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是个精神病——by兮木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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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云却捉住许星离手指,放在唇边细细地亲吻起来。
许星离的心立刻颤抖起来, 另一只手把江暮云抱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当江暮云嘴唇隔着睡衣抵在她胸前时, 许星离像是收到某种不得了的信号,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曾经好像也发生过这种行为, 可她却忘了。
那时安安应该还是个刚出生的奶娃娃,躺在婴儿床上,嘴里含着奶嘴,只要你伸出手指一逗她,她就会咧嘴朝你笑,然后用力挥动着小手要抱抱。
而江暮云当时在对她做什么?
许星离心底忽然生出酸涩感,密密麻麻的,她试图去想明白当时情景,脑子却好像突然生锈,不会转动,什么也想不起来,反而是太阳穴突突地疼。
而那段灵光一闪的回忆再也无法出现,肯定是原身的记忆。
这种时候出现原身的记忆,让许星离心里莫名烦躁起来,就像两个人正在床上亲密时,却出现了第三者一样令人糟心。
许星离往下挪了挪身体,和江暮云面对面,凑近去攫取她唇瓣,含在嘴里轻轻研磨起来。
江暮云抬手勾着许星离脖颈,把自己完整地送到她口中。
她不该想那些事情的,至少不应该在睡前和许星离说这些,那样只会让许星离做噩梦。
江暮云出于意外地主动,让许星离惊喜之余,还有些紧张,她眼底情朝翻涌,身体热度不停地上升,深深浅浅地吻着江暮云身体,却无比害怕自己接下来会做得不够好。
然而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褪去两人睡衣,她们如同被迫分离已久的磁铁南北极,急切地融合,然后密不可分地贴合在一起,最终彻底融为一体。
江暮云头发似海藻铺陈在枕头上,几缕发丝黏腻地贴在瓷白脖颈处,鼻尖沁着细细汗珠,轻声问许星离:“灯关了么?”
许星离端详珍宝一般,把江暮云脸上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声音温柔而低沉:“关了的。”
江暮云表情放松了一些,抬头去吻许星离,轻轻浅浅的吻足以让两人动//情,许星离看着江暮云微醺的脸颊,本来还很紧张的,但当真施行起来才发现自己好像与生俱来就会似的,她对于江暮云身上的敏感点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她好像天生就会取悦身下的女人。
江暮云如同置身一艘小船中,摇曳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一切都不可控制,时而随着风浪翻飞,时而狠狠跌落,她承受着许星离久违的热情,抬手遮在脸前,声音几不可闻。
“星离。”
“怎么了?”
“你是不是没有关灯?”
许星离歉意地收回手,她说谎了,天花板上的白色吸顶灯正散发着光芒,照亮屋里的一切,而江暮云的所有反应都已被她深深刻在脑海里,她小声说:“对不起,我想看看你。”
她声音有些慌张。
她欺骗了江暮云。
江暮云脸上更红:“没事。”
她只是被勾起了回忆,和第一次的生涩相比,许星离这次没有再问她可不可以亲这亲那,但还和以前一样还是要看她。
可惜她看不见。
不然她也想看看许星离。
江暮云收回遮在脸前的手,许星离知道江暮云心思似的,捉着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心口处:“我让你听听我声音好不好?”
她从未想过她可以这么孟浪。
江暮云脸红得滴血:“好。”
事后两人又重新洗了一个澡,然后清爽地抱在一起,刚刚的温存仿佛打破了最后一层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阻隔,她们现在终于又可以亲密无间地在一起了。
许星离侧身看着江暮云侧脸,感觉她们像是在一起多年的情侣,一切都那么有默契,她从未想过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喜欢上一个人,然而当这个人是江暮云时,她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正常,想着江暮云也该累了,许星离倾身吻了吻江暮云唇角,说:“暮暮,晚安。”
“星离,晚安。”江暮云却睡不着,指尖描摹着许星离眉眼,拇指抚过她柔软的嘴唇,然后往下抵在她心口,直到许星离捉住她的手指:“睡不着吗?”
