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戾老公为何忽然沙雕——by管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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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发疯尖叫:“啊啊啊,你敢打我!你,哥!妈妈!他打我!!”
任由纪越发疯大喊,对面两个人全程冷脸旁观。
纪夫人这会儿已经去找纪家家主告状了,并不在室内花园中,但纪超却是实实在在地站在纪越身边。
看见自己妹妹被打,他第一反应是要给那个打人的保镖也来上一巴掌。
但纪超又没有特意练过,他的小身板显然不足以让他还手成功,反而三两下的,被那名保镖反剪了双手控制住。
“老板,怎么弄?”保镖问。
看着以屈辱方式被压着、挣扎无望的纪超,齐暮楚说:“放开他吧。”
“纪超,纪越……”
齐暮楚随即稍作沉吟:“你这对后弟妹的名字起的,有意思。”
“他们是被培养,拿来超越你的么?”
这话他明显是对纪离说的,所以嗓音低哑带笑,却不像刚才那么淡漠。
这个事,纪离以前倒也听家里的管家和司机私底下说过。
说后入门的二少和三小姐名字有蹊跷,毕竟前面还有个大少爷呢,这后母的两个孩子是要超越谁?这可能会冲撞大少。
不过那时候他奶奶已经不在了,家里再没有能主事的人站在他这边,父亲也只是以一句“巧合,别迷信”打发了这种言论,不许人再提。
纪离本身也不迷信,所以对这种情况并没有表达过想法。
齐暮楚则说:“也对,反正这么多年了,这二位与离离之间的距离只是越拉越远,看来名字真的只是一个巧合,想迷信也没用。”
纪离:“。”
说起来,齐总今晚上发挥的有点多啊。
不过怎么办,他觉得还挺爽的。
被保镖放开的纪超也被弄疼了手臂,但他始终是惧怕齐暮楚的,而且他们其实并不占理。
这样一来,他就只能将希望重新寄托在冯家豪身上。
纪越在旁边哭嚎得他烦心,纪超就拉了她一把,压低声音说:“你还不嫌丢人?!是想把别人都喊来得知你被教育,让他们看纪家的笑话?”
听见这个,纪越才逐渐收了眼泪,只是一抽一抽的,嘴里重复着:“他打我,他们竟然敢打我……哥,你要我为出这口恶气……”
纪超则一味望向冯家豪。
冯家豪也没想到这纪家兄妹这么不顶用,一个被当场教训了,一个干脆不敢说话。
他内心气极,又忍不住想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哪里需要他亲自出马?
那些围在他身边三少爷长、三少爷短的人,早就教训这个齐暮楚了。
……现在,只能说今时不同往日。树倒猢狲散。
从他父亲当众宣布齐暮楚才是亲生儿子、并且他有意将齐暮楚认回冯家,而只字未提自己的时候,冯家豪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完了。
那些以前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或男或女,或负责出主意或负责卖力气的,几乎一夜之间从他的身边都消失了。
还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要么是太不成气候,要么就是像纪家兄妹这样的,与齐暮楚已经结仇的……
这样想来,冯家豪也只觉得一阵沧桑。
所幸的是,齐暮楚刚才在里面大闹了一场,态度很明确,他不会回冯家了。
真少爷不回来,那自己就还是冯家少爷。
冯家豪露出了一个极具讽刺也冷血的笑——自从被从前百般疼爱自己的父母选择放弃时起,那一对夫妇就再也不是他的父亲和母亲了。
他很清晰地知道这一点。
即使齐暮楚选择不回来,即使冯家夫妇选择挽回他,破碎的裂痕也不会修复。
但冯家豪并不会因为被放弃就置气。他反而要撑住,挺住,借机获得更大的好处。
余光瞥见冯夫人也追了出来,冯家豪才开口,直接对齐暮楚说:“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齐暮楚你别太过分!你怎么可以对你母亲那么说话,她好歹十月怀胎生下你,单凭这点,这份恩情你就永远还不了!”
恰巧在众人搀扶中走出来的冯夫人听见这句话,不禁又开始默默流泪,一脸辛酸和委屈。
“哦?是么?”
齐暮楚却说:“正好,我最近也寻到了你的亲生母亲,她人现在就在隔壁市,需不需要我把地址发给你,方便你现在就赶过去还恩情?”
