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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尖齿——by微风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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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也变成吸血鬼了?”宁秋砚问。
  “不,他身上原本携带的毒素不是来自先生的,先生没给他转化的机会,所以他最多算个半成品,是个高级感染者。你也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了,那些疤是不会痊愈的。”
  “高级感染者?”
  “是的。”陆千阙说,“这个过程很复杂,你不用知道得太清楚。”
  宁秋砚终于明白了白婆婆为什么一辈子都待在渡岛。
  经历过这样的事,活下去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可她还是那么慈祥、乐观,她是宁秋砚见过的最为坚强的人。
  “这几十年来,池漾都在被血监会追缉,他满世界地逃亡,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了。”陆千阙告诉宁秋砚,“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有胆子回到这里,还盯上了你。所以,负责保护你的人也大意了。”
  这时宁秋砚已经不该再问了。
  那不是他应该要了解的事,他知道这次意外过后,陆千阙一定会履行承诺,让他回归属于人类的平静生活。
  可是问题还是从他口中冒了出来:“关先生知道了吗?”
  他问的是自己已经成功脱困的事。
  陆千阙看着他,眸色流动,说:“当然,先生很关心你的安危。如果不是你逃出来,我们是真的会去血监会申请赦免,用来交换你的。不过无论怎么样,池漾都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宁秋砚没想过有一天他们还会因为这些事而听见彼此的名字。
  他问陆千阙:“渡岛一切都还好吗?”
  陆千阙道:“嗯,老样子。”
  宁秋砚又问:“那,康爷爷,白婆婆,还有关子明他们都还好吗?”
  陆千阙说大家都很好。
  宁秋砚一时没有别的话题可以继续,便重新沉默了。
  陆千阙长了八百个心眼,知道他想什么,故意反问:“你怎么不问先生好不好?”
  宁秋砚便抬起头来,张了张嘴巴,问:“那关先生还好吗?”
  “本来有些不好。”陆千阙笑眯眯的,“现在应该快要好了。”
  *
  车子开得很快,他们只花了不到一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
  下车时宁秋砚注意到,这里正好是他上次来溯京考试的时候住过的那一家。
  凌晨时分,酒店门口非常安静,只有他们的车子一前一后地停在门口。
  陆千阙竟然安排了两辆车,看来带了不少人。
  宁秋砚没想到陆千阙来救他还有这么大阵仗,下车后却没见有人从后面的车子里出来,没细想便被扶着走入了电梯。
  在电梯里,他看见陆千阙随手按了电梯并刷了房卡,目光便留在了房卡上。
  “怎么了?”陆千阙问。
  “我……”宁秋砚着凉后说话带着鼻音,“我上次来考试就住的这家酒店,房间好像也是同一间。”
  “那正好。”陆千阙说,“你不是很喜欢那一间?”
  宁秋砚点点头。
  电梯不断上升的过程中,宁秋砚的思维忽然变得很混乱。
  他不断想起了陆千阙在电话里对池漾说的那句“先生不会来”,可是,也不断想起他在树林里给陆千阙打电话时,陆千阙以为他是池漾,脱口而出的那句“先生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还有在车上陆千阙说,“如果不是你逃出来,我们是真的会去血监会申请赦免”。
  关珩若是不在,那么后面的这些话都不成立。
  他又想到停在酒店门口的两辆车……
  宁秋砚垂着头,想让自己冷静一点,但是,淡淡的熏香飘进他堵塞的鼻子里,唤醒他的嗅觉。
  是身上裹着的,这件黑色大衣的味道。
  在脑中闪过那道不可思议的想法之前,宁秋砚的手已经先一步伸出去,慌乱地按下了电梯按键。
  心疯狂地乱跳着。
  他转头看向陆千阙,陆千阙竟正好也看着他,但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电梯门打开了。
  宁秋砚的脚钉在地板上没有动,陆千阙微不可察地冲他点了点头,还抬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
  于是原本的楼层被取消,电梯一路往下。
  整个下降的过程只有几十秒,宁秋砚却觉得无比地漫长,等“叮”的一声提示音响起,他就快步朝外面走去,走入了酒店的大堂。
  大堂里空无一人。
  脚心的疼痛奇迹般地消失了,他踩着冰凉的大理石地板跑到入口处,扶着巨大的立柱停住了脚步,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在旋转门外,有一道高挑的身影。
  不知刚有谁经过,玻璃门还在缓缓地转动着,将那道熟悉的身影折射、模糊。
  宁秋砚的心脏剧烈收缩,随后凶猛地跳了起来。
  旋转玻璃门终是静止了。
  关珩的身影得以清晰。
  台阶下有个医生打扮的人正在和他说话。
  他的神色好像很冷淡,宁秋砚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他的身形高而挺直,只穿了一件衬衣,长长的黑发自然地披在身后,暖色灯光将他捕捉,整幅画面就像迷蒙的、带着噪点的旧电影。
