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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钩——bylarivegau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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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停的话……请你告诉我。”郎峰断断续续地喘息着说。他本来是做爱很不喜欢说话的人,但那天晚上他说了很多的话,句句是直白的欲望。
  这种经历其实周其琛也从来没有过,实在是狼狈荒唐,他被郎峰压在玄关的地毯上,猴急得像初识禁果的毛头小伙子,脱光了衣服抬起屁股给他操,前面还浪得出水。可感觉上来以后,他也在放纵自己,之前软了的性器又完全兴奋起来,被抽插刺激得兴奋得直晃,顶端渗出液体落得到处都是。他像是要确认自己的存在似的,郎峰插得越狠,他越疼也就越爽,爽到头皮发麻,四肢百骸都被抽走了力气,也没法迎合对方的节奏了,到最后是郎峰揽着他的腰在冲撞。
  “啊……嗯,再快点……”他感觉得到自己快要高潮了,也叫得放浪,让郎峰更加难以控制,他握着他肩膀和自己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手臂穿过他胸口,牙齿咬上他脖颈间,同时胯骨快速地耸动着干他,每一次的深入抽插都撞上他整个后背。
  爽感也有个区间,大概分为可控的和不可控的。可控的时候他喜欢,会主动催促着对方使劲来。但是今天也许是情绪太濒临爆点,也许是他身体太敏感,很快他就失控了。郎峰还在吻他,舌头伸进去他嘴巴里跟他抵死纠缠,他几乎呼吸不上来起,呻吟声近似溺水者的呜咽。爽到极点的时候,他的腰轻轻颤抖起来,整个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
  “真的不行……”他在郎峰吻过他之后抢着说话,还伸出了手,在后面轻轻推郎峰的胸口,“太深了,你出去点。让我缓缓再来。”
  郎峰开口了,他的声音也满是情欲的嘶哑,陈述式:“停还是不停。”
  周其琛没说话。郎峰这次学坏了,他是停了,也抽出去了,但是却低下头,一口咬在他大腿内侧。
  “嘶……”周其琛一半是惊讶,一半是被咬得疼,回过神来之后他才意识到,郎峰在咬他的纹身。ZY2968A1B3。ZY2968A1B3,一遍又一遍。
  他回头的时候,郎峰也看着他,嘴巴张开又合上。然后郎峰开口,说了一句:“宝贝,忍着点。”
  “你这又是跟谁学的……”他是说过让郎峰做爱的时候多说说话,可这也太不像他了。
  “跟你学的。”
  郎峰从他双股之间抬起头来,视线推远了,就看他穴口里面泛着红,之前被自己那根塞得满满的,现在随着呼吸张合,像是盛情的邀请。这一刻他的忍耐终于也到了顶,周其琛身上恨不得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挑衅着要被占有,他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只想把对方绑在床上操一整个晚上,做到他求自己停又求自己使劲操,做到他什么也射不出来,做到他屁股里面全是自己的东西,全身上下也都是他留的印记。
  他的沉默就是冲锋令,郎峰咬够了,抬起了脸,用手揽着周其琛的胯骨,把他的脸和肩膀推靠在墙壁上。周其琛的肩膀又被撞了一下,他没搞清楚状况,刚开口想骂人,下一刻,郎峰拉起他的腿又熟练地插进去,直接捣在最情色的地方。这次进来就比原来更深更狠,他在用全身的力气居高临下地操着他,撞得他臀肉都震颤起来。
  郎峰的欲望在他身体里面跳动,深得他甚至觉得呼吸不畅。这是周其琛第一次有感觉到做爱做到崩溃是什么感觉,他是完完全全的防线崩塌,从后面到手指尖儿都是酥酥麻麻的。他本是很擅长逼迫自己挑战身体极限的人,他可以把极限一推再推。可是今天这一场性爱,甚至让他怀疑这是否就是他的极限,再狠一点就要被操坏了。无论是痛苦还是疲倦都很好忍受,可是,这都不是欲望,心上人的欲望是他命里的短板。他一分钟,一秒钟也忍不了。
  “嗯……啊,不行,你……啊……”他是想叫得好听点,勾人点,可是最后声音哑的不成样,倒像是撕裂的吼,把心都撕开来了。然后,郎峰撞进这个裂口里面,他肆意地动作着,把他从头到脚填得满满当当。
  高潮的时候,周其琛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是饱涨的,被他干得腰眼到大腿根儿都是麻的,整个身体像是被他撑开了撑破了一样,同时前面的感觉也很强烈,一浪接着一浪翻涌上来,头脑也是又昏又涨的,心里面也是。他忘了他在哪儿,也忘了他是谁,可他没忘了是郎峰在干他。
  最后,郎峰在他身体里面冲刺起来,速度很快,带动得柜子都在摇晃,天花板也好像在摇晃。墙壁和柜子的逼仄空间里面,光线很昏暗,可这会儿周其琛适应这环境一些了,他回过头看他,他叫了一声“Evan”,然后郎峰操进他屁股里面,直接在他体内射精。
  他射过之后,性器还是在他身体里面埋着不愿拿开,周其琛也还是就这个姿势跪在地板上。郎峰也是跪着的,他没说话,周其琛就跟他教着劲儿,也不吱声。
  后来,郎峰低下了头,在他后腰的地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才从他体内退出来。他没戴套,又是一两周没这样做过爱,射出来的东西很多,抽出去的时候,精液和润滑液就留出来,顺着周其琛的腿往下流。大概是交合太激烈,他觉得自己大腿根部都有点被磨破皮,再加上液体,火辣辣的。他自己扶着柜子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又有更多东西流出来。
  郎峰看他站起来,也赶快站起来了,一只手扶着他后颈,低声问他:“怎么样?”
