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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世子和她的长公主夫人 番外篇——by何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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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已服侍这位主儿多年,坤五有时也难免会心底暗叹对方长得真是不错。
  内院的人无不知世子爷爱极了雨天。
  每逢夏季的雨,总会让这位爷心情好的出奇。
  按理来说,身子本就不大好的世子该避寒,之前的府医也是这般建议,偏偏世子爷反其道而行,不理会不说,却越发的喜欢雨天。
  更令人奇怪的是,每逢雨季,世子爷的身子似乎就会较之之前好上不少。
  底下人私下说世子爷是被雨神眷顾。
  说起来世子倒是会医术,这几年来从未让其他府医瞧过病。
  就在坤五走神时,耳边忽然传来顾文君的声音。
  “蛊虫的事可瞧出什么端倪来?”
  前几日来上京前他们这群人在客栈遭遇伏击,始作俑者虽还未查探清楚,但多少有了些眉目,其中以当时差点袭击顾文君成功的‘蛊虫’最为特殊。
  “那日袭击世子的蛊虫不像是来源于蜀地。”坤五道。“且与坤七曾给属下的一只蛊虫在习性上有些相似。”
  坤五见顾文君看向了他,斟酌了语言又道:“此蛊喜寒,以血为食,与耳熟的五蛊不大相似,非蝎、蚁、百足虫等物,其形状如蛇,乍看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无目,腹下藏二足,长有羽翅。怪就怪在,饮血后,其蛊头顶两侧会微凸起,似角却又埋入皮下,背部隐约可现鳞,看着却是与传说的一物有些许相似。”
  “何物?”
  顾文君捏着佛珠,微微下垂的眼睑,平静的倒是让人猜不出是何心思。
  坤五想着那蛊虫在‘饱腹’后刹那间显出的身形,虽只存在眨眼间便干恢复原状,但仅仅只是一霎,也让他忍不住心惊之余满怀兴奋。
  “蛟。”
  正确的说是还没有指头大小的凶残‘迷你蛟’。
  他压住心头的兴奋缓慢道,却不见顾文君有何情绪,倒是让一旁的坤八惊得虎目圆睁。
  而在坤五话音刚落,巧不巧的是窗外哗啦一声雷电响彻天际。
  总觉得好像一不留神冲撞了神灵的坤五干干的笑了笑,他往后搓了搓,稍微躲在了坤八身后。
  坤八:“.......”
  坤八本就生的高大威猛,一虎着脸仿若逢年挂在门上的门神。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好一会儿,不约而同的齐齐看向顾文君,只瞧着世子爷把玩着佛珠,面色平淡的近乎寡情,一双眼明皎皎双睛点漆,如姑射之仙,临窗而坐仿若不是世间人。
  “阿嚏!”
  国邸的廊下,东陵打了个重喷嚏,他摸了摸鼻子,从额头上传来的药味让少年人总忍不住想要抬手去摸。
  站在东陵身边的坤六捧着几瓶药瓶,歪着头呆萌的看着东陵,见冬菱看向廊下书房的方向,她也跟着望了过去。
  少年人站在廊下半响有些沮丧道:“小六,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像八哥那样。”
  坤六只是呆呆的,她看向东陵,那模样似乎是并没有听懂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东陵见了,呲牙咧嘴道:“我也是糊涂,和你说这些你又不懂。”他说着揉了揉坤六的头,丧气道:“别说八哥了,我连你都比不得。”他思索了一会儿,近乎有些低喃道:“也不知道我现在练功夫,还来得及不?”
  似乎是觉得天有些寒,东陵吸了吸鼻子,双手摩擦了一下双臂,正欲牵着坤六回去,这时却被坤六猛的拉住。
  被拽住的东陵顺着坤六指着的方向,就见着一只头顶红斑的小燕子虚弱的躺在仅能将它遮住的叶片下。
  东陵一愣。
  此小燕子并不是旁的,而是之前一直在镇南王府,时不时就会在王府檐上落巢的燕子。
  这燕子极为亲近他,五年前就曾追着他们来到上京,之后又同他们回到了西凉,燕子虽不是常住,但总会让他撞见。
  久而久之,他便给这只小燕子取了个名字,叫小雀。
  与其他的燕子不同,小雀不吃虫子,喜食坚果,水果,甚至他还喂养过糕点。
  近乎六年的时间,小雀并没有任何的变化,额上犹如朱砂的一撮红毛尤为的喜人。
  “小雀怎么在这儿?”
