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始部落当首领——by大猫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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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人看到小钢刀,眼睛都变直了。
先前小家伙在给野怪剥皮的时候,用的是一把石刀,巴掌大,看上去就很钝。
接过钢刀的小野人,惊艳的眼神紧紧黏住刀身,连桑榆跟她说什么都听不见。
她甚至试着将手抚过刀锋,那锋利的刀口瞬间就将拇指头划出一小道口子。
桑榆吓了一跳,赶忙拉过她的手一看,那小小的伤口一下就冒出了黄豆那么大的血珠子。
迅速从口袋掏出纸巾,压在伤口上。
雪白修长的手掌,和黑乎乎的小黑爪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掌心的这只小黑爪似乎也觉得窘迫,挣扎着要收回去。
桑榆没有强求,随即放开她。
“自己压着,等会血止住了再拿出来。”
小野人不管不顾地站起来,任由纸巾掉在地上,轻轻舔了舔拇指上的小口子,很快又转身去处理肉。
手中这把锋利的小刀,让她割起肉来游刃有余。
等肉熟的时候,桑榆早已饿得不行,赶忙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
那丑脸怪虽然丑得紧,但肉质却是十分鲜嫩,肉汁四溢,绝不亚于市场上任何一种高品质的牛肉。
只可惜没有盐巴佐料配合烤制,好好一块肉变得寡淡无味。
桑榆如今只求填饱肚子活命下去,也不敢嫌弃。
眼前的小野人却早已习惯没有盐巴的味道,吃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团子也闻到了这鲜美的烤肉香味,发出唧唧哼哼的声音。
小野人将一大块烤熟的肉递了过来,然后指了指那颗大圆脑袋。
桑榆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接过了烤肉,送到团子的嘴边。
可没想到的是,这团子大嘴巴一张,呜哇一声,就把整块肉块给吞了下去。
桑榆再次吃惊。
当然,她也知道熊猫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叫食铁兽,上古神话中甚至还描写了战神蚩尤骑着熊猫大杀四方。
以前更有描述说熊猫先前是吃人的,只是随着物种的进化,到后边才慢慢变成如今没有丝毫攻击力的萌团子。
第一次见到吃肉的团子,着实让人惊讶。
团子绿豆大的眼睛往上一翻,似乎不满桑榆的反应。
咋地我就不配吃肉?
接下来一直呦呦叫唤着,肉也不停地进了它的肚子里。
桑榆终于不再怕它,开始上手,捏了捏它肥嘟嘟的下巴把玩了一会儿,一边询问小野人的情况。
可对方一张小脸十分冷峻,不太想和她沟通的样子。
最后只告诉她自己叫羽,其他的就不愿意说了。
桑榆无奈,只好作罢。
吃完东西几人继续赶路。
她原以为只要出了大坑,一直往一个方向走,怎么样都能够找到大路,可走了这么久,连羊肠小道都没看到。
一直在森林转来转去,等从森林里走出来,也是绕着几个山谷走,连平原都不见。
方向和道路全靠羽的判断。
最后羽把桑榆带到了所谓的大路边上。
桑榆满脸失望,这不是她想找的公路马路柏油路,只是一条小泥路而已。
找不到大路,她就只能跟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对方去哪儿她也要跟到哪,对方要回部落,她也紧紧跟上。
如果一个人独自留在野外,随随便便碰上一头食肉动物,她直接可以死了。
对于这样一个身高腿长可怜兮兮的跟屁虫,羽眉头皱了皱,最终没有在拒绝。
又连续走了接近三个多钟头,桑榆觉得脚板子痛得不行,跟在后面的团子更是疲惫不堪。
但前面小小的羽却依旧精力十足。
桑榆觉得她们已经走得足够远了,主要是团子刚生产完,实在不宜再奔波。
刚要和羽商量着先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凑合一晚的时候,羽却告诉她自己的部落到了。
可羽却没有要邀请她们去部落做客的意思。
只见她停下脚步,从桑榆手中把幼崽给抱过来,让团子叼着,指着后山道:“走,部落不去,吃你。”
团子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呦呦低唤两声,叼着幼崽往山上跑。
接着羽又推了推桑榆,示意她跟着团子去山上。
桑榆不解地道:“部落就在跟前,不请我去坐坐吗?”
