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by不见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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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现实不是梦,岳或像干什么挫事被抓包,不好意思,丢人似的猛抽出自己的手,瓮声瓮气道:“……几点了?”
林是非看了眼墙上的欧式挂钟精确报时:“十二点二十四分四十六秒——现在四十七秒、四十八秒,四十九秒了……”
“闲得蛋疼是不是?”岳或笑骂制止,坐起来趿拉拖鞋去浴室,头脑逐渐清醒,“你刚才是在跟外婆说话吗?”
“嗯。外婆要去设计展,外公肯定要陪着一起去。”林是非追去浴室提前给岳或挤牙膏,递给他道,“我做好午餐了,洗漱好下楼吃饭,然后我带你去宾尼亚。”
岳或道:“好。”
林是非透过镜子永远看不够地看岳或洗漱:“Darling。”
岳或应:“嗯?”
视线下移,冰丝质地的睡衣不算贴身,像水绸般垂落,将所有肌肤都如数掩盖,看不到其下光景怎么样,林是非说道:“我清理干净了吗?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刷牙动作突兀顿住,岳或不确定林是非说的到底是不是……他耳朵莫名热意上涌,装傻:“什么呀?”
林是非以为他不舒服,立马上前道:“我很小心,清了好几遍,还问你……”
“好了别说了,”岳或匆匆漱口,回身泼林是非一脸水让他赶紧住嘴,“我没有不舒服,神清气……shuang。”
“真是shuang死了。”
“那干嘛咬牙说话嘛,”林是非放心了,笑道,“恨不得要吃掉我。”
岳或露出咬紧的牙关,模仿遇到危险而亮出獠牙的小兽,很凶地顿字:“你说呢?”
吃完午饭林是非从车库里提了辆低调的黑车,驾轻就熟地停在岳或面前。由于保送原因,林是非高三虽然陪着岳或在校给他辅导功课,但不必学习课程也不必参加高考,时间很多, 18 岁的成年年龄条件又满足,所以就顺便拿了个驾照。
耗时一个多月。
驾照拿到就敢上路,毫不紧张,好像就没有什么能难住他。
细问才知,林是非 16 岁那年出国陪外婆,就已经利用课余时间把国外的驾证拿到了——这里的人16岁就可以考驾驶证。
“你说我什么时候开始考驾照?”岳或系好安全带,有点希冀地问道。
引擎发动,林是非道:“大学开学了就可以。”
岳或高三没时间,现在暑假又不在国内,不然也早就考了。
宾尼亚大学坐落市区,登记即可进入。还没上大学的人很少会提前到大学的地界逛,任由心中想象期待。
顶尖学府面积、建筑都是顶流的,岳或觉得自己对大学的想象得到了满足。校园里几乎全是金发碧眼的学生,但也有不少是东方面孔,不出意外,他们肯定都是作为交换生、保送生、亦或研究生进来的。
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迎面走来,手上拿着份文件,几张纸迎着下午道路两旁树荫里的和风自主翻飞,悠哉自得。
岳或的目光在随意地打量周围,难免会看到他,但也只是陌生人,直待手腕突然被林是非抓握住转身往回走。
他微怔:“怎么了?”
“没有,”林是非道,“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然后就被喊住了。
“岳或?”惊疑中又带有确定的呼喊毫无阻碍地传来,男人的蓝眼睛倏地亮起,快步朝前。
异国他乡,岳或从来没交过朋友,根本没时间,被喊过后他非常奇怪,双腿下意识顿步,脑袋不自觉后扭:“林是非,有人喊我。”
他都停下了,林是非不能强硬继续走,只好面无表情地顿在原地睨向来人,语气不善:“你为什么不直接喊我。”
“哇,真的是你们。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能不跟我透露消息呢,你还把小可爱带过来了。”男人英文流畅不打磕绊不假思索,得意嗤道,“我喊你难道你会停下等我过来跟你说话吗?不如喊第一次和我真正见面的人啊,你好——”他向岳或伸手,满脸好奇却并不打量,绅士地自我介绍,“我是苏尔澜,我们隔着手机联系过的。”
“我们这边的人见面打招呼喜欢用拥抱表达友好亲切,但我跟你握手就可以了。林你别再瞪我了,我没什么过分的行为。”
不停顿地说半天,苏尔澜突然想到什么,贴心地询问:“对了,你听得懂英文吗?”
