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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by故人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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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沈清徽舔一下唇,发出愉悦的轻笑声。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解救了薄脸皮的小画家。
  是沈西洲的电话。
  “你和小懿什么时候回沈宅,我们一起走。”沈西洲问。
  今年依旧是要回粤地过年。
  “腊二五。”沈清徽稍微起了腰,方便沈懿看。
  忽然,她眼前覆盖了一层阴影,小画家的手肘,撑在她冰白的肩上,眼角的泪痣一晃,添得几分迷人风情。
  沈懿唇红齿白,长发飘逸地拢在腰后,风流韵致,表情无辜又羞赧,她柔和地往下吻去。
  湿润腻滑又美妙,她是故意的!
  沈清徽透白的耳尖变成绯色,她溢出一两声暧昧的音。
  对面问:“怎么了?”
  沈清徽被压制住,气势半点不减,手指揉过娇柔的骨:“本来在陪小猫玩儿。”
  沈懿颤了颤,她轻叹,似在苦恼:“她觉得我接电话不专心。”
  她薄唇上翘,软玉跌入坏:"闹我。”
  沈西洲一怔,当她说胡话,又细碎说了些家常,挂断电话,沈清徽款款起身,把人摁在怀里亲,边亲边审她:“谁教得你那么坏?嗯?”
  也不怕让人误会,她们作的不是画,做的是爱。
  小画家嗓音娇娇,黏糊糊地讨她疼,也不敢说是见色起意,色心色胆,都被她养得无法无天。
  好半晌,沈清徽才放过人家,不过位置已经颠倒,娉婷柔美的腰段,陷落下去。
  她低头瞧去,一只老虎盘踞在她身上,和凰鸟抢占地盘,虎头直咬凰颈,百兽之王,百鸟之王,相互争斗、厮杀,整幅画面有一种古老而原始的美感,这是小画家的手笔。
  “小画家,你等一下。”沈清徽美目传情,带着这一身杰作,转身出了卧室,留下一对迷离水眸,如泣如诉地望她。
  不多时,人回来了,换了新一批画具。
  衣衫尽数搭在易折的,近乎透明的腰间,沈清徽擅丹青,羊毫笔尖从腰侧起,重重叠叠的花瓣,秾丽、糜艳,在雪中热烈生长。
  沈懿咬住艳色的唇,别开头不敢看她,胸口起伏如海浪,到底是没忍住,嘤咛出声,头发凌乱地搭在颈侧,汗湿透背脊。
  沈清徽在桐树下,画了一簇蔷薇。
  最后一笔落成,她闲掷画笔,温凉的唇挨上,压抑的哑:“宝宝乖。”
  猛虎嗅蔷薇,香么?
  夜深了,沈清徽把羞得不行的人抵到墙边,圈入怀里问:“还好吗?”
  沈懿抱紧她的腰,脸埋在她肩颈不说话,呼吸还带着喘。
  沈清徽暂时饶过她,凤目清湛:“阿懿,我们在一起的事,你想要我什么时候告诉家里人?”
  不是需不需要,而是时间早晚。
  沈清徽思忖沈懿可能会难为情,毕竟一旦公开恋情,免不得被家中姐妹善意的调笑,所以过问她的意见。
  沈懿在她颈侧蹭了蹭,耳后泛起薄红,她累得慌,嗓音含糊道:“晚一点。”
  声音清糯,沈清徽听得耳根发软,她哄沈懿多说话:“晚一点是多晚?嗯?”
  沈懿困得不行,又本能地应她话:“嗯……成年。”
  看来她是早有打算,估计如果不是故山一案,告白也不会提前到那一天。
  “成年当天还是成年之后?”沈清徽的声者飘散,拉扯沈懿的意识,她只想睡觉,便抬起头去寻沈清徽的唇,贿赂她:“好困呀。”
  放过你。
  沈清徽哑然失笑,她揉抚沈懿的腰身,依依不舍地放过她:“睡吧。”
  沈懿依偎她,很快睡着了,眼眉乖巧。
  沈清徽用手指勾画她的容貌,在她湿红的耳朵尖亲了亲。
  呵,还是个宝宝。


第58章 除夕
  55、除夕
  腊月二十五日,沈家老宅。
  门外,几辆轿车依次停靠在灯火通亮的巷子里,司机打开后备厢,远归的一行人拎出简便的行李。
  “好冷啊。”说话的人哈出一团白雾。
  故乡的冬腊月仍是这么阴冷,空气像是融化的冰块,寒风吹彻,湿漉漉地糊了满脸。
  随即,伫立门口多时的人疾步走到她面前。那人穿着旧式唐装,灰黑短发全部梳向后脑勺,发丝如梭织的丝线根根分明。
  身形未近,她话语已落:“家主。”
  来人正是老宅的管家,夏白光。她几十年如一日地守住这方天地,静待它的主人回来,恭送它的主人离开。
  “光姨。”大衣立领之后,露出沈清徽苍白的半张脸。
  夏白光端详沈清徽,眼眸沉在混浊的泪水里,重而长地叹息:“您瘦了。”
  京西策划的那场谋杀案可谓是丧心病狂,几场爆炸震碎了地基,同样震伤了沈清徽的内脏,导致她多处骨折。
  正值万物萧瑟的冬天,她养伤越发艰难,于是消瘦成这个样子。
  夏白光不知道她受过伤,差点进了鬼门关,疼惜地问:“是不是最近降温,没穿衣服病了?”
