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求我们破镜重圆——by山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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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他妈色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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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乐园吃过饭才回家,安安有消化的时间,面对江戾也不那么尴尬了。
而且心里轻松不少,哪怕江戾对他再好,他还是想要自己的爸爸。
爸爸没抛弃自己太好了。
幼崽开心得咧嘴笑,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
江戾刚准备看新闻联播,察觉到幼崽的沉闷,难得放柔声音:“怎么了?”
安安像看到了救星,神色期待地央求:“你能找回我妈妈吗?”
小机器人不自觉沉默,他看到过这种眼神,诸明那时也是这样看他的,两者他都帮不了。
齐慧节目上挺柔和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外柔内刚,决定的事谁也更改不了。
何况她不是骤然离开的,在离开前把安安教得很好,会自己吃饭刷牙,还会乖巧做作业。
但他没法告诉安安,这个刚上小学的幼崽,连妈妈买的衣服都舍不得穿坏。
正当他进退两难时,向来温和的段知寒直接开口:“你妈妈不会回来了。”
安安眼里的期待瞬间变为失望,他毕竟是个小孩儿,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段知寒接着问:“你为什么想妈妈回家呢?”
安安认认真真地想,因为妈妈对我很好,妈妈会给我做荷包蛋,会陪我看猪猪人动画,会带他去全国各地玩。
然而他嗓音哽咽,这些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抽噎着回答:“我想妈妈。”
他好想好想妈妈,想要妈妈抱着他睡觉,想要牵着妈妈的手散步,但妈妈不会回来了。
“让我猜猜。”段知寒的音色尤为冷静,“一定是你妈妈对你很好,你舍不得她离开对吧?”
安安猛然点头。
“因为妈妈回家你会开心,你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开心?”
这个问题太过尖锐,连小机器人都觉得不妥了,他拉住段知寒的袖子,示意别再问下去了。
然而对方继续问:“如果她难过得快死去呢,你还是希望她为了你回来吗?”
安安被这个假设吓懵了,嗫嚅着唇说:“我不要妈妈死!”
说完幼崽便哒哒跑进了房间,小机器人疑惑地开口:“干嘛对安安这么说?”
段知寒不是那种对幼崽严厉的人,昨天安安哭得那么凶,段知寒都能哄着看动画片。
“我倒希望那时有人这么说。”
对方轻轻开口:“那个时候我刚上小学,母亲告诉我想离婚,我央求不要离好不好。”
他突然猜到了结局,颤着手拍段知寒的背,段知寒只是温柔凝望他。
“她看着我说了声好,直至自杀也没有离婚。”
第一百二十一章
江戾听说过段知寒的母亲, 那位温婉的女性遽然死在家中,她的丈夫忙着陪养在外面的情人。
这并不是多隐秘的事,情人是个三线小演员, 当天登上了报纸头条, 众人全在议论这位夫人的死, 为了段伯元值得吗?
原来她不是没想过离婚,离开豪华而窒息的鸟笼, 只是舍不得孩子难过。
于是继续生活在逼仄的笼子, 任由绝望吞没自己, 当孩子有能力独立生活,便从高高的阁楼摔了下去。
如同张开翅膀的鸟。
江戾的指尖微微发颤, 段知寒不会觉得自己逼死了母亲吧?
“她总是说自己过得很好, 如果没有我的存在,她的确会过得很好,可能在法国街头画画, 可能在鹿特丹开甜品店。”
即便说着没有我会更好,男人的神情依然克制,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所以万事由天莫强求。”
段知寒敛了敛眼, 这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处事守则, 因而当以为江戾厌恶自己, 他压下不舍提出离婚,没必要把江戾绑在他身边。
哪怕多少次梦到江戾,醒来时他依然不动如山。
江戾下意识咬紧唇。
段知寒从来不告诉他这些, 在他面前总是笑吟吟的, 以至于他忘记对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
然而他只能轻轻拍段知寒的背, 努力安慰他的人类。
段知寒轻声道:“已经过去了。”
他拍背的手顿了顿, 段知寒按住他的手:“得去哄哄安安了。”
段知寒牵着他的手站起来, 语气没有任何异样,如同刚才只是错觉。
小机器人涌出懊恼的情绪,这便是比段知寒小的坏处了,对方已经过了需要人安慰的年纪。
可他想抱抱那时的段知寒,告诉对方你的存在不是负担,是抵达2MASSJ21268140的恒星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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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客厅边的客房,吱呀一声打开房门,幼崽正躲在被窝里抽噎。
这个场景本该相当凄惨的,但幼崽身上的被子簌簌抖动,像极了扭来扭去的毛团子,不仅不凄惨,还有些好笑。
幸好机器人不会笑,他无情掀开那床被子,幼崽立马抱住枕头,死活要把脸遮住。
这是迁怒了?
