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tamin——by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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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向泽低垂着眼睛,低应出了一声。
袁也松开,井向泽抬眼看他:“你真的自己能跳吗?”
袁也愣了一下:“我没带你跳过?”
井向泽眯了下眼睛:“开过几次直升机,天气不好。”
袁也慢腾腾地哦了一声:“哦,那记混了。”
井向泽皱眉沉默。
过去两年两个人去过很多地方,开过飞机、游艇,冲过浪、潜过水,后来袁也迷上自由潜水和冲浪,两人在海边定居了一段时间。
“你怀疑我跟教练说的是假的?”袁也小声乐。
“不然呢?你过去当过特种兵?”井向泽扯了下嘴角。
袁也又凑过去捏了捏他的两颊:“我可没说过我当过特种兵宝贝,别胡编乱造我的发言。”
井向泽抿了抿唇,他吞咽了口唾沫,往袁也脸的方向凑了一下——一个准备接吻的姿势。
袁也撇开脑袋,“嘘”了一声。
井向泽动作顿住,他缩了回去,身上开始充斥起低气压。
袁也继续捏捏他的脸,自然哄道:“回去给你亲个够。”
井向泽的低气压并没有好转,他舌头舔遍了自己的牙齿,从鼻腔里叹出一口长气,低嗯了一声。
袁也松开手:“我没记错的话,我只是说在训练的时候跳过直升机和低空索降过吧?”
井向泽哦。
袁也继续解释:“不过教练证确实是假的,好像要跳五百还是一千次才能考到这个证。我跳到两百多次的时候,就懒得玩了。”
“所以自己跳没问题,是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出现过问题?”袁也自信满满。
井向泽垂下眼睛,有些焦躁地抠了下手指,还是忍不住说道:“三个月前冲浪的时候,被巨浪掀翻,差点晕过去溺死。”
袁也哎呀哎呀:“你不是看着我呢吗,我被掀翻你不第一时间喊了救援?”
井向泽安静了一会儿,他沉着嗓子,语意模糊地应出一声:“嗯,我会一直看着你。”
袁也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待会儿我先跳,你和教练跟在我后面跳,我在地上接你。”
“You jump,I jump?”井向泽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一句台词,脱口就道。
袁也故作惊讶,低声问:“你知道这句台词出现在什么地方吗,宝贝?”
井向泽默默回忆。
“泰坦尼克号会撞上冰山沉掉的宝贝,情侣之中也有一个人生一个人死的。”
井向泽皱起眉头:“那你生,我死。”
“……”袁也止不住笑,“那不如你盼着点好,我们俩都没事不好吗?”
井向泽沉默了一会儿,他侧过头轻“呸”了一声,开始施法:“童言无忌。”
袁也乐的摸脑门,觉得又蠢又好笑——好可爱。
飞机达到三千米高空的时候,机舱门被打开,高空的风灌了进来。
袁也检查了下自己全身装备,站在门边往外看了一会儿,三千米高空上周围空无一物,世界好像除了喧嚣的风声就什么都没有了。
教练还在后面绑井向泽,另一个教练在袁也身旁大声说话。
袁也回头看了一眼,井向泽果然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每次只要望过去,这个人的视线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袁也挑了下眉梢,往回走了一步,他凑过去在井向泽唇上轻轻印了个吻。
吻完后拍了拍井向泽身后教练的肩膀:“大哥,我男朋友就拜托你了。”
他说完回身,摆好起跳姿势,往机舱外一跃,人就跳了出去。
井向泽条件反射身体试图追过去,身后绑着的教练很烦,把他定在原地。
井向泽不耐烦:“你快点。”
教练懵了一会儿,不过好在日常见识过的人多,很快就转回思绪,他笑了声:“别急,你男朋友不会跑的。”
井向泽继续烦躁催促:“你快点。”
教练诶诶了两声,带着井向泽走到了机舱门口,他让井向泽摆好起跳姿势,井向泽很配合,让怎么摆就怎么摆,急着要跟下去。
姿势摆好后,教练喊道:“一、二、三。”
他双脚一蹬,就带着井向泽跳出了机舱外面。
刚跃出机舱外时,井向泽大脑产生了一瞬间的空白。
他手捂在自己胸口吊坠的方向,在飞速下坠,速度几乎快到看不清什么东西,但是他眼睛仍旧在非常执着地向下探寻着袁也的降落伞。
他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直跳。
过去两年,他所经历过的事情,比之前二十三年都多。
他在自由落体,他在往下坠。
可他觉得他在飞。
你爸爸
新年快乐啵啵啵~!
