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是个精神病——by兮木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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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是诡异的安静,江暮云身板挺直地坐在沙发上,仿佛进入了备战状态,而安安瑟缩着站在她身边,小手不安地摸着妈妈。
直到许母开口道:“安安过来,奶奶瞧瞧长高了没?奶奶给你买了新衣服,来看看喜不喜欢。”
安安抬头看着两个妈妈,迟迟没有动作,江暮云摸摸她头发,温柔地说:“还不快去谢谢奶奶。”
安安小声说:“谢谢奶奶。”
气氛实在是尴尬,完全不像一家人,许星离说:“我去做饭。”
幸好她中午去买了不少菜。
许父却说:“让阿晨去吧。”
完全不会做饭的许晨懵了懵。
江暮云站起来:“我去做吧。”
许星离见状,完全没管许父的发言,说:“你先好好歇着,我去做饭就行。”
她脸色绷着,不太高兴,她原计划一回家先给江暮云看看腿上的伤,没想到会来一群不速之客。
许星离去厨房做饭,许晨跟来,客厅却迟迟没有说话声,许星离感觉到一种很窒息的感觉。
“姐,对不起。”许晨突然小声说道,许星离想着江暮云膝盖上的伤,皱着眉头:“一会儿再说。”
许星离开始淘米煮饭,客厅只能听到安安和许母说话的声音,安安也不再像见到许晨或者纪疏桐时那么活泼,声音怯怯的,许母问一句,她就答一句。
许星离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准备下锅炒菜时,突然听到客厅发出争论声,是许父压低的声音:“江小姐,她必须跟我们回去。”
“抱歉,不可以。”
江暮云声音微微颤抖。
许星离见到他们招呼都不打地过来,本来就心烦意乱,现在听到这命令似的话语,再加上看到江暮云无措的模样,她冲出来就脱口而出:“麻烦许先生和许太太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们。”
她似乎失去了理智,忘记了要尊重长辈,现在她就只想让自己耳边清静一点,想看看江暮云膝盖上的伤如何,她不想看见他们。
许父一下子站起来。
“许星离,你要反天了。”
许母说:“你少说点行不行,好不容易来看看孩子,每次你都这样,以前这样,现在还这样!而且安安还在这里呢。”
安安害怕地站在江暮云身边。
许晨也从厨房出来,面色冷凝,说:“爸,你到底要把我姐逼成什么样才肯满意?”
然后空气再次冷凝起来。
许星离耳边嗡嗡的,吵得要死,许晨和她父母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她只能听到江暮云在小心地安抚她情绪:“没事的。”
许星离下意识抓紧江暮云的手,说:“暮暮,你别听他们的,我不会和他们回去的。”
江暮云僵在原地。
“你刚刚叫我什么?”
===第15章 当然===
第十四章
她刚刚叫江暮云什么?
许星离自己也有些懵,她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她之前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喊江暮云才好,因为她对什么称呼都不是很满意。
现在一下子说出来,却觉得顺嘴极了,仿佛曾经喊过无数次。
她说:“总之我不会回去的,你放心,我和你们一直在一起。”
许星离有些语无伦次却不自知,江暮云刚刚还沉浸在欣喜中,现在却又有些担心许星离的状况。
她声音轻柔,说:“我相信你。”
许星离这才放心,扶着江暮云坐在沙发上:“我帮你看看伤吧。”
江暮云摇头:“没事的。”
她喊了一声安安。
安安还在状况外,听到妈妈在喊她,立刻跑过来应道:“妈妈。”
江暮云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说:“刚刚是不是被吓着了?”
