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 番外篇——by昨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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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他最后拿不动工具,只好徒手上去埋土。
到了午时,顾家多了一片樱花林,六皇子也差点被土埋进坑里,吞吞提着人去沐浴更衣,顾锦瑟也回到新房。
还在睡,没醒呢。
太子超前来了,掐着饭点,顾锦瑟告诉他:“明相还没醒,不如您与六皇子一道先用膳。”
太子没有拒绝,可吃饭的时候傻眼了,食案上一片绿油油,没有荤腥,看着一堆绿色的菜,着实无法下咽。
六皇子很好,不挑食,大口大口扒拉着米饭,一副饿了五六天的样子,吃出了一副人间美食的姿态。
看着幼弟吃得这么高兴,太子郁闷地拿起碗筷。
饭后,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幼弟跑了。
顾锦瑟在房里啃着猪肘子,明祎被一阵香味诱醒了,抬眼就见少年人吃得欢快,唇角抿了抿。
“你醒啦。”顾锦瑟欢天喜地,擦擦手就去扶她起来。
少女身上本有一股淡淡的甜味,此时多了一股肉香,倒引得人上前很想咬一口。
明祎掩唇低咳一声,忍住咬肉的冲动,由她扶持自己起来,少女束发,脖颈干干净净,耳廓亦是白中透着粉。
明祎目光扫了一眼她的耳朵,随后闭上眼睛,心中有一股冲动,她需要慢慢压制。
然而她努力压制,顾锦瑟却在面前不断晃悠,一会儿掖被子,一会去端水,总之,让人心烦意乱。
“吃你的肉去!”她忍不住了。
顾锦瑟弯曲着身子去拿床里侧的枕头,闻言后愣住了,突然间怎么就那么凶了。
不过,她惯来听话,不会自作主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啃肘子。
一面啃一面在想,太子最后风头正盛,如何将他踢进小黑屋。其实她是二十一世界的三好青年,不想打打杀杀,总偏向着舆论,上回就想着让明相用舆论压倒皇权,奈何对方下手太快了,自己还没见到苦主,苦主就死了。
明祎靠在柔软的迎枕上,看看床上,看看屋梁,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顾锦瑟身上,但,对方眼神迷离,啃个猪肘都啃出了神游天外的姿态。
有那么好吃吗?
实际上,顾锦瑟在动些歪心思,明相这么一病八成是太子气出来的,所以,症结在太子处。她在想着怎么不接触朝政又能狠狠责罚太子,想了半天,只有他给永平侯府世子戴绿帽子的事情。
若是揭开了,太子八成无事,倒霉的又是女子。
实在是不妥。
思来想去,她还是没有想到好办法,郁闷良久后,转身看向明祎。
四目相接,明祎略有些尴尬,忙避开她的视线,顾锦瑟呆呆的将猪肘子递了过去,“你要吃吗?”
“不吃。”明祎被她搅得心烦意乱,恨不得将人赶出去,眼不见为净。
顾锦瑟赶紧将猪肘放回盘子里,喝了口水,“你饿不饿,我让人煮了参粥,你试试。”
“不想吃。”明祎疲惫地拒绝顾锦瑟,抬手揉了揉自己额头,“六皇子呢。”
“吃过饭走了。”顾锦瑟丝毫不提给太子办了全素宴的事情。
她不提,明祎也不知道,揉了会儿额头后问道:“你方才在想什么?”
顾锦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说话,端的一副乖巧听话的姿态。
明祎抬首看她,手心有些痒,想起揉一揉那张圆润的小脸蛋,还好,她又忍住了,说道:“你想整太子?”
“没有,怎么会呢,他是储君,我怎么敢。”顾锦瑟打死不承认,横竖没有第二人知晓。
明祎说道:“我也有这个想法。”
“嗯,真的?”顾锦瑟止不住欢喜。
明祎叹气:“ 我就知晓你居心不良。”毕竟连三皇子都敢整,轮到太子,也不存在不敢的事情。
顾锦瑟瞧着乖巧懂事,懵懂不知道的小姑娘,弱不禁风,实际呢,胆大妄为。
“你诓我。”顾锦瑟险些跳脚。
明祎淡淡道:“自己玩自己的,不要胡来,太子的事情先放着,他自有我去收拾。”
“你自己都气病了。”顾锦瑟毫不怜爱地揭开她的伤口,“你是舍不得吧,张明浅走后,你该知晓太子终究是太子。我猜想陛下扶持你拜相不是看上你的才能,也不是记挂你阿娘的情分,而是想让你安心辅助太子,对吗?”
