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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by是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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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里,大家都忍不住笑。
  就连一直没抬眼的梁径也抬起眼睫笑着看了屏幕一眼。
  闻京有点难为情,他又拿起杯子喝水:“咳。”
  原曦却忽然道:“时舒,你也可以写一封信和峰叔说。”
  时舒以为她在顺着闻京的事开玩笑。毕竟写信给时其峰,怎么想怎么奇怪,他乐了,下意识道:“‘血书’吗?”
  闻京:“......”
  原曦笑:“不是。我是说写封信和你爸好好解释。毕竟你们见面就吵。文字应该比较好沟通。”
  时舒愣住,没立即说话。
  方安虞想起电视剧里的一些煽情桥段,觉得可行,也说:“写信清楚。”
  虽然心底还是觉得怪怪,但至少是一个办法,一个可以和时其峰沟通的办法,时舒点点头,应道:“我想想......”
  接下来两天是周末。
  时舒意料之外、梁径意料之中的是,时其峰让管家修改了门锁密码——时其峰如果不想让他们见面,办法多得是。于是,信还没想好怎么写,时舒又和出差开会的时其峰视频大吵了一架,差一点报警,说时其峰非法拘禁。时其峰好气又好笑,骂他,兔崽子,给我老实点,老子是为你好。不然把你网也断了。
  晚上时舒打电话给梁径都有点后悔跟时其峰走了。
  说好的处理,现在简直就是原地打转。
  他筋疲力尽,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的父亲是铁了心要分开他们——时其峰的手腕虽说比不上梁老爷子道深,但表面一套迁就、背地一套铁腕玩得那叫一个熟练。时舒被他一会松、一会紧地箍着,几近崩溃。
  梁径听着电话那头微微哽咽的声音,居然莫名感到一阵快慰。
  这个家伙总是天真,只有当真实的结果彻底来到面前,才会认清。
  梁径不说话,时舒难受地缩沙发里抱着手机,脑袋空空。
  “小乖呢......”好一会,时舒沙哑着问。
  梁径手机搁桌上,开着免提,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说:“窝里。”
  时舒连着三天没回来并未对小乖生活造成任何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这一点,极肖某人——只有当实质影响摆在眼前,比如缺粮缺水等,小乖才会闹。
  时舒环顾空得吓人的大平层,忽然,心里没来由地恐慌。
  这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分开。以前,无论他去温哥华过年、去澳洲过暑假,还是梁径回安溪、或者陪丁雪出去看病,他们都会事先与彼此打好招呼,有去有回。再不行,就另一个人飞过去陪伴。
  他忍不住叫他:“梁径......”
  “嗯。”梁径听着耳边传来的可怜嗓音,心情十分平静。
  “你还生气吗?”时舒小声问。
  梁径语气很淡:“嗯。”
  检查工作邮件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他好像将那天那个自己储存起来了,连同难以克制的情绪。
  梁径的回复让他更加慌张,心头陡地坠落,时舒伸手捂住眼睛,哽咽:“怎么办......”
  无法见面、不知何时见面、处理不好的时其峰、原地打转的眼下——一切都让他沮丧、难过。
  另一端,梁径却很绝情地想,不是你要跟他走的吗。
  但他没说。
  即使生气愤怒从未在那天之后消失,此刻的心疼与无奈也是发自心底的。
  “别哭了。先去把论文写了。”梁径叹气。
  他还惦记他周一要交的小论文。
  时舒捂着眼睛,半晌没说话。
  “时舒。”梁径叫他。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时舒翻了个身,抽了抽鼻子:“可不可以视频......”
  闻声,梁径忍不住笑,“好......”可怜死了。
  最后,手机架一边,开着视频。时舒一边敲键盘写论文,一边擤鼻涕、擦总是无缘无故冒出来的眼泪。眼睛和鼻子被揉得红通通,虽然不说话,但鼻子吸气的声音从未消失在梁径耳边。
  梁径停下手里动作注视屏幕里那个可怜兮兮的人。
  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在写,手里一会很快地打字,一会又哒哒哒不停往回敲删除键。看上去心烦意乱。
  走神的当口,梁径脑海里冒出无数个时舒,无数个开心的,无数个难过的,还有无数个可怜的。这些时舒占满他的内心,挤来挤去,吵吵嚷嚷,弄得他也心烦意乱。
  “时舒。”
  “啊?”时舒转过脸瞧手机,一张脸被泪水染得薄红,很认真地和梁径对视。对视半晌,眼睛又红起来——面对梁径,委屈总是到达得很快。
  梁径低头笑了下,再抬起头的时候却说:“没什么。你继续写吧。”
  他其实想问他,后悔吗?离开我后悔吗?
