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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帝十五岁——by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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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脾气里有傲气,但也明白好歹,做事不会再如以前那样恣意任性。
  两个大老爷们杵在包间的榻榻米上,说话有点不好开口。
  “其实我也很吃惊。”乔海厦卷起袖子开始吃寿司,沾芥末时辣的眉毛打结:“我以前还看过你演的戏,也没想过会有今天。”
  一般人突然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也不太能立刻接受现实。
  但他父亲故去很久了,在这世界上多个亲人,是个好事。
  蒋麓用筷子扒拉着寿司的米粒,想了很久才问第一个问题。
  “你怎么认识我妈妈的?”
  乔海厦早有预料,但再说出来还是很需要勇气。
  他低着头像在回忆过去,像是忍不住想笑,又有点懊悔。
  “她是我的初中家教,也是我的高中家教。”
  蒋麓陷入沉默。
  妈,你……
  你这是被他的外貌迷惑了,还是……
  乔海厦看见蒋麓是这副表情,登时觉得特别好笑。
  “单纯说我跟她的事,谁都不欠谁的,没什么。”
  “但她这些年抚养你长大,肯定很辛苦。”
  “也没有。”蒋麓否认:“这些年她很少管我,基本是我舅舅在照顾我。”
  乔海厦看着他时,目光一直很温和。
  “老实说,现在我突然要认你当儿子,会搞得像在骂人。”
  前几年蒋麓年纪还小,他还能自认做个长辈。
  现在小伙子长得又高又帅,非要当人家爹,自己想想都说不过去。
  蒋麓心想这爹性格真像我,又觉得这话有点不妥,一直翻来覆去地戳那块寿司。
  乔海厦试探道:“那咱们加个微信?”
  “行。”
  微信加完,两人一个继续吃刺身,一个嗦拉面,都在翻看对方的朋友圈。
  蒋麓的朋友圈内容很简单,偶尔拍几张剧组的风景,有时分享一首歌,时间间隔很长。
  乔海厦的朋友圈里很少有XX领导莅临集团之类的无聊消息,经常拍自己养的一对鹦鹉,以及家里的花花草草。
  两个人互相一熟悉,都觉得对方不讨厌,已经算很不错的进展。
  分别之际,蒋麓见他拎包起身,才瞧见那商务公文包的侧边拴着一个可达鸭。
  “你还挺有童趣,”蒋麓看得很坦荡:“是哪个小女朋友送的?”
  “我单身。”乔海厦摇一摇头:“这是我吃肯德基送的。”
  “对了,你妈最近怎么样?”
  蒋麓本来准备走了,听见这个问题,再度上下打量他。
  这个问题,是憋了一路没敢问,还是单纯礼貌性关心一下?
  “你可以自己了解。”蒋麓决定不掺和这事:“有她微信吗?”
  乔海厦在咀嚼他这句话的意思,良久道:“没有,但是知道。”
  “行,那我走了。”
  直到坐上剧组的车,看着熟悉的风景往后倒退,蒋麓摸着肚子陷入沉思。
  想法之一是这日料做得真难吃,渚迁市能不能有个像样的馆子。
  想法之二是,靠,我真有个爹。
  -2-
  剧组慌慌张张赶工了半个月,到了三月底一合计,速度仍然没有太大改变。
  毕竟金钱预算和时间预算归根到底,都只是预算而已。
  老师按照三十天的时间给学生们发作业,有的聪明学生譬如颜电,预算要了七天,实际四天就能刷完,多用一天检查错别字,交上去直接满分。
  有的糊涂学生譬如邵海沿,预算要了八天,最后一做,发现十天都不够用,然后墨水打翻一地,恨不得要疯。
  他一直是执行导演,在美国是众多副导演的一个,来《重光夜》做总导演是头一回。
  总导演类似乐团的总指挥,要协调十几个部门的通力合作,没有天赋只能炸锅。
  单是一场大火焚宫的场面,前后就准备了四个月,从冬天筹备到春天,迟迟还是没有焚。
  如果是卜愿在场,可能就着一场大雪就拍完了。
  邵海沿很绝望的发现,他真没这个能耐。
  他强撑着没有暴露,很快找到宣泄的出口——骂人。
  骂美术团队都是废物点心,骂摄影师调度都不会还得自己手把手教。
  骂场记弄不清道具布置,一拍一个穿帮,昨天是三个苹果今天变四个。
  战火一路蔓延,很快席卷到演员这边。
  第一个被骂的是蒋麓。
  他熬夜太久,下午拍戏迟了。
  “你的基本职业素养在哪?今天迟到十分钟明天是不是直接翘班走了?”
