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by不见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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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就这样帮我吹。”他脑袋微垂让人能够更好地给他吹头发,眼睛却抬着,错眼不眨地盯着岳或。
岳或拿着吹风机有些紧张似的,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
但他坐在林是非腿上比他高了一个头,离得又近,吹头发倒也方便。
除了两边耳根有点莫名的泛热外,他根本不矫情,很干脆利落点应了声:“好。”
话落,吹风机的声音顿时有些聒噪地响起来,同时钻入到两人的耳廓里,让他们根本无法再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岳或的手指挑起林是非洗过之后而尤显潮湿的长发,细细地吹着;林是非便双手环着岳或的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手指不自觉地隔着衣服轻点在岳或的脊腰。
旁边的写字桌兜里放着两人从教室回来后要用的圆珠笔、岳或画画能用到的画具,还有许多其他的零散物件儿。林是非随眼看着,无聊似的伸手捞过一个不显眼的东西在手里把玩,闰哗今天才被放进去,当下就能派上用场。林是非的头发长,又多,吹起来有点麻烦,会比较耗时间。
不过岳或很喜欢、且享受这个过程,因为这时候的林是非也在需要他。
“星星。”在些微聒噪的吹风机声中,林是非音色适中地低声喊,足够引起对方的注意。
岳或垂眸:“嗯?”
他道:“怎么了?”
林是非像个正人君子似的征求意见,说道:“我想亲你。”
“……”
岳或手指间抓着他的黑色长发,指节无意识地轻蜷。
闻言他霎时抿唇,很不好意思似的垂下睫羽,半晌才瓮声瓮气地回:“你亲啊。”
“谢谢星星。”林是非唇边当即卷起抹愉悦开心的弧度,面容凑上去浅啄岳或的唇角,几乎是在用虔诚的语气低语,“星星真的好乖啊。”
岳或眼眸微眯,确实很乖地应了声:“……嗯。”
伊俯褪去,夏日中吹风机里的温风晕染向长发、手指,很轻柔的感觉。林是非的手掌抚向岳或的后颈将他微微往自己的方向按,力度很轻,态度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唇瓣张开噙住了岳或的唇。
对彼此来说异常熟悉的气息如数倾落,岳或眼睫不自觉地轻颤半阖,大腿处的肌肉线条都跟着微微绷紧了,但他没动,安心地回应林是非的吻。
“ Darling…… I went in,” 不知过去多久,林是非的唇才舍得稍稍退开,他拇指指腹按着岳或的唇,贪恋地摩挲,低声,“so comfortable”
岳或颈间莹润的微凸喉结轻滚,目不斜视地继续给林是非吹头发,脸颊却映着绯红。
他不看眼前的人,好半天才慢半拍地应道:“……知道了。”
林是非看着岳或晕染绯色的耳根与脖颈,觉得他害羞起来真的好可爱,就很想没事找事地逗人。
“Darling,”他用指背去触碰岳或脸颊的温度,实话实说地感叹评价,“你好热啊。”
“……”
岳或抬眸瞪他,似乎浮着水雾的眼底深处都含着“你赶紧闭嘴吧”的意味。
林是非装看不懂,继续招人烦:“我让你更热好不好?”
岳或不解,有些疑惑。
“嗯?”
“物理书上有个知识点……物理老师也告诉我们,”林是非眼中含笑,贴心地给岳或讲解物理知识,“摩擦可以起热。长时间的快速摩擦肯定就更可以了。”
他跃跃欲试,道:“星星跟我试试?”
第84章
发梢的潮湿已经被吹风机的温风吹到干得差不多, 开关的电源被关掉的那刻,宿舍里便猛地陷入安静。
林是非方才的话原本在稍显聒噪的空间中不甚明晰,此时却又非常突兀地清亮到扎耳, 把岳或都给惊得一激灵。
他手里还捏着吹风机的圆长柄, 似是未曾想起放下,便那么将手腕压在林是非的肩膀处,让对方承受自己拿吹风机且又下压的腕部力量。
岳或有些许无所适从地盯着林是非,装傻似的道:“你……你怎么突然说起物理的知识点。”
林是非眉梢微动,应:“星星上次也在跟我说政治的知识点啊。”
“只许你说不许我说?”
“……”
岳或无言以对。
“嗯?”林是非不依不饶地按着他的后颈, 唇轻碰岳或的唇角, “是不是不许我说?”
