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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跳台滑雪退出娱乐圈——by白马骄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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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雪雪板底部本来是要尽全力减小在助滑道里的冰面上的阻力的, 为此, 雪板底部都是减阻尼的塑料材质为主, 会有细小的凹槽,让空气能够流通,防止冰面有极细微的水分子黏连,降低助滑速度。
  但问题是,人一落地的时候呢,就又需要地面能有一些阻力,要不然在雪坡上不好保持平稳。
  目前解决这个办法的是在底部打“雪蜡”,让雪板在雪地上的速度好控制一些。
  夏季赛季又毕竟是草坡,再怎么模拟也和真正的雪坡不同,因此换了雪板,就要多尝试几次看怎么处理,他们仨在这里耽误了不少功夫。
  跳台滑雪的雪板,厂家有专门的技师对接,很认真也很费功夫。幸好,凌放几人拿到的雪板,都还算合适,没有需要修改和更换的。
  “好了好了。”技师和销售人员过来签字交接。
  凌放很珍惜地接过来他这一世的第一双定制雪板,按他的要求,这双新板是浅橙色的,顶端略带金属色泽的渐变。
  蛮好看。
  跳雪雪板和普通滑雪板还不一样。和一般男生们爱好的球鞋也有区别。
  因为这东西买的和卖的都少啊,没什么大牌联名的溢价,核心技术也不算什么。
  其实要是按性价比,真挺省钱的,只可惜,全球产能就是这点儿。
  而且他还是体制内运动员,又不喜欢很高调。不然,凌放真想把喜欢的款式遍历一遍,每次跳都换一双板!
  在唯一被消费主义迷了眼的领域,不好放开了买买买,也是很遗憾的。
  事儿办完了,大家又风风火火地离开奥地利,赶往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
  他们要和年初在洲际杯表现不错、即将第一次参加夏季大奖赛的女队队员,凌放原来在X省的小师姐阿依努尔会合。
  阿依努尔,这个和凌放一同来自X省省队的女运动员,去年冬季赛季里,在洲际杯女子个人比赛中的成绩稳定在前30名,今夏开始参加世界杯分站赛,名次很可能超过宁恬,目前是国家跳雪女队比较看好的新人。
  黑海畔的国家罗马尼亚,喀尔巴阡山从国土中间横穿而过,号称“罗马尼亚脊梁”,首都布加勒斯特位于东南部平原,城市中就有多瑙河的支流。
  四位运动员,和各自的主管教练组,在布加勒斯特碰面,随后准备赶往喀尔巴阡山脚下的拉斯诺夫。
  结果一行人刚到布加勒斯特,就险些出了问题。
  马尔赛差点把他和凌放的滑雪板一起弄丢!
  跳雪雪板的包又长又大又黑,很醒目,按理说不至于,偏偏马尔赛还因为习惯,往大包里侧包装了他的钱包,里面鼓鼓的塞着不少现金。
  估计是下了火车,随手掏钱买吃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本地火车站的小偷给瞄上了。
  罗马尼亚的治安真心一般,其他人去洗手间的功夫,负责看包的马尔赛,自己还在那里美滋滋刷手机,不知道跟谁聊天儿,聊得正嗨皮呢。
  一抬头,那么大的包不在身边,马尔赛还以为眼花,作为一个以发令就撒手没为特征的跳雪项目运动员,他傻乎乎地,居然都过去快半分钟了,才反应过来。
  凌放恰好回来的路上,迎面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抱着他们的黑色大雪板包,朝着自己疯跑。他们跳雪的雪板包是真有特点,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且马尔赛追在后面狂喊着:“xxx的,你给我回来!”
