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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蛇的陷阱 番外篇——byZ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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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自己爱的那条蛇一模一样。
  刚看到他们时,这种感觉就存在了。
  谈判过程中,卢箫的余光总忍不住往施朗们的方向瞟。
  他们一定是蛇人,说不定也是巨型蚺蛇;而细细联想他们的姓氏时,更是脊背渗出冷汗。
  施朗。
  Schlange(蛇)。
  这大概率正确的猜测也在海因里希的身上得到了验证。
  根据官方资料,海因里希今年应该才六十二岁,明明是和时振州差不多的年纪;但其苍老程度却远大于时振州,甚至看上去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要带着接班人参加这次谈判的原因。
  “诸位,请尊重他国人民根据国情自主选择发展道路的权利。”就连海因里希说话时文绉绉又虚伪的样子,以及特定的贵族仪态,都能看出白冉的影子。
  但另一个困惑涌上心头。
  所有的蛇人都是这样吗?连外貌特征都和白冉一模一样?
  “世州很尊重贵国的人权,只是希望我们双方能够达成友好协作。”不知是不是错觉,卢箫总觉得那双绿眼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似长满海藻的千年深井。
  谈判结束。
  世州军方保存好了条约书,双方相对敬礼。
  “我们还准备了晚宴,由我们南赤联最好的一批厨师操刀,请您们赏脸参加。”
  “谢谢你们的费心,我们会留到晚宴结束的。”来自世州的霍夫曼中校礼貌地点了点头。
  正当卢箫打算和另外两位军官离开时,海因里希颤巍巍抬起了手。他身旁的奥斯卡绿色的眼仁颤动,好像也想说什么一般。
  “卢上尉请稍等,我请求和您谈两句话。”
  正要出会议厅的卢箫停住了脚步,一脸狐疑地看向金发绿眼的老人。很滑稽,明明自己比这位老人小上近四十岁,却要被以“您”相称。
  海因里希微微低头:“我保证和政治无关,只是一个私人问题,很快的。”其实他的头大半已经白了,但浅金色和白色的差异并不明显,因此人们经常会忽略这一点。
  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厅,卢箫犹豫地点了点头。虽然跨国交流按理来说需要另一位军官的陪同,但短短几句话应该问题不大。
  “您请速讲。”
  海因里希张了张嘴。他年迈的身子站不太稳,奥斯卡立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奥斯卡给父亲使了个眼色,询问要不要由自己来问,却被海因里希坚定的眼神否决了。
  卢箫等待得有些着急,不过她选择耐心。
  终于,海因里希开口了:“您认识一个金发绿眼,或许如今也叫萨凡娜的女人吧?她在哪儿,活得如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n个伏笔,包括标题……争取在80章内把伏笔全部破出来


第73章
  听到这问话,卢箫既意外又不意外。不意外的是,她早就想到了海因里希一定和白冉有些关系;意外的是,她不明白海因里希是如何得知自己可能认识她的。
  “认识。”
  “那她现在在哪儿呢?活得如何呢?”海因里希急切地抬起老成枯枝败叶的手。
  这时,卢箫注意到且明白了另一件事,瞬间明白海因里希是靠什么判断自己认识白冉的了。因为他说话时轻轻扇动了鼻翼,很轻微,却很容易被曾当过军警的上尉捕捉到。
  靠嗅觉。
  那是蛇最擅长的搜索方式。
  “恕我不能透露给陌生人透露别人的现状和行程。”
  卢箫礼貌地拒绝了,就像以前千千万万次在警卫司面对急切的家属那样;她不打算询问或拆穿什么,就让若隐若现的秘密躺在若隐若现的落叶中。
  奥斯卡瞪大了眼睛,一副血气方刚的冲动样子。当然,他看上去四十出头,也不能用血气方刚形容。
  但海因里希扼住了儿子即将冲动的发言,温和礼貌地补充道:“但卢上尉,我们不是什么陌生人,我们是她的家人。”
  “家人?”卢箫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一个问句还是陈述句。
  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他们确实长得和白冉很像。
  海因里希浅绿色的眸掠过一丝悲切的水光:“我是她的父亲,这是她的哥哥。她的全名,您肯定能猜到了,是萨凡娜·施朗。”
  萨凡娜·施朗。
  卢箫感觉自己快要不认识这个姓氏了。不,或许是快要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天旋地转。
  酸涩泛上心头,她想起了那年白冉在窗台边抽烟的场景,而现在才能理解那忧愁又克制的表情的含义。
  原来当年一枪击毙的南赤联军官爱德华·施朗是她的亲人。
  传言都是真的。
  他们何止是熟人,是同一个家族的亲人。
  刽子手的过往让她内心愧疚,海因里希不符合年龄的苍老让她同情。卢箫决定隐去一些事实,用中立而温和的概括回应他的期盼。
  “萨凡娜现在从了商,跨国贩卖盐糖。”
  两个南赤联男人的表情由期待变成了错愕。
  奥斯卡握紧了拳头,终于忍不住,在父亲的错愕下没礼貌地喊了起来:“女人怎么能干那种事?她还是那么不要脸,天天和女人在一起?”
