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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思兮 番外篇——by吕不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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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在这样的冷风之中,贺无名并没有出现。贺连璧把整个屋子都找遍了,最后才在屋子最里面的窗上看见了贺无名的身影。那一身暗红就在窗台上,戴着鬼面具呆呆地望着远方,发丝在高山的寒风中随意飘着,而她双目无神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娘,外边冷,你快下来吧!”贺连璧忙喊着,可贺无名依旧不动如山。
  贺连璧忙上前几步,只见贺无名眼里混浊。贺连璧叹了口气,她知道她娘的精神在此刻又不大正常了。
  “娘……”贺连璧小声唤着,轻轻移上前去。她冲贺无名挥了挥手,可贺无名依旧没有注意到她。她似乎念念有词,可贺连璧听不清贺无名在说什么。
  贺无名呆呆地坐在窗子上,望着远方,冷风一阵阵地吹着,她却浑然不觉。贺连璧站在她身后,默默地向贺无名的方向移动着。她望向贺无名看向的方向,可除了那灰蓝色的山脉,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云……”她听见贺无名喃喃念着。
  贺连璧抬头望向窗外的天,天上的云的确很好看。西北的风卷起天边残云,把残云渲染得壮美雄奇,笼在贺兰山上,虽添了阴霾但也着实让人震撼。
  贺无名竟然在看云?
  可贺连璧现在没工夫看云,也根本不想深究她娘为何会爬上窗户来看云。她瞅准时机,一把扑了上去,又一个转身便把贺无名丢进了房间里,然后连忙掩上了窗子,上了栓。
  唉,住在山巅上可真是危险。贺连璧可不想住在山巅上,她想住在水边,小楼和风细雨,那才惬意。
  贺无名神志仍不太清醒,被贺连璧这样一弄,似乎没认出她是她女儿一般,登时气急败坏地冲到贺连璧面前,抬手就要打她。
  贺连璧忙躲闪开来,让贺无名扑了个空。只见贺无名双眼通红,神情癫狂。她又迅速地追了上来,贺连璧这次根本没来得及躲。她一把抓住贺连璧的衣领,喝问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她在说这话时,眼中竟然含泪。
  贺连璧看着母亲眼中的泪,听着母亲失去理智的质问,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每一次,母亲癫狂的时候都会这样问孩子的下落,而每一次,贺连璧都会为此红了眼。
  贺连璧知道,母亲是在意自己的。虽然她对自己不好,但她是在意自己的。她只是神智和常人不同,她并不是存了坏心。
  “我问你我的孩子呢!”贺无名又问着,她额上青筋暴起,终于完全失了克制,下手没轻没重,一掌狠狠打上贺连璧的心口。
  贺连璧一下子被打飞,落在地上后登时呕出一口血来。可她这次却并不是很痛苦,只是躺在地上,嘴角带着血丝,仰面望着贺无名发笑。
  她觉得自己很幸福,母亲是在意自己的;可她又觉得自己很可悲,只有在母亲癫狂的时候,她才能稍稍感觉到这来之不易的在意。
  可她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满足了。
  而此刻的贺无名无助又脆弱,她在房间内翻箱倒柜,又撕心裂肺地喊着:“孩子!我的孩子!”声音之凄厉,仿佛地狱的厉鬼。
  “娘……”贺连璧又轻轻地唤了一声。这一声似乎唤回了些贺无名的神智,她转过身来,迷茫地看着地上一身绛衣口吐鲜血的贺连璧,终于稍稍反应过来,忙奔了过来,一把将贺连璧揽进了怀里。
  “你是我的女儿吗?”贺无名问。
  贺连璧轻轻“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然后,她头一偏,便昏了过去。
  最起码她昏在了母亲的怀里。


第35章 纷乱
  贺连璧再醒来时,依旧在贺无名的房间。她躺在贺无名的床上,捂着心口坐了起来,四顾环视,终于看见了坐在梳妆台前的贺无名。
  她强撑着从贺无名的床上下来,走到了贺无名身后,低头唤了一句:“娘。”
  “你胆子是越发大了,竟然敢破门而入。”贺无名淡淡说着。看起来,她此刻已恢复了正常。
  “女儿是担心娘。”贺连璧忙道。
  “担心?”贺无名颇为轻蔑,“我不需要你关心。”
  贺连璧一时哑然,贺无名总是这样冷冰冰的来伤她的心。她低下头来,一时怅然,只是道了一句:“娘,有个叫灰鸠的前辈想见你,已等了好几天了,你还是去见一见吧。”
  “我谁也不见。”贺无名道。
  “他说你可能是他的故人。”贺连璧道。
  “那更不用见了,”贺无名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木然答道,“我的故人早已死绝。”
  说着,贺无名又微微侧头看向贺连璧,不屑地问着:“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的事了?”
