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by不见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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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说不说,他才不在乎不害怕呢,索德斯汀接过茶杯,颇为傲娇应:“哼,我当然知道。”
开始卖乖了,装了,林是非把岳或重新拉回自己身边,语气助词攻击:“啧。”
索德斯汀:“……”
言蓉清刚坐下,听到半句话问道:“什么你当然知道?”
索德斯汀捏杯的手指倏然收紧,不装了,小声:“没有,就是随便跟他们聊聊天。”
岳或硬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小或,你过来点。”言蓉清招手,岳或立马收拾表情,起身走过去乖巧道,“外婆。”
酒红色的丝绒首饰盒将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已迈花甲的褶皱都浅了许多,自带滤雾,言蓉清道:“小或画画那么好看,高考成绩下来了是不是肯定能上央美学院啊。”
这是从高二刚开学到高三结束,努力了整整两年的结果,岳或自谦,但又不过分谦虚:“应该是。”
“百分之九十吧。”
“好。”言蓉清欣慰,“那你有没有想过在更厉害的艺术学府深造啊。”
央美是国内最顶尖的美术学院,在世界也有排名,但并非数一数二,岳或心脏莫名揪紧,不敢很快应声,怕会错意:“外婆是……什么意思啊?”
紧张的样子单纯得可爱,言蓉清笑了声,拽过岳或的手腕把酒红色的丝绒盒交给他,缓声说道:“小非应该跟你说过,我半路转行做了设计师。”
当年做为交换生出国,言蓉清便在全球排名第三的法伦大学成为佼佼者,不过她刚开始修生物药学,想为国贡献,但却被天杀的索德斯汀留在了这里,只好赌气转行,开始制香、创造艺术品,什么修身养性就做什么,自我催眠别被气死。
借用言蓉清自己的话,她就算是死也不要把自己的医学用在一群老外身上,不然她怕把这里的人全都给毒死,特别是索德斯汀,得泡在福尔马林里忏悔。
言蓉清天赋造诣极高,半路转行都仍然被全球排名第二的宾尼亚大学破格录取,待了两年。
“这枚胸针就是我自己设计的,是我的第一件艺术品,不够完美,但挺有意义,”言蓉清笑着说道,“今天把它送给你,希望小或可以达到自己想要追求的更高成就。”
胸针呈四五公分的剑状,上身宽些,玫瑰金的荆棘丛稍显错杂地缠过剑尖,丝血隐现痛苦召著;剑中艳红欲滴的玛瑙犹如人类心脏,怦跳不止力量瞬生。
很奇怪,岳或看见的第一眼并不觉得荆棘沉闷,更未觉出荆棘是束缚,反而被玛瑙的坚韧吸引,有种是它在约束制服荆棘为自己所用的感觉。
除此外它们还相辅相成,缺谁都不会形成这样的胸针面貌。
价值绝对难以估量。
言蓉清说:“穿正装的时候戴上应该会很好看。”
岳或心动:“谢谢外婆。”
某个人却已经变脸了,林是非察言观色,赶紧倾身把岳或往后拉朝自己怀里拖,让他远离索德斯汀:“Darling快回来。”
果然,看清首饰盒里是什么物什后,索德斯汀不干了:“为什么不把它送给我,我天天在跟你要,Muse……”
“我给你东西还少吗,”言蓉清瞪他,让他闭嘴,“你的袖扣、怀表哪个不是我设计的,不要得寸进尺。”
索德斯汀撇嘴不服:“你都说了这是你的第一件作品,我很喜欢它……”
“你喜欢得多了去了,你还喜欢砸枕头呢,”言蓉清优雅地拢了下发,轻哼道,“那我还能让你阴阳怪气地拿枕头出气?”
索德斯汀环胸抱臂:“我不管,我不高兴。”
“我人都是你的,你还想怎么样?”言蓉清更不高兴,眉目倾耷出言警告,“你再敢不开心个试试?”
