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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by不见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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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风将两人的校服衣摆吹起鼓包,青春张扬。
  跑过拐角岳或才停下,眉眼染着挥之不去的笑意。
  林是非贪恋地看着他,心情非常好,他努力腾出一只手用指背摩挲岳或的侧脸,笑道:“怎么这么可爱。”
  岳或侧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道:“你不喜欢吗?”
  “我当然喜欢。”林是非即刻接口,“我非常喜欢。”
  他说:“那请亲爱的星星永远开心下去。”


第22章
  回到班级离晚自习开始还差半小时左右,林是非和岳或怀里各抱一半棉花糖,到教室给同学们分了。
  班里有五十多个人,棉花糖明显不够,林是非就又买了棒棒糖。
  已经如数到齐的各位同学手里或拿棒棒糖或拿棉花糖,都有点受宠若惊。
  “或哥?”
  每次都是在最后时期历经千辛万苦,才要到岳或各科作业的学委举着手里的棉花糖,镜片后的眼睛有些茫然:“你不会是为了贿赂我以后好不交作业吧?”
  同学一年,张学术跟在岳或屁股后面最多,交流自然就比班上其他同学多些。
  连称呼都随了肖洋和白乔。
  有很长一段时间,张学术都觉得自己像个合格“舔狗”,岳或交作业每次都得被催,他也不敢冷脸,怕被打,还都提前好声好气地说:“或哥,好好写作业哈,我给你比心。”
  学委之所以能成为学委,除学习成绩不错外,大概还都带着一幅书呆子的模样。
  所以他说这种话,做这种动作,就显得真诚又有点……愚蠢。
  当然,这个愚蠢并不是贬义的意思。
  而岳或也不是真的跟学委对着干,非得让他催自己,实在是因为那些作业他大多都不会写。
  后来张学术了解到了他的苦衷,非常贴心地给他作业抄。
  “我不交作业还需要贿赂你吗?”岳或看张学术举着棉花糖沉思,莫名其妙道。
  “……是哦。”张学术书呆子的脸垮下来,后又希冀道,“那或哥下次你早点交作业啊。我不想再追着你给你比心了,他们都说那时候的我显得老不聪明,像吃桉树叶吃中毒了的考拉。”
  “哈哈哈哈……”
  周围的几个同学原本还无所事事地听他们说话,闻言实在没忍住,笑音顿时从唇间溢出。
  连岳或都气笑了,道:“你不比心也像个考拉。”
  张学术不开心地瞪他,不过怕人生气,只敢瞪01秒。
  众人都在笑,觉得校霸似乎挺平易近人。
  怪不得肖洋和白乔能跟他玩儿得近。
  在此起彼伏的打闹笑中,只有林是非瞬时敛了方才染上眉眼的愉意,道:“他为什么要对你比心?”
  岳或知道这话是在问他,边往后排走边回答:“为了让我交作业。”
  林是非将桌椅板凳上落的灰尘收拾干净,漫不经心:“他喜欢你?”
  “!”
  岳或刚拉开凳子坐下,闻言惊讶地看向林是非。
  班里还乱着,他们又坐在无人注意的大后排角落,没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但岳或还是赶紧把林是非拽坐下,压低声音道:“你胡说什么呢?”
  现在异性、同性恋爱结婚都无比自由,感情无高低贵贱,真情永远都最难得。
  可岳或就没一颗早恋心,更没想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而且他和学委之间,真的就只有作业交易这种肮脏关系。
  但林是非这话说的,就像男朋友突然查岗,问你今天又拈花惹草了吗?
  岳或莫名惊慌。
  林是非漠然:“可是他对你比心。”
  “我也能对你比心啊,”岳或马上道,“你要几个我都给你比出来,还能给你比个大的!”
  林是非挑眉:“来。”
  岳或:“……”
  说到做到,和林是非处久了岳或也懒得再扭扭捏捏,他当即伸出拇、食指微错开,先比了个小心。
  随即两只手举在半空,大拇指向内,其余手指绷直,比了个中心。最后胳膊抬过头顶,手臂弯曲在头顶比了个大心!
