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求我们破镜重圆——by山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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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想找叶成问问, 但没看到叶成的影子, 问郁青当然不可能。
江戾不得不登上小号问。
【霜风卷地】段知寒怎么会拍《逐鹿》?
【英短都是胖子】段老师居然接了这部戏吗!大大消息好灵通
【布偶赛高】给大大比个心, 江戾好像也进组了,突然期待他俩对手戏!
【禁止猫身攻击】剧组好有钱
评论全歪到投资上去了, 这不是剧组有没有钱的问题, 段知寒根本不缺钱, 没必要放下身段作配。
江戾后悔发微博了,因为无人在意他的问题, 只有一个人回答。
【江戾小宝贝】因为他爱江戾!
【江戾小宝贝】因为他爱江戾!
【江戾小宝贝】因为他爱江戾!
江戾:……你吵到我眼睛了
江戾刚准备拉黑这个人, 郁青在边上阴阳怪气:“段知寒怎么会和你对戏呢?”
郁青的思维还停在江戾和段知寒是死对头上,猜段知寒是为了让江戾出丑。
众所周知娱乐圈讲究资历,能和声名显赫的前辈搭戏是很有面子的, 却没多少人愿意和段知寒对戏。
皆因段知寒的演技太好了,衬得自己格外差,一不小心便沦为对照组, 尤其是对演技差的江戾而言。
大概是被小宝贝的消息洗脑了, 江戾脱口而出一句。
“因为他爱江戾。”
郁青被这个答案噎住了, 忘了两人关系不一般,青白着脸离开了。
本来江戾说完便无语了,自己怎么被小宝贝洗脑了, 但望着郁青落荒而逃的背影, 心情蓦然变好了。
直到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小机器人直接宕机了, 因为这是段知寒的声音, 嗓音里浸着三分笑意, 显然听到了刚才的话。
他感觉自己的机身烫得在冒烟,根本不敢回头去看段知寒。
反倒是段知寒走到面前,自然地接过他的剧本:“今天的戏有信心吗?”
对方声音平静得如同那天表白的人不是他,明显是对之按下不表。
按理说自己应该松了口气,却不知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估计是需要维修了。
江戾压下自己的思绪,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拍戏,为此他都没玩喜欢的游戏。
他这两天一直看剧本,如果对方演技平平,原本有那么一点信心。只是对戏的人是段知寒,比起来不免相形见绌。
他不想在郁青面前丢脸,犹犹豫豫问段知寒:“你今天能不能别演那么好?反正明天才正式拍。”
他俩现在的关系有些尴尬,如果可能的话,他并不愿意央求段知寒,总觉得在利用对方。
段知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为他披上了外套。
应该是没有拒绝吧?
江戾瞥了一眼段知寒,感觉那天自己的话说重了,两个人好歹能当朋友,想着拍完戏送个小蛋糕。
—
虽然有段知寒当保证,江戾依然在认真看剧本。
《逐鹿》是部架空历史片,描写的是王朝灭亡之后,其他国家逐鹿天下。
他扮演的阿椎不是狼子野心的诸侯,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只是君王的一个死士。
他从小便是君王的影子,最后也为了君王而死,明明那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小机器人把台词倒背如流,连段知寒的戏份都记住了,这个时候沈导叫他的名字:“到你俩来拍了。”
江戾深呼吸了一口气,放下剧本走到拍摄场地。
《逐鹿》的投资超过二十亿,这个投资意味着可以不用横店的布景,自己在平地搭一个。
段知寒像是看出他的不自然,擦肩而过时压低身鼓励:“好好拍。”
适时的安慰让小机器人没那么不安了,他走到自己的点位上。
第一幕戏是在巍峨的宫殿里,宫人们匍匐在地上。青色的火苗在灯台上飘摇,如同大厦将塌的王朝。
他扮演的死士站在灯台的背面。
段知寒肤色如白玉,身着黑色的宽袍大袖,这个颜色是君王的象征。男人手托着下巴,看各地叛乱的奏折。
明明剧本上写的是神色凝重,段知寒却浸着不达眼底的笑。
江戾不明白这个处理,风无意吹开宫殿的窗,他知道轮到自己动作了。
他走上去认真关上窗,段知寒笑了下问:“阿椎,你在我面前这么紧张吗?”