“啊……听得懂。”岳或慢半拍地回应。
只是来逛个学校,怎么就遇到“熟人”了,岳或把震惊都表现在了脸上,伸手握住点对方的手打招呼:“你好。”
“你就是苏尔……医生啊?”
苏尔澜自恋道:“对啊。我年轻吧,还是个大帅哥。”
岳或好奇,脱口道:“你头发竟然有这么多啊?”
茂密得像杂草丛生,幸亏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然肯定毛燥到飞起。
苏尔澜怔愣,失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在国内时无论几点找他,这人都会在,聊天过程中表情包还多得很不稳重,单“头秃”都有许多,岳或设想的苏尔澜其实有点沧桑,还有点……头发少。
但苏尔澜浓眉大眼身形不瘦削不强壮,适中颀长,蓝色的眼珠犹如晶石,条件确实不赖。
就是脸色有种时常不见天日的白,肯定是因为常年坐办公室缺乏运动,体虚。
“说够了可以了,”林是非把岳或扯到几乎紧贴向自己的地方,态度并不亲近,“你怎么在这儿。”
从十岁至今,苏尔澜知道林是非所有不好的情绪与秘密,握有对方剖析自己、吐露心声的录音无数,就算林是非在心底确实把他当朋友,也做不到跟他多亲近,不排斥就不错了,苏尔澜毫不介意,还早习以为常:“当然是来这里工作啊,给学生开场心理学讲座。”
“刚结束就看到你们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林是非没好气道,“我又没病。”
苏尔澜点头:“现在不是你半夜打电话找我的时候了。”
林是非道:“真遗憾我现在不是十岁,那时候的我不懂事能动手。”
“……”苏尔澜自我保护浓重地后退半步,瞪眼威胁,“信不信把你塞狗笼。”
林是非撇嘴:“Darling,他好可怕,还想非法打我。”
狗笼是岳或的违禁词,每每提起心里就难受,更怕林是非会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他不开心地盯着这个今天才和他第一次见面的人,认真地请求道:“苏医生,你不要这样跟他说话,他会害怕的。”
“我……你……他……”苏尔澜懵然语无伦次,“他害怕?”转而又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是非表达疑惑,“你竟然跟小可爱撒娇?”
林是非哼道:“你也去找对象撒娇啊,哦你没有。”
苏尔澜:“……???”
二十岁出头时,苏尔澜承林倚白的情,接到电话办了出国手续,首次和刚满十岁的林是非接触再进行心理交流,当然是先从岳或身上寻找突破口,林是非不好接近。
等时间久些,苏尔澜对林是非说如果他不学着慢慢变好,岳或肯定会走,根本不会和他成为好朋友。
当时也只有十岁的岳或小大人似的陪在林是非身边,认真地要求苏尔澜:“大哥哥你不要吓唬他,他会哭的。”
九年后言语几乎重现,苏尔澜竟然觉得不真实,自言自语地嘀咕:“确实没成为好朋友,成爱人了。”
yu望不加控制得以滋长,对方的自由空间会越缩越小,苏尔澜啧了声,苦口婆心道:“小可爱,你别什么都惯着林是……”林姓人士的目光太过死亡,他瞬间改口说,“随便惯无所谓,没什么问题挺好的。”
岳或当然明白苏尔澜在说什么,道:“我知道的苏医生,不是只有我在被‘限制’,我同样在限制他。”
林是非的以身作则没有索德斯汀那么极端,但他如果要求岳或不让他做什么,自己就绝不会做什么,想要岳或什么,就也会同等的给予出相同的空间时间。
“Darling不用跟他解释,他没有对象,不懂的。”林是非可惜道,“以后他就懂了。”
啊,怎么这么可恶,苏尔澜脸色垮下来,愤而转身很不绅士地大步流星离去。
林是非装模作样地上前半步挽留:“苏医生你干什么去?”
苏尔澜生气道:“我原地找个对象结婚!”
