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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难止——by麦香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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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点多,许则将经手的所有报告录入系统,他负责的是信息素化验。还有几份样本没出结果,许则交接给了检验科的技师,然后回到七楼。
  电梯门打开,科里的一位护士刚要进来,见是许则,她笑着说:“许医生,你老板来了,正问你在哪呢。”
  “好的。”
  从电梯出来,许则往办公室走,走了没多远便听到主任叫他。
  “许则。”
  许则抬头,走过去,一句‘黄教授’还没有叫出口,黄隶岭便说:“还想着让你下午好好休息,你倒好,跑检验科去了。”
  “没关系的,我不是很累。”许则说。
  “那怎么不去实验室。”黄隶岭一副想骂又狠不下心骂的表情,“多做几个项目不比这效益高?”
  旁边的主任立即捂住心口,一边感叹‘医风日下’一边黯然离去。
  从本科到硕士,相处多年,许则还不至于听不出黄隶岭的意思,这位教授向来说话直接,直接到有些暴躁,但也仅限于他关心的人,如果不关心,黄隶岭大概不会给予任何眼神——他并不太像传统意义上的医生、老师。
  “待会儿回学校。”许则问,“您吃晚饭了吗。”
  “你先问问你自己吃没吃。”
  没有吃,许则于是跳过这个话题,问:“是来看陈老将军吗。”
  “嗯,他明早出院,我有点事来不了,今天过来看看他。”黄隶岭拿出一份邀请函拍到许则手里,“这个科技奖的颁奖,你们几个年轻人去一下。”
  “好的。”
  获奖的消息几天前学院就发公告了,黄隶岭手下的课题组成员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大家甚至有些疲于应对颁奖典礼,约好了每次轮流派一个人上台发言。
  “行了,去吃饭吧,吃完我正好也要去军医大一趟。”
  “嗯。”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黄隶岭看了眼许则,评价道:“心事重重的。”
  许则想习惯性地说没有,但这次似乎有点难。他点点头:“我会尽快调节好。”
  “难得你会承认。”黄隶岭拍了一下许则的手臂,“有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讲,要休息我给你批假。”
  许则笑了笑:“好的,谢谢老师。”
  周四晚上,约了六点半的晚饭,陆赫扬和贺蔚因为工作缠身,都在九点左右才到。等两人落座,经理带服务员来撤掉早就凉了的菜品,重新再上一份。
  “不要浪费。”贺蔚脱了警帽扔在沙发上,“热一下,晚点我带回局里给同事吃,他们不挑的。”
  “好。”
  通讯器响了,陆赫扬接起来。贺蔚把柠檬水推到他面前,等他结束通话,贺蔚说:“你没开直升机来接我就算了,不会饭还吃不上一口就要走吧。”
  “不会。”陆赫扬拿起杯子,很自然地跟贺蔚碰了一下。
  其实已经两年多没见,之前的几次会面都是在国外匆匆而过,即使这样也不存在任何生分,好像只是朋友之间缺席了对方的某个暑假,再见面时彼此都没有太大改变。
  “昀迟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贺蔚问。
  “不太清楚,要看战区的情况。”
  “也该回来了吧,我们三个从高中之后就没聚到一起过。”贺蔚笑笑,“你说当时要是我跟昀迟没有隔三差五想办法去见你,你是不是就跟忘记其他人一样,把我们俩也忘了。”
  陆赫扬过了片刻才抬起眼:“重要的人总会记起来的吧。”
  “这样吗,那你在乎的人真的很少嘛。”贺蔚往后靠,仰着头挨个数,“林叔叔,青墨姐,我和昀迟,文叔……”
  他突然顿住,重新直起身:“许则呢?到现在也没想起他吗?”
  陆赫扬没有回答,反而问:“你觉得他对我很重要?”
