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氓 番外篇——by六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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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乐忐忑的跟在凌洲身后,进了书房,并且自觉的关上了门,乖乖站在墙边,听候发落。
凌洲站在办公桌旁边,背对着他,淡漠道:“你说实话,你和安溪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杨乐死到临头了,还心怀侥幸的装傻,“什么怎么认识的?”
“还装?!”凌洲的猛地转过身,声音陡然严厉了起来,他狠狠的盯着杨乐的脸,眉头紧蹙,一字一句的质问:“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我满心欢喜的给你准备生日宴会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想方设法的把我推给别人!”
这件事的即视感太强烈了,让他不得不联想到很久以前,自己同样也是满心欢喜的筹备订婚典礼,而杨乐却在想着不告而别。
凌洲冷笑着接近杨乐,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狠狠的按在坚硬的墙壁上,恶意的嘲讽道:“结果呢,安溪只是来跟我谈生意的,没把我卖出去,你很失望对不对?”
“我…我没有……”杨乐被他手上的力道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发白,下意识仰起头,艰难的喘息了一声,“我没有失望…真的……”
“还撒谎。”凌洲失望的看着他,嘴角恶意的冷笑也慢慢的淡了下去,最后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松开杨乐,右手按住左心口,低声道:“杨乐,我觉得心寒。”
……
那天凌洲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一直到晚上,杨乐都没有再看见他。
他们再次分房睡了,只不过上次是凌洲理亏,而这次犯了错的人却是杨乐。他躺在空旷的大床上,睁着眼睛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他不得不承认,他很想念那种一伸手就能碰到身边人的感觉,也怀念在不安的时候,能被凌洲顺手搂进怀里的夜晚。
这种感觉并不是谁都能给的,只有凌洲能做到。
他一直折腾到半夜,才勉强睡过去,不过早晨五点半的闹钟一响,就把他从本来就不安稳的睡梦中吵了起来。
不足四个小时的睡眠让杨乐的精神萎靡,面色憔悴,他眯着眼睛,强打着精神从床上爬起来,晕晕乎乎的去卫生间洗漱,用凉水洗了把脸,才勉强清醒过来。
顶着秋日清晨时寒峭的空气,连早饭都没吃,杨乐就走出了别墅,在宅子的大门口守着,他裹紧了身上的风衣,轻轻跺着脚,让身体暖和起来。
为什么这么早起来,当然是怕凌洲趁他还没醒,就开车去公司,连见他一面都不肯,更别说听他解释了。
所以杨乐才早早的在这里守株待兔。
早晨六点,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凌家大宅已经醒了过来,厨师、园丁、女佣全都忙活了起来,杨乐看见不远处有几个警卫牵着狗在墙边巡逻,恍惚间想起自己也曾经是经常早起晚睡的看家护院,甚至是值夜班通宵的。
可是现在只是在寒冷的清晨里站一会儿,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他往手心里哈了口热气,摩挲了几下掌心,自嘲的笑了笑。
归根结底他还是被凌洲给宠坏了吧,想来也怪,他一个出身平平的野小子,不过是一个根野蛮生长的杂草罢了,比不上那些温室长大的娇花异草,又有什么资格让凌洲放在手心里呵护呢。
杨乐又等了一个半小时,才看见凌洲平时习惯乘坐的那辆黑色迈巴赫沿着主路平稳的开了过来。
杨乐拍了拍冰凉的侧脸,振奋起精神,快步走到缓缓开启的金属栅栏门中央,不怕死的拦在了车前。这种情况,除非从杨乐身上轧过去,否则迈巴赫是出不了这个门的。
司机踩下刹车,很为难的回头询问凌洲的意思,“凌总,您看…”
凌洲脸色阴沉,眉头紧锁,抬手降下了车窗,招手叫杨乐过来。
杨乐一看见凌洲肯搭理他了,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讨好的叫道:“老大,您还生气吗?”