之后不待自己开口,段知寒转头看向侍窗的宫人:“杀了。”
接着把折子全扔地上。
“其他人也杀了。”
段知寒敛下了之前的笑意,江戾突然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人真是位暴君,他却只能面无表情地背台词,不用看也知道差距有多大。
在对方演技的压制下,后面他连台词都忘了,段知寒绝对没有放水。
他不知道怎么拍完戏的,只记得拍完沈导笑得勉强:“今天试试而已。”
郁青的声音传来:“顶流原来这个水平啊,怪不得每年都能拿金酸梅,我们普通人还真比不上。”
江戾知道郁青会嘲讽自己,不落下风地反问:“主角才能拿吧?”
郁青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从前和江戾一个宿舍,江戾出道后顺风顺水,虽然演技差但演主角。他自诩是影帝的苗子,看不上没营养的偶像剧,至今在片子里演配角。
郁青乍然被揭老底,只好不情不愿闭上了嘴,人群里依然在议论江戾。
其实江戾已经听麻木了,毕竟自己演技是真的差,不能怪段知寒不放水,自己的要求太任性了。
这不是一个好征兆。
他正要去换下戏服,然而听到关于段知寒的讨论后,骤然止住了脚步。
“段老师今天简直了,明明只是演配角而已,演技居然比演主角时还好!”
“已经是演技天花板了,估计是下了大力气,不佩服段老师都不行。”
“可惜江戾不给力。”
“千万别让江戾听到。”
忽然议论声止住了,段知寒在后面叫他的名字,江戾却觉得十分刺耳,完全不想理会段知寒,反正自己脾气坏。
小机器人凭空生出一股委屈,可以理解段知寒不放水,需要刻意拉大差距吗?他看不出对方喜欢自己。
江戾漠然离开片场,一直走到更衣室。
本来他有专门的更衣室,不过他懒得找叶成拿钥匙,直接进了间普通更衣室。
这个时间更衣室没人,他没有立即去单独的隔间换戏服,而是站在穿衣镜前盯着自己。
明天正式开拍。
镜子里的人面无表情,可能是化妆的原因,眼尾显得有些红。
江戾试图学着段知寒那样笑,但怎么努力也笑不出来,因为机器人不会笑,他只能用手捏住自己的脸皮往上抬。
这使得他的唇角终于弯了弯,只是看起来格外僵硬,机器人无法成为人类。
正当他准备放下手,更衣室的门忽然开了,门外是宽袍大袖的段知寒。
小机器人慢半拍关门,段知寒扶住门进来了,他忍不住质问:“你这个时候不该去拿影帝吗?”
段知寒平静盯着少年。
“本来答应你了。”
今天的表演他没太用心,只是他没想到这不是七年后,他的演技在其他人看来无比用心,只是这个理由江戾不会相信。
是委婉说自己太差了吧,江戾正要冷漠离开,但踩住对方宽大的袖子,跌坐到化妆台上。
他以为段知寒会嘲笑自己,男人没再解释原因,俯下身温柔抚摸他的下巴:“对不起。”
“让我来教你好不好?”
第六十九章
两个人都笼着宽大的戏服, 堆叠的衣服如天边的行云,有种不可思议的美感。
因为对方俯身倾下来,坐化妆台上的江戾只能倚在镜面上, 隔着料子传来冰凉的质感。
偏偏段知寒的手是温暖的, 狩衣的袖子覆在他的肤肉上, 染上醉生梦死的靡丽。
这个时候他才留意到段知寒匆匆赶来,连戏服都没来得及换。
小机器人想到明天的戏份, 不想继续在郁青面前丢脸, 别别扭扭答应了。
他走去隔间里换衣服。
身上的戏服是层层叠叠的, 无论是穿还是脱都很麻烦,拍之前是化妆师帮他穿的, 当脱到最后一件时他卡住了。
因为需要解开后背的扣子。
江戾试着把手放到后面, 但只能解开两端的扣子,中央那粒扣子压根碰不到。
此时段知寒在隔间外问:“换好了吗?”
江戾犹豫了许久,毕竟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硬着头皮问:“你能不能, 能不能帮我解下扣子?”
过了会儿他听到一句好。
小机器人打开了隔间的门。
隔间是个狭长的单人间,当段知寒进来后显得格外拥挤,挡住了上方倾泻的光。
江戾犹豫着怎么开口, 段知寒的手抚在江戾的后背上:“是这个吗?”
