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我一句试试——by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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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栩觉得他似乎对自己冷了许多,不是因为忙的那种。
体育课的时候,他拒绝了孟锦弦的网球邀请,坐在台阶上看着手机发呆。
今天也一样,景文没有约他一起吃饭,也没有约他出去玩,往常这个时候,他宁愿跑大半个校园,也要赶过来和他一起吃午饭。
他正想主动发个消息,问景文要不要午饭,但十有八九他还是会说作业很多。
忽然间旁边一暗,周子程坐了过来:“怎么不去打球?锦弦说你在这里玩蚂蚁窝。”
几个月来,他和孟锦弦已经混熟了,经常私下约着吃饭打球,刚才打了会儿网球,过来看看宁栩在干嘛。
“他才不会这么说,你少欺负他。”宁栩笑道。
周子程也笑:“没欺负,只是看他呆呆的怪可爱,逗他玩两下。你怎么回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宁栩本来没想跟别人分享他的烦恼,但周子程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和景文关系的人,除了他也没有人可以问了。
他犹豫着说:“我问你,如果你有个朋友,以前天天找你,突然有一天他总说自己在忙,没空和你吃饭,这是为什么?”
周子程笑得很是暧昧:“你在说景文吗?好一阵子没看见你们走在一起了。”
宁栩被他一秒戳穿,薄薄的脸皮红了红,咳嗽几声不说话。
周子程“啧啧”道:“这小子居然这么对你,简直不守男德,我帮你教训教训他?”
宁栩:“……你只需要回答我问题就行,他不是那种人。”
周子程摸了摸下巴:“呵,你还护着他。让我想想……按照我仅有的恋爱经验来看,可能是你不够主动,让他觉得有点疲倦。”
“这样吗?”宁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周子程用胳膊碰了碰他:“你们做过那个没有?”
宁栩不太好意思,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周子程笑着说:“那就那方面积极点呗,大家都是男人嘛,你懂的,谁能拒绝的了喜欢的人主动啊。”
宁栩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自从月初回来之后,两人就没有过独处空间,更别说做亲密的事了。
他是个说做就做的人,回去后当即下单了一堆用具,第一次买这些东西,填地址的时候都脸红。
有景文喜欢的狼耳朵,虽然看起来有点像狗狗;也有景文提议过的手链脚链,虽然看起来像某种惩罚;还有他发过来的视频里出现过的……某球……
宁栩买完东西脸已经红的不像话,甚至把拿快递要用的口罩和帽子都准备好了。
他挑了个周末,给景文发消息说:[这周去你那里写论文吗?]
景文也有很久没和他约会了,这几天张丽莉有事回了趟兰江,刚好可以趁她不在的时候多温存一下。
他很快回复:[好啊,我想死你了老婆,还买了新游戏想和你一块儿玩。]
宁栩觉得怪怪的,他的态度又不像是厌倦的样子。
周六弄完学校的事后,他直接拖着行李箱去了景文那儿。
景文已经做了一桌菜,还买了一大捧花放在他的座椅上,洗完手出来看见他拿了行李箱,笑着说:“带衣服干嘛,都跟你说过我帮你买了不少在这里,随时等着你来呢。”
宁栩没说什么,放下行李箱走过去仔细看他:“你瘦了好多。”
他们一周才见了两次,都是大晚上,景文偷偷溜出来给他送东西,宿舍楼下灯光昏暗,宁栩此刻才发现他真的瘦了,眉眼都比之前更深了些。
“学习很累吗?”他摸了摸景文的耳朵。
景文猛地上前抱住他,埋在他肩窝里深吸了一口气:“还好,有点累,但撑得住。让我充会儿电,我太想你了。”
他像吃罐头一样用脑袋蹭来蹭去,迷恋地嗅着宁栩身上的味道,心想幸好没有暴露他,他还能开开心心地站在自己面前,真好。
他低头吻着宁栩的耳垂,从脸颊一路吻到朝思暮想的嘴唇。
两人站着亲了一会儿,景文微微推开一步道:“操,不能再亲了,再亲要把持不住了,你还没吃饭呢。”
宁栩静了静,轻声说:“其实先做也没关系。”
景文睁大眼睛,仿佛幻听似的:“什么?”