冯家豪:“……”
众人:“……”
很好,本来是很煽情的一个场面,怎么齐总一开口,画风就又变了。
是啊,十月怀胎是真,但一天没养过也是真。
这事儿要真按冯三少的说法,他现在就应该立即启程去寻找生母了啊,还在这里说什么呢?
冯家豪脸上再度呈现出青色。
……他记得齐暮楚以前也毒舌,一张嘴巴犹如一柄钢刀,开口就往人肉上割,句句犀利极具讽刺,能直接刮得人体无完肤。
但是如今他这功力,简直比当年还要毒舌了好多倍……
以前的冯家豪虽然身为上流圈顶级二代,能力出众,人脉一顶一的广泛,是所有人都巴不得主动结交的人,几千万一个亿的项目他都看不上眼。
但二十七岁的他还是太年轻了。
这与冯家的环境也有关系。
上一代家主把持家业一直到死的那天,他爸年近六十才当上这个董事长……按这个比例,二十七岁简直不要太年轻。
所以,当他知道与自己同龄的齐暮楚已经白手起家创业成功、已经到了自己再不可撼动的时候,冯三少爷的的确确,是嫉妒了的。
现在又经历了这个被抱错的事实冲击……两个没差几天出生的人被□□裸地拿出来做对比,他身为一直手握最优质资源的那个,在齐暮楚面前却如同雏鸟一般不堪一击……
这对冯家豪来说,打击已经不是一般的大。
刚才他们提到名字,冯家豪便也不免想到,自己叫冯家豪,是他爷爷给他起的名字,意为冯家的骄傲,代表他注定要脱颖而出,与众不同,能带领冯家走向新高。
前二十七年,他也的确自认为是冯家之最,一直带着这份骄傲活着的。
直到,他听说自己与姓齐的,其实是被人掉了包。
“原来这个名字没起错,的确是冯家引以为豪的人。哈哈,不过是这么多年,人错了。”——在众人得知真相后,冯家豪亲耳听见碎嘴子的五婶这么说。
屈辱就如同一根根无形的钢钉打在他的七寸上,这些日子冯家豪一直痛得撕心裂肺。
更没有想到……单论嘴皮子功夫他也比不上齐暮楚!
处处不如人、处处被人挤掉的耻辱感让冯家豪再也顾不上许多,羞辱齐暮楚,把场子找回来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想到这里的冯家豪睁着赤红双眼,冷冷一笑:“齐暮楚,你现在觉得你特体面是不是?怎么,你忘了你以前搁我面前跪地磕头,求我放过你的时候了?”
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周围已经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而纪离也猛地看向齐暮楚。
等他把一句话说完,议论声被彻底拔高了,纪离下意识死死握住齐暮楚的手。
“……什么跪地?……什么、什么时候?”纪离喃喃。
齐暮楚望向他,眼神依旧温柔,只是又掺杂了一点担忧,轻声安抚纪离说:“子虚乌有,没有的事。”
冯家豪却已经继续喊道:“你也不是一直像现在这么风光体面嘛,忘了你那时候多惨了?哦,那时候也是这个天气吧,寒冬冻雨,是谁身上插着钢筋还要向我下跪求饶来着?那血呀……啧啧。”
听他这么说,纪离脸色一白,骤然想到了什么,握紧齐暮楚的手也一紧。
而冯家豪根本停不下来,已经恨声道:“早知如此,我那时候就不应该放过你!当初真应该直接弄死你,让你给本少爷当狗!……”
“家豪!!”这次阻止他说下去的是冯夫人。
冯夫人声嘶力竭,直接穿过人群,拉扯住他拼命摇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你不是答应过妈妈,永远不提这件事,你还不嫌丢人!你……咳咳咳!!”
可能是情绪太激动的缘故,冯夫人这次是真咳,整个人都快昏厥过去了。
冯家豪这时候才好似如梦初醒,赶紧扶住冯夫人,一脸紧张道:“妈,妈你别生气,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提……”
虽然表现得十分紧张,但眼底却没有丝毫情绪。
“不,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情绪激动过后冯夫人差不多直接瘫倒,被众人接住后,大滴的泪珠仍旧往下掉。
冯家那边因为冯夫人的险些晕倒又乱作一团,周围的议论声音更大了。
这时候冯秉谦终于赶来了,跟他一起匆匆过来的还有纪离的父亲。
一见这场面,冯秉谦二话不说,直接甩了冯家豪两个耳光,大骂:“你这个畜生!还嫌不够给我们惹事!我跟你母亲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你这么煞星!还不给我滚!你从来不是我们的儿子,以后都不许再说你姓冯!!”