  “我不知道。”贺蔚说,“可能他对你来说不重要,但你对他肯定很重要,你出国之后,他问过我好几次你的情况。”
  “我就问他,要不要把赫扬的新电话给你,他说不用。也是啊,你都想不起他了,他那样的人,也不会眼巴巴地主动来联系你的,我们小则,一向是很乖很老实的。说起来蛮可惜的,高中的时候你们完全不是一路人,结果莫名其妙地熟起来了,现在两人差距变小了,可你早就不记得他了。”
  说着,贺蔚兀自陷入了与高中同桌的回忆,继续道:“我大概回了三四次首都,但每次回来,许则不是在前线支援就是出国参加活动,都没能见到他,这次我一定要……”
  话还没有说完,贺蔚无意间抬头,顿时愣住,接着诧异出声:“哎,那不是——”
  陆赫扬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餐厅灯光柔和且昏暗,水景台中央摆着一架通体透明的三角钢琴,琴曲与轻微的水声混合在一起,隐隐约约。穿着白衬衫和西裤的omega、alpha,一共五个人,正从另一个区走出来,一行人似乎喝了酒,颇有兴致地在水景台旁停下,听演奏。
  除了最中间的那个alpha,他看起来有点困,眼神呆呆的没有焦点,衬衫领子解了两颗,领带也松松的,袖子挽到手肘。他的手腕上挂着一个不太讲究的透明塑料袋,然而塑料袋里的东西却很讲究——应该是一座奖杯和一本荣誉证书,外加几块金色的奖牌。
  耳旁掠过一阵风,在陆赫扬尚未收回视线时,贺蔚已经起身冲了过去。
  “小则,我滴老婆——!”
  许则很久没喝酒了,今天颁奖仪式结束后大家一起吃饭,约好了晚上不回实验室,所以开了几瓶酒。
  被不明alpha冲过来抱住的时候,许则差点将手中的袋子甩进一旁的水池。酒后思维运转缓慢,所以整体上呆滞大于惊讶,许则思考着,自己身边好像没有这种行事风格的朋友。
  然后才反应过来,是贺蔚的声音,很久没听到了。
  几个组员也吓一跳,以为是奇怪的人,但看到对方衬衫上的肩章和警徽,这种疑虑被稍稍地打消一点。
  贺蔚揽住许则的肩,戳戳他的脸,问:“不会不记得我了吧小则?”
  许则摇摇头:“不会。”
  “是认识吗?”一个组员问许则。
  “认识。”许则点点头。
  “你刚吃完饭吗?待会儿有事吗?没有的话去我那桌坐一下吗?我给你叫餐后点心。”贺蔚一个劲地晃许则,“好不好?好不好?”
  许则原本就站不太稳,险些被他摇进水池里,幸亏身旁的组员护着。贺蔚的架势令人难以拒绝,而且今晚确实没有其他的事,于是许则说“好”,说完之后才想到贺蔚不可能一个人出来吃饭,自己中途插入他们的饭局应该不太合适,但不等他提出顾虑,整个人就已经被贺蔚押走,过程中只能听到贺警官对其他组员说:“那许医生我就带走了,到时候会送他回去的。”
  组员们说了什么,许则没有听到,他的视线定格在某个方向,一动不动。
  浓绀色的训练服在不够明亮的光线下看起来接近纯黑,像alpha的瞳色。陆赫扬一手撑着下巴,侧头看过来,另一只手半握着水杯,食指指尖搭在杯沿上。
  不知道为什么,许则觉得那个水杯在陆赫扬手中显得格外小一些。
  “好巧哦,刚好在说你,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你了。”贺蔚拉着许则走到餐桌旁,笑眯眯地问,“许医生是跟赫扬坐还是跟我坐?”
  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犹豫,许则说:“我坐这边就可以。”
  “好滴。”贺蔚往里挪了一个位置,让许则坐到自己身边。
  坐下去之后,许则和陆赫扬差不多是面对面。从余光里许则看到陆赫扬拿起水杯喝水,他忍不住抬眼,没想到却和陆赫扬目光相撞。
  许则立刻别开眼——他自以为动作迅速且隐蔽,实际上意识不到自己酒后的反应已经迟缓到了一定地步。
  陆赫扬从旁边拿了新的水杯,倒了半杯柠檬水,放到许则面前。
  “谢谢上校。”许则低声说。
  “许医生这么见外啊。”贺蔚点完单,去勾许则的肩,“你俩以前不是还挺熟的嘛,虽然赫扬记不太清了,但也没必要搞得跟上下级一样吧。”
  目前是别人说什么都会接受的状态,许则回答:“好的。”
  “我们小则,看来是真的喝醉了。”贺蔚说着就用手背去贴许则的脸。
  “上菜了。”陆赫扬说。
  上菜怎么了,又不需要客人自己端——想是这么想的,不过贺蔚还是停下手,对服务员说:“甜点也可以上了,不等饭后了,我朋友现在就要吃。”
  许则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现在就要吃’这种话。
  “想起来我都没怎么跟你一起吃过饭呢。”贺蔚边吃边说,“那时候你跟赫扬经常在一起吧?你俩都干嘛去了,说出来让他回忆回忆,搞不好能想起什么。”
  头晕,渴,许则喝了口水,抬手去摸领带,想将它松开一点,摸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松的了。
  “没有很经常。”许则顿了顿,说,“做了什么我也忘记了。”