  贺连璧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本来还沉浸在贺无名疯癫之时给的那一点点温暖中,可没想到一醒来贺无名依旧这样冷漠地对待她,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话实在是刺耳,贺连璧已然听不下去了,她难得地回了一句:“我是你女儿,自然要管你。”
  “你?”可贺无名不动于衷。她反问着,语气里的轻蔑半分未减,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贺连璧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她低下头来,暗暗握了拳,最终却还是决定像往常一样忍下来,先帮灰鸠把事情办好。于是,她忍着心中的憋屈,道:“他找他的故人,找了几十年。他觉得你就是他要找的人,你若不是,也去见一见他,让他死心也好。不然,他成日里来烦我,我也不安宁。”说着,她顿了顿,又道:“娘,你好好休息,我先退下了。”
  说着,贺连璧转身就要走。可她却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贺无名的动静。毕竟贺无名再次重伤了她,总该给她一些表示的。
  可这次,贺无名依旧没有说话。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那面具出神。
  贺连璧终于忍不住了,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贺无名,又生气又委屈:“娘,我有时候真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哪怕一丁点,也好!可你……”她说着,不自觉地流下了泪,又忙背过身去,用手抹了,装作无事发生。
  “出去。”贺无名冷冷说着,她想赶紧把贺连璧从这间屋子里赶走。
  “娘,”可贺连璧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她吸了吸鼻子,又开口道,“我知道你经历了太多事,所以你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可我是你的女儿,终究与别人不同,你又何必如此对我?我、我是你的女儿,你唯一的血脉!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对我!”
  说着,贺连璧转过头去,仔细看了看贺无名的反应。可贺无名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仿佛贺连璧方才说的都是废话中的废话。
  贺连璧失望极了。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抬脚便走,可刚迈出门,她便又听见身后贺无名声音响起:“下月我寿宴时,你可带那人来见我。”
  贺连璧一愣,她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回头看向贺无名,贺无名依旧是那副模样,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自己说的一样。贺连璧叹了口气,应了一声“是”,便毫不犹豫地下了梯了。
  刚下了长梯,只见夜枫迎面而来,急急忙忙似有什么事要说。
  “怎么了?”贺连璧无力地问着,脚步依旧没有停。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房间看着祝秋的画像入眠。
  “昨日吴文巽要回蜀地,然后我们的人把他的船烧了,他家一个管事的被萧家兄妹打残了。洛阳堂、扬州堂这几个大的分堂,也都去袭击了三门的人,闹出了好几条人命。各地分堂看我们雁门堂如此做法,如今都攒着劲儿,也都闹起来了。”夜枫禀报着。
  “几条人命?”贺连璧问。
  夜枫想了想,答道:“七八条人命吧,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刚刚加入三门的。”
  贺连璧听了,只是叹了口气。各地分堂总算找到机会闹事了,以前的小打小闹看来是满足不了他们了。贺连璧不喜欢杀戮,她也不在意死了多少人,她只想要她的祝姐姐。可暗影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遇见个三门中人就想要杀了泄愤……唉。
  不过这是暗影一贯的作风了,她也不能说什么。把一切搞的声势浩大是她的主意,只是她没想到除了自己的雁门堂,其他分堂也会来凑热闹。
  贺连璧现在只担心,若是闹得太厉害了,她的祝姐姐会不会怨她?毕竟她那样看重三门。
  可祝秋还放出话来说要杀了贺无名……这世上的事总是这么复杂,如果两个人不在不同的阵营,哪里还有那么多麻烦事?
