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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思兮 番外篇——by吕不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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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无名一时愣住,她忽然想起了她最后一次见木云的场景。那次她本可以带走祝秋,可是她没有,因为她发现,在她失控的时候,她甚至会去伤害自己心爱的人。
  疯癫的她不配拥有任何温情。
  “滚……”贺无名从口中轻轻吐出这一个字来。她想让贺连璧离她远一些,不要再给她伤害她的机会了。
  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有时贺连璧只是犯了个小错,她都会血气上涌想要动手,有时她真的动手了。她故意疏远贺连璧,甚至直接了当地同贺连璧说为了安全让她离自己远一点,她还在贺连璧刚刚十四岁的时候,就急不可耐地把贺连璧打发去了雁门堂……彼时萧家夫妇已经去世了。
  可贺无名没想到,贺连璧是如此的执着。不论她做了什么,贺连璧依旧那样乖巧听话。贺连璧见母亲疏远她又严苛地对待她,便想尽方法来讨好她。为了她去抢了一车荔枝,为了她不惜潜入祝府……
  当贺无名听夜枫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她吓坏了。她心中有种很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她想让两个女儿都平安无事。于是她在江湖上放出狠话,想吓一吓祝秋,让祝秋放出贺连璧,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却没想到祝秋太过看重三门,彼时的她不想让三门落人口实,便一直没有放人。贺连璧便一直留在了祝府,还和祝秋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当贺连璧亲口告诉贺无名这一切的时候,贺无名当即崩溃了。她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许是一切太过眼熟,太像她从前的故事了。只是,这次,故事的主人公是她的两个女儿,她放在心头的两个女儿。她也已经预料到,这个故事的结局也不会好。毕竟三门还是那个三门,而江湖上也多了暗影。
  于是,她又失控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戾,每一击似是都用尽了全力。直到贺连璧从长梯上滚落,她心中一痛,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废物!”她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她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的云姐姐,也恨自己竟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女儿重蹈覆辙。她就是个废物。
  贺连璧从梦中惊醒,她大汗淋漓,喘着粗气。身侧的祝秋连忙起身,关切地抱住了贺连璧,轻拍她背,柔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梦见我……梦见教主打我了。”贺连璧的声音都在发抖。
  “没事,我在。”祝秋柔声安抚着贺连璧,却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祝秋想,若是她的母亲还在,定能好好安抚她的阿贺。母亲最会安慰人了,以前和母亲在一起时,便觉安心。
  而她的父亲就不一样了,祝经对待她仿佛一个陌生人。尤其是在她母亲死后,她甚至觉得父亲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仇人。
  祝经的确对祝秋感情复杂。一方面,祝秋是他唯一的血脉;另一方面,祝秋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像她。
  他常常看着祝秋,明明看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的心里却生出了几分畏惧。祝秋的容貌像极了公孙婉,但她的神情则像极了木云。尤其是祝秋拿眼睛看他的时候,祝经总能想到木云临死前瞧着他的眼神。