看似帝王恩宠,不过是将她当作棋子罢了,遇到大事还是会舍弃。
哭闹都是没有用的,触及核心利益,什么都不管用。
明祎苦笑道:“我很生气的,顾锦瑟,我最怕的便是懂我之人。好似我内心的秘密都被剖了出来,置于你的面前,让我几度难看。”
顾锦瑟吓到了,“我没有窥探到你秘密的意思,你自己告诉我的,我一猜想,便猜测太子便是你母亲给陛下生的儿子。如果没有猜错,也是他的出生才叫人发现他们的秘密。”
“哎呀,太聪明了不好容易被人灭口。”明祎无可奈何,秀眉弯成一双月牙,“太聪明了不好。”
顾锦瑟翻白眼,“你是故意让我知晓的,我又不会像世人那么顽固,你是你,你阿娘是你阿娘,再者,错又不在你阿娘。”
“好了,我自有主意,但你该知晓永平侯世子夫人并不无辜。她早该与太子断了,是她自己沉迷其中。”明祎语气低沉,她知晓这件事后一直在等待机会,然而时至今日却成为自己手中的工具。
对于看着恶人遭受报应一事,顾锦瑟表示自己很开心,兴奋地凑过去,“怎么做,直接告状吗?”
可以废太子吗?这么一想,浑身热血沸腾啊。
“你若居高位,我得提防你落井下石。”明祎无奈笑了,还是没有忍住,放纵一回,捏住少女的脸颊,心中慰藉,道:“你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
顾锦瑟一个踉跄,跌坐床上,道:“有你在,我自然不怕的。”
明祎故作狠厉,哼了一声:“明明是你自己心中不平,怨得了谁。”
“那也是为你不平,你病得奄奄一息,我心疼你,有错吗?”顾锦瑟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叫患难与共。”
“是吗?”明祎苍白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眉眼也灵动几许,“此事不可声张,叫陛下与皇后知晓就成。”
皇后一旦知晓此事,对太子不会这么上心,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再者,皇后一向睚眦必报,太子不会有好果子吃。
顾锦瑟撇撇嘴,不再说了,心情好了不少,继续啃着猪肘。明祎扶额,“别吃了。”
“怎么,你闻着想吐吗?”顾锦瑟嬉笑一句,“你怀孕啦。”
明祎气得拿枕头去砸她,“我生气了。”
“那你就气吧,之前你骗天下人说你怀孕了,搞得旁人话说我婚前欺负你引诱你,我背的锅可大了。”顾锦瑟笑着接着枕头,“就连陛下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恨不得当即打死我。”
好在本朝民风尚可,未婚有孕不会被浸猪笼。
明祎气得脸色通红,病弱下也撑不起气势,只一味说道:“我生气了。”
顾锦瑟明确表示:“我生气,你不哄我,你生气,我也不哄你。”
说完,抱着肘子乐颠颠地跑出去了,明祎张口结舌,一味生了会儿闷气后,不觉一笑。
原来这就是嬉笑怒骂的生活。
自己在床上揣摩一遍后,心绪通畅许多,旋即唤来吞吞询问些要事。
接下来几日,明祎身子愈发好了,樱花树被照料得很好,顾锦瑟日日都去看一遍。
直到有一日,宫里传来消息,太子殿下被幽禁东宫,东宫诸人不得随意进出。
顾锦瑟长长地呼了口气,看着虚空发呆,同僚走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今夜永安楼有歌舞,可去一观?”
“好,我携明相一道前往。”顾锦瑟粲然一笑。
同僚笑不出来了,脸上表情发僵,“你带明相做什么。”
顾锦瑟不明白,“看歌舞不该夫妻一起吗?”
“那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同僚拔腿就跑,不想与这个傻子多待片刻。
顾锦瑟懒得去猜测,下衙后回家去接明相,欢欢喜喜地回府,却见门前停了一辆马车,车上没有任何府邸的徽记。
没有标志,还敢停在顾家大门口,顾锦瑟沉思:多半是皇帝来兴师问罪了,永安楼去不成了。
她悄悄回去,果见待客的正厅门关上了,吞吞蹲在台阶上咬着梨子,一边咬一边嘀咕。
隔得太远,顾锦瑟没有听到,走近后就听到一句:“欺负明相,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说:
明祎:自己被自己的梗压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
第47章 要脸
明祎请假在家, 还没有回朝,皇帝迫不及待地过来,必然非善事。
“吞吞, 你这么干骂是没有用的,他毫无损失呀。”顾锦瑟也跟着蹲了下来,拿着石子在地上画了一通, “你看这个小人多可爱?”
