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之敌——by骑鲸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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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经历了数十个日夜的煎熬,中间经历了少许波折,她还是成功地把这个杀人凶手拿捏到了掌心。
本部武双手抱头,眼睛因为遭受殴打,迅速地高高肿起。
他竭力睁大眼睛去看查理曼夫人,却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枯瘦得像棵病树的影子。
他浑身疼得乱颤:“你是谁?……你儿子是谁?我不知道!”
查理曼夫人知道他不会承认。
她对手下打了个手势。
手下会意,捏住本部武的腮帮子,逼迫他张开嘴后,将一根钩子伸手探入了他的口腔。
随着一声刺耳的惨叫,他的舌头被生生勾了出来,血肉模糊地掉在了地上。
“你当然说不知道,我也不指望你说实话。”
查理曼夫人眼眶发热,声声泣血:“我知道,就算把你交给‘白盾’,你有你亲爱的爸爸撑腰,还有精神病史,也判不了多少年。那我儿子的命谁来还啊?”
本部武哪里还听得进,直接痛得昏死过去。
查理曼夫人丢下了止血药粉,让手下给他撒上。
“听说,你喜欢玩女人,还喜欢把女人改造成你想要的样子。”
在等待本部武苏醒期间,她轻声细语,像是一条嘶嘶吐出信子的毒蛇:“很好玩么?我也想试试看。”
第62章 (三)复仇
这一夜跌宕起伏的发展实在太刺激, 让“白盾”大跌眼镜。
有知情的人,起初还在背后笑话林檎:
办案就办案,非要带个记者去, 连案子都没破, 就想效仿查理曼成为公众人物了?
毕竟在所有人眼里,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提审”。
提审证明递上去、把人带出来问话、再把人送回去。
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就能收尾。
就这破事, 值得叫个记者?
他们都不提醒林檎,乐得看这专案组小组长的笑话。
还是提拔了他的艾勒副局长看不过去,提醒林檎:“叫记者干什么?什么都拍不到的, 只能是白跑一趟。”
林檎说:“不带记者, 他们会说本部武犯病了, 让我回去。上次就是这样。”
艾勒副局长点了点桌子:“这不是有提审证明吗?”
林檎:“提审证明为什么开了这么久, 您知道的。”
他没有把话点明,可艾勒马上明白了过来,一声叹息。
眼前的提审证明, 是“白盾”高层足足吵了一个星期才开具出来的。
很多人并不想得罪本部武背后的势力,连牵扯都不想牵扯到他。
可那个下毒的人明确地留下了本部武的犯人编号,无论如何他们都应该问一问本部武才行。
……反正就算是本部武干的, 他也不会承认。
到时候,整个“白盾”都会用那“坚如磐石”的安全系统给他背书, 把他的不在场证明坐实坐稳。
艾勒心知肚明,林檎这一趟必然是一无所获,只好拍拍他的肩, 以示宽慰。
谁想得到, 就是这么件走个过场就成的事情,竟然办成了这副模样。
他们还没和本部武碰上面, 本部武就从原本应该防卫森严、固若金汤的第一监狱里出逃了,简直等于是自承罪责。
这下,“白盾”自上而下全部尬住。
他们有心替本部武洗白都洗不出来了。
“白盾”连夜开会后,没商量出怎么把本部武抓回来,倒先一致得出了个结论:
林檎不还是九三零专案组的组长吗?让他继续负责处理这桩麻烦好了。
他没根基,也没顾忌,得罪人的事情,交给他来干就行。
这件事情,也的的确确是件麻烦事。
由于高级监狱区的“特殊性”,全域没有设置任何摄像头,物证全无。
想要取证,只能凭各色人等的一张嘴。
人心不同,得到的证词自然各不相同。
多恩典狱长坚持说,本部武是自行逃狱的,他绝没有为他行过任何方便。
至于高级监狱区伪造的监控、管理的疏怠以及超规格的犯人待遇,多恩典狱长无可辩驳,干脆地表示,自己会在此事过后急流勇退,辞职谢罪。
本部武交往比较频繁的几位犯人被带走受审。
然而,他们知道自己在监狱里享受了太多本不该享受的,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谁也别想好。