  “没怎么样。”周其琛哑着嗓子说。
  腿根确实酸疼,他基本上使不上力,是抬着膝盖在往前面走。样子狼狈是狼狈,他转过头冲郎峰笑了一下,笑得倒是挺潇洒。
  郎峰就站定了看着他没动。他本来以为,发泄完了就是结束了,可那种感觉又翻上来了。周其琛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他都想占有。带着红痕的屁股是他的,有力的肩膀是他的,丑陋的伤疤是他的,浓黑的头发是他的,笑是他的,泪也得是他的。生理的高潮过去了,可是费洛蒙还没散。郎峰有点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


第39章
  周其琛起初是要自己在浴室清理的,可后来他觉得太麻烦了,手指头伸进去也摩擦着疼,他就破罐破摔。快感过后,其实是有些难受的,刚刚还是太仓促了,爽过劲儿了以后疼又翻上来,没流血,可是大腿根部确实是破了皮,纹身上面的牙印特别明显,再用点力就要见血了。他一只膝盖早就在木地板上跪出了红印子,更别提他腰间后颈和身上的痕迹。可这会儿,周其琛看着镜子,是想起来了,郎峰刚刚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印在他后腰的那个手术刀口上面。缝合的刀口,医学意义上,需要愈合一整个月,又或者,只需要那零点一秒。
  差不多五分钟以后,郎峰才拉开浴帘走进来,问他:“我帮你?”
  本来为一人设计的浴缸和淋浴间,强行容纳了两个大男人,基本上是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了。他起先以为郎峰还要做——上次在这种浴缸里的记忆实在是够他心理阴影一段时间的了。可是郎峰并没有。他把手指伸进去周其琛的身体里面,撑开有点红肿的穴口,让液体流干净。这种时刻其实有点羞耻,周其琛这次手抓住了水管,背对着他,闭着眼靠着墙壁,任郎峰在他后面动作。
  可是,他定力再好,也抵不住郎峰的手指又在里面研磨他的敏感地带。然后,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底下先回应了。他还是没睁开眼睛,可是凭声音,他知道郎峰是跪了下来,手指塞在他屁股里面捣动,然后他的阴茎被一个柔软的湿热的内壁包裹住了。
  周其琛再度睁眼的时候,便看到郎峰跪在地上给他口交,他涨大的性器在郎峰嘴里面含着,而他在努力吞吐,可是眼睛一直看着自己。高温和水蒸气让他甚至呼吸不畅,甚至觉得要出现幻觉了。周其琛用手摸了郎峰的脸,看到他囊袋紧紧贴着郎峰光洁的侧脸和薄薄的嘴唇,觉得自己是在亵渎某种神圣的东西,可是这个想法让他可耻地兴奋,丝毫不受控制。他想把对方也弄脏,拉下凡世间,拉到自己身旁。
  后来,他受不了,就又闭上了眼睛,叫着郎峰的小名射在他嘴里。
  爱做完了,他又射过一次,这会儿周其琛回过头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浴室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防滑垫。而始作俑者郎峰站直了身体,走到花洒底下,然后细密的雨帘打湿了他的头发和眼睫,他的脸贴上周其琛的。
  最后,是郎峰先打破的沉默。两个人都已经洗过澡收拾过,玄关处还是一片狼藉,但周其琛觉得累了,他就躺在床上,然后拍了拍身边床铺,示意郎峰也躺下来。郎峰躺是躺过去了,一开口又是道歉:“对不起,我……”
  周其琛没让他继续:“别说了。”
  郎峰没再跟他说道歉的话,可他黑黝黝的眼睛直盯着自己,把周其琛看得定力全无,他叹口气说:“都说了,没事的。”不需要对方多说,一个动作,周其琛就懂了他想法。他之前紧绷绷地说的“你想见你就去见,我不应该干涉你的决定”,当时自己觉得是正确得有点太过于绝对。如今看来,郎峰不是没情绪,而是他管理着,克制着,让理智在说话。大概是见了人了,一直以来周其琛描绘的这个心魔有了脸,有了具象,郎峰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是战胜了理智。
  郎峰似乎是消化了很久,不是消化对方的情绪,而是消化他自己的反应。“我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周其琛只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听说过吗?”