吞吞不上当,“好丑。”
“那就拿石头砸死它,千万不要仁慈,出了心里的恶气就好。”顾锦瑟贴心的将石子丢到她的手里, 左右看了一眼,好家伙, 皇帝带来的人将屋子前后都围住了, 想去偷听都不成。
两人坐在门口一道唉声叹气, 吞吞拿着石头在地上不断戳戳戳,顾锦瑟回头看了一眼侍卫, “你说我该不该搬家?”
“你搬出京城差不多,不然,陛下想来就来。”吞吞觑了一眼顾锦瑟的神色, “主事, 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去吃点东西。”顾锦瑟想起阿娘的一句话:做顾锦桓的娘就是晦气。
做皇帝的养女,也是晦气。
面对不公的命运, 不能开口说不,只能擦着眼泪默默地忍受, 哎呦, 好委屈。
顾锦瑟离开不久, 屋内传来瓷器摔地的声音, 吞吞吓得不敢动了,提着一口气不敢咽。
接着,门打开,皇帝神色不展地走了出来。
明祎坐在屋内,脸色虽白,可气色尚可。吞吞跳了进去,苦着脸问道:“您怎么样了。”
“我很好,你家主事回来了吗?”明祎微笑,以手揉了揉眉眼,走到屋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肺腑都舒服许多,“去花园看看。”
夏日未走,花园里的花品种多,几株秋菊都开了花苞,明祎看着早开的菊花,目光沉沉。
站在无人处,静下心思,整个人都感觉轻松许多。
“你在这里呀,吃葡萄吗?”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语调甚是轻快,不用回头也知晓是谁。
顾锦瑟提着一串葡萄巴巴地走来,满面春风,摘下一颗葡萄递到她的嘴边,笑得和煦,哪怕方才不快,此时再见她也会摆出高兴的模样。
明祎看着少女,目光晦暗不明,“顾锦瑟,你可知方才陛下说什么?”
“肯定说我是个祸害,他知道是我坚持去查的?”顾锦瑟柔声道,慢悠悠地摘了一颗葡萄塞进自己的嘴里,脸上却失去了笑意,“他要杀我,还是将我外调?”
其实皇帝本意不想调离张明浅,毕竟大换血的时候都将人留下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了。偏偏她扯出秦昭是被他杀的事情,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张明浅只能背锅。
明祎没有回答。顾锦瑟不动声色的打量她,瞳孔微缩,道:“承恩伯府的那位怎么处置的?”
“若无事发生,但仕途止步于此。”明祎袖口微动,双手紧握成拳。
顾锦瑟点点头,落寞道:“对于他而言,什么惩罚都没有,秦昭死了,张明浅外调,确实很不公平。”
她有许多气话想说,想骂人,心中憋着一口气,最多的还是对明祎的关心。无奈下,她又摘了一颗葡萄,“当我没有说。”
本该沉闷的气氛蓦地被这句话搅局了,明祎苦笑不得,原以为她很倔强,会大骂陛下,会大骂朝堂。
“你长大了,懂得收敛。”她很满意,接过顾锦瑟手中的葡萄,“事有诸多不公,息事宁人最好,不让自己委屈更好。你不觉得委屈,日子就得照过,但你放心,我会让你心中好过些。”
顾锦瑟:“?”
“回去吃饭。”明祎不说话,牵着她的手,绕过花圃,看了两眼花卉,又看了看身旁的人,人比花艳。
皇帝带来的不快,暂时消散,两人安静地吃过晚饭。
顾锦瑟要忙着商铺的事情,明祎躺在小榻上看书。
时光消逝,暮色四合。
各自安歇。
两人躺在一起,顾锦瑟想起秦昭的那张脸,莫名往明祎处靠了靠,明祎道:“怎么这个时候又害怕了?”
“哪有,我想靠着你睡。”顾锦瑟吞了吞口水,下意识背对着明祎。
“你为何背对着我,不怕鬼从你背后出来,先掐死我再掐死你吗?”明祎好笑,那么怂就罢了,偏偏往前冲。
顾锦瑟翻坐起来,看看紧张、看看床四角,最后看向明祎:“我们不要睡了。”
明祎:“……”
她翻身去抓住被子,意图遮盖自己。顾锦瑟抢先一步将被子丢到角落里,大眼睛眯了起来,“你吓唬我,就该负责。”
“顾锦瑟,你前几日为何不怕,单单今晚害怕?”明祎羞红了脸,语气怪异。
顾锦瑟理直气壮:“前几日你病了,忧心于你,忘了害怕。”
“你这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信。”明祎忍不住揭开拙劣的谎言。
顾锦瑟无辜道:“正常的鬼不信,但色鬼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