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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庭漫步 番外篇——by曈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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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其疑惑,他解释道:“正因太子军驻扎在那里,圣上把控的东门禁军这一月来一直在高度戒备,早已疲惫不堪。这两日不知为何他们不再紧张,但又过于松懈,突破起来比较容易。而太子军因为被命令不许随意走动,这几十天来估计气势全无,于战场上即是败兵之象。”
  稍顿,他续言:“另,你等若要逃,绝不能走天成,那里聚集大量准备抵御敌国进攻的兵马,亦不能向东或北逃,早在一月之前东、北两地就已为重兵把守,如此你等只能走长卫——龙都——寿延,只要有通关文牒,这三地守军在无有命令之下不会阻拦。”
  “这通关文牒要到何处去寻?”
  “除了掌书院外,还可自魏副相处寻得,由他之手开出的通关文牒基本不会遭到怀疑。”
  一听这话,颜彩漪露出微笑,说:“倒是巧了,我正好有一物劳烦周小将军转交魏副相。”
  ……
  太阳将西去之际,一宫人至鸿鹄院拜访挽君衣,带一封信。
  信上书:
  望于东篱亭一聚。
  白卿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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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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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关文牒虽然是古代出国护照,但乾国内关卡也奇多,完全不让随意进出,所以需要有进出的凭证,为避免麻烦就都用通关文牒,不过有划分,印章也是各官自己的私印,或掌书院的公印,即出了事,印章主人自行负责,国内通行过关可不用盖关卡章,只要有发行人的章就行,也是为了好推卸责任。魏副相要给二皇子开通关文牒,真的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183章 东篱亭
  “白卿”二字入目,离朝难免还是有些紧张别扭,不由得偏移目光,偷瞧君姑娘。霎时与一双明眸对视,她急忙转眸,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此,挽君衣伸手捏捏眼前人的面颊,又让她直视自己,问:“可是不愿我去?”
  “我……嗯,不想。”离朝承认,可旋即又说,“不过,你去吧,我想她兴许会说地图的事,也或许想与你叙叙旧。你若想去,我不会阻止。”
  说到最后,她又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可想而知这话有多违心。挽君衣无奈轻叹,牵起她的手,温声道:“地图一事确实该确认,虽之前拜托二殿下委托他人,但现下恐怕有些来不及,我会应邀去确认。不过,谁说我要一人前去?”
  “诶?”离朝抬眸看向她,眸子发亮。
  挽君衣眉目含笑,点点眼前人的鼻尖,明知故问:“可愿与我一同去?”
  “自是愿意!”离朝应着,面上再度粘覆傻笑,且将君姑娘拉入怀中紧抱,一副欢喜不能自已的模样。
  而她的君姑娘则是轻抚着她的发,温柔轻语二字“傻瓜”。
  ……
  东篱亭乃皇宫内一处临湖的亭子,位于御花园比较偏僻的地方。因着这皇宫内规矩杂乱又无多少人遵守,后宫还恰似皇家青|楼,皇帝又那副德行,是以压根无有人争宠,也无有多少人会闲逛这园子讨风雅,皇帝亦无这闲情雅致。
  于是久而久之,宫人也弃这御花园于不顾,致使这地方杂草丛生、百花凋零,愈加荒凉。
  白卿等在亭子内,一如先前在十里林断崖上的小亭中那般,坐于栏杆,手拿杯盏,遥望天边霞光,又足边摆上几多酒。春日暖风拂发,然不见暖意,倒见苍冷。
  冷于心尖。
  此刻她面上无笑,于无人之际不需得伪装,却也端是落寞……兀的苦笑一下,心道:
  伪装,自己向来如此。胆怯,将师妹推得越来越远……
  如若当初未下山,如若能够坦诚勇敢一些,师妹兴许就不会爱上旁人……应还是会,师妹心悦的是侠士,是良善之人,自己并非良善之辈,也当不得侠之一字。