羽摇了摇头,道:“天亮——找大路。”
就在桑榆一脸茫然的时候,却听到隘口的方向传来悲怆的哭声和噪杂声。
羽神色一凛,脸色大变。
桑榆一把捉住小姑娘的手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羽迟疑了下,最终没有拒绝。
两人迅速朝部落方向飞奔而去。
等跨入隘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狼藉,地上躺满了野人的尸体。
桑榆从未亲眼见过死人,更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死人,密密麻麻地躺了一地,眼前这震撼的一幕让她再也忍不住,弯着腰蹲在地上干呕出来。
第3章
狭窄的山坳里尸横遍野,仅剩的几个妇孺抱着尸首大哭不已。
满地鲜血和破碎残缺的尸身,好不惨烈。
桑榆强迫自己冷静压住情绪。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依旧身处文明社会,身子抖动得停不下来。
好多死人,密密麻麻,得有一百多具尸体吧。
苍天啊,太残忍了。
就在这时候,羽跑过来,扯着她的衣袖,让她跟着走。
桑榆这才回过神来,被她带到了一个大洞穴中。
洞穴里的青石板上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头上插着羽毛,奄奄一息。
旁边的几个女人正放声大哭。
桑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会找到大路的。
但眼下,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结合这个老妇人的装束和她所住的洞穴,显而易见,她在部落的地位肯定不低。
人们诧异于不同于他们的桑榆,只将她当成了落入部落的天神,纷纷匍匐在地。
“救巫!”
“巫不能死——”
巫死了,部落也就没了。
桑榆多少也知道原始每个部落里都会有巫。简单来说,巫就是一个部落的精神领袖,同时也深怀医治的才干技能,是部落里地位仅次于首领的人物,甚至有些部落的首领都要对巫俯首帖耳。
桑榆看着眼前的老巫,腹部濡湿一片,身上的兽皮都是猩红的颜色,甚至身下的石块也被染红了。
部落的人不是人人都有兽皮穿,巫就有一件,也彰显着其尊贵的身份。
桑榆揭开她的兽皮,大约接近二十厘米的伤口出现在眼前,连肠子都掉出来了。
桑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差点就当场吐出来。
老妇人涣散的眼神已经昭示着结果,桑榆强忍不适将兽皮盖上,摇了摇头。
肠子断了,针线也没有,这里条件如此恶劣,这样的情况就算放到现代也够呛。
而且她一点医理都不懂,充其量也只是认得几颗草药。
其他人见她摇头,顿时哭声一片。
这些哭声硬是将老妇人缥缈的精力又拉了回来,她用力挣开眼睛,看到了眼前不同旁人的女人。
白得发光的皮肤,奇特的穿着,不是兽皮比兽皮软,脖子上一闪一闪的挂着的,像是天上的星星,和她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上一届巫曾经告诉过她,等她走到了生命的最后那一瞬,天神就会来接她。
是天神来接她了吗!
老巫突然间激动得浑身颤抖,回光返照着挣扎起来,手指着桑榆道:“……天神……天神……”
老巫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粗糙干枯的像长满了老树皮的手死死拉住桑榆,道:“……孩子藏在石头洞……鸟部落……给你……”
老巫忘记了上任老巫说的,天神是来接她,或许也没有忘记,她只想天神先救救鸟部落,不用接她。
“鹰部落……人……要回来——救回来……”
桑榆被抓得生痛,她不知道一个将死之人的力气会这么大。
“天神——带鸟部落——复仇……”
说完眼睛一闭,原本捏住桑榆的那只手也重重的摔了下去。
看到这一切,鸟部落剩下的这些族人们意识到老巫这次是真的没了。
“巫——”
……
哭声一声比一声凄惨。
一个部落的巫没有了,那就意味着这个部落失去了一个十分强大的精神领袖,这个部落或许离消亡也近了。
幸存者满目悲戚,没有了部落,他们将沦为游人。
无依无靠,任人欺凌!