第61章 Jump!Jump!(二)
自由落体的时间大概是四十秒左右,不到十分钟袁也就安全着落了,他解开自己身上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
教练带着井向泽的伞也在往下落。
袁也乐滋滋地看了会儿,朝旁边走了几步,故意张开双手摆出一副等人入怀的姿势。
井向泽的落地点离袁也不远,等他落地后,袁也过去找他,才知道这人落地时候没收腿,估计脚踝骨折了——这在跳伞时经常发生。
“不是叫你收腿收腿吗?提醒了这么多遍,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啊?你男朋友不是带你跳过几十次吗,连腿都不会收?”教练又气又无奈。
袁也长期一张春风拂面的脸顿了顿,他表情冷下来,看着就有些吓人。
不过等走到井向泽面前时,就又恢复了平静。
他蹲下身,捏了下井向泽的脚踝,井向泽抽了两口气,一言不发。
袁也松开手,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教练:“您怎么不勾着他腿?跟我跳了这么多回,从来没受过伤,怎么跟您就这么跳了下,脚就伤了?”
教练也烦,提醒多少次收腿不都不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特意来讹人的。
不过上飞机前,所有人都会签免责协议,这也讹不上啊。
袁也没再说什么,蹲下身,示意井向泽爬到自己背上,准备回基地换回自己的衣服,去医院拍个片,也不排除可能只是崴到脚了。
他背着井向泽问:“好玩吗?”
井向泽胳膊搂着的他的肩膀,身体和脑袋全都贴在他身上,低声:“好玩,感觉在飞。”
袁也笑:“还想玩吗?”
“想。”
“那落地还收不收腿,听不听教练话了?”
“收。”井向泽回了句,隔了会儿又不甘愿地说,“不想听教练说话。”
袁也哼笑了一声:“行,那下次我摔断腿了,咱俩可以一起扶着往外跳。”
井向泽趴在袁也肩头,低声问:“你不是经验很丰富吗,怎么会摔到?”
“你不知道游泳溺水的人都是熟手?”
井向泽的手勾到袁也的脖子,脸一个劲地往袁也耳朵和脸颊方向贴:“那有点疼,你还是别摔了。”
袁也往上托了一下他,手掌在他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待会儿背到基地换回衣服,你自己单脚跳着跟我去医院。”
井向泽低笑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顶到袁也的脖颈间:“那你得走慢点。”
袁也哼:“我扔下你就跑。”
井向泽继续蹭脑袋,没有说话。
袁也背着他边走边道:“本来还说去海边玩几天水再走,现在你只能坐在旁边看我玩咯。”
井向泽哦,低头想要咬袁也的衣服,但衣服是俱乐部提供的,他下不了嘴,纠结了一会儿:“那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你想去哪儿?”袁也随口回问。
“你老家。”
袁也哦了一声,两年前袁曲消失的时候,袁也随嘴问井向泽想不想到自己长大的地方看看,井向泽点头说好。
其后两人跑过非常多的地方,每到一个地方,井向泽都要问到老家了吗。
“如果我的记忆没问题的话,从我们现在这个地方,往西北方向过去一两千公里,可能就到我出生的地方了。”
井向泽对距离没有概念,他哦了一声。
“过几天我去买辆房车,我们自驾过去。”
两人一路聊着到了基地,换回衣服,拿回自己的物品,基地的工作人员拿了几个冰袋给井向泽敷脚。
袁也站着跟工作人员和教练调笑聊天,开心地跟这些人小聊了十分钟,工作人员笑说下次他再来玩,一定给他打个折扣,想要再就业的话也可以跳到他们俱乐部来。
袁也摆摆手指头,往坐在椅子上沉默敷脚的井向泽示意了下,调侃:“才不来了,腿都被你们摔断了。”
工作人员当他开玩笑,乐呵呵地笑出来,还调侃说新手常见意外。
“这意外概率可等同于骑自行车出车祸。”袁也啧啧两声,话音还没落下,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对工作人员点了下头,拿出手机,边接边走回到井向泽身旁。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擦了一下井向泽的脸,不怎么耐烦地对手机那头的Joe道:“又怎么?”