把占地面积硕大的宾尼亚逛完,岳或主动和这里的学生简单交流,练习口语,还和画画很好的几个学生交换了邮箱。
出校园已是傍晚六点,苏尔澜在校门口等他们,打算和他们一起吃个晚饭。
苏尔澜的本职工作是心理医生,工作地点并不在这里,甚至离宾尼亚有点远。
只不过他同时担任宾尼亚大学的心理老师,一周两节课,偶尔再给学生开场讲座。
他并不缺钱也并不闲暇,两年前能同意这所学校的聘请还是突然想到了林是非,那么小的年纪,却有那么严重的心理疾病。
如果真要把基因前推至索德斯汀,林是非的情况只能说是精神疾病,但他被干预得很早,林倚白他们也轻易不会说自己的孩子精神有问题,换算成心理执念好听点儿,也显得更正常。
况且林是非的脑部影像情况确实一切正常,并无明显疾患。
如今许多年轻人都容易或多或少的心理有问题,但又没什么钱和心理医生时刻交流,苏尔澜就来了。
“说句玩笑话,搞艺术的都更容易有点儿什么大病,”苏尔澜笑着看对面的两人,“宾尼亚是艺术大学,我关爱青少年的心理健康。”
高档餐厅的灯光音乐都很柔和,像空气般渗入毛孔,令人觉得放松舒服,苏尔澜单独对岳或说道:“小可爱你不就是画油彩画的吗?诶搞艺术的,心里不舒服了记得找我,给你打折。”
八成熟的牛排很好切,岳或刚把一块肉放进嘴里,嚼好咽下去才说:“不能免费吗。你怎么这么抠啊。”
“这是我的工作,谢谢。而且我很贵的,给你打折就已经很好了。”苏尔澜抿红酒,知道自己很贵,只假不真地提议,“我没钱你养我?”
刀叉明显触到餐盘发出稍显刺耳的不愉动静,林是非力度颇重地咬合牛排,优雅咀嚼。
在西方礼仪中进餐时刀叉不能发出声响,这是基本礼貌,林是非却不管这些虚的东西,抬眸虽然轻笑但并不友善:“苏,你好好说话喔。”
苏尔澜:“……”
我只是说个话而已。
“我才不养你呢。”岳或适时出声接道,随后看向林是非倾身靠近,旁若无人般地道,“我养你。”
苏尔澜:“……”
我只是说个话而已!
两年没见,苏尔澜这次能跟他们过来吃饭最大的本意是想借机观察下林是非的状态如何,也想仔细看看眼前两人的相处状态是什么样的,如果他们的关系不对等,他会给出合适的意见,也会和林倚白保持联系,让他们多注意情况。
事到如今,林是非跟岳或的关系挺对等,但苏尔澜却觉得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很郁闷。
林是非喊道:“Darling。”
岳或应:“嗯?”
林是非道:“等开学了我们出去住,不住宿舍好不好。”
岳或早就想过林是非会跟他说这件事,毫不意外:“好。”
“当啷——”
苏尔澜扔了刀叉,更不懂礼仪地发出巨大动静:“听说你们中国的酸菜鱼很好吃。”
在岳或疑惑的神色中,他凶巴巴地说:“我真是又酸又菜又多余,服了!”
第120章
出餐厅时是晚上八点, 苏尔澜臂间搭着外套,白天在宾尼亚办讲座时穿的正装。林是非去车库提车,岳或没陪着去。
“你们相处得不错。”苏尔澜站在岳或一米远外的地方, 林是非定的距离, “平常在生活里谁管谁比较多啊?”
国外街道的夜晚不如国内热闹,到点了显得冷清,许多商店的灯都关掉了,门也是,安全感直线下降, 岳或不太喜欢这里的晚上, 提起林是非那股喜欢才直线上升:“他管我比较多。”
平常出去不许乱看别人, 不许接受别人的搭讪,这不准那不准, 岳或笑了声,回答:“但真要说起来, 其实我们两个是互相管的, 他不想让我干什么,我同样也能要求回去。”
大多时候甚至不用他特意要求, 林是非便会自行赋赠权力。
“那你要是无意中惹他不高兴了,他很偏执, 情绪会很极端很生气吗?”晚风吹来, 苏尔澜把乱了的头发重新撩回原位, 谈话只像唠家常。
岳或毫不隐瞒:“会。”
苏尔澜叹气:“那这时候你要是跟他讲道理他听不听?”
岳或点头:“听啊。”
“啧, ”苏尔澜抬眸看了眼天空,辰星没几颗, 景色也不算美, 但眼神却很欣慰, “以前我让他冷静,他都只会更疯狂地说他没办法冷静,期间可能还会伴随自……不太好的行为发生,更别提我能跟他讲什么大道理了。”
他好奇询问道:“诶我想学习一下,你都是怎么跟他讲道理啊?”
能怎么讲,就床上讲,岳或面无表情:“我都是边哭边跟他讲道理。”
苏尔澜:“……”
苏尔澜:“?”
越回味越不对劲,苏尔澜拿捏着腔调不太敢问地道:“你这个边哭边说……正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