安安先是摇摇头,然后点点头,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许星离,妈妈刚刚声音冷冷的,她有些怕。
她小声说:“爷爷好凶,每次来都不好好和妈妈说话。”
她虽然还小,却也懂得妈妈的眼睛看不见,有人说妈妈是瞎子,爷爷以前来这也说过这样的话。
许星离此时还在气头上,听到安安的话,竟然小孩子般附和道:“那么以后我们不见他们。”
安安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又有些纠结:“可奶奶挺好的,每次都给我买东西,也没凶过妈妈。”
小孩子不懂得分辨是非,只知道凭直觉分辨好坏。
许星离改口:“那就只要奶奶。”
她算是看出来了,原身的父母就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姿态,对江暮云这个盲人恐怕早有微词,只不过是今天才突然来发作而已。
家里有药箱,许星离找到之后,用棉签蘸了药水,轻轻涂抹在江暮云伤口处,安安靠在江暮云身边,屏住呼吸,跟受伤的是自己似的,身体绷得紧紧的。
江暮云说:“不是说要长大当医生么?医生可是会见到血的。”
安安小脸红红的:“妈妈疼吗?”
江暮云摇摇头:“一点也不疼。”
许星离给江暮云上了药,问:“你以前是不是也摔伤过膝盖?”
江暮云愣了愣,旋即轻轻笑道:“我看不见,经常会摔倒。”
许星离想表达的却不是这个,她是觉得这一切熟悉,特别是给江暮云膝盖上药的时候。
上完药,许星离说:“我去把菜炒上,你们应该饿了。”
江暮云说:“辛苦你了。”
这晚,许星离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四肢被绳索捆绑着,脑子由于某些原因十分不清醒,直到一根巨大无比的针举到她眼前,然后扎进身体,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开,又好像是有一群人在追她,她怎么也逃离不了那个幽闭昏暗的小房间,总之,一切都很乱。
画面十分跳脱。
没有任何逻辑。
许星离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整个后背都是凉的。
她很少做梦,上次梦见下雪天和江暮云相遇时,逻辑性十分强,而且很清晰,这次却异常混乱。
许星离揉了揉太阳穴,发现有些口渴,索性爬起来喝水,然后就坐在客厅里,不愿意再回去。
她突然很怕那个梦再继续。
许星离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听到屋里有了动静,门慢慢打开,江暮云开门出来,穿着睡衣,双手伸在前面,小心地向前摸索着。
许星离站起来,上前扶着她,疑惑道:“你怎么也起来了?”
江暮云轻轻笑道:“我睡不着。”
许星离敛眉想了想,说:“是不是我刚刚吵到你了?”
江暮云颔首:“我听到你动静,知道你没睡,就起来看看。”
许星离说:“抱歉,吵到你了。”
江暮云说:“是我睡眠浅。”
她又问:“你是睡不着么?”
许星离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好好的,结果我做了个噩梦。”
“可以和我说说么?”
江暮云声音柔柔的。
“好。”许星离先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见江暮云穿得少,只穿着薄款睡衣,又给她披上毯子。
许星离回忆了一下,却发现刚醒来时还身临其境的梦,此刻已经变得十分模糊,她只能挑着大概讲:“我梦见我被绑架了,被人绑在床上,有人给我打针,好像还有电击,记不太清楚了。”
那个梦里的画面十分凌乱,就像一个人胡思乱想时,脑子里的画面,许星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江暮云脸色微微发白。
许星离以为她被吓到了。
她说:“只是个梦而已。”
江暮云说:“对,只是个梦。”
许星离和江暮云说了之后,心里舒畅了许多,她说:“虽然知道是梦,但当时我感觉自己真的被束缚了,怎么挣扎都动不了。”
江暮云平静了一些,说:“可能是传闻中的鬼压床,听说鬼压床时就是这个症状。”
许星离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江暮云说:“我们看电影吧,这样应该不会再梦到那些东西。”
许星离惊讶,江暮云平时也会听听广播新闻或者陪着安安看动画片,但是很少真正地去看电影,
她说:“好。”
许星离打开电视,随便选了一部电影,因为安安还在睡觉,电视的声音开得比较低。
江暮云面朝电视坐着,仿佛真的在看电视,许星离在她尚未开口前,主动解说:“女主出来了。”
江暮云笑道:“嗯。”
这是一部爱情片,电影开头,两个女主就缠绵地亲吻,然后以回忆的模式开始讲述整个片子。
许星离也不知为什么,转头盯着江暮云的嘴唇,江暮云唇形很好看,唇瓣饱满,弧度柔和。
许星离兀自盯着江暮云的嘴唇看了一会,尽管知道江暮云不会发现自己在看,但她还是很尴尬。
她收回目光,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电视里。
江暮云凝神听了一会,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她们是在亲吻么?”