宁栩指了指行李箱,脸已经红得彻底:“我带了不少东西,你要不要试试?”
第58章
当天晚上, 景文就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整个人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失控,在看见那箱东西后就彻底发了疯, 红着眼睛直接把宁栩扑在了沙发上。
夜幕将至, 顶楼的高空下是燕中繁华的夜景, 街道明灯异彩、车水马龙,火柴盒似的车子缓缓移动, 无人注意上空正在发生什么。
他们在世界面前放肆, 万物皆陷入了沉寂。
耳边唯独能听到的, 只有彼此的动作、呼吸及心跳,在无风的夜晚萦绕不散。
距离那么近, 近得容不下一丝缝隙。
每当宁栩稍稍离开时, 又会被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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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他小声啜泣了起来,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滑落,落在冰冷的玻璃窗上, 五指被景文强硬撑开,在粘腻的汗水中和他十指紧扣。
这种滋味像山川颠倒,人间毁灭。
感官极乐, 不过如此。
事后过了很长时间, 两人都没缓过来。
直到宁栩动了动被毯子压住的腿, 景文才声音沙哑地靠过来问他:“饿不饿?我去把饭菜热一热端来?”
“有点。”宁栩的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脸上,垂眸的瞬间显得格外脆弱,他嗓子比景文还要哑上几分。
景文亲了亲他的额头:“很快, 十分钟搞定。”
他起身准备下床, 离开宁栩的时候, 原本肌肤相贴的地方一阵空落落的, 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宁栩从背后缠绕上去:“等等, 再亲一下。”
他话音未落,景文就迅速回过身,搂住他吻了上去,唇瓣滚烫中带着热烈。
两人稍触即分,宁栩抿了抿嘴,却不松手,而是用眼睛盯着他的嘴唇。
景文的喉结动了动,低声说:“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不用去厨房了。”
“那就不去。”宁栩抬起头。
两人的视线碰撞,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吻住对方。
房间里再次沦陷。
这顿饭一直到夜里十二点才吃上,他们吃了一半又回了一次房间,一个小时后才出来重新热过剩下的一半吃。
第二天,谁也没提要出门。
他们一起写论文,纸和笔铺散的到处都是;一起看电影,在垫子上嬉闹着滚作一团;一起打游戏,景文把宁栩按在自己腿上,不一会儿又开始了……
总而言之,好像不管和对方做什么都格外有趣,做什么也都最终不会往正常方向发展。他们像是春季来临时的动物,疯狂地渴求彼此的每一寸每一缕,好像离开一秒就不能存活。
在遇见景文之前,宁栩从来不知道自己对情`事会这么沉迷。
他心想,周子程说得对,果然x生活和谐,一切矛盾都迎刃而解。
在公寓里过了个荒唐的周末,二人各自回去忙碌。
景文经过两天时间,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以至于接到张丽莉的查岗电话时,差点没崩住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刚把宁栩送回去,小心地钻到车棚下面接通道:“妈?”
张丽莉不高兴地说:“怎么现在才接,刚才在干嘛?”
“我在图书馆上自习呢,周围人多,得找个能说话的地方。”景文的撒谎技术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哼,你还知道去图书馆啊。”张丽莉说,“跟你说一声,我飞机延误,估计明天才能回去,你给我好好回家住别作妖,听见没有?”
景文露出欣喜的笑,语气却极度惋惜:“什么,你不能回来?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你少跟我贫,看你的书去吧。”张丽莉没好气地挂断了。
坐在旁边画画的艾珂看了看她:“你家里那事儿还没解决吗?到底是什么事情啊,问你也不告诉我。”
张丽莉眼神闪了闪:“没什么,小文他犯混蛋惹了点岔子,这事儿太丢人了,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等我缓缓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
艾珂诧异道:“该不会是未婚先孕之类的吧?”
她着实有点好奇了。
张丽莉撑住额头:“比这好不到哪里去,我宁可他未婚先孕……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你继续画,我去给景国全打个电话。”
她起身走到阳台上通话,在门外讲了快十分钟。
艾珂走过去想倒点水喝,去厨房的路上刚好路过阳台,从开了一条缝的玻璃门处,飘过来一句话砸中她的耳膜。
“你总不能因为他是同`性恋,就撒手不管吧,虽然你以前也没管过就是了……”
艾珂猛地停下脚步,手里的杯子险些没拿稳摔在地上。
景文是同`性恋?