他们索性装痴做哑,一问三不知。
好在他们也的确不知道什么。
酒肉朋友罢了。
朴队长因为率先跳出来用枪对准林檎,是板上钉钉的抗法行为。
作为出头鸟,他受到了最严重的处罚,被砍了手不说,马上被就近拉到了第一监狱前面的“低等”囚室关了起来。
……尽管他的行为是多恩授意,可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
他只能哭着吃下这个哑巴亏。
至于那些狱警,看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朴队长下场凄惨,自己人微言轻,更不敢跳出来义正辞严地指证什么,一个个讷讷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interest公司的凯南,则带着一脸和善又抱歉的微笑,一口气拍摄了大量监狱内部的素材。
他当然没蠢到把这种事公之于众。
监狱里这些耽于享受的公子哥儿,虽说是人渣,可背后势力之庞大,宛如一棵枝繁叶盛的巨树,盘根错节。
他要一口气把这些人统统得罪完,恐怕连银槌市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
有新闻良知的人,还没等得及爬到他这个位置就都死了。
但有了这些素材,拿住了这些有趣的把柄,他和“白盾”的合作,就有进一步深化的余地了。
监狱里的人个个不靠谱,调查只能向外延伸。
据悉,本部武曾中途更换过来保护自己的雇佣兵。
之前换走的那一队,是因为“保护不力”被撤走的。
他们从本部武入狱后就跟在他身边,应该对他的动向有个基本的掌握。
林檎派人一查,发现“狂风”竟已经被从泰坦公司开除了。
这也是情理中事。
一队雇佣兵,背上了“保护不力”的罪名,还能留吗?
好在他们不难定位。
听说他们被开除后,最近正在黑市找活干。
林檎亲自找到了金虎。
谁想金虎忙着手头上的活计,对林檎提出的一切问题,一味的只是摇头:“不知道。”
做雇佣兵这行,“保密”是第一要务,除非花钱来买。
金虎也不敢不保密。
他的前雇主背景极大,他虽然现在不指望着他们吃饭,却也不敢怀有一星半点出卖他们情报的心思。
当林檎小心地提及宁灼,想知道他和他们合作期间发生的事情时,一个叫“信”的雇佣兵,还操着一口荒腔走板的普通话,替宁灼说了两句好话:“他人很好,很尽责,本部武先生的一切事情他都照看得很到位。”
金虎瞧了信一眼,并没有否定他的说法。
金虎心里清楚,他被赶出监狱,是因祸得福。
如果他还跟着本部武,恐怕“跟随本部武潜逃失踪”的雇佣兵就该变成自己了。
他的确怀疑这事是宁灼做的。
金虎记得自己临走时,宁灼语焉不详地对他说:“走了好。”
这很可疑。
不过,那又干他金虎什么事呢。
现在他不用伺候人了,清苦了点,但至少不用点头哈腰地扮狗了。
让那个王八蛋本部武死去吧。
林檎返回监狱,细细盘点本部武留下的物品,竟搜到了监狱里唯一的一部监控。
……是本部武用来监控宁灼的。
影像资料都还在。
在监控里,宁灼表现得非常老实,像是压根没察觉自己被人监控的事实。
这些监控充分证明,宁灼私下里没有任何逾矩行为,无比忠实地执行了守卫的职责,没有私联外界,更没有谋划暗害本部武的迹象。
而且他居然还会每日整理内务。
在高级监狱区里,他简直能评上个“模范犯人”。
看着屏幕里的宁灼,林檎没忍住,叹了口气。
宁灼本人的嘴相当严实。
无论换谁来问、怎么问,他都是那一套说辞:
他代人入狱,被本部武的手下找茬,又被本部武盯上,拉拢到身边做保镖,他顺水推舟,挣个外快,全程尽职尽责,无可指摘。
看从宁灼这里实在问不出什么,警察只好无奈地转向了单飞白。
没想到分开审讯,单飞白的说辞和他一般无二,连细节都对得上。
——毕竟宁灼说的,除了隐瞒的那一小部分内容外,全是事实。
他声情并茂地着重讲述了自己用身体和半条命保护本部武的事情,并强烈请求警官赶快把本部先生找回来。
单飞白委屈地表示:“我这种英勇行为应该得到本部武先生的嘉奖啊,他怎么跑了,真没意思。”
最麻烦的是,消息严密地封锁了几天,还是被人传到了泰坦公司CTO、本部武的父亲本部亮耳里。
他马上赶到了现场。
本部亮和儿子一样,都是不威武的小个子,单眼皮,比本部武的五官精细些,却也精细不到哪里去。
他默不作声地在儿子华丽却空荡的囚室里踱了两圈,走到门口,看向还没卸任的多恩典狱长。
他说:“这是你们监狱的问题,不要推到我儿子身上。如果不是你们失责,他是怎么消失的?”