江暮云说:“没,马上睡了。”
江暮云沉溺在许星离给予的温柔里,身体似乎还没来得及缓解余韵,眼角却渐渐湿了。
江暮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靠在一个温暖轻柔的怀抱里,天亮了么?江暮云伸手去触摸许星离脸颊,抚摸过她眉眼,感受着她呼吸喷洒在指尖,然而江暮云手指却被灼伤一般,慌忙收回来。
那不是许星离。
许星离眉眼不是这样的。
江暮云后背一凉,慌忙退开,腰身却被对方紧紧禁锢住,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笑道:“暮暮,是我啊。”
不,不是。
江暮云疯狂挣扎,直接弹坐起来,身体失重地往前扑去,后背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掌心底下是柔软的被子。
原来只是个梦。
江暮云浑身泄了气地瘫坐在床上,她揉了揉手腕,身边一直没有动静,按理说许星离应该会有动静的,江暮云探出手往旁边摸去时,竟然犹豫起来。
她怕旁边真的有人,更怕那人真的不是许星离,手指艰难地往旁边缩行着,然而身旁空落落的,床上就只有她一个人。
许星离半夜醒来后,有些担心安安会踹被子,见江暮云睡得正香,估计昨晚真的累着了。
许星离轻手轻脚地钻出被窝,去隔壁房间看了看安安,安安怀里紧紧抱着小兔子玩偶,大半张脸都掩在被子底下,眉心微微蹙着,睡得并不踏实。
许星离一想到她们因为亲热,把才四岁的安安支走,就十分内疚,她爱怜地吻了吻安安额头,帮她掖紧被子,要回房间时,许星离又出去看了一下门关紧没,安安不在视线里,她心底居然十分怕安安会出事。
许星离回来时,就看到江暮云已经下了床,赤脚站在地上,正在,身体赤//裸着,上面还有她留下的淡淡吻痕,她当时明明已经很轻了。许星离连忙扶着江暮云:“怎么了?”
“星离?是你么?”江暮云伸手摸许星离脸,动作有些慌乱。
许星离捉住她手,道:“当然是我,难道还能是别人吗?”
江暮云却没说话,许星离这才注意到她脸色十分苍白,手指也冰得厉害,她弯腰把江暮云抱起来,塞进被窝里,还嫌不够似的,又吻了吻她额头,拥着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江暮云蜷缩在许星离怀里,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嗯。”
“对不起,我起床去看了看安安。”许星离自责道,不然她可以在第一时间抱着江暮云,也不至于让她这么恐慌害怕。
江暮云努力不去想那个梦,她关心道:“安安睡得还好么?”
许星离回她:“睡得挺好的。”
“那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不太放心,又出去看了看门关紧没。”许星离知道这不过是多此一举,明明睡前就检查过,但检查后她安心多了。
江暮云低低嗯了一声,以前许星离也是这样,睡着睡着就起床去看看,看看阳台是不是有人,隔壁房间是不是藏着人,最终必须把灯开着才能入睡。
许星离注意到江暮云身体绷得僵直,依旧攥着她衣领,丝毫没有放松下来的意思,她把江暮云抱得更紧一些:“暮暮?”
江暮云埋头在她肩窝里,应了一声,说:“星离,我刚刚做了个梦。”
许星离轻声问:“梦到什么?”
江暮云声音颤抖起来:“我梦到我身边躺着的人不是你。”
那是谁?许星离下意识想问,但幸好没问出来,随即她汗毛倒竖,一阵后怕,江暮云看不见,如果有人来家里,只要不弄出声音,她就不会知道。
许星离下意识扫向房间角落,幸好没有别人,就只有她们,她手指摩挲着江暮云脸庞,轻声安抚道:“别怕,只是梦。”
江暮云说:“我知道。”
以前她从许星离那里得不到丝毫反馈时,有时候会气馁地想身边的人是不是已经不是许星离,幸好有安安在,如今能得到反馈,她却做了这种噩梦。
“那就睡觉吧,别想那么多,我一直会在你身边的,只要你叫我,我就会应你。”许星离不停地用手轻抚江暮云的背,试图让她从噩梦中缓过来,以至于声音也是轻声细语的。
江暮云:“星离。”
许星离:“嗯,我在的。”
“几点了?我睡不着。”
“才三点,那我给你讲故事?”