“不要跟我找借口,反正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派人接他上学放学……我什么时候回去?明天啊,今天飞机晚点了……不是,你别打岔!”张丽莉越说越来气。
在她转过身之前,艾珂快步走进了厨房。
她双手发抖地将杯子放在中岛台上,心里顿时涌起一阵预感,突突突地直击太阳穴,使得她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景文喜欢男的,而他对宁栩那么反常,宁栩还千方百计带他去清大……
联想到之前的猜测,这种预感被无限放大,像冰块一样冻住她全身。
张丽莉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问:“你在这儿发什么呆?不画了吗?”
艾珂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不画了,我有点舒服,想上楼睡会儿,你要不先回去吧。”
张丽莉见她脸色确实不大好看,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要我叫医生过来看看吗?”
艾珂无力地摇头,胸口呼吸起伏,却看着不愿多说了。
张丽莉只好说:“那你先去休息,如果难受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别硬撑着。”
“好。”艾珂勉强回道,她这才不怎么放心地离开了。
等她出去后,艾珂马上订了凌晨四点飞燕中的机票,她心里着急证实什么,想了想还是没给宁栩发消息。
她一夜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深思越觉得可怕。
第二天抵达燕中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机场外面来往着零星的行人,燕中比兰江要冷一些,刚下飞机她就打了个寒战。
开学时宁栩给她发过宿舍楼和周边环境,艾珂顺着导航找到了A座楼下,进去问了查寝阿姨,才知道宁栩昨晚上缺勤未归,她的心情再次沉到谷底。
宁栩确实缺勤了,因为去了景文那里。
他俩早八都没课,于是提着早餐往A座走去。
在宁栩开门的时候,景文仗着对面没动静,使坏地搂着他的腰捣乱,闹腾了半天钥匙才插`进去。
可宁栩还没转动钥匙,门就开了。
艾珂提着包站在他们面前,面若寒霜地看着两人,宁栩瞬时愣住了,喃喃地叫了一句:“妈,你怎么来了?”
艾珂的视线落在景文的手上,那只手正缠着她儿子的腰,半个身体覆在她儿子身上,而宁栩也丝毫没有反抗,两人的脸挨得极近,一眼就看得出不是正常关系,她登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景文连忙站直身体,慌张地解释:“那个,阿姨好,我们刚去买早饭回来……”
他还没说完整句话,艾珂就双目发红,抄起包朝宁栩身上砸了过去。
她今天拎得是一款大号硬皮包,这砸一下不知道多疼。景文顾不得任何,直接上前一步挡在了宁栩面前,包撞在他胳膊上,疼得他不自主吸了口气。
“妈!”宁栩急了,连忙去看他的手。
景文马上将手背到身后,尽量避免和他有肢体接触,一个劲儿使眼色道:“我没事我没事,你看看阿姨。”
艾珂见状,气得快要晕过去了,她厉声对景文说:“你给我出去!”
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景文登时明白了什么,他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不想离开又不敢忤逆艾珂。
宁栩眉头紧皱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走。
门关上了,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艾珂短促的呼吸声。
她被气到不住发抖,眼底阵阵血红,不时用力抿嘴,以压下涌上头的怒火。
宁栩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包,放在了桌上。
“妈,你还好吗?”他似是想去扶艾珂,但还没接触到就被躲开了,只好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艾珂难以置信地打量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景文,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最后一句,是喊出来的,几乎破了音。
宁栩安静了许久,沉重地说:“我们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打算骗你。”
艾珂疯狂摇头:“不可能,你一定是一时糊涂,你跟妈妈说实话……一定是你被迷惑了对不对?他是男人啊,他是男人你知不知道?”
她迫切地望着宁栩,渴望得到什么答复,然而宁栩没有说话。
艾珂捂住嘴哽咽:“从你向齐校长提要求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了,你从来有自己的原则,甚至连对宁阮都不会轻易动摇,却为了他……你不能这样,你喜欢男人,让我和你爸以后怎么办!长辈们问起来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