  不好杵在这儿挡路,沈清徽牵着沈懿,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笑:“这不是累的吗?年底,忙。光姨,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出来等我们,外面风大,小心吹感冒了。”
  “我还没老得走不动路,不亲眼看着你们回来,我怎么放心!”夏白光的说辞和过去无数次见面时相似。
  从前家主继任之后,几乎都定居在故地,方便处理公务。然而自沈篁一代起,致力于将三家发展重心向长江一带迁移,以沈清徽为首的一批核心成员继承了她的遗志,完全没有返回粤地工作的打算。
  夏白光见沈清徽一面少一面,哪里肯听她的劝。
  知道她是心疼自个儿,沈清徽内心感动,不好反驳,顺着她的话说:“是,我们光姨还年轻。”
  一阵寒风呛鼻,她忍不住咳了两声。清癯的身形像残叶般抖动,本就单薄的腮颊凹陷,显得女人格外病态。
  “清徽。”沈懿面带忧色,愁得拧紧漂亮的眉毛。
  沈清徽瞥过一眼,暗示她稍安勿躁。
  她打岔:“光姨,我好饿,饭做好了吗?”
  夏白光一听,忽略她表现出来的异样,答道:“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
  沈清徽是一个病人,长途奔波,晚餐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碗白萝卜猪骨汤,吃了小半碗米饭就停下筷子。
  众人见状,当即紧张得不行。
  叶糜和她关系匪浅,第一个开口关心:“清徽,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当时高速路现场的惨烈程度仅次于当年的烂尾楼,同样是使用爆炸手段的谋杀,仿佛历史悲剧重演。
  几乎每一位参与了那件事的人都被唤醒了内心深处最深切的恐惧,她们害怕三家失去一位年轻领袖,自己再次失去一个亲人。
  幸好,沈清徽平安无恙地坐在这里。
  沈清徽勾玩沈懿垂落肩侧的长发,掀起白得没有血色的唇,一副置身事外的口吻:“还好吧。夏前说急不了,只能温养。”
  她语气随意,仿佛和她们商量过年吃什么零食。
  沈西洲坐在对面,乜来一眼:“自己上点心。”
  这些年沈清徽大大小小的伤没少受,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还有贵得离谱的医疗手段,有惊无险地活到今天。
  倘若这个世界上真得有“命运”,阎王爷手持生死簿,司命星君起草凡人命数,沈清徽这一页人生注定写满了劫难。
  她太早经历生死瞬间,亲眼目睹家人为了保护她惨死,即使成功获救,也难以愈合心理创伤。
  这件事最直接的影响是她对待生命的想法偶尔会过分悲观,有时候甚至宁愿以自身为诱饵去达成目的。京西爆炸案究竟是歹徒诡计多端,还是沈清徽故意激化矛盾,逼得那些人铤而走险,给三家创造一网打尽的机会。
  其他人或许想不到这层,沈西洲却隐约有所猜测,她只是不想提了伤心。
  “我不上心吗?”沈清徽惊讶,果断拉沈懿下水,“不信你问阿懿,我可是谨遵医嘱,按时吃药。”
  她嫌西药太苦了向夏前抗议过几次,均被对方冷漠拒绝。沈清徽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需要裹上糖衣骗她吃药,这点苦头吃了,以后才知道爱惜身体。
  沈懿咽下了口里的红烧肉,先是看了她一眼,乖巧地回沈西洲:“西洲姐姐,我每天都有监督清徽吃药。”
  她的话比沈清徽可信度高,大家姑且宽心。
  等沈懿吃饱了,沈清徽牵着人先行离席。这段时间她嗜睡,没有以前有精神,现在只想早点洗个热水澡入睡。
  洗完澡却不能立刻休息,沈清徽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沈懿坐在床边,床头柜上是准备好了的药片和温水。
  她盯着女生片刻,忧郁地长叹一口气:“这药什么时候能不吃了?”