  他没想到木云烈性至此。木云对他说的话至今犹在耳畔:“为了这帛书,你毁了婉儿,搭上了我姐姐一家的命,现在又要杀了我吗?我不怕你,我的命,你尽管来取,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祝经,相信我,你我都不得好死。”
  想到木云,祝经不禁恨得牙痒。那般难学的武林秘籍竟然就被木云轻易盗走,他甚至还没摸出个头绪来,帛书便不在了。祝经心想,若不是木云,他只怕早已练成武功称霸江湖了。
  想着,他又看了看祝秋,心里怒火又起。他恨恨地拿起了剑,在庭院中随意比划着、发泄着,正卖力时,却听见祝秋稚嫩的声音响起:“父亲,你还未稳下内力便舞剑,容易出问题的。”
  祝经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这般轻易地就看出了他耍练中的疏漏之处。祝经想了想,随意舞了一套普通的剑法,然后冲祝秋招了招手,扔给她一把木剑,道:“你试试。”
  彼时祝秋倒也不怵,接过木剑便有模有样地耍练起来。小孩子身体灵活柔软,一套剑法看了一遍,竟把动作记住了一大半,做起来也轻松许多。
  “还好她没有内力。”这是祝经的第一个念头。
  “贺无名还活着,若她有一天见了生身母亲,又会做什么?看她样子,其资质怕是不在贺无名之下。万一她学了武又吃里扒外反咬我祝家一口,那我祝家怕是无人能匹敌。”祝经心想。
  于是,祝经从祝秋手里夺过了木剑,狠狠地把木剑摔成两节,又死死掐住了祝秋的脖颈,命令道:“从今后,不许来练武场。”
  祝秋吓坏了,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她怕父亲像逼死母亲那样,让自己也死于非命。
  从那以后,祝经便再未和祝秋多说过一句话。
  直到祝经莫名其妙去世那天,他在病榻上才给祝秋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一句不许她学祝家家传武功的话。
  祝秋一个天生的武学奇才,便这样被限制住了。


第50章 鸣镝
  寿宴之后的那几天,贺兰山上出奇的平静。除了呼啸而过的北风,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值得称道了的。
  暗影各堂主没有离开,他们依旧滞留在贺兰山。听说三门已经在路上,离贺兰山越来越近了。虽然他们一点都不担心贺无名的安全,毕竟以贺无名的本领,只怕她一人了歼灭所有三门人士。但他们还是要留下装个守卫暗影宫的样子,这是当年立派之初便约定好了的。
  夜色沉沉。月光下,贺连璧拉着祝秋坐在屋顶上,她给祝秋披上了自己珍藏的白狐裘,又望着祝秋笑:“姐姐,你真美。”
  祝秋伸手轻抚贺连璧的面颊,一言不发,但眼里尽是柔情。如雪的月光洒在白狐裘上,更显得她清净如雪。
  两人心知这是大战前最后的宁静,知道三门暗影必有一战。可她们谁都不想明说出来,只想享受这最后的宁静。
  祝秋也想过,若是自己回去了,能避免接下来的闹剧吗?答案是否定的。她祝秋不过是个引子,三门来贺兰山固然有救她回去的意思,可这么多人云集响应,却也有着将多年积怨发泄出来的意思。
  积怨的确是个很好用的工具,她当初利用积怨煽动人心,让自己成了祝家的主君。如今,这如洪水般的积怨终于被引向了贺兰山。而她无能为力。
  两人正对视无言,忽听耳畔传来了灰鸠的声音:“大晚上的在这里吹风,不怕受风寒吗?”
  贺连璧听了,转头看向灰鸠,只见灰鸠正悠闲地向这里踏来。他看了看贺连璧,又看了看祝秋,眼神复杂,却故作轻松地问:“聊什么呢?”
  “没什么。”贺连璧回答着,向旁边移了移,给灰鸠让了个座。毕竟灰鸠是教主的师父,该礼让三分。
  灰鸠坐了下来。祝秋顾及着灰鸠和自己外公的渊源,刚起身想走,却听灰鸠问道:“你们两个,以后可有什么打算么?”
  灰鸠现在知道了一切,他着实担心这两个丫头的未来。他现在看待两个姑娘的眼神都慈爱了许多,仿佛看待自己孙女一般。他没想到,那一桩旧事竟然可以影响三代人。
  贺连璧和祝秋相顾无言。贺连璧清了清嗓子,道:“前辈,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灰鸠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他看向远方,口中却问:“祝姑娘,你学武么?”
  祝秋听了这个问题,一下子警觉起来。难道她偷练秘籍的事现在已经被人发现了不成?却听灰鸠下一句话是:“你若不会,我可以教你。”
  “为何?”祝秋一头雾水,脱口而出,问着。
  贺连璧也十分惊讶,不懂灰鸠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个,她也起了戒心,便问:“前辈究竟想做什么?”