  祝秋此时也是一样的想法,如果两个人不是这样的出身,现在她也不会这样头疼。
  祝秋站在药房里,摆弄着一堆瓶瓶罐罐,一边调制汤药一边听绿蕊的汇报。绿蕊站在祝秋的身后,手上拿着一张纸,念着:“暗影十八分堂,昨日出动了十二个,其中烧毁我祝家田产房屋共计三十万两,损毁船只十六,两人在洛阳止戈楼中被杀。”
  “止戈楼?”祝秋听了,手上动作不自觉地一顿,“暗影派的人如今竟还去止戈楼闹事了?这可是稀奇。”
  绿蕊点了点头,道:“到止戈楼皆是客,几十年来,江湖中人到了止戈楼都只是吃喝玩乐,无人曾在止戈楼杀人。除了上次那个在金陵止戈楼胡作非为的老头子,暗影算是开了先例了。”又叹了口气,道:“听说那两人昨日刚刚救了一个要被暗影门人欺负的少女,晚上就被暗影派杀了,尸首还被挂在楼前示众,死状着实凄惨。”
  祝秋听了,也是一声叹息,她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她想了想,又问:“其他两门昨日损失了多少?”
  绿蕊想了想,答道:“只听说吴家也死了三个从蜀地赶来汉阳的门客,在江上被劫杀。暗影派仗着人多势众,围攻三人,三人不敌,便殒命江中了。还有吴家没了十条船,我们的船也是因为吴家的船被烧,而顺带着烧起来的。”
  “暗影派总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忙,做了我们想做的事,”祝秋淡淡说着,她正在想该怎样把吴文巽拦住不让他回家呢,想着,又问,“木家呢?”
  绿蕊摇了摇头,道:“我们哪里能有木家的消息?”
  祝秋听了,点了点头,道:“也是。”说着,她盖上了手中的乳白色瓷瓶,轻轻晃了晃,然后拿出纸笔来,写了“解忧散”三个字,又将纸贴了上去。
  如今的解忧散,一两滴便可见效,早已不是当初给贺连璧用的那种需要吃好几天才有把握的药了。
  祝秋把那乳白色的瓷瓶放好了,又转头对绿蕊道:“她闹出的动静倒是大……我们昨日一天就损失了三十万两白银,这在以前可曾有过?”
  “未曾有过,我们也从未在一天里折了这许多人,”绿蕊道,“和如今比起来,从前的一切仿佛只是小打小闹。”
  “是哪几个分堂做的事?”祝秋又问。
  绿蕊答道:“烧船的是雁门堂,烧房屋田产的是扬州堂,杀人的是洛阳堂。我们的人已有按捺不住打回去的,听说他们今日刚刚在洛阳找到了那几个动手暗影贼人,已报了仇了。”
  看似平静的江湖被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宁静,各地都接二连三地出了事,闹出的人命也一天比一天多……去年一年三门中死在暗影派手上的人数,怕是都不及这几日的。
  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祝秋无奈叹息,又不禁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又问道:“他们这样猖狂,木家可曾做过什么?”
  绿蕊答道:“木家还是老样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风平浪静,仿佛他们没有损失一样。”
  祝秋闻言,低下头来,摆弄着手里的瓶瓶罐罐。她实在是搞不懂木清,怎么能做到这许多年一直隐忍不发的呢?木清做过的最多的事,便是嘴上说说,每次暗影派挑衅,木清做的永远都是回一封犀利的书信,再无其他。
  正不住地思索着,她忽见吴文巽提着剑快步走了进来,对她道:“阿秋,我是来告辞的,我即刻便要启程回家了。”
  “表哥?”祝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轻唤了一声,又道,“怎么又要走?时局不稳,贸然出行恐有不妥。”
  吴文巽听到这里便是一脸愤怒,他冷哼一声,道:“我祖坟被盗,要回家时船只却被暗影派烧了,这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我一定要回去,看看祖坟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可是船只被烧,陆路又未免太远。如今暗影横行,我实在不放心。”祝秋看起来十分诚恳。
  吴文巽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了下来,道:“阿秋,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只是回家看看,一路人还有许多人一起跟着我,不会出什么大事的。”说着,他又转头对绿蕊道:“绿蕊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绿蕊颔首道:“这是自然。”
  吴文巽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祝秋,认真地道:“我已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今日启程。阿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
  他把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祝秋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只是点了点头,口中道:“表哥保重。”
  吴文巽又施了一礼,这才拿起剑来走了。祝秋只是微笑着望着他的背影,待到再看不到吴文巽背影时,她终于敛了所有笑容,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桌子上另一侧的一个青瓷碗登时裂了一条缝,碗里的白水从缝隙里涌了出来,湿了祝秋的衣袖。
  “小、小姐……”绿蕊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还有些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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