井向泽瞅了他一眼,观察了下表情,随后又低头继续敷脚。
“你说老头到底哪儿人?他是哪儿人?哪里出生的?”Joe又开始发神经。
“都跟你说好好几次他死了,大概率癌症确诊,没什么治疗的必要,找个地方等死去了。现在这好几年,尸体都烂到你认不出来了。”
Joe根本不接袁也的话茬,坚持说道:“如果他真的要死了,为什么要把我们的钱拿走?他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直接死掉吗?”
袁也撇了下嘴:“瞧,看到没,这就是他的目的,死了也要把你耍的团团转。”
Joe怒骂了几声,觉得袁也完全继承了袁曲道的德败坏品质。
袁也心不在焉,说话慢腾腾地:“你如果多关注一下拍卖行的消息,就会发现这两年各个拍卖行有非常多的不知道哪儿来的收藏品流入。”
Joe急切:“那不就是把我们的东西送去拍卖换成现金了吗?!”
袁也悠哉悠哉地继续补充:“再稍微找人调查一下,就知道他们大多来自一些慈善基金会或者慈善机构。”
Joe明显愣了下,说话语气都有些结巴。
袁也哼笑:“老头临死前,散尽了一辈子坑蒙拐骗得来的家财给自己祈福,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
“胡说八道。”Joe仍旧不信,“人哪有下辈子?”
袁也嗤笑了一声,还是不耐烦:“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带小泽去医院。”
“死同性恋真的恶心,我都结婚离婚两回了,你们怎么还在一起?”
“又离婚了?这次是跟谁结的婚?”
“一个叫Emily女人,她自称有罗姆人血统,我们在拉斯维加斯遇见,一见钟情后直接去教堂办了婚礼。”
袁也“喔”地拖长语调古怪感叹出了一声。
“一个月后,她告诉我她身上流有什么该死的罗姆人血统,一生注定漂泊没办法为了谁而停住脚步,睡一觉起来就他妈走了。”Joe冷嗤了一声。
袁也被逗笑:“真精彩。不过正好在无效婚姻申请的期限内,对对方而言,甚至都算不上一段婚姻的。你这辈子到底要在感情上遭受多少挫折?”
Joe说去你妈的:“希望你的小同性恋让你也体会一下在感情上受挫是什么滋味。”
袁也啧了一声,把手机贴到井向泽耳边,在井向泽疑惑的眼神里,张嘴道:“骂他,宝贝。”
井向泽很听话,没有任何犹豫,张嘴就说:“狗不要叫了,我们挂了。”
没等Joe怒出来,井向泽快速点上了挂断键:“骂完了,挂了。
“骂得好。”袁也把手机放回兜里,凑过去捏了下井向泽脚踝,肿起来了,没办法判断是单纯的崴了还是骨折,他蹲下准备背井向泽走:“走,先去医院。”
这人放下冰袋,不准备让人背了,自己撑着站了起来,还说:“不是让我单脚跳着走吗?”
袁也起身,回看了他一眼,头发刚染没多久,颜色还很纯正,过不了多久颜色会褪掉,变成一堆杂草,袁也已经开始想下次染什么颜色了。
袁也挑了下眉,配合着往后退了两步:“行啊,那你在我身后蹦着。”
井向泽站稳身子,开始单脚往袁也方向蹦,他手往前伸着,企图抓住一些什么东西稳住自己的身体。
基地几个工作人员看过来,有人笑袁也:“脚都碰不了地了,你倒是扶一下啊。”
袁也非常快的跟这群人打成了一片,立刻就能言笑晏晏地调侃:“那还不是你们孙教练害的。”
孙教练正在喝水,闻言“嘿”出了好几声:“我发誓,落地前我至少在他耳边提醒过五次以上。”
井向泽没搭理任何人,面无表情着一张连往袁也方向蹦过来,靠近了之后低声喊了句“老师”,袁也瞥了他一眼,支起胳膊让他扶着了。
两人一搀一跳,走路慢悠悠,网约车都到目的地了等着了,俩人还在几百米开外蹦着。
车到最近的医院挂了号,拍了片,确实轻微骨折,不过好在不太严重,不需要住院动手术进行复位。
井向泽打了个石膏,从治疗室出来的时候袁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巡视了周围一眼,低下头垂眼往旁边挪,想找个位置坐着等人回来。
恰好旁边一个护士路过,顺手扶了他一下:“诶你家人呢,刚打上石膏可不能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