段知寒走到床边坐下,揉了揉幼崽的头:“虽然你妈妈不会回家了,但你可以经常去看她。”
安安顿时止住了抽噎,虽然他不太能理解意思,但还能见到妈妈就可以了。
他慢慢将脸抬起来,突然想到段知寒之前的话,忐忑不安问:“那妈妈会开心吗?”
如果妈妈不开心的话,他会忍住不去找妈妈,因为他不想妈妈难过得死掉。
江戾重重嗯了声。
幼崽的心彻底放下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那我能听猪猪人的故事吗?以前妈妈总会给我讲的。”
幼崽从书包里翻出皱巴巴的故事书,显然打开过无数次了。
段知寒接过故事书。
“从前有个叫奥恩的王国,王国的南方是片茂密的森林,森林里住着快乐单纯的猪猪人,有天种的卷心菜全没了,猪猪人着急坏了,狐狸信誓旦旦说被人类偷了。”
其实只是十分简单的故事,但在段知寒的讲述下,一大一小都听入了神。
小机器人托着腮听,这只狐狸真是太坏了,不仅偷了猪猪人的卷心菜,还诬陷是人类偷的。
幼崽的反应更为激烈,听到狐狸的名字直皱眉,听到猪猪人就高兴得拍枕头。
偏偏那个枕头是鹅绒枕,每次拍打都会飘细小的白色鹅绒。
江戾面无表情吹开鼻尖的鹅绒,懒得和这只幼崽计较。
安安是个精力旺盛的幼崽,神采奕奕地听段知寒讲故事,听到半夜才打了个哈欠睡去。
连小机器人也有些撑不住了,自从段知寒住进他家,他的作息快赶上老年人了。
他正要叫上段知寒离开,转头望见男人靠在床上闭着眼。
捧故事书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们中间隔着幼崽,在暖黄色灯光的照耀下,一大一小染上同样的金色。
突然有种一家三口的感觉。
江戾压下滑稽的想法,这个床睡三个人太小了,他轻手轻脚走下床,衣服上的鹅绒无声飘荡。
他从段知寒身边经过,男人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放在娱乐圈都夺目的脸,却连睡觉都在蹙眉。
对方在担心什么呢?
纯白的鹅绒飘到对方脸上,和墨色的长睫形成强烈对比,他弯下腰吹落羽毛。
在他吹落羽毛的那刻,男人鸦羽般的睫毛也动了动,那风姿出众的脸平添生气。
像是吹开了盛夏。
小机器人没来由想到这句话,词句匮乏的他珍惜地记下,大约所有文墨都用在段知寒身上了。
“要不要复个婚?”
反正段知寒睡着了,他大胆地问了出来,他想合法拥有这个人类。
他的财产足够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如果段知寒愿意的话,他们可以去法国街头画画,可以去鹿特丹开甜品店。
江戾不知道是不是冲动,但这个时候是这么想的,他不想段知寒那么辛苦,有什么可以告诉他。
闭着眼的段知寒忽然嗯了声,那瞬间他有种被发现的心虚感,差点想夺门而出。
大概只是梦呓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江戾把这件事搁置在脑后, 顺手给对方搭上床薄被,自己朝着卧室走去。
他慎重关好房间的门,接着从床下的保险柜取出本子, 坐在书桌前书写今天的报告。
写完后他立马把本子放回保险柜里, 过程神似发电报的间谍, 连用过的钢笔都不忘收好。
因为电量实在太低了,他直接在椅子上关机了。
看来明天要腰酸背痛了。
小机器人有些痛苦地想, 被迫陷入休眠模式, 好不容易捱到开机, 然而睁开眼是温暖的床铺。
江戾缓缓敲了敲脑袋,难道昨天自己记错了?他本来睡的就是床。
他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心上, 毕竟关机前来不及保存, 遗忘东西也挺正常。
不过他没忘昨晚的问话,以至于他见到段知寒有些不自在。
万一对方听到了呢?
段知寒神色如常递来柠檬水,只是若有若无开口:“今天天气挺好的。”
小机器人接过柠檬水, 狐疑地朝窗外望去,天空遍布密集的云团,今天天气也不好啊。
这么快就开始尬聊了吗?
