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by故人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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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小姑娘招人喜欢,这短短一段路,导购员已经把沈懿的名字、年龄都问过一遍,如果不是沈清徽的眼神太冰冷,她估计都忍不住上手摸摸沈懿。
一直走到指定区域,沈清徽客气地说: “我们自己看就好了,谢谢。”
沈懿紧跟上:“谢谢姐姐。”
导购员这才一脸不舍地走开,等她走后,沈懿扬起皙白小脸,在架子上努力寻找沈清徽常用的那一款沐浴露。
沈清徽没有要帮她忙的意思,逛超市参与感很重要,一起置办生活用品,一起商量日常花销,在琐碎事里和家人一起浪费时光,这才叫生活。
“找到了。”沈懿踮起脚,把沐浴露抱下来放到购物车里。
“好了。”她用挂在本子上的小圆珠笔,郑重地在“澳雪沐浴露”那行字后面划上一个小勾。
“下一个是润肤霜。”她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阿懿。”沈清徽叫住她,略作思索:“你的沐浴露呢?”
她记得沈懿的沐浴露也用完了,她们用的是同一个牌子,不同的款式与味道。
沈懿脸上闪过片刻的慌张,她嗫嚅:“忘记了。”
因为撒了个无关痛痒的小谎,所以她低头揪了揪自己的手指,十分地难为情,她才没有忘记,分明是故意的。
沈清徽常年冷香盈衣,有如霜雪般清冽,沈懿仔细分辨过她身上的香,始终找不到同款来源。
这身勾人冷香,只有在沈清徽洗完澡后,才会被热水烘进肌肤的沐浴露淡香,浅浅压下片刻。然后她会抱紧她的女孩,一同沉入清甜的梦乡。
沈懿想要沾染她的气息,哪怕仅是短瞬的一种,她也会很开心。
如果只买一瓶沐浴露,她就可以和沈清徽一起用,可惜她的小动作依旧被敏锐的沈清徽察觉。
沈清徽忖度女孩神色,温声慢语:“是不喜欢原来的味道吗?”
“不是的。”沈懿摇头,她忍羞道:“更喜欢……喜欢你的。”
喜欢被包围、被拥抱。
喜欢你给予我的所有。
“是这样吗?”沈清徽俯下身靠近她,纤薄的肌肤下,是青紫色的血管,鲜活地鼓动着。
沈懿屏住呼吸,有些无措地抓紧手中的本子,沈清徽的吐息挠过她的脸颊,她轻嗅怀里害羞的小兔子,闻到小孩子特有的奶香。
沈清徽发出一声低笑:“阿懿怎么样都是香香的。”
香香的阿懿因为这句话脸红了好久。
最后沈清徽付款时,只付了一瓶沐浴露的钱,其他东西她们也买得不少,夏白焰一直等在门口,看到她们出来,利落地接过沈清徽手中的购物车。
沈清徽单独柃出一袋零食,仔细吩咐她:“白焰,你把东西交给光姨,她会安排好,我和阿懿还要去其他地方,九点半后你再来接我们。”
“明白。”夏白焰推起车要走。
“白焰姐姐。”沈懿忽然喊住她,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把奶片糖递给夏白焰,笑容和糖一样甜:“给你的,工作辛苦了。”
奶片糖十级爱好者夏白焰把糖塞进裤兜里,眉飞色舞:“谢谢阿懿。”
沈清徽柃购物袋的手指稍稍收紧,她都不知道夏白焰喜欢吃奶片糖,沈懿不仅清楚还给她糖吃,买糖钱必须从夏白焰的奖金里扣,没得商量。
“阿懿。”夏白焰走后,沈清徽轻轻勾一下沈懿的尾指,她循循善诱:“奶片糖好吃吗?”
“好吃的!”沈懿毫无防备,她剥开一片糖的包装,高高举起手,满脸期待地看着沈清徽,眼里是“你快尝尝”的意思。
沈清徽不常吃零食,偶尔陪沈懿吃一点。
她微微低头,开阖的唇间露出一点艳色,舌尖一收,沈懿手中的糖卷入她的口中,淡淡的奶香味化开。
她眯起眼,心满意足地想,这颗糖一定比夏白焰那把糖好吃。
商城外面的街上摆了不少摊子,卖氢气球的、卖糖炒栗子的、卖手机膜的……商品琳琅满目,游客应接不暇。
沈清徽和沈懿在人群中尤为亮眼,一个华美清贵,一个娇妍天真,偶尔意外闯入正在拍照的路人镜头中,像两只飞来花间的蝴蝶,提高整个画面的美感。
“阿懿,我们等下进去看马戏表演。”沈清徽牵着沈懿的手在检票处排队,她们的身前身后,几乎都是带孩子过来看表演的家长。
沈清徽是唯一一位小家长。
沈懿捂嘴惊呼,很是惊喜:“是像书上那样吗?”她歪着小脑袋回忆书上看到的图与字:“发气球的小丑叔叔,飞起来的大姐姐,还有矫健的老虎小姐!”