  “够不够?”岳或下巴微扬起,犹如完成任务的小朋友,正亟待夸奖。
  外面又下雨了,细细的雨线像蚕丝似的挂在空中,一点风就可以吹得歪斜。
  没有阳光天气阴沉,还未开廊灯的走廊很快暗昧,让教室里的人无法再窥探到窗外光景。
  岳或的身影清晰地印在身后的窗玻璃上,棱角分明的面容被不刺目的白炽灯柔化,在他周边勾勒出淡淡的光晕。
  如果把星星压在玻璃前,让他看着自己被进……入,他想躲就紧紧地桎梏住他的手腕,压在头顶,让他的胸口在冰凉上的玻璃表面摩擦,那点软肉肯定会被磨得泛红,甚至微肿。
  星星的表情一定会带点惶惶不安的惊慌、又带着不欲说出口的害羞,那肯定很美妙。
  林是非喉结微微滚动,压下眼睫,同时压下兽念。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岳或有那么深的占有欲望,但是他根本没打算弄明白。
  心理医生让他离岳或远一点——接受治疗的时候,要对负责自己的医生毫无保留地说出心底的秘密。
  这样有助于恢复,不让控制与占有本能变得那么不可控,走向极端。
  但林是非从未听过。
  为此医生做过一个假设。
  他说你暗恋喜欢的人如果不喜欢你,这并不代表是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不喜欢你而已,你要学着想通、放手,不然他会恨你的。
  林是非当时沉默许久,医生以为他是在认真思考,却听他漠然道,下辈子吧。
  他不会伤害星星,但是星星必须要属于他。
  他也不会让星星恨他,他在努力了。
  而后,林是非重新抬起眼眸定定地看向岳或。
  这道眼神兴许是能吃人,因为林是非没做丝毫掩饰,岳或心头顿跳,手指蜷缩,下意识身体后退些许碰到了冰冷的墙壁,冻得他一激灵,又忙撤回来。
  他抓着凳子边缘,指节无意识地用力,问道:“……怎么这样看我?”
  “就是想看看你。”林是非即刻收敛起那股侵略性极重的强势,探手抓住岳或还抠凳子边缘的手腕,道,“星星,以后不要对别人比心。”
  岳或没懂:“嗯?”
  “你属于我。”
  “啊?”
  “……”林是非改口,“你比的心心属于我。”
  “不准再给别人看了,好不好?”
  岳或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这么霸道。”
  林是非认真:“嗯。”他抬起眼睛,低声,“答应我吧。好星星,求求你了。”
  岳或最看不得他这副样子,跟个小绿茶似的,忙点头:“好好好。”
  林是非浅笑,满意了。
  *
  晚自习开始时,杜杰来班里转了一圈,待看到岳或同学又在做卷子时,他非常欣慰,还委婉地表达了夸奖。
  没敢指名带姓,怕岳或听见自己名字就摔笔不学了。
  而岳或和完全不认识的英语单词面面相觑,没听见杜杰说什么,只觉得头晕眼花。
  三节晚自习都快上完了,他一半题都没做完。
  其实英语最好写,一多半都是选择题,ABCD抓阄来,抓到哪个选哪个。
  但林是非在监督他,警告说让他认真写,不然就弄他。
  岳或不知道林是非会怎么弄他,但潜意识里觉得肯定不是好事儿。
  他抓着头发崩溃:“什么时候放假?这是人学的吗?过去时现在时……不写了!”
  “不可以。”林是非忍着好笑,把桌面的笔捡起来重新塞回岳或手心,凑过去耐心道,“其实语法都是靠死记硬背,比较死板,建立语感后你就会觉得英语很简单。”
  岳或没兴趣,恹恹的:“是吗。”
  林是非:“靠近点,我告诉你怎么建立语感。”
  不靠近又不是听不见。岳或想睡觉,他觉得眼皮有点热乎乎的,还有点沉甸甸的。
  闻言像随着那股疲乏短暂失去了自主思考能力,靠林是非更近了些。
  但他甫一靠近,林是非眉尖却忽而轻蹙起。
  随后岳或想要往下耷拉的眼皮猝然睁开,眼底攀上震惊。
  林是非一手搭他后颈,稍稍向自己这边用力,一手撩起岳或额前的头发,两人顿时鼻尖触鼻尖额头相贴。
  课桌上的书在书架里高高的立成一排,这时却成了打掩护的堡垒,好像在让他们放心偷情似的。
  岳或呼吸都屏住了。他觉得林是非的额头有点凉,还有点舒服。
  林是非不会生病了吧?
  “你……”
  林是非严肃:“Darling。”
  岳或下意识应:“嗯?”
  林是非再次细细感受一番,眉心彻底蹙紧,道:“宝贝,你发烧了。”


第23章
  岳或好几年没生过病了,具体来算,应该有五六年。
  那时候沈婉刚和陈铭川结婚没多久,陈谭渊与谭谌总是在私下里欺负他。
  他红着眼眶告诉妈妈,以为母亲会是他的靠山。
  可沈婉在做一个和善温柔的继母,对岳或说:“哥哥们只是在跟你玩,年年不要当真。不然以后谁还敢跟你玩儿呀?”