  关珩属于夜晚。
  他就像是电影中的主角,神秘、疏离,触不可及。
  简短地说完话后,司机便替关珩打开了后座车门。
  这时宁秋砚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他快速地跑了出去,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喊出了声:“关先生——”
  显然,所有人都没想到宁秋砚会去而复返,连在车外的医生和司机都愣住了。
  车子后座的车窗降下来,关珩自车内抬眸,看向了台阶之上。
  宁秋砚披着长外套,光着脏兮兮的脚,一身狼狈,因为激动胸膛正在快速起伏,冷风正刮着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两人遥遥相望。
  从渡岛到雾桐,从雾桐到溯京。
  整整六个月过后,他们又见面了。
  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宁秋砚跑下台阶站在了车窗前。
  宁秋砚的脸色白得可怕,嘴唇也血色全无,唇角的破口以及脸上被掌掴之后的青紫痕迹触目惊心。
  他扒着车窗,既不上车,也不说话,可能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也可能是当着别人说不出来,总之看样子是不想让关珩走。
  关珩打开车门,重新下了车。
  “关先生?”司机不知道还要不要走,发出疑问。
  然而关珩已经将宁秋砚打横抱起,轻松得像抱着一个人形玩偶。
  宁秋砚一被抱起来,就紧紧地抓住了关珩的衬衣前襟,把头埋进关珩的肩颈处,做一个什么也不管的鸵鸟。
  “一起上去吧。”
  关珩的眸子里隐隐泛上深红色,说话的声音很沉,这句话是对医生说的。


第53章
  电梯上行的过程中宁秋砚一次也没抬过头。
  只是,在关珩的怀抱中,他这身体的所有感知都回归了,没有哪里不在痛,像全都碎掉了一样,连呼吸都在颤抖。
  人类的身体原本很温暖,可是在冬日的寒冷天气中,连续在水里泡了四五十分钟,他的身体像冰块那么凉,一路吹着暖气过来也没能捂暖。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宁秋砚似乎感觉到了一些关珩皮肤的温度。
  陆千阙已经在房间里等他们了。
  宁秋砚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也没看见关珩的,只听见陆千阙喊了一声“先生”,彬彬有礼。
  会客厅的单人沙发正对落地窗,再过去一点,就是上次宁秋砚和关珩视频通话看夜景的位置。
  他被关珩放在沙发上,众人都朝他看来。
  宁秋砚一下子成了中心,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也明白,大家都是因为他才会聚集在这里。医生先让旁人回避,然后很亲和地对宁秋砚介绍了自己,说自己姓王,是一名私人医生。
  宁秋砚的除了脸上、脚底有伤,身上也有一些淤青,都是在路途中被池漾拖拽或逃跑时弄出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王医生检查完体表的伤,拿来酒店里的干净浴袍给他换上。
  然后才开始测他的体温。
  过程中关珩和陆千阙都回来了,王医生继续检查宁秋砚的喉咙,又挂上听诊器听了他的肺部。
  听诊器很冰,宁秋砚有点想躲,一只手从后方捧住了他的脸:“不要动。”
  是关珩。
  他正站在宁秋砚的后方。
  这样的肢体接触很亲密,王医生和陆千阙都表现得很自然,没有多看一眼。宁秋砚脸上滚烫,马上端正地坐好,一动不动,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检查完毕后,王医生对他们说了下宁秋砚的情况:“他的脸上和脚上的伤势都不算很严重,膝盖肿得有点厉害,手腕和脚踝也有绑痕留下的淤青。他的身体素质还可以,但有些受凉,需要观察会否发烧。比较棘手的是他之前在火场呛到烟尘,肺部没有大问题,但气道黏膜水肿,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另外他的唇角、口腔也有破损,这两天的饮食需要温度适宜,不要吃辛辣。”
  总体来说就是虽然外伤不是很严重,但到处都是,而且内伤更重。
  所以王医生道:“我建议可以住院治疗。如果您不愿意去医院,那么我可以帮他先处理外伤,然后开一些药。”
  王医生不是关家的人,也不是渡岛的凌医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宁秋砚的伤势就像受过虐待,大概是作为私人医生见惯了这些事,王医生也没有多问。
  “明白了,我会注意安排。”陆千阙在一旁说,“谢谢,我送您出去。”
  这是不需要王医生治疗和开药的意思。
  对方很配合地出去了。
  两人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宁秋砚和关珩。
  他感觉关珩从身后走开了,随即便看见关珩去到套房配备的中岛台旁。
  会客厅和简约的餐厨是一体的,宁秋砚只能看到关珩站在中岛前拿出一个杯子冲洗,随后便没了声音。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关珩的背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宁秋砚的视线一刻也没办法离开关珩,脑中全是刚才隔着旋转玻璃门看见关珩的画面。
  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在璀璨的城市灯光上方,天空呈现一种丝绒般的黑蓝色。那色调是极为绚丽梦幻的,像鱼儿隔着玻璃缸看向外面的世界。
  关珩真的来了吗?