许星离:“嗯,要上床了。”
好在并没有真的上床,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江暮云描述。
两人挨着坐在一起,看了一会儿电影,许星离感觉到肩头一沉,江暮云靠在她肩头睡着了,许星离瞥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三点。
她动作轻盈地关了电视,轻轻把把江暮云抱起来,放在床上,安安小家伙睡得正香,她们刚刚在客厅看电影一点也没有吵到她。
许星离轻声说:“晚安。”
许星离离开后。
江暮云睁开眼:“晚安。”
之后的事情和许星离预想中的不一样,她已经做好原身父母会一直逼她离开江暮云的准备,然而事实是他们从那天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反倒是周日那天,纪疏桐一大早就来家里,她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习惯性地买了江暮云爱吃的菜和水果,见到许星离在家里,才想起江暮云已经不需要她了。
“阿桐,你怎么又买了东西?”江暮云表情有些无奈道,她们是多年好朋友,十分清楚彼此习性。
纪疏桐每次来都会买点东西,要么是生活用品,要么是给安安买的衣服,这些她都清楚的记得,逢年过节或者纪疏桐过生日,她也会给纪疏桐买些小礼物,但还是觉得不用每次来都买东西。
“下次一定不买。”纪疏桐开始耍无赖,然后直接把菜交给一旁的许星离,抱着安安先亲一口。
安安在她怀里仰头问:“姨姨,那天来的另一个姨姨呢?”
纪疏桐笑道:“被我甩了。”
安安听不懂:“啊?”
江暮云问:“怎么回事?”
纪疏桐说:“我们分手了。”
江暮云说:“你们吵架了么?”
纪疏桐说:“嗯,吵了,分了。”
她说得很随意,又和安安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对着刚把菜放进冰箱,正端着水果出来的许星离说:“许星离,能不能借你老婆用一下?”
许星离蹙眉:“你要做什么?”
纪疏桐一点也不客气:“好闺蜜之间谈谈心事,我刚刚分手了,我好伤心,你竟然没听见吗?”
许星离:“……”
她瞧见江暮云确实和纪疏桐有事要说,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纪疏桐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毫不避讳地翻了个大白眼,然后拥着江暮云去她房间说事情。
纪疏桐正色道:“你不用担心,我看她正常得很,角色扮演玩得挺开心的,做相关的噩梦可能只是被刺激到了,不过现在毕竟没有根治,你要有心理准备。”
江暮云点点头:“我知道的。”
纪疏桐说:“那就好。”
她话锋一转:“你们现在不会还是当陌生人一样相处吧?”
江暮云面露疑惑:“怎么了?”
纪疏桐笑道:“我刚才都问过安安了,你们两个还在分床睡。”
江暮云白皙脸上露出几丝红润:“阿桐,你怎么还问安安这些?”
纪疏桐叹了一口气:“阿云,她病情是极有可能反反复复的,虽然目前正常,但我们不知道能正常多久,也许多来点刺激,也许多做点梦,她就又变回去了。”
自从江暮云和许星离结婚后,她就很少这么叫江暮云,主要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总惦记有妇之妇。
倒也不是纪疏桐危言耸听,这是事实,她们的生活就像是在走钢丝,随时有可能跌落万丈悬崖。
江暮云声音低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