“……”岳或抓着林是非肩膀的指节不自主地用力, 把人睡衣的柔软布料都捏得皱起来了。
指甲盖的颜色也从粉褪向稍白,犹如夜空中的浅月, 他摇头又点头,低声快速地说道:“许你说许你说。”
“允许允许。”
林是非愉悦轻笑。
刚被吹干的长发由于还没有被梳过, 此时显得有些凌乱, 额前碎发虚虚地掠落眼眉,更加柔和了那张雌雄难辨且没有丝毫攻击性的五官面容。
他抬手缠向岳或的指节, 拿过他手上的吹风机,随意地伸长胳膊往写字桌放, 又扯住细线拔掉电源。
将所有都收拾妥当后, 他对岳或说道:“Darling, 快要熄灯了, 我们休息吧。”
岳或眼尾有些泛红,眼球表面似乎也浮着层透明的水雾, 仿佛是还在因为方才林是非说的话而感到不太好意思。
闻言他没有很快应声, 只喉结轻滚先吞咽了口口水, 以示调整自己,两分钟后才缓过那股羞赧劲儿似的,应声:“……好。”
应完他修长匀亭的五指微微张开,抓住林是非的长发,撩起两缕在指间,提醒询问:“要梳一下吗?”
林是非的发质偏硬,吹完头发虽然有些乱,但绝不会显得毛躁,很有“质感”,岳或平常最喜欢又摸又拽地把玩,尤其喜欢挑起两缕在手指间缠绕。
“不用。”林是非随口应了声。而后他斜倾身将岳或方才掉在地上的睡裤捡起来,力度适中地抖了抖沾染在上面的不明显的灰尘,递给岳或让他自己拿着。
岳或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不解地说道:“刚刚我不是给你拿了吗?就怕它掉地上去。”
“我给你吹头发,你衣服还能给我拿掉。”
“怪我,没有注意看。”林是非拽了拽岳或的睡衣衣摆,紧接着抱他起身,根本没打算让人自己走路,像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九级残废般,“以后只要是星星交给我的东西,我全部都会好好保管的。”
他强调:“我保证。”
“嗯。”岳或刚应完声便觉得整个人的身体瞬轻。
这次他不是怕手里的衣服掉下去,而是怕自己掉下去,忙伸手搂紧林是非的脖子,低嗔般地说道:“……林是非,你抱我走路能不能跟我打个招呼?”
岳或眼睫轻颤,低声:“吓我一跳。”
闻言,林是非立马怜惜地侧首浅啄他的唇角,道:“对不起星星,不怕。”
岳或原谅:“……嗯。”
高中四人间的宿舍空间并没有很大,两张上下铺的床,四张单人的写字桌相并,加上狭小的独立洗浴卫生间,便几乎塞得满满当当。
从桌边前往床铺,只有简短的几步距离,可饶是如此,岳或都还是被抱过去的。
就像上次参加完林是非的生日宴会时,他喝多后被面对面地抱着上楼……
岳或尾椎处的劲削肌理刚触碰到床沿,他便立马用足跟轻踩在床面,腰身微提地使力,往床的里侧移去,把外面的空间熟练地给林是非让出来。
似乎是觉得过于腻歪,他垂下睫羽没再和人对视,耳根通红地小声说道:“别抱着我了……有点不舒服。”
闻言林是非莞尔浅笑,乖顺地应:“好。”
随即他静等岳或将太空被拉过来盖上,面向墙壁犹如面壁思过似的。
岳或的睡衣圆领由于侧身的角度往下滑了些许,弧度优美的肩颈便自然地露出一部分,漂亮得瞩目。
林是非的视线不加掩饰与克制地在上面停留了片刻,然后才掀开被角躺下去,在人身后重新将岳或亲昵地拥入怀中。
岳或耳根还红着,察觉到动作没回头,任其黏着地拥抱。
“Darling,”林是非见岳或没有跟自己主动说话的意思,便唇瓣触着他的耳垂,没话找话似的低语,“I went in again”
“……”
岳或沉默不言,颈侧稍上的咬合肌倒是在很轻地咬合,好像牙痒想咬人似的。
察觉到此的林是非怕过会儿会被家 bao ,他见好就收,又低喊了声:“Darling。”
这次岳或应他了:“嗯?”
林是非问道:“岳释最近这些年,是不是没有再画出什么出圈的作品了?”