  若卸下假|面,展露所有的“肮脏之处”,她必不会心悦白卿。道不同,终究无法为谋。
  也罢,她不再心悦于我,便不会受更多的情伤。
  思及此,白卿将酒水饮尽,将此悲此愁收敛于心底。现下,她得思考如何保师妹和师弟离开青丰。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玛蒙地宫,一是南线。问题是这皇城的兵马太多,以江湖人之力突破甚艰,必须废掉一两路禁军。
  他们应是会走南。
  闯南门,东西禁军自外支援必是迅疾,北禁军约莫会直穿皇城,背后夹击他们。如此,若能让百姓于城中作堵,北禁军可废。
  东禁军则可通过太子兵来牵制,这就需得太子手中的私兵兵符,亦或以圣旨命东禁军攻打太子军。
  至于西禁军,无有办法,除非前线出事,天成请求救兵。不过能废两路禁军已是不差。
  接着是皇宫御甲卫,只要皇宫大乱,其必然顾不上追击江湖人。而几位将军的兵马,周烐军应会睁只眼闭只眼,其余三队外来兵五千人,约莫会见风使舵,亦不会太过尽心作马前卒,倒是可以暂且将这五千人放下。
  这般在无有地图的情况下,走外面比走地宫要好得多。
  好在乐平皇后亦是要保二皇子,将冷宫疯婆子这一线索透露给自己,自己已然寻到武帝留下的玉玺仿品,以及不少无字玉轴圣旨,这两物可在此间发挥大作用。
  思量间,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将思绪尽皆收敛,白卿挂上笑,转头看去,只见师妹与离朝姑娘十指相扣,向自己这边走来。
  胸口自是发闷,心亦宛若针扎,然而她依旧维持着笑面。
  莫再存其他念想,此间只要告知她们图不在自己手中,不必担心东禁军,以及谁是黑斑即可,其他的……莫再多思。
  如此暗暗告诫着自己,白卿的双目渐为迷雾笼罩,谁人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待得她们进入亭子,她笑着说:“你等能应邀而来,我很高兴。”
  这人与以前当真一般无二,还是无有半分坦诚的意思。挽君衣对其愈加失望,不过心下却无有以前那般不痛快,约莫旧时情愫已不剩多少。于是她平静道:“敢问阁下邀我等前来,所谓何事?”
  这可真是生疏。白卿心下苦笑,稍稍偏转目光,与如今站在师妹身旁的人对视,可以瞧见对方目中有些许怯意,然更多的是坚定,坚定绝不会放开“相牵的手”。
  师妹一直想要的或许就是这个罢,可惜自己无那勇气给予。
  压下心绪,白卿平静回答:“白某邀二位前来是为饮酒,顺便谈谈某些事,不知二位可赏白某这个面子?”
  说着,她弯腰提起足边一壶酒,欲递给与自己离得甚远的二人。
  对此,挽君衣本想拒绝,可身旁的人却出言接受饮酒之邀。
  眼睫轻眨,她偏头看向离朝,只见其难得板着张脸,煞是严肃,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人……莫非是在与对面的人较劲?
  怎得这般孩子气。她实是想笑,却是顾忌某人,终究压住了蹿上唇边的笑意。
  只可惜她这目中盛满了柔情与欢喜,全然掩饰不得心绪如何。即是让白卿瞧见,心间更是作堵,却也该高兴,为师妹能得让其满心欢喜之人陪伴而高兴。
  思绪转回,白卿复又看向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离朝,见其已是单手捧着小酒坛,似要来一番痛饮,遂言:“单是喝酒兴致淡些,不如我等——互相提问,若答不出便喝一坛酒。白某这里有十坛酒,谁喝得多谁就算败,喝不下也算败,败者需得替胜者做一件事。二位觉着如何?”
  闻言,离朝皱眉,觉得这话藏着什么,却又不明了,于是转头看向君姑娘。君姑娘垂眸,似是凝视着彼此相牵的手,神色平静得很,就是沉默着好似不愿说话。
  “二位可放心,即使你等败了,白某也不会为难你等。另,医师姑娘不善饮酒,由旁人替之也无不可。”
  其音落,挽君衣淡淡地瞧了对面人一眼,而后拉着离朝坐于栏杆上,又与她亲昵耳语几句,同意了这个提议。
  “你等是客,先行提问罢。”白卿盯着手中的酒壶,裹藏着余光,不愿瞧对面亲密的二人。
  “好。”挽君衣也不客气,直言问道,“青丰地宫的图可在阁下手中?”
  “不在,已是被盗走。”
  倒是意料之中。挽君衣无有怀疑。
  旋即,白卿提问:“二皇子可是要逃跑?”
  无有回答,只见离朝将酒饮尽。这般——倒也算是作了回答。
  “阁下为何要寻青丰地宫?”
  “为何呢……”白卿喃喃自语,提起一坛酒,饮尽。
  “你等可是想利用地宫帮助二皇子逃出青丰?”
  再度无言,离朝想开口要酒,然话未出口,对面的人就给她扔来一坛,她接过,又喝一坛。
  还剩七坛。
  “阁下可知保皇派与丞相派的打算?”