  这情况不用多想了,凌放从人高马大的外国贼左边冲过去,他虽然不算大块头,但是速度和爆发力很吓人。
  对方下意识往右躲去。
  但凌放的反应速度不是他能比的,那人晃了一下,还是被凌放从左后方踢中了脚踝,重重绊倒。
  “别压着雪板!”马尔赛从身后赶过来帮着凌放压住那个小偷,凌放还叮嘱。
  他们又花了些时间,把这个惯偷移交到本地警局。
  雪板包被当作证物检查了一番,还核对了财物。
  其实副领队的小钱包里也没有护照等证件,只是有些现金而已,那不重要,大包可是凌放和马尔赛俩人的跳雪滑雪板,为了图省事儿装一起的。
  凌放什么都顾不上,仔细查看了一下,摩挲来摩挲去——幸好没坏。
  他们也都带着备用的,但是肯定不如这新做的合适。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原本的火车都被耽搁了,又想办法登上城际巴士,赶往拉斯诺夫。
  马尔赛蔫头蔫脑地道歉,一路上,围着凌放捏背锤腿献殷勤。
  “放啊,”他在后排,从凌放身后给他递过一个三明治,“吃这个吃这个,这个是煎蛋的,比那种烘蛋饼的香哈。”
  凌放不回头地向后伸手,接过去,默默啃。
  “放啊,”马尔赛又递水,“别吃太干啊,你多喝点水……”
  凌放转头清清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马尔赛这个大块头,超怂地、委委屈屈地缩在车子后排的最角落边边。
  “……”凌放揉揉眉心,“行了。”
  “不生气啦?”马尔赛瞬间振奋,美滋滋蹿到前排来跟凌放坐一块儿,还把水瓶也给他拧开。
  接着赶路。
  夏季赛季,凌放已经比了几站。他的行程也是几人中最密集的。幸好一年来通过长跑增强基础体能和耐力素质,起到了作用,他这么一口气赶下来,都没有觉得太累。
  罗马尼亚的公路建设挺一般的,中间不少是坑坑洼洼甚至地图不准的野路,他们还是往山区走,更是难捱。
  左摇右晃中,人们也很难入睡。叶飞流和方唐等几个教练在讨论夏季赛季结束后的总结。
  前排,宁恬和阿依努尔坐在一起闲聊着这趟出国的伙食。
  马尔赛问凌放:“凌放,我看你现在坐车,咋不怎么听你那些嗷嗷乱吼的摇滚啦?”
  他之前就发现,每次一起出行,凌放习惯带着耳机听重金属,马尔赛好奇跟着听过,好家伙,带上耳机感觉心脏都震得受不了。
  “嗯,不听了。”凌放平静回答。
  大跳台的PTSD问题,居然有个令人意外的衍生好处:半年多过去了,他在标准台再也没出现过什么空茫、晕眩之类乱七八糟的状况。
  医生们的分析是说,这很可能是因为确诊PTSD,身体知道了这些反应的原因,自动提高了应激阈值。
  于是现在,只要不上120米台,他就没再出现过应激反应,标准台成绩还在提升。
  这或许算塞翁失马的一种?凌放安静地倚靠在车座里,闭目养神。
  他们这次没有专职司机了,也不敢开快,最后是开了六个多小时,才赶到地方,着实是好一番折腾。
  好在,拉斯诺夫的风光不错,聊以慰藉不算顺心的旅程。
  罗马尼亚东南的山野和森林之间,景色很迷人。
  这里的跳台滑雪场,夏季碧草茵茵,鸟语蝉鸣。
  跳台的着陆坡面北,山头的后面就是本地最有名的景点——建于14世纪的拉斯诺夫城堡。
  可惜中国队的人们也没有时间去。
  凌放他们抵达的第二天,上午是试跳训练赛,下午是资格赛,隔日决赛。
  拉斯诺夫标准台有两个上去的办法,一个是近两年才挂上的厢式电梯,另一个是传统的——简易缆车上到30米,然后再爬台阶。
  缆车中途通往另一个立面的30米训练跳台,而他们需要继续登顶。
  其实没啥必要,但是阿依努尔对此很好奇,非要坐坐。
  凌放不太喜欢缆车,尤其这种简易版,一个钢架子坐上去,连个护栏都没有,晃晃悠悠慢腾腾,晃荡一路上去,心气儿都晃散了。
  他就是很不享受这一类坐看云卷云舒型的休闲方式,总觉得莫名消磨意志,不提气。
  “小师弟板正得像是咱们的大师哥……”阿依努尔和宁恬偷偷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除了训练跳台,确实是老跳台才会用这样的分流方式,但是多逍遥啊,有机会坐她们觉得挺有趣的。
  姑娘们嚷嚷要大家一起坐,凌放也就没辙了。
  说是一起,其实为了安全,还是每人坐一架。坐上晃悠悠的缆车前,宁恬还坐在她跟前一个的马尔赛喊:“包都拿好了哦,可别再把东西搞丢啦!你要是再马马虎虎,我和小敏说让她考虑换一个吧!”她调侃他。
  幸好雪板没丢啊,不然事儿可就大了。
  “嘘!不要瞎说,”马尔赛低声说,耳朵通红。
  小敏,就是国家女子速滑队的队员,马尔赛的女朋友,这两位都是活泼马大哈的属性,以至于这段本该遮掩一下的恋情,跳雪队和速滑队队友基本都知道了,双方都见过家人,打算等小敏退役就结婚呢。
  这种关系,教练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午,白云朵朵卷过晴空,云朵的间隙泄露下的阳光确实有些刺眼,好在有护目镜,基本不影响视觉。
  他们的试跳情况都还不错。
  但这天下午,天气陡变——倒不是起风了,而是,太热了!