  想她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只是这药吃得实在是让她本能反胃,体弱多病的沈绾姐姐都不像她。
  不就是一场事故,视她脆弱如易碎的瓷器,奈何都是周围人好心,沈清徽不好拂意。
  沈懿唇边漾出无奈的笑容:“清徽,良药苦口利于病,等你伤好了,药就不用吃了。”
  “好吧。”沈清徽妥协,走过去坐下。
  沈懿把药片和水杯递给她,一瞬不眨地盯着她把药吃下去。
  苦涩的味道刺入喉咙,沈清徽整个天灵盖都清醒了。她心想,三家的制药公司的研发技术有待提高,这么苦的药味不利于患者接受啊。
  眉间蓦然一软,沈懿用指腹抹开她突起的眉骨,柔声:“很苦吗?”
  沈清徽眉目矜冷,她抬了下眼:“苦死了。”
  沈懿手指往下游走,压住女人湿润的唇瓣,眼中水光潋滟,许久不语。
  她的欲望被豢养得无限大,此刻处于私密的空间,那些曾经被压抑的情感得以释放,她难耐地吞咽一声,情不自禁:“清徽……”
  沈清徽主动吻了上来,她搂住沈懿亲了又亲,直把人亲得脸颊绯红,喘得快哭了,这才放过沈懿。
  “苦吗?”沈清徽把人抱入怀里,慵懒地抵着她的肩膀。
  沈懿搂住她的腰身,两人气息缠绕,她小声说:“不知道……”
  沈清徽有些意外这个回答:“嗯?”
  “是软的,”沈懿舔了舔双唇,声音细得几乎要消失了,“很软。”
  唇是软的,她只记住了这一点。
  沈清徽轻笑:“阿懿呢?我们家阿懿是甜的。”
  沈懿把脸埋在她肩头,手指勾住她的衣摆,白皙的耳根通红,像只害羞的小猫。
  沈清徽抚摸她的背脊,慢声慢语:“有件事,我想让你帮忙。”
  沈懿立刻答应:“好。”
  沈清徽缓缓笑道:“今年过年的安排你决定吧。”
  往年老宅过年,是集体出国旅游,还是留下来吃什么玩什么,一应是底下呈想法,家主亲自定夺。
  今年赶上沈清徽受重伤,众人忙得不可开交,更不允许她病愈之前处理太多公务,于是本来应该提前一个月计划这些事,现在延迟到了这么紧要的时刻。
  夏白光见了她还提到这件事,估计明天就要来找她了。
  “本来应该让你西洲姐姐帮忙,但是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她为了我分身乏术,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时间,这种事情换其他人,恐怕都不如你了解。”
  沈清徽的说辞合情合理,其他人现在都忙得不可开交,这种事情委托给沈懿正合适,她是家主身边的人,可以代行这个权利。
  而且从小跟在她身边,众人喜好和历年安排的了解仅次于她,确实是做这件事的不二人选。
  沈懿吃惊:“我可以吗?”
  沈清徽好整以暇:“当然可以,我会从旁协助你。”
  更深一层原因她没有说,类似过年安排这样的决策,家主的权利一般只由恋人和家人代行。
  沈懿被她保护得太好,以前几乎没有参与三家的运转,别人都知道她是沈清徽领养的小孩,却也只是把她当成小孩。只有逐渐让沈懿掌握话语权,家里人开始意识到她已经长大了,以后再宣布她们在一起了,这样才不显得突兀。
  当年不想沈懿干涉太多,纯粹是不希望她被有心之人盯上,现在沈清徽想清楚了,哪里有什么置身事外,从她带沈懿回家那天开始,她已经身在局中,还不如给她更多历练的机会,真正拥有自保能力。
  沈懿没有想太多,不过是觉得自己为沈清徽分担这些,她就能少操心一点。所以第二天就主动找了夏白光,尽快把过年这件事办好。
  除夕当天。
  今年或许是沈清徽继任以来最热闹的一年,连常年旅居海外的分家都派了代表过来。
  沈清徽招待了一上午的客人,好不容易得空喘口气,发现沈懿居然吃过早餐之后就不在身边了。
  她丢下沈西洲继续和众人议事,自己去找人。
  沈清徽找了一圈,终于在一间儿童书房里找到沈懿。
  木质地板上铺着暖和的毛毯,室内空调开到了最适宜的温度,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小朋友脱了鞋,东一个西一个坐在地上,扬起天真的小脸,入神又崇拜盯着坐在她们中间的人。
  沈懿同样坐在毛毯上,穿着鹅黄色开衫外套,小脸白皙,眉眼清丽。她捧着儿童绘本,柔声细语地和这群小朋友们讲故事。
  乌檀木色的长发从肩侧垂落,她动作优雅地翻动绘本,一举一动都这么文静温柔,全然看不出童年不堪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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