  郎峰摇摇头,然后会意了,又点点头。
  周其琛伸出摸了摸他的耳朵,他知道郎峰很喜欢被舔耳朵和咬耳朵,这是他的敏感地带,也是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郎峰低下头,半晌都没说话,身体却是又靠近他一点。
  那天晚上,周其琛的情绪还是有点低落。郎峰很敏感地察觉到了,就问他怎么了。
  周其琛斟酌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开口说:“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就是有些事情,我看破了,他没看破。他当初,大概也是这么看我的吧。”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这次见面。对于曾经几年求之不得的对象,希望重逢时候自己过得比对方更好,这是世俗的念想。周其琛也知道他自己没那么大度,他也是有想过的。可真到了这一步,他所预见的都成真了,预想中的快感竟然没有来。也许,在他心里,白子聿永远应该是二十四岁意气风发地从歼-15里面抬腿出来敬军礼的样子。世俗的压力和颓败不属于他曾经追逐过八年的那个白子聿。他没被任何风浪打倒,却是败给了柴米油盐的生活。
  郎峰轻轻说:“你们没缘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也还好,你们没有缘分。”
  周其琛摇了摇头,说:“不仅仅是这个。他给我的东西,是我原来战机尾钩前端的阻拦头,就是那个挂钩。那是我曾经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哪怕一片废铁我也想要,烧成灰烬我也想要。可是现在又突然觉得没意义了。
  “你可能不知道。每一次着舰,LSO要目视确认战机尾钩成功挂索。如果看到不成功的话需要让飞行员及时复飞,否则死路一条。单是我们师,就牺牲过两位飞行员。
  “他是LSO,我是飞行员。我曾经把命都交给他手上,可他却连一句真相都不肯给我。喜欢不喜欢的,性向摆在那儿,我觉得我已经看开了。可我看不开的,是这个。”
  镜花水月总要碎,八年以来,抛开喜欢不提,他也自认待白子聿不薄。如今这镜子碎了,一时痛快是痛快,却留下他心里空落落的一块。
  郎峰之前一直只是规规矩矩躺在他身边的,这会儿却翻了个身过来抱住他,吻着他头顶,安慰他说:“都过去了。现在……是你走出来了。”
  周其琛任他抱着,只是说:“我希望如此,但是真正完全摆脱他还有过去那些事情……可能是要些时间吧。”
  “你的过去是你的,”郎峰说,“可是你的未来,是你的也是我的,是我们共同的。我不会骗你,改变过去这种事情做不到。我曾经为此祷告过,……我可以说出来,说出来也不会不真诚,所以我可以告诉你,我曾经祈祷你过去的痛苦少一点,我希望你未来都快乐。可是我也知道,过去发生了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八年……是很久。可我们会在一起八年。八年之后,还有很多个八年。”
  周其琛听完这话久久失语,房间里面再度安静下来。郎峰仍然是紧紧抱着他,他是在他的拥抱里面抢得片刻安宁和私密,可以任情绪泛滥。
  郎峰是挺好的,好得不能再好了,就是让他添了一个性爱之后多愁善感的毛病。他想,也许这并不是因为性,而是因为爱吧。


第40章
  年关刚过,周其琛就接到领导电话让他去公司一趟。那天是个周六,难得郎峰在北京,他陪着他一觉睡到天亮。外面天气很冷,所以被子里面多了一个人,就多了一份体温,热热乎乎的,好像在三九寒冬里面揣了一个永恒的夏天。
  郎峰其实早就醒了,两个人在被子里面说些没头没尾的迷糊话,然后就被周其琛的工作电话打断了。
  “去公司啊?”他问。
  周其琛拿了杯矿泉水,先递给郎峰,然后自己才喝了两口:“嗯,不知道什么事,我去一趟就回。”
  没等郎峰回答,他先说:“不飞,不代班,要是代班的话我不会答应。估计就是有什么紧急安全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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