  又一些过往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
  ——一个赤联的女人已是不幸,而一个赤联的同性恋女人更是不幸中的不幸。
  ——没了原生家庭后,我根本不觉得失去了什么,反而得到了不少东西。
  怒火在卢箫的心底安静燃烧。
  但作为一个素质良好的军官,她的表情依旧冷若冰霜:“或许吧,我不清楚。”
  海因里希的表情则是厚重而沉思的,像是深陷于回忆之中无法走出。
  “她活得如何?”
  “总体来说她活得还不错,挺自由自在。”大概这也是白冉会让自己说出的答案,卢箫想。
  奥斯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不公,一脸咬牙切齿;海因里希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如果你能见到她的话,能不能替我问问,她愿不愿意回来再见见我?我恐怕也没剩些时候了。”
  “爸。”奥斯卡拽拽父亲的袖子,以此对不吉利的话表示抗议。
  时间冲洗了一切仇恨纠葛。
  再仔细看,海因里希的绿眼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白膜,很可能是白内障的痕迹。
  拉弥教对女人并不友好,即便是其指导部长的女儿。或许他也是被逼无奈。
  卢箫很想安慰这位命不久矣的老人,却也无法昧着良心说假话。
  “她不会回来的,您知道为什么。”
  海因里希绽出一个苍老且苍白的微笑。在那布满皱纹的白皮肤上,微笑被衬得越发苍白。
  “我问的话太蠢了,她当然不会回来,我们也不会欢迎她回来。”
  什么东西堵在了心间。
  卢箫越来越觉得窒息,冲这位南赤联总统微微颔首:“那么,我告辞了。”
  “很抱歉占用了您的时间。”海因里希无力地说。从那句话起,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了。
  卢箫点头示意后,便转身向会议大厅走去。刚才谈话的时间略微有些长了,她担心另两个同级军官起疑。
  背后的声音比以往更苍老。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那声音却很留恋,就好像上尉带走了熟悉的气味时,把熟悉的人也带走了。
  那是她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我没有女儿了。”似喃喃自语,似悲愤控诉。
  大门轻轻关上,和那日的黄昏一样轻。
  另一段尘封的往事开启了回忆。
  卢箫这才想起,那年失踪的南赤联外交官小姐也姓施朗。南赤联唯一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女外交官,艾希莉娅·施朗,好像也是他的女儿。
  白冉怨恨的神情一直刻在脑海里。
  海因里希悲切的神情也依旧清晰。
  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类似“活该”的字眼,即便是在心里;她也依旧不敢轻易评判别人。
  这个年代,幸福已成了一种奢望。
  何止是幸福,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
  那日的晚宴,南赤联搬出了国宴厨师,笑脸相陪招待侵犯他们的恶人。
  椰子酱拌米饭,酸辣咖喱,辣牛肉,巴东酱大蟹,再配上牛油果咖啡。
  熟悉的赤联风格,肉食占比很大,也和白冉平时的吃饭习惯一模一样。卢箫和另外两位男军官坐在长桌的一端,默默吃着几个月来最豪华的一顿晚餐。
  对面的朴在闵总是微笑,沙姆思丁·托谬也在微笑。他们的笑容满是发钝的刀子,无可奈克的耻辱刻骨铭心。
  而海因里希并未出席。
  卢箫垂眼看盘里的食物,只为避开他们的目光。
  不管过了多少年,一定也会记得今天;于是她开始憎恨起自己超人的记忆力。
  **
  拿到海因里希去世消息的那天,苏门答腊岛阴雨连绵。巨人踩过云朵,溅起细细的水花,从万米高空坠入人间的雨林。
  卢箫蜷在营帐里,盯着报纸上的方块字出神。
  这是南半球进入盛夏后,她头一次感到寒冷;刺骨的冷,从骨髓渗出的冷。
  看到这则消息的白冉会是怎样的心情?
