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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船清梦压星河——by谢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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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满船清梦压星河
  作者:谢初之
  文案:
  山河无量,江海共祝。
  通天慢慢弯起了眉眼,执起了玉宸的手:“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广成子骗我说,你是他师姐。”
  玉宸侧过头瞧他,闻言轻轻地笑了,她缓缓抽回了手,转而与通天十指相扣,曼声唤他:“……上清。”
  红衣圣人又笑了起来,明艳绝尘,映着少女璨璨的星眸:“上清。”
  他顿了一顿,郑重几分:“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号。”
  ——世人皆称:知交零落,众叛亲离,师恩负尽,实乃上清之命。
  ——我从不信命。
  CP:上清通天X上清玉宸(性转)
  内容标签: 性别转换 洪荒 传奇 封神
  搜索关键字:主角:玉宸、通天 ┃ 配角:上清的亲友团们 ┃ 其它:性转
  一句话简介:CP:上清通天X上清玉宸
  立意:所盼皆可得,遗恨皆可偿。


第1章 我是人间惆怅客
  广成子:弱小,可怜,又无助。
  巍巍昆仑,渺渺云天。
  亘古不变的冰雪铸成了天上宫阙,清风揽月过,夜色正深。
  空旷的玉虚偏殿里,时光似也为之停滞,流逝地越发缓慢。白衣道人束手而立,遥遥看了眼门扉,无奈地叹了口气。
  广成子很惆怅,广成子很忧伤,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威压隐隐提示着他不要轻举妄动。细细数来,他被软禁在这玉虚偏殿的日子,转眼已是半载。
  洪荒不记年,岁月总比记忆久远。
  偏殿寂寥,夜明珠缀着昏白的光,徐徐照亮一方角落,地上随意地铺了几个蒲团,供人暂且休憩。
  ——到底非待客之所,尚作了囚徒之居。
  抬手拂开一角碍事的衣摆,青年便坐了下来。眉目微蹙间,不由自主地,广成子又琢磨起那个充满血泪的开端。
  昆仑,玉虚峰。
  他如同往常一般在竹林练剑。剑光纵横间,竹叶因势四散,或深或浅的剑意刻痕在墨绿的竹秆上。一招一式,锋芒毕露,伴着日月轮转,天光乍明。
  昆仑高绝至云天,浅淡的日光丝毫不能温暖此地。伴着永不停歇的风雪,是刺骨的严寒。
  对此,说不上习以为常,也算是经验丰富的广成子随意地整理了一下道袍,迎着朝阳,便要继续练剑。
  骤然间,威压临世,天地昏暗,只听到一声极深极重的轰鸣,九霄天谴自云层斩落,来势凶猛,似天之震怒。
  广成子下意识抬头看去,深紫近黑的天罚自他面前劈下,周围空间发出酸涩的撕裂声,隐隐可见其后的混沌乱流,他本能地横剑在前,挡下袭来的罡风,却听身侧一声巨响,有什么如纸般被轻易撕碎。
  深邃的黑洞出现在他的身侧,飘摇的身躯完全挡不住这莫大的吸力。失去意识前,落入广成子眼中的,是贯彻天地的虚幻瞳孔。
  “我今天好像又忘了先练习掐算..”
  喃喃的叹息消逝于风中,了无痕迹。
  天地之怒,来时迅猛,去时无痕,所经之地无不颤栗。惊疑不定的洪荒大众试图掐算,奈何天机晦涩,终不得其解。只得把目光投向无尽的琼宇,担忧又一场劫数的酝酿。
  终年落雪的昆仑山脉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然不见昔日练剑之人。
  时空轮转,岁月颠倒。
  谁能想到区区一次雷罚,便贯彻了两个时空呢。
  “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广成子微蹙眉头,陷入苦恼之中。
  时空法则向来莫测,天地转换不过瞬息。在识海里极为漫长的时光,不过如梭似箭。
  意识回笼的刹那,他短暂地逡巡过此间,落入眼底的是相似的昆仑,似曾熟识的风雪。同门之人气息仿佛,眉目却陌生至极。有冰冷器械临身,杀意加诸其上。如此熟悉,如此陌生,到底令异乡之人通体寒彻。
  我魂之皈依,非我故土,我心之所向,非我故人。
  只可惜,广成子又叹了口气,只可惜当时神魂尚未通透,便迷迷糊糊地说出了道号。宛如平地惊雷,引得刀剑相向。若不是这一身道法明明白白是阐教嫡传,不可作假,怕是早已身首异处。
  想到此处,他又不免自嘲,如此天地异象,非有通天彻地之能,又如何瞒过?不说出个子丑寅卯,私上昆仑,下场比软禁也好不了多少。
  白衣道人眉眼缀着愁绪,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衣角。
  这世间可能存下两个广成子?这洪荒可容得了两位阐教首徒?