  片刻,梁径又想,他说自己分不清、说得头头是道、一张嘴叭叭的——可现在动不动就哭的人是谁。
  梁径心头既快意又气恼。
  时间不算早。
  梁径陪他写完小论文,又陪他上床睡觉。
  这种相处模式有点新奇。
  只是以前睡前话也多,但没有这样多过。
  “梁径,你明天干嘛?”
  “梁径,我想看看小乖,你把小乖抱过来好不好?算了,小乖是不是睡觉了......”
  “梁径,你枕头旁边是什么?哦......我看错了......”
  “梁径,你门关好了吗?”
  “梁径,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梁径忍无可忍,他坐起来,对着手机那头的家伙说:“闭嘴睡觉。”
  时舒看着他,不说话。黑白分明的一双眼很快情绪上涌,他一下也坐起来,转换手机摄像头,很快,梁径看到一间大得吓死人的卧房。
  时舒一副又要哭的语气:“你看!这么大!我怎么睡!什么都够不到!”
  明明第一晚睡得四仰八叉的也是他。
  梁径不知道说什么。到底是谁要离开他跟时其峰走的?!他说不出话,他只能告诉自己这是时舒的本事——人生在世,总要有点本事才能活下来。
  他问时舒:“那我飞过去?”
  他也决定不讲道理。
  时舒重又躺下来,把摄像头转回来,看着视频那头想咬人的梁径,小声吩咐:“你也躺。”说着,他找来大海豚——时其峰不知道从哪里买来这个和江州一模一样的大海豚。
  他把大海豚放在身旁,手机靠着,然后侧身面朝视频界面,神情乖巧,看上去只要梁径依言躺下,他就会乖乖睡觉。
  梁径看着他,脑子里告诉自己都认识这个家伙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晚的觉。
  他躺下来,和视频那头的时舒对视。
  两个人眼瞪眼。
  过了会,时舒打了个哈欠,他凑近手机,小声:“梁径,我感觉我马上就要睡了。”
  在一起那么久,梁径觉得,眼前这个摸不着的时舒是最娇气、最磨人的。
  梁径没理他。他闭上眼,有点心梗的样子。
  困意渐渐泛起,时舒接二连三打哈欠,声音无一例外清晰传入对面。
  忽然,就在梁径沉心静气、打定主意只要自己不动不响、那边就会乖乖睡觉的时候,时舒声音再次响起。
  时舒很疑惑的语气:“你怎么穿着衣服睡?”
  梁径:“......”
  他阴沉睁眼,不说话,瞪着手机上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很想把脑袋拿出来敲一顿。
  时舒却有理有据:“你以前都不穿的。”
  “脱掉好不好?”
  时舒十分为难,语气万分纠结。
  “不然我睡不着。”
  梁径:“............”


第120章
  诸如此类的症状持续了整个周末。
  好不容易熬到周一——时舒从没这么期盼过周一的到来。
  上午的课时间长, 临了,教授打开邮件挨个点评收到的小论文。常规操作了,但还是惊到一批马虎了事的同学, 场面陡然紧张起来。
  时舒却有些心不在焉, 隔一会就朝门外瞧。
  莱维见他这样游离,以为他待会有急事, 估摸着问他下午的小组会还参加吗。如果有要紧事, 他们可以配合他挪到晚上,这并不是不可协调的。
  距离六月份的制作人大赛还有一个半月。加上他们要提前两周提交作品,时间有限。在这之前,他们不仅要在美术上重新下点功夫琢磨琢磨,还要再完善些关卡设计。所以,莱维打算过两天带他们一起去斯诺登尼亚国家公园徒步采风, 也当是小组课外活动了。只是这次带着任务去, 要带的设备特别多, 徒步的路线也需要好好规划。
  神情严肃的教授环视一圈,邮件直接在投影上打开, 教室气氛一点点压抑下来。
  时舒轻声说没问题, 然后解释自己是在看梁径来没来。
  莱维好笑, 说梁径来不会告诉你吗?接着打趣,你们没手机吗?