事关“白盾”名誉,多恩典狱长知道孰轻孰重,决不能认下是监狱管理不善的问题。
他并不接这锅,冷静回敬道:“本部武现在是失联状态,他极有可能联系您。您如果知道他的下落,请尽快联系我们,最好不要隐瞒。”
本部亮心乱如麻,面上强作镇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小武不找回来,这事绝没有完!
在外界一片混乱,各个心怀鬼胎时,宁灼安心坐牢,低头算账。
查理曼先生想要买本部武的命,共计120万。
任务完成。
查理曼夫人想要他把本部武骗出去,为此一次性支付了200万,是个爽快的人渣。
任务完成。
本部武委托他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范围仅限监狱,总价66万。
任务完成。
他顺手敲了林檎5万,替他镇了一夜场子,把多恩的那点小心思给压了回去。
任务完成。
多恩典狱长塞了自己10万,因为宁灼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需要用钱来买他的忠诚,要他闭牢嘴巴。
任务完成。
宁灼想了想,把照顾单飞白的那一夜也划了进去。
落笔时,他又莫名想到了他们躲在盥洗室里,单飞白抱着他说喜欢的画面。
他捂着心口,皱眉缓过那阵微妙的骚动。
……就数这2万块他挣得最别扭。
宁灼认为他完美地完成了任务,不过有些人也有异议。
比如查理曼先生。
此时,“白盾”派来的人正忙着没收违禁物品,一车一车地往外拉。
宁灼的通讯器相比之下实在过于普通。
而且他只有这一样物品,还藏匿得不错,压根没被发现。
查理曼主动打来了通讯,开门见山道:“听说他消失了?”
“嗯。”宁灼说,“会有人处理掉他的。”
……不过现在应该还没死。
本部武还要在那活地狱里苟活一段时间……大概。
查理曼的语气并不是十分的信任:“我怎么能确定他真的死了?”
“他这样消失,是最好的结局。不会影响到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宁灼反问:“您是希望他的尸体公之于众呢?还是希望他就这么消失在银槌市?”
查理曼沉默片刻,不再继续对话:“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
随后,他主动挂断了通讯。
单飞白在一旁晃着脚:“客户满意度调查怎么样?”
宁灼答:“不敢不满意。”
放下和查理曼的通讯,宁灼又打了个电话给唐凯唱。
他开口就问:“……看见了吗?”
留守“海娜”的唐凯唱听到他这样问自己,有些迷茫:“看见什么了?”
宁灼:“本部武失踪的消息。”
唐凯唱眨眨眼睛,困惑道:“……啊?”
唐凯唱对本部武这个“亲生父亲”,是真的不在乎,也不了解。
他对自己的身世全然是糊涂的,和本部武见面,也是他幼年的事了。
他连他的长相都不记得了。
在宁灼的提示下,他检索了本部武这个名字,发现网络上还是几年前他获罪入狱的信息,就潦潦草草地应了声“没”。
相比之下,他有更在乎的事情。
“宁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小声问,“我想吃好吃的。傅老大擀的面条没你的好吃。”
宁灼冷淡道:“等着。”
“啊。”唐凯唱小动物一样垂头丧气了,弱弱道,“想宁哥了。”
宁灼垂下了眼睛:“很快。”
收线后,单飞白托腮问道:“……说起来,为什么唐小姐要给他起名叫唐凯唱呢?”
宁灼简短道:“不知道。”
单飞白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阵,若有所思:“凯唱……凯……凯旋。”
回家去,一路走。
不要难过,要一路唱着胜利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