  门口的禁锢上灵气流转不息,隐约的阵法波动正是出自此世上清道尊的手笔。内外监控,坚不可摧。
  无论如何,这样的日子终归有个结局。
  昔日天地异象出,他自云间坠落昆仑,三清道尊观测天数无果,已是共上紫霄,只留玉清圣人于昆仑镇守。期间试探许许,到底默认了他这么个人存在。非欺世作乱之徒,真真切切,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倒霉鬼。
  广成子:今天的我,依然是那么委屈呢。
  作者有话说:
  应小天使提醒,以下内容为以后区分两个世界所用:
  太初洪荒:太清老子,玉清元始,上清通天,道祖一气,阐教广成子;
  太始洪荒:太清太上,玉清浮黎,上清玉宸,道祖鸿钧,阐教广成子(在宥)。


第2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太清:为兄掐算一番,发觉你近日命犯黑屋,特来送你一程。
  昆仑天幕上,星轨连成捉摸不定的命数。世人皆传,洪荒众生自始自往一生所归,尽藏于浩渺星云之下。
  传言不可尽信,但细数窥命之道,占星一支分量不浅。
  广袖云袍,风姿绰约,远望昆仑山巅,道尊负手而立。此地有云海滔滔,白雾满盈,又见天际繁星缀缀,映入元始眼眸之中。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圣人所思所虑,莫不是四方宇宙。
  此界初生,演算时日,正是龙汉初劫后,巫妖兴盛始,山川草木皆非后世之色,天光昭昭,澄碧如洗。恰是安宁时节,未免令人贪醉。
  只不过,时空法则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自称广成子的道人,命数不明,却有因果羁绊与己相连,穿越时空之语,荒谬可笑,偏生不存编造。
  看似专注观星,实则亦是发呆的圣人收回了自己发散的思绪,清冷的眸里凝聚着沧海玄冰,极浅极淡的眸色似纯白无垢。
  命轨偏移,吉凶谁辨?
  *
  日月周转,又是一夕。
  有两位道人踏云而来,一如清风明月,一似昭昭曜日,正是太清、上清二位道尊。圣人足履不涉红尘,行来自有云霞相依,祥瑞万丈。元始上前一步,三者并立,清气流转相连,正是三清的福泽绵长。
  紫霄一议,今日终矣。
  太清略一颔首,先行开口:“此事牵涉颇多,待入屋细谈。”
  两位弟弟自无不妥。
  待入座,左右童子奉茶后退去,殿中只留三位道尊。太清沉吟片刻,太息一声:“偏殿之人,确乎仲弟门下,师徒缘浅,仍有一线相连,不可轻动。”
  此言一出,算是尘埃落定。
  元始早有所感,也不算意外,扣着茶盏的手指微动,脸上仍是神色不改,淡淡道:“善。”
  殿中氛围却未解几分紧绷。
  显然,此事并非重点,勉强算得上个添头。
  名曰通天的青年眉眼轻扬,斜支着下颌,自有一派红衣风流,洒然从容之态。
  他看着一本正经品茶的两位兄长,垂下眸子,又细细数了几分钟的茶叶。终是半带好奇半带兴味地开了口:“按师尊所言,此事多涉天数,不知异域何方大能意欲欺瞒天地,回溯光阴,却中途出了岔子,以致时空贯通,命数相交。”
  “倒真是,有趣。”青年莞尔一笑,手指微敲下颌,眼眸微弯,语气间颇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
  “通天。”太清闻言,眼眸略带警告,扫了通天一眼。
  通天歪了歪头,自然道:“难道大兄不好奇吗?”
  “通,天。”
  “好的好的,大兄我知道了。”
  青年叹了口气,默默安静了几息,只不过没一会儿,又兴致勃勃地想探讨起事件的始末来:“如果没有意外,这位异世的师侄多半是倒霉撞上了什么,以后此等事故,或许不只一例。”
  他说着,眼眸亮晶晶地望向元始:“二哥你说呢?”
  元始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手有点痒。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为兄还未考虑好如何安置他。”
  所以不要这么快就喊上师侄啊弟弟!
  洪荒的师徒缘法那是能随便认,随便喊的吗?
  洪荒的亲朋好友是能随便交的吗?