江戾很小声地答应。
下一秒对方开始动作了, 那只手抚摸过单薄的衣物, 缓慢地从白皙的后脖划到了脊背。
明明只是解个扣子而已,他感觉时间变得格外慢,空气里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声。
“好了。”
段知寒的手终于离开了, 他还没来得及放松, 因为衣袍只由一粒扣子系着, 下一秒后背大片裸露了。
那画面的冲击力太大了, 如同瓷器上沾染的釉色, 薄薄的蝴蝶骨有粒殷红的小痣,显得格外晃眼。
段知寒忽然出去了,江戾马上披上了外套。
他突然感觉比起这件事,在郁青面前丢人不算什么了。
—
两人出了片场到了剧组包下的酒店。
酒店是栋蓝白色建筑,是北地仅有的五星级酒店,大门有安保核对身份,确保只有剧组的人才能进入。
估计花了不少钱。
穷惯了的小机器人冒出这个念头,核对完身份进入酒店。
酒店前台恭敬递来门卡,他刚收了门卡便碰上下电梯的副导。
江戾对这名人类很有印象,因为年纪轻轻头就秃了。他望着副导油光满面的脑门,庆幸机器人不会秃头。
小机器人摸了摸自己的宝贝蓝发。
副导毫无察觉地客套:“逐鹿有两位出演真是蓬荜生辉,本来沈导还担心能不能收回投资,这下不担心了。”
江戾从来不信这些场面话,有次投资方夸自己平易近人,回头骂自己性格乖劣。
他心里记挂着剧本,不是很想继续客套下去。
副导却一直滔滔不绝:“这家酒店贵有贵的道理,还有意大利原产红酒,和周边的民宿就是不一样。”
江戾的耐心已经耗尽了,正准备离开时副导对着他开口:“这可托你的福了。”
江戾眼里透出轻微的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托自己的福。
副导大大咧咧解释:“拍战争片太花钱了,本来沈导只想订便宜的民宿,但段老师怕你住不习惯,自己出钱包下酒店,所有东西一应俱全,当然是托你的福了。”
江戾看向身边的段知寒,怪不得沈导对自己格外亲切,原来是段知寒的面子。
他想起剧务送的小蛋糕,恰好是他喜欢的柠檬味,估计也是段知寒安排的,但什么也没对自己说。
当副导离开后他抿了抿唇,高贵的小机器人低头说了句谢谢。
段知寒被少年的认真逗笑了:“这有什么好谢的?”
江戾没听清对方后面的话,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只是下一秒段知寒拉上他的手。
“江小同学上课了。”
耳边有风声传来,江戾没在意倾涌的风声,只是觉得,被握住的手腕在发烫。
段知寒的房间在顶层,和他的房间在正对面,刷卡进入后灯火通明。
房间是个两室的套房,偌大的客厅放着象牙色的沙发,矮脚桌上搁着准备好的丰盛甜品。
段知寒随意坐上沙发:“先吃点东西吧。”
小机器人勉为其难拿了个茶杯蛋糕,边吃边看起了剧本。毕竟他们没多少时间,满打满算只有十小时。
段知寒翻开了剧本,视线却停在江戾脸上。
他其实很少看到江戾对演戏这么上心,少年最瞩目的一面在舞台上,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叫郁青的人有关。
他似有所思地收了目光,把注意力放回剧本上:“台词能记住吗?”
江戾点了点头。
他担心段知寒不信,还把台词背了遍。
段知寒发觉江戾的台词倒背如流,既然记台词不是问题,那问题应该出在情绪上。
阿椎这个角色其实不太好演,越是面无表情的角色越要细腻,不过有他在便不会有问题。
“这幕你看到宫人被处死,许多人会处理为惊讶,但死士对于死亡已经麻木了,需要惊讶的是下个镜头。”
段知寒开始一字一句讲戏。
江戾没有在剧本上做笔记,因为段知寒的每个字他都记得,他逐渐知道要怎么演了。
段知寒讲完抿了口水 :“试试刚才那幕戏吧。”
江戾听话放下了剧本,根据段知寒讲解的内容,这幕戏里他应该因为妹妹的死落下眼泪。
眼泪对于他来说是个陌生的东西,即便他知道要怎么演,却只能茫然地抬了下眼。
段知寒极为有耐心:“那我们先换个容易点儿的情绪,试试表演出震惊的样子。无论怎么夸大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