  “不要说你身上事情太多,没有人求着你做副导演!”
  然后是温知幸,拍戏时被骂娘娘腔,演皇帝演的像个女鬼。
  “眼妆那么浓谁画的?!”
  “让你演元锦逃狱,不是演小姑娘抓墙,你拿腔拿调给谁看?!”
  接着是温知荣,剧组的老演员,年轻演员,以及林久光。
  他的怒意总是来得突然,拍戏越急说话越脏。
  但人们都没有说什么,像是默认了,导演的特权就是可以骂人。
  这事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实在不算什么。
  上级骂下属,老子骂孙子,越是接近丛林法则的地方这种事越司空见惯。
  演员们被举着喇叭吼,有时候匆匆演完都不知道情绪到了没有。
  很快,终于轮到了苏沉。
  但苏沉演得好,剧组所有人都知道。
  他之前演被囚禁在暗室里的假元锦,被小乞丐瞧寿限时全程没有台词。
  可没有台词,全程仅仅是抬头看一眼这个乞丐,都能让人看得呼吸一紧。
  ——他表现出麻痹状态里极有杀意的一个眼神,一秒里什么故事都讲了出来。
  身体要充分松弛,被吊索控制时自然下垂。
  那凌厉又血腥的一个眼神,在镜头里被骤然拉近时,张力被渲染翻倍,当真震慑人心。
  如今已是四月,数十万字的剧本被充分拆解记忆,在夺奖视帝之后能力依旧在突飞猛进,根本挑不出错处。
  邵海沿每次看苏沉演戏,都想面目狰狞地吼个几句,把压力一股脑地扔给他。
  少年比从前内敛许多,没有往年的活泼爱笑,看向导演时目光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了。
  他按时来,按时走,和所有人预先两个星期排戏,遵循流程的每个要求。
  邵海沿被逼得眼睛发红,眼看着又一场戏拍完即将收工,突然喝住了他。
  “你站住。”
  被档期压到每天发疯的他,无法忍受这个小孩这么轻松简单的完成这些事情。
  “苏沉,我在叫你站住。”
  周金铃走在很前面,错愕回头,手里还抱着雨伞和提包。
  “你觉得你演得很好是不是?”
  邵海沿逼近苏沉,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你的视帝是怎么来的吗?”
  他已经什么都不忌惮了,当着剧组所有人的面,声音嘶哑道:“全他妈是黑幕,是后台!”
  苏沉轻轻眨了下眼。
  “你就是个垃圾,自以为是的垃圾!”
  “你演得都是什么玩意?你以为我较真的话能让你过?!”
  “台词说的乱七八糟,情绪更是一塌糊涂,我如果不是赶档期,我能让你每天这么快就下班?!”
  剧组其他人原本都被骂到麻木,突然听见邵海沿上升到人身攻击,觉得这人真的有大病,冲过来要拦着。
  “海导你累了吧,你快休息……”
  “哎哎,咱们别这么大火,大家压力大可以理解的!”
  苏沉反而示意大家不要拦,站在那里静静听着。
  “您继续说。”
  “我就是要继续说!”
  邵海沿像条疯狗一样,现在逮着谁就咬谁,哪里还管什么逻辑和道理。
  他快被档期给逼死了,他都要死了只想拽更多人一起死,早就不想要剧组其他人好活!
  发泄的阀口一打开,现场所有人都安静无声,看着邵海沿在那里嘶吼撒泼。
  他骂苏沉没有家世人脉就是个攀高枝上位的狗杂种,骂苏沉演得戏一文不值全都是些模板和套路。
  骂这个视帝就是资本家花钱给他镀的金,骂他那几十张改剧本的申请都是在发神经病。
  整整十六分钟,所有人都安静地听了十六分钟。
  期间苏沉没有一句反驳,也不觉得受伤痛苦,只是配合地在那里站着。
  邵海沿骂到最后,体力不支,扶着栏杆气喘吁吁,像个狼狈至极的老狗。
  等确认完没有其他话要讲了,少年才对着他缓缓鞠了个躬,转身走了。
  “大家散吧。”
  看戏的人们一哄而散,不再管那个鬼导演的死活。
  往外走了大概二十米之后,少年才追上经纪人,接过她手里的黑伞。
  “都录了?”