  东陵冲进了雨里,将燕子捧在手心里,小心地护着顶着雨跑回了廊下。
  查看着还没有巴掌大小的燕子,这时东陵才留意到是翅膀受了伤,他忙招呼坤六跑向药房。
  少年奔跑在廊下,渐渐消失。雨中,一抹巴掌大小的阴影矗立檐角正脊的一旁,它盯着少年人的方向,淋淋的雨雾,豆大的琉璃珠子提溜的转动了几瞬,机械的毫无声息,不似活物,随后它僵硬的摆动着兽头,清脆的声响在雨下并不清晰,不多时竟是展开机械翅扑棱的飞向高空。
  一道闪电划开的天际,吓得走在殿外的司画一抖,差点将手中汤羹掉在地上。
  小姑娘蹙着眉,懊恼的嘟囔了一声,又疾步的向殿宇跑去。
  来到外殿时,就见着大宫女司琴守在外面。
  一排排长信灯使得殿内灯火通明。
  司画踮了踮脚,看着内殿的方向,努嘴小声道:“那小子还没走呢?”
  司琴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我都和你说几遍了,要叫齐大人,若要让外人听见,指不定找你的麻烦。”
  司画撇了撇嘴。“我叫他小子还算是客气了,若不是他擅作主张,殿下哪会在雨天叫他进宫。”
  虽说相较于五年前,每逢雨夜殿下不会在避开他人将自己关在殿内不许他人打扰,但凤翔阁内谁人不知殿下仍旧不喜在雨天议事。
  对于司画的小声嘀咕,司琴这一次并没有说什么。
  事实上她多少也认为齐景行此番确实做的不妥。
  “保护个人还能想什么阴谋阳谋的,我看啊他这暗卫统领让给其他人算了。”司画嘀咕道。
  司琴眉头一紧。“司画!”
  明显是听出了司琴语调中的严厉,司画吐了吐舌头,讨好的笑道:“好姐姐,我不说就是了。”她眼珠子一转,转移话题道:“对了,琴姐姐,你说顾文君当真身子不如从前了?”
  司琴正欲开口,就听见脚步声响起,她示意司画不要开口,不多时便见着面无表情的齐景行走了出来。
  司琴福身做了个礼,便走进了内殿,身后跟着瞪了齐景行一眼的司画。
  她们走入内殿时,坐在案前的赫连幼清面色平淡,但伺候长公主多年的司琴多少能察觉出对方心绪不佳。
  司琴接过司画手中的汤羹,正要乘上,赫连幼清却摆了摆手。
  看着似乎是不想服用。
  司琴有点为难。
  殿下自午时之后便一直未进食,一次还好,可连着几日到底不是法子。
  前些日子也是如此,好不容易好些了,结果近几日又......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徐嬷嬷。
  徐嬷嬷是在昨日回的宫,司琴私下也曾和徐嬷嬷说过赫连幼清连这几日午时之后未曾用膳,老嬷嬷是医女出身,自赫连幼清年少时便傍在身边照料。
  司琴同司画走出内殿时,雨还未停,没走几步便瞧见站在外殿的齐景行。
  司画撇嘴小声道:“活该。”
  司琴又瞪了她一眼,司画撇撇嘴。
  “琴姐姐,我先去圣人那里了。”她说着扭头就向前走,似乎是不想搭理齐景行。
  将伞送到齐景行面前,司琴道:“齐大人,奴婢送您出宫。”
  齐景行看了一眼司琴的身后,面色算不上好,但也堪堪只能算是平静,他接过伞道:“有劳。”
  司琴正走了几步却未见齐景行跟上,不免回头疑惑道:“齐大人?”
  齐景行看着身后的殿门,好一会儿才道:“殿下可有说什么?”
  司琴只微垂下眼。“殿下只令奴婢送大人出宫。”
  齐景行张了张嘴,声音却像是顿在了唇边,半响无言。
  见齐景行未多说跟了上来,走在前面的司琴这才松口气。
  一众的宫侍挑着宫灯走在殿外,笼罩在阴云下的雨夜让宫侍们加快了脚步。
  立于内殿通体鎏金的长信宫灯,烛火乱颤,明明灭灭。
  赫连幼清坐在案前,到底是被徐嬷嬷劝着吃了些汤羹,只是膳后,她看着手中的奏章,半天却是没有落下一笔。
  “嬷嬷明日去一趟国邸。”半响赫连幼清道。“去看看,顾文君是否是真的染了病。”
  徐嬷嬷上前。“殿下觉得有异?”
  赫连幼清微垂下眼,平淡道:“顾文君心思诡谲,很难不让本宫疑心。”
  徐嬷嬷应了声是。
  这时只听着有宫侍通禀天机宫的人在外觐见。
  徐嬷嬷心下一顿,她看向站在珠帘后的赫连幼清。
  宫侍俯首跪拜,好一会儿才听到帘后的声音。
  “传。”
  那宫侍赶忙应了声是,不多时便引着一名素白纱衣仅露出一双眼的蒙面道人。
  “殿下万安。”那道人声音嘶哑,听着倒是不大入人耳。
  赫连幼清微抬了抬眼,轻声道:“可是国师那里有了结果?”