凌洲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目光在看见对方眼底淡淡的青色时,稍微顿了一下,尔后他移开视线,冷淡道:“回去把早餐吃了,然后回卧室睡觉去。”
杨乐本来已经做好被骂一顿的准备了,没想到凌洲会这样说,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凌洲却不再理他,背靠在后座上,不紧不慢的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迈巴赫如同捕猎的黑豹一般猛窜了出去,向大门飞速驶去。
杨乐这才知道上当了,也不管危险不危险,飞扑过去抓住车门把手,死活不让他走,行驶中的汽车竟然生生的把他拖行了几米。
凌洲眼神一沉,厉声训斥道:“危险,放手!”
杨乐执迷不悟,“我不放,死也不放!”
为了防止在家门口出事故,司机只好再次踩下刹车,无奈的回头劝道:“小少爷,凌总上班要迟到了,您就放开吧。”
杨乐机警的很,耍无赖似的,死死的抓着车门,“骗谁呢你,当老板的怕什么迟到!”
一边说着,一边趁凌洲不注意,竟然手脚并用的顺着半开的车窗往里面钻,凌洲还没反应过来呢,杨乐上半身已经钻进了车里。
凌洲连忙一手扶住他的腰,怕他摔到,又忍不住发火,“你胡闹什么!”
杨乐拦腰挂在车窗上,嘿嘿笑了两声,“我怕你不理我,那个事儿吧,是我错了,我道歉……嗯…老大,帮帮忙,我屁股卡住了,疼…”
凌洲:“……”
第六十一章 冷战?
凌洲很想干脆把窗户升上去,将这个小混蛋拦腰斩断算了,不过想想又不舍得,很无语的把车窗降下来一些。杨乐小时候就是爬墙上树的好手,稍微一使劲儿,整个人就钻了进来,趴在了凌洲腿上。
他用手臂撑起上身,七手八脚的压着凌洲的大腿爬了过去,坐在了他身边,然后像赶上了末班车一般舒了口气,非常自来熟的对司机道:“好了,师傅,开车吧。”
凌洲面色冷然,没发话,司机也不敢动,车内一片死寂,连未关闭的发动机的低鸣都无法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杨乐装傻道:“怎么了?不是快迟到了吗?”
凌洲压制住心底翻腾的怒火,抬手按了按额角,耐下性子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跟你一起去公司啊。”
凌洲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道:“又想趁机逃走?”
“你看你说的,哪能呢,我就是想多跟你呆一会儿。”
可就算杨乐说的是真心话,凌洲也一个字都不信,安溪的事情刚刚发生在前,心寒的感觉还没散去,杨乐就来套近乎,稍微用脑子想想,也知道他是看上个计划失败,又开始策划逃跑了。
行吧,他倒要看看这没良心的兔崽子还能耍什么把戏。
于是凌洲沉声吩咐道:“开车。”
迈巴赫再次上路,这次没了杨乐的阻挠(碰瓷),顺顺当当的驶出了大门,开上了公路。
杨乐坐在车里,心里措辞该怎么道歉,还没来及开口,肚子就先咕咕的叫了起来,他尴尬的抬眼看看凌洲,“嘿嘿…”
凌洲:“……”
他冷漠的扭开头看窗外,过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问司机,“有吃的吗?”
司机连忙腾出一只手,殷勤的把包里的东西递到后座去,“有的有的,面包可以吗?”
凌洲接过那个塑封在透明包装袋里的早餐面包,随手扔到杨乐身上,然后便开始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看着眼前这十足的冷战态度,杨乐也不敢贸然去打扰他,只好委委屈屈的撕开包装纸,低头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其实他已经很困了,毕竟昨晚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短暂的睡眠时间还被噩梦占去了一半,早餐也没吃,又困又饿,偏偏迈巴赫开得还又平又稳,只有轻微的震动,就像漂泊在平静湖面上的小船一般,催人入眠。
杨乐吃着吃着,眼睛就有点儿困得睁不开了,嘴巴无意识的咬着面包,脑袋靠在凌洲的肩膀上。本来打算稍微闭会儿眼,结果刚合上眼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凌洲感觉到肩膀上一重,扭头看去,正好对上杨乐沉静舒缓的睡颜。
心头无名火起。
凭什么他总是这样,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误,做了多少坏事,都能摆出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难道他以为自己总会无条件的原谅他吗?就仗着自己喜欢他,他就能为所欲为?