  灰鸠转头看向祝秋,眯了眯眼,念了一句:“你应该学武,武学世家的姑娘,不学武便太可惜了。”
  应当有人传承下来,而那个人目前在灰鸠看来,只能是祝秋。
  “你想学什么?”灰鸠又问,“是轻功还是普通的拳脚功夫?或者是婉儿所用的独门心法?那心法我是不会的,但你若想学,我却可以让你学到。”
  贺连璧听了这话,只觉得灰鸠吃错药了。祝秋也是满心的疑问,根本不知道灰鸠在说些什么。
  “不想学吗?”灰鸠又问,眼里颇有些失望。他如今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一门心思想让后辈将家传手艺继承下去。
  贺连璧和祝秋哪里知道这些?她们只觉得灰鸠反常。贺连璧微笑着牵过了祝秋的手,微笑道:“前辈,若祝姐姐想学,我自己就可以教她,就不劳前辈费心了。”说着,她拉着祝秋站了起来,微微俯首致意,转身便带着祝秋走下回房的楼梯。
  祝秋心里却忽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不由得回头看向了灰鸠,不想正对上灰鸠混浊的眼睛。祝秋看着那眼神,不觉愣了一下,她觉得灰鸠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灰鸠看她们走了,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又起身回头望了望山巅上贺无名的房间,却发现贺无名也站在窗口望向这里。
  灰鸠心中酸涩,他知道,贺无名并不打算认亲。
  贺连璧拉着祝秋回到了自己屋子里,奇怪地念叨着:“灰鸠前辈今日奇怪的很,怕是吃错了药了。”说着,又笑着望向祝秋,道:“姐姐,你若想学武,我可以教你的。”
  “我现在学拳脚功夫,怕是太晚了,”祝秋无奈地笑了笑,她是被祝经给耽误了,现在学那些体术怕是来不及,但她看到贺连璧殷切的眼神时,还是心一软,道,“不过,你若能教我几招简单的体术,倒也不错。”
  贺连璧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这些天她过得实在不如意,总算有一件能让她充满活力、暂时忘却烦恼的事了。于是,她当即在屋里扎了个马步,直直向前打出一拳。面前的烛火晃了一晃,似是也感受到了这一拳的威力。
  祝秋见了,便也有模有样地扎了个马步,向前打出了一拳,又问贺连璧:“阿贺,如何?”
  “手力有些小,打出去时有些慢。”
  贺连璧说着,却根本没注意到祝秋面上的变化。只见祝秋问道:“我的手力有些小?”
  贺连璧只当她因武功的事有些失落,还走过去傻乎乎地忙安抚道:“姐姐,你从小便不曾练武,手上没有力气也不足为奇。现在开始练虽然有些晚,但我相信你……”
  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祝秋一把揽住了腰,只见祝秋幽怨地看向她,又问了一遍:“我的手力有些小?”
  贺连璧一愣,这才明白祝秋的意思,脸不禁一红。她顺势靠在她肩头,一边轻轻蹭着,一边回抱住了她。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白狐裘,感受着狐裘的柔软,对祝秋道:“刚刚好。”想了想,又轻笑着补了一句:“每次都很好。”
  祝秋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那我便放心了。”说话时,她却看见了贺连璧背后的一盒子蜜饯儿,应当是新送来的。
  这些日子,贺连璧的房间里总是出现蜜饯儿。祝秋知道贺连璧喜欢吃甜的,但是这些蜜饯儿,贺连璧却一次也没有动过。不仅如此,贺连璧还不满地训斥了夜枫,让她不要再偷偷替某人送蜜饯儿来了。
  某人是谁,祝秋心里有数。
  “姐姐,”贺连璧回归正题,又叹了口气,道,“拳脚功夫的功底需要自小打成,现在想要学有所成是不太容易。若是可以,我真恨不得把我暗影派的独门心法教给你,那心法的威力着实强悍。只可惜我自己尚且不能很好地掌握那心法,每次用的时候,都感觉内力奇奇怪怪的,很不舒服。”
  祝秋回忆起贺连璧用那心法的时候,她整个人就仿佛一把利剑,锋芒毕露,赤手空拳便可削人骨肉;而的确,贺连璧在用那心法的时候,脉象奇怪、气血逆行,仿佛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这心法着实古怪。
  祝秋想着,不禁有些头疼,最近她怎么总是接触奇奇怪怪的武功?更奇怪的是,这些奇奇怪怪的武功似乎存在着某些联系,让祝秋着迷。
  “姐姐,”在祝秋不断地想着那些武功的时候,贺连璧突然开了口,问道,“刚才灰鸠前辈问的那个问题你有想过吗?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贺连璧颇有些怅然,她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别离之后,已然不想再经历另一段别离。她喜欢拥有祝秋的感觉,喜欢思念她的感觉,却并不喜欢自己独守空房整日念叨着“我所思兮在汉阳”的孤独。
  “我想和你在一起,”贺连璧埋首在祝秋项颈之间,似是在撒娇,“一直在一起。”
  祝秋沉默不语。她也很想和她的小姑娘在一起,可她却不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因为她知道她的答复必然会违了贺连璧的意愿。她是一定要回到三门的,她要在三门人前证明自己,赢回自己本该拥有的一切。
  想着,一言不发的祝秋捧起了贺连璧的脸,然后温柔地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越吻越深,越吻越重,吻到身体燥热,又吻到身子因一阵北风带来的凉意而颤栗。
  最后,两个人缩在白狐裘里相依取暖。贺连璧这些日子因养伤吃药,劳累过后很容易困乏,早缩在祝秋的怀里沉沉睡去了。
  祝秋爱怜地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心中愧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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