  看到这则消息的她会不会变回萨凡娜·施朗?
  那天归来后,她一直没找过白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以及如果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反应该怎么办。更何况,在军队里进行私人谈话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今天,卢箫认为应该去找一次了。虽然这女人总能无比巧妙地藏起悲伤的情绪,可被掩盖掉的悲伤也是悲伤。
  明天除了必须留在这里的驻军,世州军队将开始分批撤兵。
  南赤联的战场就这么结束了。
  自从白冉加入军队,卢箫竟开始舍不得战争结束。她知道这是一种低劣又残忍的想法,却总控制不住这么想。
  她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营帐门口,拨开厚重的布帘。
  澡堂般的湿气扑面而来,整个脸颊立刻蒙上了一层粘腻的水雾。她一直不喜欢这种湿热的环境,这和家乡的夏天相差太多太多了。
  一走出去,卢箫就看到淅淅沥沥的雨中,空无一人的山脚下躺着一个人。朦胧雾气中很难分辨出来,但她还是一眼就发现了。
  人们都在帐篷里躲雨,唯有那条蛇特意躺在雨中。
  只见白冉躺在茂密的青草间,毫无顾忌地敞开上身的衣服,双手垫在脑后,右腿蜷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雨点打到她的鼻梁,她的胸口,浸入她苍白的皮肤,整个人就像沐浴在浴缸中平静惬意。
  卢箫没披雨衣,直接走进了雨中。
  她很少感冒,尤其在苏门答腊这种没有空气污染的地区,淋雨并不会造成什么恶果。
  那段距离只有几百米,却总令人觉得越走距离越远。
  那具身体的轮廓融进爱与美之神的梦中,明明天空暗得可以,却隐约在她身边找到了一圈光芒。
  “你还好吗?”在相距五米时,好像是为了抓住什么即将消散的东西一般,卢箫喊了一句。
  本闭眼休息的白冉睫毛颤动,睁开了双眼。眼神直直地望着天空,仿佛声音是从天上传来的。
  “我一直很好。”
  滴,嗒,滴,嗒。
  不断有雨点打到眼皮上,卢箫被迫抬起手,用手挡住干扰视线的雨水。犹豫片刻后,她走到白冉身边,并排躺下。
  草地也是湿漉漉的,躺下的那一刻,卢箫感觉像后仰倒到了游泳池中。她本不喜欢,但白冉躺在身边,便莫名爱上了这种感觉。
  两人安静躺了一会儿。
  “我见到你父亲了。”
  “我知道。”毫无意外之情。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他不觉得说我的名字脏了他的嘴么?”
  “怎么会。”
  “你一定要告诉他我活得很好。”
  “我说过了。”
  “谢谢。”
  卢箫顿了顿,说:“你父亲的态度还不错,他甚至还想临死前再见你一面。‘其人将死,其言也善’吧。”
  她决定隐去一些细节,虽然不知道白冉能不能猜出来。
  白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真可惜,那老家伙死得太早了,不然我一定给他寄一封信,让他好好看看,可以抽烟喝酒乱搞关系的女人有多幸福。”
  酸楚。
  或许身为拉弥教的最高检察官,也只能那样管教女儿。若一点爱都没有,拉弥教最叛逆的女人也不可能那样走出国界。
  卢箫陪她凄凉地微笑:“是有点遗憾。不管怎么样,他至少给了你学医的机会。”
  “这点我倒是很感激,虽然我讨厌医学。至少我不是个文盲了,能看懂大部分赤联女人看不懂的文字。”白冉轻轻笑了两声,从草地上撑起来。“自从你得知了我姓施朗,一直在暗暗愧疚吧?”
  本就没扣子的衬衫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散到两边,胸前傲人的轮廓直接暴露在了空中。
  “什么?”一个雨点猝不及防地打到卢箫的眼睛上,令她慌张闭上了眼。
  “愧疚你打死了爱德华。”
  “嗯。”卢箫也从草地上撑了起来,却没敢看向那双绿色的眼睛。
  刽子手的双重愧疚如潮水般袭来。
  “施朗家族很大,他的关系和我并不算近,虽然童年时玩得很好,可长大后男人们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放心吧,当我知道他的死讯时,只能想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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