  小小年纪的岳或便懂事地觉得大概真是自己的问题,可后来他发现并不是。
  后来沈婉被他将这件事提了三次后,表现得有些不耐烦,说道:“年年身上没有淤青或其它伤痕,你们也没打架。什么都没有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
  沈婉没有看见两个哥哥欺负岳或,而她自己要在这个上流社会人士的家里站稳脚跟,难免要忽略岳或。
  只是忽视得有些狠。
  有年冬天很冷,没人提醒岳或多穿衣服,他在学校里冻得瑟瑟发抖。
  晚上回来就鼻子不通,发了高烧。
  等到半夜他实在烧得头脑昏沉,实在难受得不行了,从床上爬起来去敲响沈婉的房门,才发现家里没人。
  他用家里的电话给沈婉打电话,十二岁的孩子生病时最容易依赖母亲。
  电话甫一接通,岳或就哽咽着说:“妈妈,我好难受……”
  “你怎么了?”不待岳或回答,沈婉便紧接道,“年年,你二哥生病了,我和你陈叔叔在医院呢。你是不舒服吗?家里有医药箱,你翻翻里面的药,妈妈以前跟你经常说它们的作用。”
  她都没有问岳或到底是怎么不舒服,便下达了命令。
  “……嗯。”
  医药箱在置物柜顶端,家里没大人,岳或搬来小板凳踩在上面奋力举起胳膊才够到。
  而后他拿出体温计夹在腋下试体温,发现是发烧了,三十八度。
  岳或找出退烧药,仔细看了说明书儿童应该喝多少,严格地吃了药。
  但他没有退烧,晚上还烧得更厉害了。
  第二天他没能去上学,只迷迷糊糊地听见外面的车子开进车库,还有下车后沈婉在窗外问谭谌的温柔音色:“小谌还想吃刚才的早餐吗?那我让人再去给你买吧。”
  等被发现,岳或已经烧到了398度。
  他还小,又硬生生熬过半夜高烧,走路时双腿都是软的。
  自那以后岳或就记住生病的滋味了,发誓再也不要生病。
  所以五六年过去,没再经历过病痛的岳或还真没察觉到自己发烧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有点犯懒。
  “把头发撩上去。”灯光明晃的宿舍里,林是非站在岳或面前,手里拿着湿毛巾和退烧贴。
  当时离晚自习下课就剩十分钟了,察觉到他发烧一秒钟都没等,林是非抓起岳或的手腕就去医务室。
  到那一量,376度。
  岳或坐在床沿倚着床柱,觉得他小题大做,嘟囔:“不用贴退烧贴。”
  但手还是老老实实把额前的头发掀上去。
  林是非先用温热的湿毛巾把他额头擦了擦,等很快自然风干便把蓝色内里的退烧贴,贴在岳或额头正中央。
  弄好后,岳或探手摸了摸贴着东西的额头,小声嘀咕:“怎么搞得我像个宝宝。”
  “嗯。”林是非说道,“那今晚别再踢被子了。记住了吗宝宝?”
  “……”
  “我什么时候踢过被子?我睡觉一向老实!”岳或据理力争很不服气。不然他会那么多年都没生过病吗?都是因为他把自己照顾的好。
  而后那句“宝宝”就像泡澡的热水,瞬间侵染四肢百骸的毛孔,烫人。晚自习时的那句“宝贝”紧跟着卷土重来,岳或直眉瞪眼不知所措,只觉得自己好像烧厉害了。
  呼吸都是热的。
  他知道林是非是开玩笑故意这么喊,但他却控制不住羞耻的心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啪!”
  岳或抬手狠狠拍了林是非一巴掌。由于他坐着,林是非站,那巴掌便不偏不向地落在林是非后腰。
  “宝宝你大爷!”岳或咬着牙,挤出声音,“神经病。我叫你宝宝你乐不乐意啊?”
  “为什么不乐意?”林是非立马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真的很期待,“星星快叫我宝宝,我立马甜甜地答应你。”
  “……”
  “在陈家住的时候你踢被子了,我给你盖了好几次。”林是非捏岳或的耳垂,“今天再踢被子打你屁股。”
  不仅老踢被子,那晚又刚好下大雨,夜里气温骤降,和睡时的温度形成明显对比。
  而人在睡着时的运行机能与人醒着不一样,感受到温差,造成发烧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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