,还差得远。”韩墨京说完, 垂眼看着桌子上的纹路出神。
  韩墨京曾经和凌放说过的, 他自己其实,不太喜欢家里目前重点的投资和文娱行业,自己觉得:要做就做实业。
  这回却让父亲失望了——姜还是老的辣, 他爹这些年看似没怎么接触房地产以外的行业, 教育起儿子来, 却还是降维打击。
  实话讲, 韩墨京是有些受挫的。
  他父亲韩文元是带领韩家走向海外又归来的商界传奇,从小给了他很大的压力。随着成年, 韩墨京私下跟凌放说过, 觉得父亲的要求越来越高, 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他一向是温和沉稳的性格, 加上背景, 在他们那个圈子的同龄人眼中,已经是不太能随意接触的领头精英人物了。
  韩墨京可能只在凌放面前, 才流露出来这样不大成熟的情绪。
  凌放默默听完, 安慰他:“在我看来, 你真的已经很棒了。”老韩才刚上大学呢,可是他说的那些行业分析啊、项目策划的优缺点啊,在凌放听来,真的都很厉害了呀。
  “老韩,我觉得,你父亲对你期许真的很深,这是压力,也是动力……”凌放不太擅长安慰朋友。他皱着眉微微歪头,想了想,平静地对韩墨京说:“你看,我都没见过我父亲的面呢,我家户口本上,都没有他。”
  韩墨京听得一愣。
  之前他知道凌放是单亲家庭,就有意识地不聊到父辈,今天也是情绪不太好,对好友发发牢骚,没意识到。
  深翡翠绿色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歉疚的意味,韩墨京看着凌放,正待要开口——
  凌放干脆地把他话到嘴边的道歉堵了回去:“没关系,真的。”
  他给韩墨京讲了一下自己简单的家庭故事:
  从之前妈妈透露过的信息,凌放小时候就只知道,自己的爸爸做过国家田径队的运动员,不过,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
  前世,他还真的去查过自己出生前几年,国家田径队公开的运动员名录,姓凌的不多,其实也很好查。
  凌放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大概率是一位职业短跑运动员,名字应该是叫:凌堪。
  官网那个页面,只是十几年前的旧公告,没有运动员照片。凌放家里也没有他父亲的照片,他没有办法核对,只是默默记住了凌堪这个名字。
  “那后来呢?他……”韩墨京其实有些预感。
  “我是遗腹子,他去世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成绩和名气,很年轻,这种事情,官网就不会公告了吧。”凌放低声说。
  他前世还专门找过当年的X省报纸和国家田径队当年常驻的B市报纸,而且翻了翻自己出生前几个月的社会新闻呢,但是果不其然,一位年轻、没有名气的运动员去世,没什么波澜。
  直到现在凌放也只能推测:大概是一场意外事故、或者危重疾病,突然夺走了他妈妈深爱过的那个男人。
  不然他应该不会是遗腹子的,妈妈当初那个年纪,其实都已经开始走红了呢。
  “父亲”这两个字,对凌放而言,一直都很陌生。
  前世今生加在一块儿,这么多年了,都没有父亲那边的亲友联系过凌放。他怀疑过,“凌堪”,甚至有可能是个孤儿。
  当年那份官网的信息,许久没更新过,在附件的表格里,其他运动员还有个紧急联系人的名字,看姓氏和名字的年代感,能看出,年轻的运动员们大多可能留的是父母的名字。
  唯独凌堪,他的紧急联系人栏,填的就是当时队里主教练的名字。
  凌放前世进了国家跳雪队后,按理说能联系到田径队的老教练、老队员们,一探究竟来着。
  但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现,提起他父亲,沈擒舟会非常难过,甚至她精神恍惚、陷入回忆的时候都要多些。
  等到懂事后,凌放不再问,也自觉地不追查、不联络。
  “小放,”凌放讲到这里,韩墨京看着他,还是有些难过地说,“你那时候,也没多大啊……”
  今生其实还好,有成年人的底子。凌放想着前世的自己,也是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妈妈正越来越红。”
  当红女星,未婚有子,许多小报记者、娱乐媒体喜欢炒她的八卦绯闻,凌放的姓氏被外界知道后,这些人尤其盯着男星、富豪里姓凌的瞎编乱造,有一阵儿,消息满天飞。
  沈擒舟还会额外跟凌放解释一句:“小放,如果你听见有人瞎说妈妈和谁在一起,不要信。没有那些事儿,一个都没说过话,另一个只是妈妈的朋友,你的父亲姓凌,他是很好很好的人,等你长大了,妈妈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再和你聊,好吗?”