江暮云却轻轻摇了摇头,指尖搭在许星离腰间,说:“我想再听听你的声音,可以么?”
===第30章 标题2===
第三十章
许星离睡之前, 从来没想过今夜还能再洗第三次澡,她有些明白为什么盲人按摩会那么有市场了,因为盲人看不见,手指就是他们的眼睛, 而他们的“眼睛”极其敏锐, 能够捕捉到许多常人忽略掉的东西, 许星离就是这样在江暮云手中浮沉的。
“还害怕吗?”许星离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 身上还弥漫着洗澡后的清爽气息, 卧室里的灯一直开着,床单也布满褶皱, 处处在控诉着两人刚刚在床上做过的事。
江暮云白净的脸上透着丝丝红润, 脑海里的恐慌害怕已经被许星离的细腻肌肤与动情声音所取代, 她摇头小声说:“抱歉,让你熬夜了。”
许星离耳根一热:“没有。”
那她岂不是让江暮云加班了?
两人重新钻进被窝里,许星离洗过澡之后,已经没了睡意,手指把玩着江暮云的头发。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做那个梦了,以前我交过一个朋友。”江暮云冷不丁提起往事, 许星离手上动作顿了顿,问:“是纪疏桐之前的朋友吗?”
“嗯,我现在就只有阿桐一个朋友。”江暮云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抖着, 似乎在回忆,她声音听起来很低沉:“我现在还记得她的名字, 她叫李骅, 木子李, 马华骅。”
许星离眉心一动, 江暮云不特地说是马华骅,她还以为是课本上常见的那个李华,一个普通到唯一的记忆点就是常常出现在课本上的名字。
“她是我眼睛看不见之后,交的第一个朋友,我们的相识很简单,她见我看不见路,就主动过来帮助我,与我交谈,对我的遭遇很惋惜,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朋友。”
许星离听着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是一时又说不出来。
“那时我眼睛失明不久,还不太习惯,她会好心地送我到家,然后马上离开,而我当然很感激,渐渐地却发现家里的值钱东西找不到了。”
许星离眉头紧蹙。
“我一开始以为是我记错位置了,因为就算是不小心掉在哪个角落里,我也不可能知道,毕竟盲人的世界里摸得着才算看得见,而我能摸得着的永远只有身边的东西。”
许星离捉住她的手。
“后来她又一次提议送我回家时,我留心去听她的动静,这才发现原来她根本没有立刻离开,她一直在我家里。”
许星离如同在听恐怖小说,后背发凉,她听到自己声音像从另一人身上发出来的。
“那你没事吧?”
“没事,星离,我很幸运。”
“后来报警了吗?”
“报了,但警察说她用的是假名字,而且全程带着口罩和墨镜,生怕别人认出来,追踪起来有一定困难。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我交的朋友和我聊天时一直都戴着面具。”
许星离听得很气愤。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能欺骗江暮云,他们都在欺她看不见!
该死!
江暮云感受到许星离的情绪激动和怒气,她说:“我说这件事不是为了让你生气,那都过去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因为这件事我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敢接受别人好意,不过这也是我眼睛看不见之后遇到的唯一一次恶意,之后遇到的都是好心人。”
许星离却想到梦里江暮云被一群小孩故意用雪团欺负的画面,那时江暮云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原来在江暮云看来,那些都不算恶意吗?
那什么才算恶意?
她问:“我也是好心人?”
江暮云:“你是我老婆。”
许星离脸上一热,她说:“你放心,现在不会出现这些事的,我们家的门是锁着的,窗外也安装有防盗窗,不会有人进来的,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还有安安。”
她声音一软:“而我和安安都是你的眼睛,你不用担心。”
她这么说着才发现之前去检查门窗的行为都是多余的,以前是因为江暮云看不见,但是现在家里很安全,再没有比家里更安全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