沈清徽失笑:“有啊,都会有。”
半个多月前,沈清徽将封藏在鲸生的夏花间生前的画作拿出来,让它们有了新的归宿。
某天夜里,沈懿翻开其中一本写的故事发生在马戏团里的书,指着上面的插画问她:“清徽,什么是‘马戏团’?”
沈清徽心想百闻不如一见,于是细心记下这件事,几天后,正巧赶上马戏团嘉年华,她提前买好两张入场票,是为了给沈懿一个惊喜。
游客检完票要走一段路进场,小丑叔叔在入口处扎气球送小朋友,他身后的架子上摆满各种款式的面具。
沈懿走到他面前时,他露出一个滑稽的笑,用夸张的腔调说:“嗨!甜心,要气球吗?”
沈懿礼貌地问:“我可以要一个吗?”
“可以啊!”小丑叔叔给她扎了一个蓝色的小狗气球:“祝你们玩得开心。”
小孩子图新鲜,沈懿对小狗气球爱不释手,她道:“谢谢叔叔。”
站在一侧的沈清徽突然开口:“出售面具吗?”
小丑叔叔的半边眉毛高高挑起:“当然,你们喜欢哪个?”
沈清徽早已物色好目标,她不假思索:“第三排最右边那两个。”
她看中的是两个半面式面具,一个是华贵的金,一个是炫目的银,花纹繁复精致。
沈清徽付过款,把银面具给沈懿戴上,而她则戴上金面具,遮住一对潋滟凤眸,过往的游客频频看向她们。
沈懿看着面具下的沈清徽,同样一怔。马戏团里的灯光镀得金色面具贵气十足,下半边脸肤色瓷白,薄唇红艳。
少女娉婷、优雅、高贵、艳绝。
仿佛是欧洲某个贵族出身的小姐,穿上一袭华贵的晚礼服拾级而下,准备参加一场在城堡里举办的假面舞会。
而沈懿则是这位小姐,藏在城堡里最珍爱的那支蔷薇花,出入任何场合都要带上她。
“噗通。”沈懿的心跳快了几拍,她对美的概念,几乎都来自沈清徽,无数次地惊艳、感叹,再甘愿沉沦、喜爱。
沈清徽打开手机锁,把沈懿拉到身边,她笑:“阿懿,我们来拍张合照。”
晕乎乎的阿懿被她搂在怀中,深刻入骨的孺慕与依赖隐藏在面具后,被镜头忠实地定格在照片里。
入场后,她们坐到绝佳的观赏位置上。一晚上的欢声笑语、掌声连连,等到表演结束,沈懿身上出了一层细汗,带去的零食也差不多吃完了。
沈清徽和沈懿走出马戏团,她拿出衣兜里的手帕,摘掉沈懿的面具,边擦沈懿脸上的汗边问道:“表演好看吗?”
沈懿认真点头:“很好看。”可她又困惑地抿一下唇,眉小小地皱起:“老虎小姐钻火圈会疼吗?她会不会害怕?”
她们周围是川流不息的游客,他们谈论节目的技巧,动物的灵智,他们为此狂欢,他们尽兴而去。人声鼎沸中只有一道童稚的声音略带难过地问,那些动物会不会疼?会不会害怕?
沈清徽擦汗的动作一顿,她的目光落入沈懿的眼里,女孩瞳仁纯粹,那是尚未被世俗染指的干净,她面带担忧,似乎与那些被驯兽师用来表演的动物感同身受。
感受它们被人类奴役与驯化,囚禁于牢笼中的痛苦,感受它们经过后天训练克服天性,圆满完成表演背后的恐惧。
“阿懿。”沈清徽揭开面具,露出秀美的五官:“她会疼,也会害怕。”
沈懿捏衣角:“那她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如果老虎小姐钻火圈会疼会害怕的话,那她宁愿没有这样的节目看。
真要解释清楚这背后的原委,恐怕也要等沈懿再大点以后,沈清徽斟酌措辞,语气很轻:“因为老虎小姐的家被人类毁掉了,所以她们无家可归,只能四处流浪。”
她摸摸沈懿的头,继续道:“她不在动物园或者马戏团这样的地方生活,可能会被外面的坏人杀害,也可能饿死在野外化为萤火。”
沈清徽郑重其事:“虽然不知道她们更喜欢怎样的生活,但是我们能做的是学会爱护环境,让更多的老虎小姐有家可归。”
广场的音乐喷泉开了,她们经过时正好播放到《Life Is Beautiful》。
“Pictures of faces and places
And all of the things
That make us feel like we have it all……”
充满故事感的男音在耳边流淌,时间悄然放慢往返,蔚蓝色的灯光随水波荡漾,许多路人坐在附近的草坪上,或相互依偎,或摆姿拍照。
沈清徽停下脚步,神色温柔:“阿懿,你明白吗?”