  路上捡的毛绒绒那是能随便带回家养的吗?【划掉】
  ……
  元始:怒气值上升jpg;
  通天托着下颌想了想:“可是二哥不是都试探了他好几次了吗?我瞧着,你对他也挺满意的呀。”
  不然哪里需要那么麻烦,特意去紫霄探寻其来历。
  “大兄你觉得呢?”通天歪头道,“我说错了吗?”
  太清仍然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只是周身气息不觉间渐渐趋向昆仑寒玉,冷冽三分入骨。不同于元始渺若天上月的清绝孤高,太清道尊眉眼淡漠出尘,是松林入冬,竹枝兼雪,道人青衣上绘着松柏云鹤,仿佛与天地同归一色。
  他深深看了眼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幼弟,手指在袖间掐算片刻。
  不知为何,通天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似是上天预警,将有祸事临身。
  可是,哪里来的祸事呢?
  通天迷惑了一瞬,本能地低头掐算了一下。未果。抬头便见他两位兄长相视一笑,一人拂扁拐,一人执如意,摆出一个标准的家暴现场。
  通天:??
  通天:!!
  太清微微一笑,颇有拂面清风,温煦安宁之感:“通天啊,为兄掐算一番,发觉你近日命犯黑屋,特来送你一程。”句尾音调渐沉,硬生生显露几分森然。
  元始舒展眉目,浅浅露出一个笑容,仿若天光初明,璨璨冰雪折射出瑰丽的光,看得通天不自觉地抖了抖:“兄长所言甚是,吾等自当顺应天意。”
  不是,虽然我不擅命理,但这是你们胡说八道的理由吗?
  通天沉默了一会儿,伸出了一只手,努力挣扎了一下:“大兄,二哥,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呵,你说呢?
  *
  这一边,通天继续在他兄长们的拳拳爱意下垂死挣扎,试图求个死缓。另一边,玉虚偏殿里,广成子也迎来了元始先行派来的白鹤童子。
  略整衣冠,白衣道人心怀忐忑,仍维持着从容的外表,客客气气地稽首道:“劳烦道友领路。”
  白鹤童子微微侧步,避开广成子的礼节,仍还以一礼:“道兄客气了,老爷正在后殿等你,请随我来。”
  一路无言。
  玉虚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纯粹依着人力行走,未借半分术法,那路也显得长了许多。
  行走在似曾相识的路径上,广成子不免心生恍惚。
  非后世所传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玉虚宫向来清寒入寂,远离红尘纷扰。行于其间,仿佛能听见自己心底最透彻的声音。
  纵使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一点,却也未曾改变。
  白鹤童子似也不急,领着广成子慢悠悠地走着,只于某一瞬间顿了一顿,随即加快了些步子。
  “事情处理完了?”广成子暗自思忖,也不言语,只默默加快了步伐,保持着与白鹤童子相隔不远的距离。
  无暇去细致感受时空错乱般的谬误,一进入后殿,广成子用余光瞧了眼上首,便俯身行礼,在感受到托力后又顺势站起,垂首恭敬地肃立着。
  元始没有开口,目光端详着,又细细打量了一遍广成子。
  一袭白衣的青年衣着简朴,许是为了便于练剑,对玉石佩环之类并不在意,只草草在道袍上绣了几笔鹤纹,虽说如此,细细考量,仍可见其中精妙之处。
  其为人处世尚未至行云流水的圆满之境,轻衣简袍仍不掩盖锋芒。未束发戴冠,只借玉带收拢长发,不至于失了仪态。
  一面可见其不拘小节,另一面也能看出他是在何种糟糕境遇下,被卷入此地。
  倒真是,无辜啊。
  之前的犹豫思虑此刻断尽,元始合拢了眼眸,再度睁开时,已是惯常的平静如水。
  “汝已有师承,虽与吾教几近同宗同源,吾亦不便再度收汝为徒。阐教嫡传道法,吾仍传授于汝,然玉虚门下不记汝名,若须见礼,只称老师,身份等同吾门下客卿,汝可愿意?”
  还有书读,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愿的。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他再度拜了下去,“谢老师慈悲!”
  这次倒是没被拦下。简短的仪式过后,此事也算在天道上挂了号。
  最起码,掐算广成子的命数时,其来历不再是一片混沌。换句话说,广成子终于从不知底细的黑户,成了遵纪守法的合法洪荒公民。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此事初了,虽后续还有一堆麻烦亟待解决,也是个好趋势。元始也顺势解除了广成子将近一年的软禁,令他于玉虚峰上另择一处作为住所安置。
  至于下述问题,比如两个广成子相逢,到底谁要改个名,加个后缀?彼此又如何称呼?以后门人弟子相遇,是喊师兄还是师弟,抑或道兄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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