  她看着儿子,格外认真地说:“……儿子,妈妈近期真的没有再和别的叔叔组成家庭方面的计划,如果未来有的话,妈妈一定会亲口告诉你,肯定会让你知道的。”
  前世的小凌放,就会抱着玩具,和她对视,很懂事地点头。
  这一世,凌放内里更是个成年人了。他愈发觉得自己知不知道从前的故事不重要,妈妈现在的生活才更重要。
  她工作那么累,还有那么多镜头和眼睛盯着,在明明还年轻的时候,都没时间找个男朋友,好好地谈一场快乐的恋爱,凌放觉得这是很可惜的。
  小报瞎写桃色新闻这个情况,到沈擒舟年近三十拿下欧洲硬核电影奖,在欧美都有一批电影粉、成了当之无愧的华语影后才好些。
  除了演戏,她平素行事越来越低调,团队专业,水泼不进风吹不进,有乱七八糟、涉及隐私的绯闻通稿,法务和公关专业人士,能处理得又快又狠。
  于是,沈擒舟这三个字,除了作品相关,已经越来越少出现在娱乐新闻里。凌放要退演艺圈,也说退就退了,挺清爽的。现在过了一两年,凌放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媒体关注他了。
  “在我出生前,外面恐怕说的更乱。”凌放冷静地推测着叙述,这些想法,他也没和别人吐露过。“可是印象里,连偶尔瞟到的假新闻,都没人提及一位叫凌堪的田径运动员。”
  他也确定妈妈一直未婚。
  “……那或许,是段很短暂却很美好的地下恋情吧?”韩墨京若有所思地说。
  他想了想问:“沈阿姨她,没和你再说什么?”
  “有过一次吧。”凌放说,“我没让她说下去。”
  这一世,他愈发沉稳,甚至就没再问过一句。可能因为这样,前两年,沈擒舟觉得孩子是不是思虑太重,她也怀疑是因为父母的因素,让孩子想得太多。
  她犹豫着想和凌放谈谈从前,但那阵子,刚好有位对沈擒舟有好感、凌放也觉得不错的叔叔出现了——
  凌放看着妈妈小心翼翼的神情,觉得没必要现在提旧事,只简明扼要地说:“我支持妈妈再找到幸福,过去的,都过去了。”
  平静地岔开了话题。
  凌放不是不在意自己的生父,只是有些结局已经注定,有些伤痛,或许只有时间能够抚平。也许二十年、三十年后,沈擒舟鬓间有了白发时,可以带着怀念讲起那位名叫凌堪的,停留在她青春年华的大男孩。
  凌放也依然会认真地听。
  他觉得、他也只能觉得——逝者已去,活着的人更重要。
  两世为人,凌放更认定这个道理没错。无论当初父母之间有什么事儿,那都是属于他父母的故事。妈妈如果有天很愿意跟他说,就说,不愿意提起,他就不问,沈擒舟能过得开心就好了嘛!
  韩墨京听着,微微低头看着他,神色间带着哀伤和惋惜。
  凌放并不想朋友跟着难过,“我说完了。反正就是说遇上事儿,日子还是要一样过。所以说,老韩你这不算什么,得振作起来,等实习回去,你好好搞个心得汇报,让韩叔叔骄傲一把。”
  他其实不确定这对父子间的实习报告是会怎么搞,不过想想,叶飞流和他每次出国集训和比赛回来还要简短写点心得和感想,估计差不多?
  韩墨京叹了口气,点点头。
  “小放,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或者需要做的,都可以跟我说说。”凌放沉稳得被他当做同龄人对待,他以前都不知道小放心里装着这么多事。
  “我没什么,我训练、比赛,能有什么事儿。”凌放摆摆手,又想想,“帮我我点个拉条子?”
  隔壁店就是,喊一声就能给送到这边,韩墨京那里转身方便,
  “好啊!”韩墨京痛快地答应。
  “……那老韩,你实习,会不会太忙呢?”东西到了,凌放吃着,突然想起这事儿,认真地抬眼问友人:“老韩,你可是说过冬青奥来现场看我比赛,这不能食言吧?”
  冬季赛季拉开帷幕,对16岁的凌放来说,重头戏就是冬青奥。
  “当然,我早已经准备好了。请假出国的事儿,我都按实习生程序报备过的!”韩墨京神色放松下来,伸手比了个OK手势说:“按现在的赛程,冬青奥不是就一天吗,算上路程,我请了3天事假……”
  其实,凌放冬青奥之前也有密集的赛程安排。
  冬季洲际杯赛事,11月就已经在陆续进行,只是因为行程原因,总局那边给凌放安排在了1月上旬,一口气就是三站洲际杯,一站俄罗斯,两站北欧,中间还按凌放的意愿,穿插了今年的北欧大奖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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