可他们不想成为游人。
没有人想成为游人。
痛哭过后,人们都把目光转向桑榆。
这是天神,老巫刚刚把部落托付给她了。
于是众人齐齐转身,跪在地上,像平日里祭祀那样,匍匐在地,不住祈求者天神拯救他们的部落。
“天神——天神——”
桑榆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部落,心里是拒绝的,自己还要找回去的路,不能耗在这里。
而且眼下这样的生存环境,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自个儿能存活下来,还要怎么去带领这些人。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羽也跟着跪在地上拉住她的裤脚。
桑榆待羽自然不同,毕竟这个小姑娘可是在前不久前刚刚救过自己的性命。
一路以来她总是一副冷酷的模样,此时也依旧不说话,可看着那稚嫩的脸庞和含泪的一双眸子,跟当时团子咬着自己的裤腿,表情一模一样。
桑榆咬咬牙,害怕自己心软。
可终究还是心软了。
部落的情况很糟糕,死了一百多人,被掳走了近两百人。
这群野人连数数都还不会。
这些数据都是桑榆数了地上的尸体,在跟幸存者们对比数据才得出来的如今剩下的,伤员十一人,健全者十人,加上自己和羽,有二十二人。
二十人能建什么部落呀?
想起老巫临死前说的还有其他孩子,忙问他们在哪儿。
身旁的羽闻言转身立即往山坳深处跑去。
不要多久就回来了,身后带着四个和她一般大的孩子,还有五个更小的大小不一的,其中有一个甚至还不会走路。
桑榆问这些孩子母亲是否还在。
没有人点头,这些孩子的父母不是死了就是被掳了。
好在这些孩子都挺乖,桑榆指派一个叫做慈(部落的发音)的女人照看他们。
至此,桑榆也大概融透了她们的语言。除了极个别之外,大部分语言应该是汉语的前身,发音虽然有着很大的不同,但带着比划,勉强可以沟通得了。
有个叫雀的女人偷偷告诉桑榆,慈之前孩子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她很喜欢小孩子。
桑榆看到慈方才默默地将那些被杀害的尸首收集推到一处的,对她好感也跟着上升,暂时放心将这些孩子交由她统一管理。
而眼下最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伤员的处理。
经统计,受伤的一共十一人,其中轻伤五人,重伤六人。
重伤着在桑榆的安排下,被抬到部落的大山洞静养。
六个重度受伤的伤员,伤口依旧在渗血,不处理好怕是连今晚都挨不过去。
桑榆想起傍晚和羽回来的路上,就有发现路边有一些刺儿菜和白茅等可以止血消炎的药。
这些在以前的农村常见,特别是刺儿菜,它是众多中药中的止血良药,只需要将其碾碎敷到伤口上即可止血,也能达到消炎。
桑榆立即让人用兽皮堵住他们流血的伤口,紧接着找到羽,让她带自己往原路返回,去找刺儿菜。
此时天已经黑透,即便知道野外有野兽出没。可如今人命关天,谁也不敢开口阻拦。
羽似乎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睿智和周全,一听说要去摘草药,二话不说就找来干树枝做了个火把。
桑榆拿出打火机点燃,两人在部落众人震撼的目光中消失在夜色里。
夜色朦胧,黑夜的山林里,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那叫声足以让人瑟瑟发抖。
留在部落的几个人,经过白天的鹰部落的烧杀掳掠,此时还惊魂未定。
而躺在山洞里里的重患者发出阵阵□□。
所有人都认为,这些人肯定是活不下去。
部落没有灭族之前对这种程度伤就已经无能为力,更何况眼下这破败的状况。
新首领还没有回来,众人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惶惶中又带着麻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人们逐渐失望的时候。
有人喊道:“首领回来——”
这些人这才抬起头来,望着山坳口那道修长的身影,身边还跟着个举着火把的小不点儿。
原本失去希望的众人开始骚动起来。也许,新首领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
桑榆回来后,吩咐圆将摘来的草药碾碎。
虽然口嚼也可,但实在不卫生,部落里倒不缺青石板,圆拿着草药用圆圆的鹅卵石做个棒槌,手上一用力,石头密集地轻锤在刺儿菜的茎花上,这些草药很快就变成粘稠的糊状。
捣药声声像是敲击在所有部落人的心上,人们也跟着心里变得七上八下。
桑榆并无十足把握,但她深知必须要竭尽全力去救治。但也只能做到消炎止血而已,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
药糊糊被大叶子给装起来,桑榆先找个伤员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