  “他们打算于明日宫宴上安排一出‘二皇子派人刺杀皇帝与太子’的戏码,然后名正言顺地赐死二皇子,并污蔑江湖正道为通敌叛军,下令围剿。”
  此言出,挽君衣蹙眉,心道:果然,他们已打算速战速决,二殿下飞鸽传出的信应是已被截下。
  “二皇子可有援军?”
  那信乃是向狄河军求助的信,其会如此问,约莫已看过那信。挽君衣暗自思量,同时答道:“不确定。”
  对此,白卿轻笑,不置可否。
  “邪道想作何?”挽君衣继续问。
  这问题白卿自是不能答,遂又饮一坛,如此双方皆喝下两坛。她面色已是微红,微垂着头,问:“二皇子的后招为何?他应是不会告诉你等。换个问题罢,你二人何时相好的?”
  也不知她醉没醉。
  挽君衣与离朝对视一眼,离朝会意答道:“武林盟会期间。在雪山我已心悦于君姑娘,君姑娘心悦于我应是在盟会。”
  怕是更早。白卿了解自家师妹,她定是痛苦挣扎许久才承认移情于他人,不会是在盟会那十日才倾心于她……
  似是不想探讨这个,挽君衣赶忙提出下一个问题:“阁下加入邪道,有何目的?”
  对方不答,又饮一坛,饮罢又问:“师妹,若当初我未失约,你可还会移情?”
  她约莫真的醉了。
  而离朝听了这话,不由得捏紧酒坛,且控制着自己不要紧攥君姑娘的手,不要弄疼她,亦微微垂首掩饰自己的心绪。当然,她没有敢看心上人。
  沉默几息,挽君衣平静答道:“若你当初遵守约定,与我坦诚相待,我心悦于你,必不会爱上旁人……”
  离朝的心随着这话沉了下去,与心上人十指相扣的手亦有些僵硬。
  “然,当初已过,再无当初。我亦不愿骗你,若你二人同时与我相识,与我共度几年光阴,即使无有这几月波折的经历,即使平平淡淡,我也还是会爱上离朝。”
  此言落于心上,即刻化作甜蜜糖水,沁入心田,离朝哪里还有什么不悦失落,她现在只想傻兮兮笑着,将自己的君姑娘紧抱在怀中,永远不想放开。
  好在未忘此间还有君姑娘的师姐在,她克制住冲动,但克制不住傻笑,只好继续低着头。
  至于白卿,她依旧是一张笑面,只是又喝了一坛酒而已,喝罢,说:“我醉了,已是喝不下,即是输了。便到此为止吧,我可以帮你等解决东禁军,或者你等想让我做别的事?”
  “不,解决东禁军即可。”挽君衣阖目,明白了她邀自己前来的目的。
  “好。”白卿笑笑,又言,“白某已醉,不送二位。这还剩下四坛酒……就平分吧。”
  说罢,她也不待回应,拾起两坛酒扔给她们。
  她们一人接下一坛,皆觉着有些莫名其妙。
  “一定要喝光,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说这话时,白卿的眼神清醒得很,可话语一落,她即成一副醉态,晃晃悠悠地站起,抱起两坛酒,行轻功率先离去。
  对此,挽君衣与离朝再度对视一眼,觉着这两坛酒应是另有玄机,于是亦未多留,赶忙迈步回鸿鹄院。
  于她们走后不久,湖面上无风却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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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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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修着文都感受到了师姐的心痛……唉,终究有缘无分_(:_」∠)_
  最后的结尾是表明有人在偷听,师姐必然受监视,所以她能说的很少。另外这章和第二章 有所对应,想想第二章,再看看这章,感觉师姐好惨……


第184章 鸿鹄院(终)
  两坛酒中藏了秘密。
  在离朝二人回到鸿鹄院之后,她们并未先将得来的情报告知二皇子,而是先回屋研究这两坛酒。
  结果很轻易就发现了隐藏之物。酒坛中藏有两块布,一块布上写着“祁章音蛊之法”,乃是讲述音蛊最根本的解法,而另一块布上写着“黑斑星”三个大字,以及谁是黑斑星。
  这布上的名姓倒是一点也不出人意料,挽君衣早有怀疑过那人,只是于夜晚观星象时未见黑斑,仅瞧见再普通不过的命星,如此不过半疑。
  现下拿到这布,她即是确定其为黑斑,也知为何会瞧不见黑斑,约莫对方以雪族的“藏星之术”藏黑斑、造伪星,离朝的赤青星应也是这般被掩藏。
  虽有九成把握确定是如此,但还是该确认一番,莫要冤枉他人才是。只是如何确认?挽君衣不禁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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