“是不是又想上房揭瓦。”
环胸的双臂立马放下,索德斯汀道:“我开心。”
“我根本没有不开心啊。”
岳或:“……”
再次见识奇观,岳或抿唇忍笑,隽清的眉梢轻微挑起,才堪堪压下那股涌向喉间的笑痒。
在观察他一举一动的林是非贴心道:“忍不住可以笑。”
都忍这么辛苦了这人还招惹他,岳或拿手肘怼林是非的腰侧咬牙颤音制止:“你闭……嘴。”
“怎么了这是?”遛弯回来的言千黛挽着林倚白的小臂,注意到氛围,精准猜测道,“爸不会又挨骂了吧。”
他怎么可能挨骂,索德斯汀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没有,缪斯很爱我,才不舍得骂我。”
言蓉清瞥他,未语。
索德斯汀改口:“我确实挨骂了,缪斯那么爱我,骂我两句怎么了,很正常啊。”
言蓉清出过车祸后,身体会容易陷入疲惫,她没在楼下待多久,就说有点累了要去睡觉。
上楼前,她对岳或说:“我不会画油彩画,但艺术之间并不分家,是共通的。白天可以让小非带你去宾尼亚大学逛逛,看你喜不喜欢。”
“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考研,机会很多。”
*
凌晨的花园里只亮着数盏微弱的地灯,所有玫瑰的花瓣都被映成差不多的颜色,岳或洗完澡后,只擦到半干的短发不知何时被晚风吹干了,只有额头还沁着层像是薄汗的潮。
岳或双手攀抓窗台欣赏外面的夜景,纤薄的手背有点青筋浮凸,林是非在身后拥着他,亲昵地问道:“Darling,有没有想着来这边上学?”
言蓉清的话明显是在指引方向,学习与追求永无止境,岳或当然想要走到更高处。
“当然想啊,”岳或侧首看他,黑夜里的眼眸晶亮,“不过得先等高考成绩出来再说吧。我现在就规划那么远的以后,会不会显得太嚣张啊。”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语气里的势在必得可是分毫没让,林是非被这样的岳或吸引,追着去找寻他的唇吮住:“就要嚣张,星星有资本。”
岳或低笑,而后又突然察觉腿抽筋似的凝笑吸气,缓了片刻开始变脸,恶声恶气道:“我以后也要学外婆,她怎么凶外公我就怎么凶你,看你害不害怕。”
润潮的湿漉漉眸子瞪人真是显得特别凶,想让人趁“星”之危狠狠地揉他脑袋,林是非既正经又敷衍地应:“哇——真的好凶啊。Darling,我好害怕呀。”
装模作样地令人火大,岳或冷哼道:“那我以后就真天天凶天天跟你生气。”
怎么还真要学,学会了以后还得了,不得天天跪搓衣板,索德斯汀的卑微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林是非忙正色道:“怎么学坏不学好呢,不许星星学。”
岳或反问:“不是不怕?”
林是非投降:“怕死了。”
他隔着睡衣摸了下岳或的肚子,手下的腹肌瞬间绷紧,岳或警惕道:“干什么?”
有点鼓,林是非道:“晚饭是不是吃饱了。”
确实,岳或承认:“嗯。”
问什么答什么,好乖,林是非扬唇低喊:“Darling。”
岳或抿唇应:“嗯?”
“Your legs are shaking ”林是非拨了下岳或的耳尖,放在他腹理上的手掌未拿开,轻揉着给人消食般,“It's all my semen ”
第119章
手肘刮蹭过窗棂“咚”地一声响, 疼痛的同时,岳或也让林是非疼了,拳头重重地砸在他腰侧:“你特么再敢废话试试。”
咬牙切齿恨不得想要把每个字眼都崩碎, 林是非裹住他的拳头, 揉捏着安抚道:“好了我不废话了,星星不要生气嘛,为了揍我还要辛苦你受累,粉色的胳膊肘都撞窗户边儿撞红了。疼不疼啊,我给你揉揉——别动。”
形容词听得就火大, 岳或挣不开附着上来的手, 遂放弃, 回头瞪他说:“我需要你提醒才能知道我胳膊肘是粉的?”
“不需要,”林是非弯眸笑浓, “但我就是想说。”
“你特么……”
晚风裹挟满园玫瑰香顺着半开的窗扇吹进,掀起窗边两道少年的发丝, 生息张扬。
被撞到的手肘被按摩揉弄得不错, 岳或像被顺毛了的猫,平静享受起来, 不再闹脾气,手指在林是非青筋纹理明显的小臂点跃跳舞, 最后彼此手指缠绕, 互相嵌入对方指缝占据空间:“宾尼亚大学在哪里啊?”
“市区, 开车一小时, ”林是非垂眸,“明天我带你去好不好。正好从来到现在, 我还没有带你去外面逛过。”
风景未看, 人也没见呢, 岳或抬眸道:“你说你在国外有个朋友,就是苏尔澜医生。”
“他平常在哪里工作啊,你要去看看他吗?”
没事看他干什么,又不是精神犯病,林是非眉眼淡漠,掐住岳或的劲腰不重地捏了两把,不在意地警告:“我看是星星想去看他吧。”
“嘶——”岳或被他捏得战栗,朝前躲,但在窗边看花园万朵玫瑰盛开的夜景,身前便是冰凉的墙壁,无法前进,“你别掐我,痒……这是虐待。”
“他跟他接触那么多年,我都还没吃醋,你介意什么。那我在不知道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我了,现在我来了这里,还不能因为好奇见见他吗?”