沈懿早慧,她用细糯的嗓子总结:“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真棒。”沈清徽奖励她一个温热的吻。
热爱世界,尊重生命。
哪怕很多行为对于改善大环境的作用微乎及微,可是每一个个体微小的善意都有意义。
这些都是沈篁与夏花间教会沈清徽的道理,她天资聪颖,学得很好,一直不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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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超级会教小朋友。
第27章 喜欢
27、喜欢
除夕到来前沈清徽都很忙,她身为家主有义务提前安排好,过年期间回沈宅入住的各位家人的衣食住行。
沈清徽担心沈懿拘在她身边无聊,便让沈懿自己去找同龄孩子玩。
梧桐小学全年级学生的寒假作业都是四篇日记,平均一周写一篇。
沈懿放寒假后没有写作业的烦恼,认识的朋友又大多数住在沈宅,她每天出去,直到饭点小伙伴们才愿意放人回家。
倘若沈懿不趁吃饭的那一点时间,和沈清徽单独相处,她便只有在夜深后才能见到沈清徽。
这天中午,沈懿和往常一样告别朋友回主宅吃饭。
一辆法拉利停在沈宅门口,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开门下车。
女生穿一件米黄色针织开衫,里搭白色蝴蝶领衬衫,深色牛仔裤裤脚卷起一部分,衬出纤白脚踝。
她用红绸将墨发束起,一对凤目顾盼生辉,少年斯文秀雅,颦笑间流转意气风华。
沈懿远远地看到人,欢喜地跑过来扑上去:“清徽!”
猝然被一个孩子抱个满怀,沈西洲错愕地接住人,心念飞转间,她已然猜出这位直呼沈清徽姓名的小朋友是谁。
“阿懿。”两个人异口同声。
一道来自门内,一道来自头顶。
这个人身上没有自己熟悉的冷香,同一时刻,沈懿惊觉不对,她急促地松开手,看到站在门内的沈清徽。
她惊讶地睁圆黑漆的眼睛,再看向面前笑颜温和的沈西洲,小小的脸上,大大的困惑。
沈西洲与沈清徽的眉眼极其相似,单看外貌连她们的血亲都可能弄混两人,不过她们的气质迥乎不同,这也成为区分两人最直接的方式。
若说沈清徽是雪山上的一支冰花,生于绝壁,浸于霜寒,只许一人攀折。那么沈西洲定是在日下生烟的暖玉,沉淀千年的温润与文雅,令人向往。
“阿懿。”出来接人的沈清徽正好瞧见沈懿扑到沈西洲怀里的一幕,她无奈地介绍道:“这位是西洲姐姐。”
遭受视觉冲击的沈懿眼神懵懂,她为自己的唐突向沈西洲道歉:“对不起,刚才我认错人了。”
沈西洲是提前回沈宅帮沈清徽忙的,她噙笑道:“没关系。”
女生弯下腰,与沈懿视线齐平:“你好啊,阿懿,我是沈西洲。”
这个角度看她更像沈清徽了,沈懿小声道:“西洲姐姐好。”
沈西洲伸出玉白纤细的手,还没碰到沈懿的头发就落了个空,她神色微变,缓缓起身与罪魁祸首对视。
沈清徽把沈懿从沈西洲身前拉远,她面不改色:“进来吃饭吧。”
沈西洲禁不住弯了唇:“小气鬼。”
那段时间沈清徽每天下午准时准点和沈懿开视频,一眼都不给她看就算了,现在人都到跟前了连碰一下都不许,这不是护食是什么。
午后的柔光下,沈清徽笑得优雅自持:“不想吃饭就不要吃了,光姨那还等着你去帮忙。”
她什么时候说过不想吃饭了?让人来做苦力活连饭都不让吃,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和剥/削吧?
沈西洲乜沈清徽一眼,不同记仇的人计较,抬起长腿率先进门。
大概真是缘分使然,一顿饭的功夫,沈懿已经“西洲姐姐”不离口了,一起吃过饭,沈清徽回房哄她睡午觉,沈西洲在一旁作陪。
沈清徽换上一身睡衣,倦懒地靠在床边,侧颜柔和清美:“阿懿,这几天沈宅要来很多人,你还会认识很多姐姐和小朋友。”
她的重音落在“姐姐”上面。
沈西洲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书,听到这句话抬起头,她忽而莞尔:“阿懿,西洲姐姐一定对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