  他其实记得比谁都清楚,只是当下的时间、场合、人——所有要素都不适合提及那些,尤其是他和陆赫扬之间发生的,许则希望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因为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他没有什么太大的愿望,都没想过还能和陆赫扬这样面对面地隔着桌子坐一坐,这就够了。
  贺蔚已经不像高中那样粗线条,能听出许则在回避。他感到理解,如果被朋友彻底忘记的是自己,在过了那么久之后,大概也不会再心心念念地希望对方能够靠一些往事来记起什么,这是很不现实的。
  他看向陆赫扬,发现陆赫扬正看着许则。贺蔚突然意识到今天或许不该强拉许则过来坐的,如果陆赫扬曾经对许则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朋友,这样的场景只会让许则难过。
  服务员送来甜品,贺蔚把一碗怀姜蜂蜜汤放到许则面前:“这个解酒的,喝点,其他的吃不下就随便吃吃。”
  “好的,谢谢。”
  贺蔚眨巴眨巴眼睛,抱住许则的手臂,头歪在他肩上靠了一下,欣慰地说:“真好,我们小则一点没变。”
  被他一碰,调羹里的汤溅了一点到手上,许则正要用另一只手去擦,陆赫扬拿了两片纸巾放在他手边。许则的目光顿时像被粘住,怔怔追随着陆赫扬的手指,直到他收回手重新拿起餐具。
  陆赫扬问贺蔚:“不是还要回局里吗。”
  确实该赶紧吃饭了,贺蔚重新坐正,不再聊高中或失忆的事,另起了一个新话题。
  这顿晚餐没有吃太久,贺蔚接了两个局里的电话,需要尽快回去。他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湿湿的。因为有看到许则一直没用陆赫扬递给他的餐巾纸,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贺蔚想捡来擦,然而低头去拿的时候,那两片纸巾却不见了,许则的碗边空空如也。
  他有点奇怪地去看许则,许则正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纯良地站在过道旁。一看见许医生的脸,贺蔚的脑袋也变得空空如也,他傻笑一下,直接在警服裤上把手擦干净。
  “老婆,住在哪,我送完你再回警局。”贺蔚搭着许则的肩,很昏庸地说。
  “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许则停顿一下,问贺蔚,“能把你现在用的号码留给我一个吗?”
  “你这么主动,我真的很感动。”贺蔚接过许则的手机,输入号码。
  自己的电话又响了,贺蔚接起来:“催催催催什么催,路上了。”挂掉,他继续劝许则,“你还没醒酒,自己回去不方便的。”
  “你不是在路上了吗。”陆赫扬浏览完信息,关掉通讯器,说,“我送许医生吧。”
  许则一怔,要说什么,贺蔚却抢先开口:“嘘,陆上校当司机,这待遇我听了都想流泪,你要是拒绝了我会死不瞑目的。”
  等贺蔚开车离开,许则说:“我自己回去。”
  “刚才你好像已经同意了。”陆赫扬看着许则,问他,“是在敷衍吗?”
  “不是。”许则摇摇头,他不知道这样说合不合适,但还是回答,“是为了不让贺警官死不瞑目。”
  意外的,许则听到陆赫扬笑了一声。他一个晚上都没有看陆赫扬,此刻终于抬头看他的脸。陆赫扬这样笑的时候,许则恍惚间想到很久以前陆赫扬有过的笑容,不是那种礼貌、客气的笑,是带着温度的、真实的,曾经离他非常的近。
  “上车吧。”陆赫扬打开副驾驶车门,对许则说。
  他脸上的笑意还在,眼底也有,导致许则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只有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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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老婆主动问我要电话了嘻嘻。
  陆:fansilegun。


第79章
  深夜了,室外温度已经降下去,陆赫扬打开车窗通风。
  车子开动,风吹进来,将许则的衣领吹动,路灯的光影不断从他的脸上、手背上闪过。
  军用越野车的内部空间很宽敞,但许则仍然觉得局促,他摘下眼镜偏头看着窗外,晕又困,什么都是模糊的。
  首都的灯火就这样从眼前不断飞驰而过,像一条河,许则意识错乱地想着,也许到了河流尽头,他又会变成好多年前,那个戴上帽子就笃定陆赫扬不会认出自己的、第一次被陆赫扬送回家的17号。
  又或是最后一次,陆赫扬开车带他在落日时分离开城市。只是许则每次复盘这段回忆时总会习惯性地自欺欺人,到他们一起躺在帐篷里看萤火虫的那一秒就停止,不继续去想生日过后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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