  “正是。”道人说道。“仙师夜观星象,推演此事与一人早有因果。”他说着双手乘上一薄锦,徐嬷嬷见了走上前,将薄锦恭谨的端送到赫连幼清面前。
  赫连幼清摊开薄锦,寥寥几句,却也多少让她猜了个明白。
  “此事因果不定,却也系于殿下己身。”
  赫连幼清眸光一寒,她将薄锦放置在一旁。
  “而关于祭天一事,仙师以为钦天鉴所选之日,福祸于殿下而言均在一念之间。”
  “何来一念?”赫连幼清道。
  道人摇头。“仙师未及多言,只道是天机。”
  徐嬷嬷担忧的看向赫连幼清,就只见着对方面色越加冷淡,就仿若道人说的是旁人一般。
  赫连幼清心里清楚,百年来早就已成定式的祭天,钦天鉴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历代君王让钦天鉴启天,也不过是象征,时间却是一直未变。
  何况又出龙王一事。
  无论是福还是祸,她必须于那日同圣人出现在祭天仪式上。
  一旦皇权动摇,民心不稳,届时张阁老等众发难,于她而言只会更加被动。


第17章
  顾文君遇刺一事终究是惊动了个别的人。
  就比如眼前打着探望的名义实则混吃与顾文君闲聊的信王世子许卿雯。
  “你这小身板看着倒是比五年前瘦弱了不少?”许卿雯扒着瓜子皮,笑嘻嘻的坐在一边。
  昨个儿下了一夜的雨,今早有些初寒,身上搭着毯子的顾文君只捏着一串念珠,一旁的小机上放着刚刚炖好的热汤。
  “你这才来上京没多久,就遭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要不然哪天得了空空,咱们去寺庙拜拜,去去你身上的晦气。”她自个儿说的开心,没心没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深交挚友。
  顾文君喝着汤,沉默的如同老僧入定。
  许卿雯撇撇嘴,凑上前看着冒着热气的汤。“这清汤寡水的有什么好喝的?我记得你不是喜欢吃荤吗?什么时候开始食素了?”她说着嘻嘻一笑。“莫不是在和尚庙呆久了,还真当自己是个和尚,四大皆空?”
  她见顾文君不开口,有些埋怨道:“喂,你怎么不说话?”
  一勺勺喝着汤,身上的寒气总算是去了些的顾文君。“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自个儿都说了一遍,许世子还打算顾某说什么?”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来看你,你怎么也要尽地主之谊对不对?”许卿雯不赞同道。“我坐在这里好一会儿了,你开口还没超过三句。”
  顾文君正欲开口,就听见有人通传说是宫内来了人,东陵这时跑了进来,规矩的禀报道:“世子,是长公主身边的徐嬷嬷。”
  许卿雯看向顾文君,见对方神色平淡,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她眼珠子一转笑道:“你这次遇刺,倒是惊动了宫里那位。”
  话里话外着实有点意味不明。
  徐嬷嬷进屋时,许卿雯一改刚刚吊儿郎当的模样,她坐在靠窗下的长榻上,眉目清淡,倒是做足了雍华贵气。
  徐嬷嬷先后向室内的两人问了安,便交代了自己的来意。
  无非是圣人得知镇南王世子遇袭,特命宫侍送来药品,因徐嬷嬷懂得医术,与宫内御医掌院在医术上不相上下,圣人担忧镇南王世子的身子,这才令徐嬷嬷送来补品之余,并让其为世子诊脉。
  这要是他人顾文君自是不会同意,但徐嬷嬷自五年前识破她女儿身身份,且如今看赫连幼清态度,知晓的人也仅是她二人,有‘高人’诊脉,顾文君也乐见其成。
  何况......
  顾文君微垂着眼,视线落在老嬷嬷搭在她腕上的手。
  探病是假,赫连幼清那多疑的毛病才是真。
  许卿雯好奇的探过头,她先是看向乖乖被诊脉的顾文君,心中暗自称奇,后又见徐嬷嬷从最初的平淡到之后凝眉不展,听得对方向顾文君询问吃了什么药膳,服了什么药等诸如此类的话后,便见的老嬷嬷招人进来,写下处方。而这徐嬷嬷也算是识趣,在征得顾文君首肯后,就找人写下一些药膳,叮嘱顾文君什么时候服用等,便带着人躬身离开。
  许卿雯在一旁探头探脑看着顾文君手中写着药膳的纸。“我刚刚瞧那老嬷嬷的神态,你这病总感觉不轻啊。”
  顾文君招来东陵,让其根据徐嬷嬷留下来的药膳方子为她准备午后的膳食,这听得许卿雯一脸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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