冯家豪被打得浑身僵住,而瘫倒、被他接住的冯夫人也一动不动,视线仍注视着齐暮楚的方向,目光呆滞,眼泪一直流,她也只是一直重复:“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暮楚,暮楚,我的儿子,是我害了我自己的儿子啊……”
而纪父则直接越过这头的骚乱,望向纪离。
他径直向这边走过来,可纪离这会儿脸色极差,根本不想应付任何人了。
一怔过后,纪离直接拉着齐暮楚向玻璃门走去。
他嘴唇有些发抖,望着自己的伴侣说:“老公,我们回家吧。……我,我饿了。”
齐暮楚微一凝眉,还是很快点头,直接在保镖们的护送下上了车子。
“离离!……”纪父站在玻璃长廊的门口,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有追出来。
而纪离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理会其他了。
车子很快被启动,离开。
外面依旧飘着雨,车上给人的感觉有些湿冷。
亦或者是纪离单方面地,将自己代入了寒冬冻雨的那一天……齐暮楚身上插着钢筋……
他终于知道齐总腰上那块看着就很深的圆形伤疤,是怎么弄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齐总好惨一男的。不过跪地求饶是不可能的,当然拒绝冯家也是因为里里外外都厌恶透了。
下章贴心小暖包·离又要重新上线啦~
第67章
车上, 齐暮楚去握纪离的手。
“离离,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
纪离努力想让自己坚强起来不要多想,但是还是失败了。
他扭头望向齐暮楚的眼睛已经盈满水光, 眼尾以及眼底也重新布上红痕。
“……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当年弄伤你的人是冯家豪?”
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毕竟很明显, 被打伤与被冯家人打伤, 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尤其是对于齐暮楚这样的身世来说。
而且看冯夫人那反应,怎么感觉都是当年的事情, 似乎她本就知道。
不止知道,还参与其中。甚至直接做了伤害过齐暮楚的事。
那大概就是她见到齐暮楚就忍不住道歉,一直道歉的原因……
这就更狗血了。
狗血,关键还扎心。扎到纪离根本就不敢往深处想。
齐暮楚摩挲着他的手指和手背, 表情是少有的踯躅和担心。他说:“如果宝贝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但是你不要伤心。”
“……我才不伤心呢。”
倔强地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纪离开始嘟嘟囔囔:“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有什么好伤心的,我只是需要知道真相。全都知道了才不会胡思乱想,才不会担心!……所以, 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问完以后他又悄悄望向齐暮楚,显然前面嘟囔的都不是重点,后面那个问题才是重点。
纪离记得齐暮楚对他说过,那腰上的伤是他最初创业的时候弄的。那到底是什么时候?
齐暮楚读大学时休学过, 难道就是去养伤了?那大概就是二十岁?……
“十八吧。也可能是十九。”齐暮楚说。
纪离:“……”
“其实也没什么, 我跟你说过那时候我靠倒卖商品做生意有了一些起色, 就自然会惹人眼红。”
纪离:“……冯家豪就是那个眼红的?”
纪离可还记得, 冯家豪打小就嚣张跋扈,各种霸凌欺压弱小,上初中时这情况就已经很严重了,就算是一直朋友很多的骆总,也要“招兵买马”才能跟他掰头。
那按冯家这个宠法,长到十八岁的冯家豪,岂不是更变本加厉、玩的更大?
齐暮楚听了纪离的说法,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却也很无所谓地说:“我当时做的小本买卖冯少爷还看不上,不过也正如你所说,冯家豪身边的人太多了。”
喜欢跟着冯三少的人多,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直接做冯家豪的小弟的。
于是小弟下面还有小弟,层层叠叠地算下来,就连一些小混混都喜欢打着冯家豪的名号作威作福。
与齐暮楚起冲突的只是一伙小混混。
二十岁出头,早早就辍学在外面晃荡,以为自己有人撑腰就可以做地头蛇。
所以当他们得知码头上有人租了一些仓库,靠倒卖赚了不少钱的时候,就自然眼红上了。
尤其是事后一打听,还是个高中在读的学生,没什么背景的学生……单纯的眼红就变成了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