  可能是晚间有雨的缘故,雨前依然有太阳直射,同时又闷热得很。
  跳雪场地明明在山腰处,却仿佛在密不透风的室内一样,几分钟就一身汗。用本地工作人员的话说,喀尔巴阡山区这边,几年来都没这么热过!
  也真是赶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看台上的观众们穿个半袖大短裤都会流汗呢, 更别提运动员们,还穿着连身服、头盔加上护目镜。
  捂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
  “今天这个天气,太难受了!”马尔赛在凌放之前跳完, 到休息区迫不及待脱连身服, 擦着汗跟他吐槽。
  他们是冬季项目运动员啊, 何苦啊这是。
  这么一想,真的好羡慕挪威那个不参加夏天比赛的光头克努特!
  马尔赛说的没错。
  凌放这次登顶时, 也是从有空调制冷的箱式电梯上去的呢, 但出去只走了几步路,就感觉到额头在微微出汗。
  他白皙的手指微动, 忍不住摘了手套, 攥拳抬手擦擦汗,然后才又戴上手套。
  ……又克制地吐出一口气,在护目镜后面闭了闭眼, 带上了头盔。
  凌放其实有点怕热, 尤其是联想到PTSD可能和夏日有关, 他本人和教练组还隐隐担心来着。
  体感气温越来越高。方唐在教练席站在叶飞流的身后, 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本地实时气温——海拔一千多米,今天下午最高气温, 居然能直逼40摄氏度, 主要是湿度还很大。
  “太坑了在这儿办夏季赛, 还选下午比赛啊……”方唐忍不住低声吐槽。
  叶飞流也皱着眉, 仔细看风场图。
  温度和风, 相辅相成。
  拉斯诺夫这座跳台在山地区域,原本挺正常, 而且边上就是山谷。
  空气受热不均匀, 按常理, 日头把这边山坡晒透,热空气沿着山坡上升,山谷风上来就刚好是有些偏的逆风,其实对于跳台挺不错。
  但这都是理论,今天整体温度都高,湿气也大,风都是滞涩的。
  作为国家队现役对风场最敏锐的教练,叶飞流目前除了是凌放的主管教练,还是男队所有队员的实赛教练,换句话说,这场比赛他不止负责给凌放出发旗语。马尔赛跳的时候也是他来呢。
  但哪怕是他,也只能靠三成经验和七成直觉,从几乎停滞状态的风场图中苦苦搜寻。
  努力挑一个相对合适的时机。
  凌放反正不用管风,他只管自己。
  他正从跳台上向下看去,着陆坡的草地上,空气似乎都因为热而蒸腾着扭曲。
  能清晰感觉到,汗珠儿在头盔里滚落到脖子里,然后要掉不掉地卡在颈窝。他的贴身背心已经吸了一层汗,吸汗速度没那么快了,这个滋味,格外难受。
  拉斯诺夫这边的山区还拍过著名电影《冷山》,但今天这其实这是火焰山吧……凌放收到信号松手的瞬间,都在心里头吐槽呢。
  90公里时速下,风迎面而来却毫无凉意,堪比三伏天在高速上开车,开着窗户也没用。
  迎面就是严酷炫目的烈阳,凌放顶着热风和日头,冲到了助滑道的边缘。
  他一跃而起。
  ——起跳有利,但空中前倾没有到达理想位置,碍于顺风,开始俯冲的时机又偏早了些。
  飞行距离有些近。
  这一跳后,凌放资格赛名次只在第12名,稳进决赛。
  这对于他可不算很好的成绩。
  “是不是因为天气烦闷分神啊?”方唐在休息区短暂碰面时安慰他。
  叶飞流在边上接话,“你不要给他找客观理由,我看助滑到起跳有调整,速度也没上去,今天是不是差点偏航了啊,动态平衡没了?”他斜睨一眼徒弟。
  “回去后接着每天跳十组梅花桩!这段时间老搞那些提前俯冲角度什么的,可别把自己本来的长项给荒废了!”
  “唔,”凌放认真点头。
  其实叶飞流和他都清楚,PTSD还是有些隐患,比如右边膝盖发力时机和力度的提升,确实有些跟不上左边——这也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肌肉神经记忆和敏锐度相对不那么好提高。
  更何况,和国际一线跳雪运动员比起来,他还少了大跳台的熟练经验和切身体会。
  他只能继续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提升和超越自己,试图补上这块损失。
  俩人目前都不怎么提PTSD和K120大跳台这个事儿了——师徒二人都是现实主义者,既然现在就是不让跳,那老提它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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