他想起直播时岳释出现,仍然觉得心中泛冷,想立马解决掉这个人。
“不知道。”关于自己这位生物学上的亲生父亲,明明都是同样身为他的孩子,但岳或和岳含舒的待遇真的是云泥之别。
而岳或在发现强求不来的时候,便果断放弃了,这两年也根本没再关注过。
他声音很轻,犹如是在和不远的过去告别:“但如果真的有很出圈的作品的话,就算我不关注他的事,大数据肯定也会推给我吧。”
“可是我并没有见过。”
所以岳释确实已江郎才尽。
不然他怎么可能会突然那么好心地说要教岳或画画呢。
这明显是在找免费、且还不用再费心培养的“继承人”,让岳释的画法继续活在大众的视野下。
他想要真正的免费午餐。
林是非无声冷笑,眼底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狠,能够饮热血嗜冷骨似的。
不过用后脑勺对着他的岳或并未看见,察觉到在身后拥着他的人不再出声,岳或微侧首,反向抬起手去拽他的长发,缠绕在手指间把玩,说道:“宝贝,怎么突然又提起岳释啊?”
不过话落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大半个小时前直播完被关掉屏幕的手机,总是隔几分钟就要震动响起一次。
岳或蹙眉:“我手机呢?”
林是非便把在他枕边的手机拿出来,不过没递给岳或。
只征求意见道:“星星,我打开看了?”
岳或放下手:“好。”
—
前几天被林是非讽刺过是垃圾的岳释,把压抑不住的怒火如数发泄给了许静叶,和她有来有往地争吵了几句。
结婚八年,许静叶从未见过他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又惊又怒又怕,当晚就把岳含舒叫醒带着她回了父母家。
直到今天岳释才好言好语甚至低声下气地将人哄回来。
一家三口像往常似的吃饭散步有说有笑,岳释心情不错,回到家在某平台软件观看画画直播的时候,都忍不住屈尊降贵似的多停留了几分钟。
他今天并不是第一次刷到这个昵称为“或”的主播,但他之前从来没有点进过他的直播间。
因为他看见“或”字就下意识地有点……瞧不起,真是把对岳或的不喜欢刻进到了骨子当中。
好像只要他不想起过去的妻子和儿子,他就从没有经历过失败的婚姻似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直播的这个主播画得不错。
他进到直播间后更是直接丢掉了对“或”的一贯偏见,被屏幕里少年的那只、熟练到下笔如有神助的右手吸引去所有目光。
他甚至很真诚地想,哪怕是他年轻时,也做不到每笔、每道色彩都这么毫不停顿地作画。
直到主播和他的室友偶尔开口说话发出声音,以及弹幕上飘过去的满屏“或崽”,他们还问他今年高三想考什么大学,主播说要考央美学院……
岳或的名字里有或,他今年似乎就是高三,快高考了,身边还有个林是非……室友。视频里传出的音色哪怕通过电子设备的干扰有些失真,可岳释又不是没和岳或打过电话。
就在前几天他们还在联系。
看着弹幕里那些字句的层层叠加,岳释竟忽然无法抑制地觉得整个大脑皮层都在发紧。
好像是他曾经极度不认同不喜欢的谁,在他不知道、且没有参与过的时间里早已成名,让他都不得不另眼相看。
可岳或怎么可能成名?
他那么笨,那么……
向来以无上才华自居的岳释想到刚才自己在心里对这个主播的夸赞,就觉得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岳释强行忽视掉整片头皮的麻意,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地退出直播间,点进“或”的软件账号观察,发现他的粉丝足有130多万,账号建立6年。
昵称旁边甚至还显示着直播软件平台,官方亲自认证的“画圈最受欢迎的画画主播”“蝉联三届”标志。
也就是说岳或在 12 岁的时候可能就已经被人熟知了,哪怕网上的人还没有谁见过他的脸。
12岁……
毛都没长齐的破小孩儿画出的画能用眼看?
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岳释想着自己23岁才被大众认识,在艺术界里占据很小的一席之地,整个人都犹如被沉重的石头压过。
让他心气不顺,特别烦躁。
可岳或又没有天赋。
而这个主播的画法……真的太干净太利落了,很令人舒适。
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由此想着的岳释便开始自寻真相似的,在弹幕框里打下“或崽”外加问号的三个字符。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应。
在直播间里待着的二十几分钟里,岳释发觉这个主播不说话是不说话,一说话也只是在简单地回答粉丝问题,要么就是很熟稔地和他们怼来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