网上说这是缺乏新鲜感的信号, 他决定结婚的事还是缓缓。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这么早谁会打电话?
他边喝水边划开屏幕, 电话那边响起安之青的声音:“我这边的事处理完了,太感谢你们帮我照顾安安了,我今天就把安安接回去, 说什么也要请你们吃顿饭。”
普通人大概说哪里哪里, 小机器人理所当然提醒:“不贵的我不去。”
安之青连忙应下了, 只是通话结束后叹了口气。
倒不是因为舍不得花钱, 他当了二十多年的演员, 吃顿饭的钱是有的,而是他没勇气去见安安。
他答应安安会带妈妈回家,然而他说服不了齐慧,眼睁睁望着那架飞机飞往美国。
总不能继续叨扰江戾。
他走到盥洗台前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满眼血丝、胡子拉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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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青在鼠尾草订了包厢,江戾听到餐厅名字还挺意外,因为这家餐厅出了名的难预约。
下车后他走到鼠尾草门边,法国面孔的侍应生拉开黑色的玻璃门。
同低调的外观相比,门内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巷道铺着流火烁金的地毯,天花板悬挂铺陈的水晶吊灯,灯光将餐厅映得金碧辉煌,空气里写满了贵这个字。
安之青走出来迎接他们,脸上依然挂着招牌式笑容:“这两天劳烦两位了,安安没添什么麻烦吧?”
小哭包支支吾吾地低下头,生怕自己被揭老底,特别是他叫江戾爸爸的事。
段知寒的嗓音温和:“安安挺乖的。”
安之青悬着的心放下了,他那天走得太急,挺怕安安闹出什么事。
安之青蹲下身张了张手,安安立马扑了上去,亲昵地抱住安之青的肩膀。
小机器人看到这幕眯了眯眼,真是只傻乎乎的幼崽,哪怕被爸爸丢在原地,再次见到爸爸还是会扑上去。
段知寒看出江戾的不满,牵着小朋友走入包厢。
包厢内是适合谈生意的圆桌,桌上放了樽明代的麒麟纹花瓶,光是这花瓶便价格不斐。
安之青热情地递来菜单:“因为不知道你俩的口味,特地等你们到了再点,你们喜欢吃什么直接点,千万不要给我省钱!”
江戾接过鎏金的菜单。
这家餐厅装潢这么华丽,连菜单都是请书法家书写,价格自然不会低到哪儿去。
他面无表情地翻开菜单,果不其然价格高得咋舌,炒时蔬都要两百块。
他对这些“低价菜”没有兴趣,直接翻到了最后,点了最贵的苏格兰龙虾。
安之青不是小气的人,如果小气也不会选在鼠尾草了,尽管江戾要了最贵的苏格兰龙虾,他只是笑笑而已。
直到江戾继续点鱼子酱煎鹅肝、
白松露刺身、
鹿茸炖燕窝……
安之青终于坐不住了。
他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不由得对少年卖惨:“我的钱全拿去买游艇了,现在卡里只有十来万了。”
安之青自觉煽情得刚刚好,不至于太平淡被忽略,也不至于太夸张显得刻意,应该能保住他的钱包。
谁知儿童座椅上的安安奋力开口:“我爸爸在骗人,他卡上有五百多万呢!”
那意思就是你们随便点。
安之青:???谁是你爸爸
安之青不知道安安真叫过江戾爸爸,不然他会更怀疑人生,他硬着头皮展示钱包:“是这张卡只有十来万了。”
小机器人拉长音调哦了声,令安之青闹了个大红脸。
江戾也没继续吃大户,见菜差不多够了,合上手中的菜单。
安之青顿时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冰蓝头发的少年像是猜到他的想法:“后悔把安安丢下了吧?”
安之青想说自己不是丢,忽然瞥见安安眼里的受伤。
幼崽分不清是不是抛弃,只知道自己被爸爸丢下了,那时候的安安该有多害怕啊。
他真是个不称职的爸爸,不怪齐慧会离开自己。
“爸爸下次不会了。”
安之青不由得抱住安安,潜藏的情绪尽数涌现,嗓音透出浓烈的哀伤:“爸爸以后只有你了。”
他说完便后悔了,他知道安安有多想妈妈,幼崽反而摸了摸他的头:“爸爸不要难过了,如果妈妈在外面会开心,为什么不能让妈妈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