今天对这个人好奇,明天就可以对那个人好奇,林是非油盐不进:“不能。”
他眸色暗沉:“Darling,把你对外人的好奇心收一收,我特别介意。”
有脾气了,岳或察绝立马改口:“好。”仰脸乖巧地亲在他唇畔,“收好了,我不好奇。”
“星星乖。”林是非按住他的后颈,从浅吻到深吻,搂紧对方的腰没丝毫卸力,且越来越过分地想要让岳或融进他骨血那般强势,岳或被勒得呼吸难受,不自觉地想挣怀抱,林是非教训他道,“老是往前躲什么,让我好好抱会儿。真想躲的话星星就只能靠后来我怀里,贴着我躲。”
就是不想离得太近,岳或阖眸隐忍,片刻后睁开看向花园里的数盏地灯,光线微弱温馨,独属玫瑰的天地寂静空旷,他已无暇欣赏,只很突兀地问道:“林是非……晚上的花园里,真的会有人经过吗?”
前几天说过的话没想到现在还记得,林是非避而不答,笑着逗弄:“星星猜啊。”
晚饭过后言蓉清送的荆棘玛瑙胸针,连同酒红色的丝绒盒被放至床头柜,还没收起来。对面墙壁挂着的欧式钟表纹式繁复漂亮,跟胸针有异曲同工之妙,岳或觉得它的表盘肯定也是言蓉清设计的,里面的时针正指向国外时间的凌晨三点,这是岳或用模糊视线看见的最后一眼钟表,等再看到就是中午十二点了。
卧室门外传来隐约的脚步交叠声,温和的女声询问:“小或还没起床吗?”
来这里七八天了,岳或还没赖过床,不像在家里都是睡到自然醒,始终觉得自己得乖,得听话,怕给长辈添麻烦,林是非就偏偏得让他破次戒,嘴里却冠冕堂皇地说:“昨天听外婆说宾尼亚大学,星星很感兴趣,所以在做了解功课,今天下午我带他去看看。”
说得倒是好听,言蓉清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索德斯汀,很了解但不揭穿地哼道:“我知道你有分寸。”
“我要和你外公出门了,你不要总是欺负小或。”
索德斯汀不解道:“那个小鬼才是上面的,小变太怎么欺负他?yu求不满地坐在他身上?把他榨干?”
林是非:“……”
言蓉清:“……”
误会很大,林是非却没想着解释,只不忍卒听地道:“外婆你赶紧让他闭嘴。”
“完全没有长辈的样子,真的太不像话了。”
言蓉清早踩着他话音异口异声道:“ Sodersteen,闭嘴。”
“我……?”索德斯汀非常不服,言蓉清的眼神也非常犀利,他给嘴巴做了个闭合举动,“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我不说话总可以了吧?
言蓉清:“可以。”
言千黛在这边才更能感觉到家的归属感,有许多从小到至今还联系的朋友,回来这些天每天都见不到人,而林倚白要去这里的境外公司看看,身为实际掌权人很忙,他们两个也都不在。
门把手下压,卧室门被打开半条缝隙,林是非进来前对言蓉清道:“外公外婆再见。”
房门重新闭合动静很小,不过岳或睡得足够久了,眉梢抽动靠拢,拉过薄被往脸上盖,被打扰了美梦似的。
凌晨担心地问完花园里会不会有人经过,林是非让他猜,岳或就很害怕很紧张,潮润的眼睛瞬时凝聚泪珠成串地砸下:“林是非,你别抱着我了,我不要在这……你放开我呜呜呜呜……”
哭得极伤心,连身体都在轻轻颤抖,完全忘记其实林是非才是那个非常小气的人。
林是非看他要抗拒自己,忙搂紧他的腰身,实话实说地安抚道:“好了星星,Darling,没有人经过,也不会有人经过的。别怕,别紧张,放松。”
老是这么吓唬他,睡前岳或愤懑不平地想,接下来十分钟都不要再跟林是非说话,谁知还没十分钟他就哭累了困到极致,睡了过去,梦里都不安稳,可恶的林是非还在逗他。
被角掀开,睁眼的瞬间,岳或一时没分清梦境现实,只知道林是非的脸清晰到令人心惊,抬起巴掌就拍向对方脑门:“离我这么近干什么,跟我保持安全距离。”
临“门”一掌,林是非也没觉得意外,不躲不避,把几乎盖住自己脸的手薅下来牵住:“现在就很安全啊。”
“我跟星星之间什么距离都是安全的,包括负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