不,这次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了。
凌洲硬着心肠,把熟睡的杨乐推到了一边。
杨乐是真的睡熟了,身体毫无意识的晃了一下,脑袋不轻不重的撞在了另一边的车窗玻璃上,砰地一声响。
他倒是没醒,神经大条的靠着车窗继续睡,不过凌洲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连忙把杨乐抱过来,用手指摸了摸他被撞到的地方,没摸到肿块,才松了口气。
接着他就没再放开杨乐,一直搂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直到车停在公司门口,他还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动也没动过一下,而杨乐已经趴在了他腿上,睡得非常香甜了,看起来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凌洲狠了狠心,想把他扔在车里不管,可转念一想,这不是正遂了他的意吗,只要自己一走,他肯定就会趁机逃之夭夭,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于是凌洲干脆把杨乐从车里抱了出来,怕他睡着了会觉得冷,又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才再次抱起他,稳步走进了公司大门。
司机大哥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好家伙,原来现在有钱人冷战都冷得这么热乎吗?
……
杨乐这一睡就睡到了上午十点半,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他心里一激灵,以为凌洲趁他睡着又把他扔回大宅里去了,赶紧做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并不是熟悉的卧室。
房间整体呈灰调风格的装修,显得有些冷漠疏离,屋里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以及标配的茶几沙发之外,没有别的东西,生活气息很淡,充满了禁欲克己的氛围。
杨乐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凌洲办公室里附带的休息室隔间吧,以前来过几次。
他摸了摸身上的被子,很软和也很干净,带着一点儿淡淡的天然樟脑球的香味,估计是刚从衣柜里拿出来给他盖的,凌洲平时大概很少用这个休息室,除了自己躺的地方,灰色的床单平整得连条褶皱都没有。
杨乐掀开被子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推开了一条缝。
透过门缝,杨乐看见凌洲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工作,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拿着手册向他报告下午的行程,凌洲面色平静,一边在文件上写着字,一边简单的跟秘书吩咐了几句。
然后秘书就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凌洲一个人。
杨乐想了想,大着胆子钻出门去,走到凌洲身后,殷勤的给他捏着肩膀,“老大,你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凌洲不理他,杨乐又转过去给他捏手臂,摇着尾巴讨好,“对不起啦,安溪那个事儿吧,我真的是一时头脑发昏,后来也真的非常后悔,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凌洲眼也不抬,漠然道:“我没有义务总是包容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杨乐继续发挥他的无赖本性,缠着凌洲不放,“我知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老大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马吧。”
凌洲被他缠的有些心乱,伸手拿过茶杯想喝口茶定定神,不料茶杯竟然是空的。
杨乐不愧是干过服务行业的优秀侍应生,很有眼力见,赶紧夺过茶杯,快速的道:“我去给你泡。”
他快步走到吧台前,打开橱柜,找到凌洲平时常喝的那种茶包,又接了八十度的热水,把茶泡上,端回来放到凌洲手边,眼巴巴的等夸。
然而凌洲没碰那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杨乐又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干笑道:“是有点儿烫,等会儿再喝也行。”
但是凌洲只是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茶杯,没说话。
杨乐愣了愣,思考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对方在戒备什么。杨乐顿时感到冤枉,委屈的道:“我没下/药!”
“你干过这种事。”凌洲用手背把茶杯推到一边,脸色冷漠,似乎不打算喝这杯由杨乐亲手泡的茶。
杨乐气得咬了咬牙,也恼了。他什么意思,这时候翻旧帐?自己当初给他下/药,还不是因为他先软禁自己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他错了,也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吧,那进监狱的还有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的一天呢,凭什么自己就罪无可赦了?!
杨乐气急了,一把抄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把滚烫的茶水倒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然后重重的把茶杯磕在桌面上,“行吧,爱喝不喝!老子就当是给狗泡的!”
他刚才的动作有点儿急,茶水烫伤了他的手指,不过他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注意到手上那点儿疼痛。
不过这举动看在凌洲眼里,就成了他被戳穿之后的恼羞成怒了。他要是真没在茶里做手脚,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还着急的销毁‘证据’?
这一点让凌洲更确认了:杨乐之所以反常的服软认错,还跟着他来到公司,百分之百是为了找机会逃跑。
杨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头就往外走。
凌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五指如同铁钳一般扣着他的腕骨,很不客气的质问:“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