  “嗯,我录了一份,不放心还让隋虹也录了一份。”周金铃干过很多次这种事,但从来没有这次这么紧张:“全程都录下来了,回头我就备份好。”
  苏沉轻嗯一声,收好雨伞,此刻才闷笑起来。
  天天带着这伞打掩护,等了十几天才蹲到这录像,真是不容易。
  “铃姐,你答应过我,这个视频要等我让发的时候再发。”
  “好,肯定的,”周金铃小心翼翼把微型摄像机收拾好,确认左右没人看见,又小声道:“你是不是打算,等这个剧砸了,拿这个翻盘甩锅?”
  不愧是她带出来的沉沉,这一手留的好啊!
  不光是录像带,她还留了那些荒唐的要命的申请表文件,每一样都做了备份。
  主演写的几十张申请,还有这种当场发疯的现场视频,哪一样捅到网络上邵海沿都不用混了!
  到时候别说是网络暴力了,这孙子要是投河自尽,她还得啐一口痰,说一声死得好!
  苏沉拍完戏原本就很疲倦,还充当靶子站在那被骂了好久,在车上喝着热银耳汤,许久才回经纪人的话。
  “我觉得,这个戏砸不了。”
  周金铃诶了一声,有点惊讶。
  苏沉还在回忆,又综合了一遍,摇了摇头。
  “嗯,砸不了。”
  主演、剪辑、美术、摄影,所有部门都还在忠实履行自己的职责,然后看总导演发疯。
  大家都在拼命工作的情况下,哪怕进程赶了一点,也只是从满分一百分滑落到八十五分,仍然在及格线上。
  他拼了命地维护整个表演团队,蒋麓做副导演和主摄影也绝对尽责,他们都不会砸。
  周金铃反应过来,竟然觉得有点可惜。
  这剧要是拍得太好,大伙儿都夸这个导演,那她绝对会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今天的录像,我要留到很久以后再用。”
  苏沉在说这句话时,语气莫名地很像元锦。
  他冷静锐利,戾气渐渐流露。
  “这样的反击……一定要留到最坏的时候。”
  经纪人快速答应了,仍有些将信将疑。
  现在……难道还不算最坏的时候吗。
  变化很快出现了。
  在那天彻底失态之后,哪怕录像录音的消息半点都没走漏,邵海沿也像个漏了气的皮球,一夜苍老了十岁。
  他从自负转变到犹疑,从犹疑到狂躁,从狂躁最后转变到抑郁,一共花了四个月。
  在苏沉站在那淡定从容地听完十六分钟的痛骂之后,那个中年男人像是被抽光了全部的力量和底气,彻底不挣扎了。
  他花光了导演的预付金,仍旧被电视台高层钳制着,还在兢兢业业地拍片子。
  就是……人好像死了一样,每天行尸走肉地工作,完全瘪掉了。
  有天林久光甚至看见,这人大半夜睡在马路中央,瘫在地上看星星。
  “剧组里抑郁的人确实时不时有几个……但是总导演疯了我是第一次见。”
  他爸妈和这个导演认识,其实也不能算太熟,遇到这情况就象征性送了点补品。
  小朋友做事比较损,送的保健品是老白金。
  导演不发疯是好事,哪怕是个木乃伊般表情空白的总导演,每天支棱在那当个摆设也行。
  剧组里的人这些年见惯了各种事,前后都保持着工作节奏,没怎么受影响。
  终于熬到大火烧毁宫城的壮丽戏码,那人居然请了病假,将一切事务交给了副导演。
  他心心念念的,期盼了许多个月的宏大场面,此刻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葛导演哪里舍得烧宫城,生怕这种一次性的镜头砸在自己手里,瞻前顾后地不敢指挥。
  最后是蒋麓拎过喇叭喊人,亲自监督着炸药爆破和火焰喷射,导完了苏沉置身火海里的这一场戏。
  全程顺利轻松,拍得相当不错。
  大戏拍完,所有人吆喝着要喝酒庆祝,酒店很配合地搞了个大宴会,还搬了卡啦OK的设施供大家尽兴。
  蒋麓喝了一杯就悄悄走了,没有跟大伙儿一块找乐子,一个人准备回片场拿忘在桌上的笔记。
  他最近每天晚上都会看点电影,零零碎碎地记一些导演的灵感。
  夜色里,他走得不紧不慢,能听见身后苏沉的脚步声。
  所有人的脚步声里,他只分辨的出苏沉一个人的。
  蒋麓停下,转身看过去。
  “你不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唱歌?”
  “太闷了。”少年笑道:“我陪你走走。”
  “好。”
  他们并肩而行,重回无人的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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