  他也算和这对情侣认识久了,知道他们感情有多好, 眼下这样奇怪的相处,不免让人八卦。
  时舒趴桌上远远瞧着门外, 耳边传来教授一句一句清晰有条理的声音, 小声说:“我爸发现我们在一起了。现在不让我和他见面。上周四到现在......我们一个周末都没见面......”
  莱维皱了下眉, 深表同情:“现在吵架了?”
  时舒点点头, 下秒又摇头:“梁径有点生气......”
  距离上周四时其峰去商院讲座,所有事情发生到现在,满打满算一周都没有,但这几天耗费的情绪和心力太多,比这两年在英国生活加起来的还多。
  很快,教授点评到时舒的论文,总体看下来没说什么,提了一句时舒文献的引用。时舒定睛一看,发现引用来自上周四在图书馆找的那几本书,一时间,心情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反倒空落落的。
  莱维见教授移开目光,拍了拍走神的时舒,说:“周三带梁径一起来吧。瑞娅也来。”
  瑞娅是莱维的女友。
  “怀斯男友还在意大利,不然我也邀请他来了哈哈哈......”莱维语气轻快:“大家都认识,一起玩。”
  时舒知道莱维想借这个登山徒步的机会缓和他们的关系,他想了想,犹豫着说:“梁径实习很忙......”
  莱维毫不在意:“两天一夜而已。实习再忙肯定不会占用休息时间,让他请假挪一挪。况且,我已经和学院申请了,这个可以提交实践课程,属于学业要求——理由充分吧。”
  “那我问问他。”
  话音刚落,一抹熟悉身影出现在门外。梁径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栏杆旁,正背朝教室看着对面热闹非凡的电竞游戏室。
  莱维显然也注意到了,笑着安慰:“出去散散心就不会吵架啦!”
  时舒苦笑。
  他无法向莱维更深地解释父母的阻挠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就像昨晚睡前梁径问他,如果时其峰一直拒绝沟通,那他们是不是只能这样处下去——没有别的办法,也无法彻底不管不顾。
  梁径在自己真正在意的事情上,处理方式和他本人展露在外的性格大不同。说完全两个人也不为过。这也是梁老爷子对他们在一起始终没有采取过激手段的原因。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孙子了,平日里和和气气、进退有据,一旦打到七寸,那就是翻脸不认人,天王老子也得滚。更重要的是,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时舒没有梁径根底上那样狠绝的性子。他幼年遭遇父母失和,但说到底也是被两边无底线宠着长大的。更何况从小还有一个梁径在旁守着,知冷知热、温情款款。
  他固然会有几分壮士断腕的决心与努力,可总归是被宠爱的一方,有恃无恐才是藏在骨子里的一面。这一点,无论对梁径,还是对时其峰,都差不多。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教室里一窝蜂地往外。
  时舒还是和莱维定了下午的小组会,说吃完午饭就过去。莱维便也没说什么,走到门外和梁径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梁径神色如常,笑容温和,旁人是丝毫看不出他的。
  两人去了附近一家餐厅吃饭。
  时舒把莱维的邀请说了,“要不要一起去?我们还可以在山上露营。”
  梁径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容色淡漠,拒绝道:“后天要去我爸那里见几个叔伯。你们去玩吧。”语气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时舒知道他一直生气。
  只是这个拒绝有理有据,利落干脆,堵住了所有的后话,他也不好再怂恿什么。
  一顿饭吃得不冷不热。
  临走梁径去对街买了两杯咖啡。他知道时舒下午还有事,车上问他几点结束——他是下意识问的,问到半途就察觉这问得实在搞笑。时其峰给他专门安排了人接送,他接不接其实没什么必要。
  梁径握着方向盘,没再继续说话。转过街角,明晃晃的日光透过车窗玻璃落在他鼻梁和薄唇上,整个人愈加冷淡起来。
  时舒不好受,转眼看着窗外,也不说话了。
  过了会,他拿出手机给时其峰发去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时其峰没有立即回。他又给时其峰的秘书小项发信息问。小项回得很快,说最快这周五。现在人在工厂里,质检上面缺了几份文件,待会海关那里还要去一趟,忙得不可开交。又问时舒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实在要紧,他可以进去递话。
  时舒就说没事。
  过了会,小项又说,舒茗周五也会来,时总特意说了,定了好些新鲜食材和水果,准备一家人好好过个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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