  他会不会是在做梦?
  关珩转过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水,水的颜色很奇怪,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粉色。他来到宁秋砚面前,蹲下来,端着水望向宁秋砚,很温和地问:“想不想吃点东西?”
  刚才第一眼看到宁秋砚,关珩就注意到了他的变化。
  宁秋砚的头发长长了,不知是烫过还是有些自然卷,乌黑的发丝带着柔顺的弧度,扫在白皙的脖颈和耳廓。发型的变化,让宁秋砚的气质也产生了微妙的改变,淡淡的颓丧混合着属于男孩的青涩,坚强,又脆弱不堪。
  酒店什么时候点吃的都可以。
  送餐机器人随时待命,会像上次一样询问宁秋砚想在哪张桌子上用餐。
  这次关珩就在这里,直接就可以欣赏高科技,不用宁秋砚专程再点一次。
  “不……”宁秋砚沙哑地开口,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真的像陆千阙说的那样,很难听。
  “粥,汤,或者其它的,填一下肚子,补充你的体力。”
  关珩建议。
  见宁秋砚再次摇头,他便将那杯粉色的水递近了些,示意道:“喝了这个会很热,也会很不舒服,你会觉得很累。”
  关珩还是宁秋砚所熟悉的模样,很耐心,就像在对他介绍怎么去拼好一副拼图。他明明半蹲着,却是优雅而强势的,并不让人觉得低姿态。
  宁秋砚注意到关珩的衬衣领口有一片锈红色,像是血迹,已经干了。
  宁秋砚身上没有这样的伤口,所以血迹不是他的。
  眼皮轻轻一跳。
  宁秋砚暂时还是不太想吃东西,大概是饿过了,已经没有食欲,只喉咙干涸地接过那杯水问:“这是给我的?”
  “是。”关珩说,“你需要全部喝完。”
  这是个命令式的句子,表示这颜色奇怪的水有特殊之处。
  宁秋砚想起了上次自己在船上划破,回家后却又消失的伤口,也想起了渡岛那个被鹿角戳破了肚皮却又康复的小工。关子明曾经告诉他说不要带着伤口上岛,因为“只要他们不想让你死,就都能好”。
  现在他已经不在渡岛,可是关珩在这里,一些原因不必说得太明确。
  宁秋砚从关珩手中拿过杯子,一口气给喝光了,吞咽得太快,没有品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陆千阙还没上楼,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这时候宁秋砚竟然希望陆千阙在,那么他不会这样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关珩相处。他绞尽脑汁找了点话题,问关珩:“您刚才本来是要打算走吗?”
  “喉咙痛就先不要说话。”
  关珩站起身,顺手在他头上摸了下。
  手却没有马上拿开,还用拇指轻轻地摩挲了宁秋砚的额头。那指腹微凉,动作是在表达安抚。
  宁秋砚马上有了一种他们的协议还没结束的错觉,仿佛仍然身在渡岛,拥有被满足任何需求的权力。
  很快,一股热意便自他的胸膛内部开始发散,传递至四肢百骸。
  宁秋砚如同突然被灌了很烈的酒,整个人轻飘飘,天和地,乃至身边的空气,都在发热、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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